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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黑萌之妖妃來襲》第98章
第098章 好基友九華洬

 一開始對靈鳩知根知底的孫谷蘭,如今已經完全看不透眼前的女孩了。

 明明是卿傢的女兒,初來宋傢的時候,也分明就是個討喜的小兒模樣和性子。怎麼短短大半年的時間,女孩兒就好像是在人的眼皮子底下脫胎換骨,愣是變成眼前這個熟悉又神祕的人。

 如今隻怕告訴世人,她就是卿靈鳩,卿傢那個膽小怯弱,不隨便出門的卿傢小姐,估計也不會有人相信。

 孫谷蘭胡思亂想的時候,靈鳩已對她答道:「名聲打起來了,辦很多事情都會容易很多。」

 事實上,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發現百姓們越是信服她,她的修為似乎就越容易增長。這讓她不由想到了信仰那檔子東西,不管她的猜測是不是真的,反正這樣做有好處當然就要做了。

 不就裝神仙嗎?跟神棍一字之差而已!實際上也是神棍。

 聽著靈鳩隨隨便便的迴答,孫谷蘭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這孩子真是聰明的不像話,名聲這種空幻的東西,這個年紀的她就已經學會把握了。

 「小鳩這事要是被傳出去的話,可能會遭人惦記。」孫谷蘭道。

 靈鳩早就想好了,「這是一種小術法,真正厲害的人不會不明白。而且,你看我的年紀再加上我的本事,你會覺得我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嗎?」

 孫谷蘭一怔,一時沒有明白靈鳩的話。

 宋雪衣解釋道:「別人會猜測鳩兒揹後的勢力,不敢對她輕易動手。」

 一聽這話,孫谷蘭纔知道自己之前是鑽進了死衚衕裡。因為她對靈鳩知根知底,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女孩的安危,沒考慮到別的因素。現在想想,倘若自己不認識女孩,初聽女孩的事跡,一定就像雪衣說的那樣,猜測女孩揹後一定有個大勢力在培養著她吧。

 哪怕是三大洲的頂級大傢族,出了一個像靈鳩一樣的孩子,估計都會傾盡全力的培養保護。倘若她要是出了點什麼意外的話,一定會恨不得誅殺那害了她的凶手九族。

 這樣,一般人哪裡膽敢和靈鳩動手。

 想通了這一點,孫谷蘭面色輕鬆了些,打趣道:「假的到底是假的,要是真碰見個傻得怎麼辦?以後還得小心些。」

 「誰說是假的。」靈鳩卻應道。

 「嗯?」孫谷蘭面露詫異,難道是真的?

 她的表情分明透露著這樣的詢問,然而靈鳩偏偏不說話了,隻朝她露出一個頗具深意的笑容。

 這麼一來,可把孫谷蘭的胃口吊得一上一下的起伏不定。可,讓她像個少年人一樣的撒嬌耍混讓女孩說出真相是不可能的,結果是隻能用一點幽怨的眼神望著女孩,幽幽道:「小鳩都會打趣起孫姨來了?」

 靈鳩一臉訝異,似乎在說,有嗎?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面對一個孩子耍賴,大人能怎麼樣?隻能歎息一聲,自己吃虧作罷。

 「爺,後面幾人一直在跟著我們。」馬車外,忽然傳來霞妍的聲音。

 「誰?」宋雪衣問。

 霞妍應道:「封奕豈,柳落還有個李傢的那位。」

 跟在宋傢馬車隊伍後面的人並不少,不過能被霞妍說是跟著他們的就一定是針對性的。

 封奕豈和柳落這人跟著他們是為什麼,馬車內的三人都猜得到,可李傢的那位也就是李天安,為什麼不好好的迴去他李傢,跟著他們往御海鎮宋傢走算怎麼一迴事。

 宋雪衣沒有說話,霞妍也不再開口。

 這意思是隨他們的便,任他們跟著了。

 馬車不停息的趕路,過了大半日終於到了御海鎮城門,一行人各自往自己傢中而去。果然如霞妍說的那樣,封奕豈和柳落以及李天安,依舊跟著他們的後面。

 馬車在宋傢大門前停下,立即有奴僕過來牽馬。

 宋雪衣他們從馬車下來,門前的奴僕們看見了,立即齊聲喊道:「爺,鳩主兒。」

 孫谷蘭笑道:「離開宋傢,門戶之後,宋傢的人都不叫我了。」

 她隻是一句隨意打趣的話,驚得那群奴僕冷汗直冒,幸好他們知道孫谷蘭在宋傢時,對待下人一向寬厚,所以也隻是驚,倒沒有太多的怕。

 「伕人,你可千萬不要這麼說。」羅素站在孫谷蘭的身後,輕聲笑道:「就算你如今是御海鎮孫傢的傢主了,那也是爺的孃,宋傢的大伕人。」

 孫谷蘭笑而不語,跟靈鳩他們一起步入宋傢大門內。

 「誒?宋爺,宋爺,等等啊!我有話想說!」柳落在後面喊道,朝著他們追過去。

 宋傢門口的守衛不知道他的身份,盡責的要攔著他。

 誰知道看起來精壯精壯的柳落,卻跟靈猴一樣的靈活,巧妙之間就躲過了他們的攔截,鑽進了宋傢大門內。

 「這,快攔著他!」一人急急喊道。

 另一人遲疑道:「爺好像沒說不準他進啊?」

 「可爺也沒說要讓他進!」

 守衛們兩三句話的功伕,不知道宋雪衣到底是什麼意思,一時遲疑在原地。

 門外的封奕豈雙眼一亮,似乎明白了什麼。也跟著往前一沖,竟然不顧守衛的阻攔,沖進了宋傢大門。

 在他的身邊,李天安更像鬼魅似的一聲不響,也跟著進了來。

 一個個年紀輕輕的少年人,愣是讓門口的守衛反應不及。

 不及。

 這讓門口守門的幾個大叔們心靈交瘁,差點沒有淚目哭出來。你說你們能不能別這麼凶殘,給咱們做叔的一點面子不行啊!哎,真是輩輩都有人纔出,隻是今年這輩尤其多啊!

 三個人一起追趕著宋雪衣的腳步,跑到雪院的時候,霞妍攔截在院門口,「爺累了,三位情隨到這邊來。」

 「嗯?我有話要跟宋爺說啊。」柳落直言直語。

 霞妍道:「爺現在沒空,有什麼話可以放到明日再說。」

 柳落還沒有說話,李天安已經先一步道:「帶路。」

 身為李傢最一代最出色的人,小小年紀的李天安也有著做主子的氣勢,說起話來就跟吩咐一樣。

 霞妍看了他一眼,便在前面帶路。

 她很不明白,這李天安跑到來宋傢算是怎麼一迴事。

 這一晾,就生生把封奕豈他們晾了三天。

 早在第一天的時候,封奕豈就告辭了。當霞妍以為他就這麼點毅力的時候,發現他每次離去一段時間,又會迴來宋傢這邊。柳落則是個閒不住的,到底的蹦躂就希望能快點見到宋雪衣,跟他說明白事。至於李天安,反而是最安靜的一個,天天呆在住處像個閨中小姐。

 其實這三天,宋雪衣一直在忙著連續幾天來放下的事務,以及處理桃花十裡莊一事後留下的後遺症。

 在黑衣男子最後的殺掠中,所殺的不止有溫崎這個溫傢傢主,還有另外幾傢的人。他們一死,連帶著整個御海鎮的侷勢也要跟著變化,牽連無數。

 雖然事務繁忙,宋雪衣也沒有逼著自己做到天昏地闇。在他心裡的第一主要的事,還是親手給靈鳩配補血的藥膳,之後纔是別的問題。

 連續三日,靈鳩親自看著宋雪衣,監督著他不讓他熬夜辦事,等他傷勢好了大半之後,纔提起去審問黑衣男子的事情。

 「這事可以交給別人做。」宋雪衣道。

 靈鳩則道:「有些東西問不出來,我卻可以搜出來,這一點別人做不到。」

 見她堅持,宋雪衣隻得應下,「我與你一起。」

 「你做你的,」不知道是不是有過那初次的經歷,靈鳩纔意識到宋小白似乎有點太依賴自己了,這讓她覺得好也不好。如果讓這個習慣繼續下去,宋小白被她養歪了,沒有男子氣概了可怎麼辦?「這會陪我去了,你今天的事情就做不完,到時候還得熬夜!」

 「不熬,明日做。」一向做事一絲不苟的宋雪衣,也隻有在對靈鳩的時候,纔會為一點小事就把自己的事推到明日。

 靈鳩嚴肅道:「聽話!」瞪了宋雪衣一眼,用一種你敢動試試看的眼神盯著他。見宋雪衣站了一會兒也沒有動後,靈鳩纔嘴角輕揚,笑鬨著他,「乖,我很快迴來。」

 望著女孩兒離去的揹影,宋雪衣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無奈。他的鳩兒,怎麼就這麼熱衷扮長輩遊戲呢?

 「嗡嗡嗡_」

 一陣空氣震動產生的奇異聲音傳入宋雪衣的耳朵裡。

 宋雪衣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散,眼神悠遠的看向某處。原地停頓了一秒,往外走了出去。

 「爺?」門外,霞妍問候道。

 宋雪衣道:「不用跟著。」

 霞妍應聲。

 宋傢揹後靠山,一片林子裡,樹木茂盛青翠,隱約中可以聽到蟲鳥的鳴叫。

 白璧無瑕的少年人走在林子裡,步伐輕緩,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幅畫。

 他停在一處,「出來吧。」

 耳邊裡奇異的樂音截然而止。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他的面前。

 這人身穿一襲淡紫色的華麗袍子,光鮮可鑒的衣料,玄黑色的闇紋猶如魔魅的荊棘花盛開,明明這般的繁盛,可不知道為什麼又人覺得,這人應該隱藏在黑闇中,似那黑夜裡盛開的一抹幽紫色。

 他倚靠在一棵樹身上,看似慵懶實則隨時可以發出緻命一擊的形態優美極了。他高高綰著冠發,長若流水的發絲服帖順在揹後,微仰著頭,上半張面容被遮擋在半張銀色面具後,看不清他的臉,隻看見他線條好看的下巴,以及薄薄的嘴脣,宛若塗著鮮血般嫣紅,微微一笑——

 「本尊聽說桃花十裡莊的事了。」

 男子的聲音低啞,一聽這聲音就讓人想到那風流倜儻的貴公子。隻是比起普通的貴公子,又多一分血腥的玩世不恭之意。

 他並不是傢族公子,而是一個遊走生死之間的人。

 宋雪衣沒有在這件事情上深談,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本尊說正好路過,你信嗎?」男子嘴角輕輕向上一撇,原本清貴的笑容,愣是變成了邪笑。

 宋雪衣不言。

 「沒意思。」男子聳了聳肩,站直了身子向宋雪衣走來。他每一步都很輕,連草地都踩不出一點的痕跡。

 在宋雪衣面前不到一尺的位置停下,傾下身軀看他。這樣的距離,在外人看來就好像兩人在親吻一般。

 面對這樣的情況,宋雪衣一臉淡然,絲毫不為所動。

 「嗯?」男子沉吟,又靠近宋雪衣一分,眼看到就要碰觸他的臉頰。

 砰!

 一道身影從闇處掉落下來。

 男子抬眸看去一眼,眼底閃爍一抹促狹。

 「午幽。」宋雪衣淡道。

 受驚掉落下來的午幽一言不發的迅速消失,隻是他心境卻怎麼都平靜不下來。樓主!樓主和宋主子竟然是這種關係?難怪一些知情人都對此不透露分毫!隻是,主子不是喜歡鳩主兒嗎?難不成是為了掩飾?

 「哈哈哈。」看著午幽落荒而逃的揹影,男子大笑出來。

 「九華洬。」宋雪衣道。

 男子,也就是九華洬舉起雙手,做出一副投降動作,「好,好,好,本尊知道了。隻是每次看到這種情況還是忍不住想笑。衣衣,你就是太無趣了。」

 纔這麼說道,他的話語又一轉,「不對,本尊看你在百裡靈鳩的面前倒是有趣的很。」

 對於男子對自己的稱呼,宋雪衣已經不想多說。當初,他不是沒有反抗過,隻是男子無賴起來,根本就不聽說話。

 等九華洬笑夠了,宋雪衣道:「你叫我出來的目的。」

 「衣衣真的不知道嗎?」九華洬笑容一止,眸子半瞇,連嘴脣的笑弧也邪氣得令人膽寒,「這次本尊真的是隻是路過,想著許多時日沒有見到衣衣了,就順道來看看,誰知道讓本尊得知這麼有趣的事情。」

 宋雪衣側開一步,對方說話時氣息太近,讓他排斥。

 「衣衣,不甘心吧?」九華洬對他早有了解,對他的行為也不生氣。笑吟吟的說道:「明明你的天賦天下無雙,卻從小就被壓製。從你選擇恢復身體的那一刻起,你的生活就註定了迴不去了。」

 宋雪衣淡道:「不用拿話試探我,我做任何一個決定,都不會後悔。」

 說這句話的宋雪衣,口氣雖然淡然,不過他的言語和眼神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的一角崢嶸。

 「哈哈哈哈,不後悔就好。」九華洬點頭,緊緊盯著他,「說實話,得知桃花十裡莊發生的事情,本尊也被嚇了一跳,要是你真的死在裡面的話,本尊非要調查出幕後的凶手,就算搞不跨他們,也要他們大出血。畢竟,你可是本尊最看好的寶貝。」

 最後一個話,輕緩的語調,猶如對情人的告白。

 對此習以為常的宋雪衣稍抬眸子,「閉嘴。」

 倘若午幽還在這裡的話,聽到宋雪衣對九華洬說話的口氣,非要嚇得又摔出來不可。

 九華洬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盯著宋雪衣,過了三秒少年依舊不為所動,他便覺得無趣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入樓?」

 宋雪衣眼眸一閃,宛若有一縷淨水在其中流淌而過,說不出的靜謐和柔和。

 九華洬一笑,「像你這樣的人,入樓的確太可惜了。」

 「我這樣的人?」宋雪衣道。

 「乾淨\安靜\溫柔\~想當初我也是被你這副樣子被迷惑了。」九華洬搖搖頭,「可深交之後,纔知道你真是小氣,我都為你做了這麼多,竟然也隻是給了那麼一點點的真心。」

 宋雪衣懶得聽他鬼扯,「我們的交易都是明碼實價。」

 「別把我們之間的關係說得這麼利益。」九華洬一臉不滿。

 宋雪衣沒有迴答,轉身往迴走。這會兒,鳩兒也不知道迴來了沒有。

 「衣衣,這麼急著走乾嘛?我們好不容易纔見面一次。」九華洬在後面喊道,卻沒有追趕宋雪衣的腳步。

 宋雪衣道:「迴去陪鳩兒吃飯。」

 「……」九華洬笑容一僵。

 宋雪衣就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話對於後面的某人沖擊有多大,過了好一會纔又聽到他的聲音,「宋雪衣,現在的你還不行。」

 變化的稱呼,沒有調笑的調子,有著屬於一樓之主的威嚴。

 「你要知道,你面對的敵人太強,你還沒有成長。這樣下去,隻會重復桃花十裡莊的情況。」

 一直到看不到白衣少年的身影,九華洬又揹靠一棵樹,陷入自己的沉思。

 「那個孩子到底是誰?明明查到資料說的就是卿傢的女兒。」

 「難不成她真的人和妖靈的混血,突然的有了傳承?這樣也不對。」

 如果不是想惹怒了宋雪衣,九華洬真想親自去試探一下這個叫做百裡靈鳩的孩子。

 這時候,被人惦記著的靈鳩卻正在刑房裡,用術套取黑衣男子的信息。隻是,明明黑衣男子已經神智不清,可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說出來。

 「鳩主兒,要不試試另外一個?」跟在靈鳩身邊的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用。」靈鳩早先就猜到了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她伸出手,放在神志不清的黑衣男子眉心,一雙眸子望進他的靈魂深處。

 現在靈鳩要做的就是搜尋黑衣男子魂魄記憶層。

 雖然黑衣男子是九層大圓滿的武者,可是靈魂的強度根本就沒辦法和靈鳩相提並論。

 「殺了他。」

 「小心他身邊那個叫靈鳩的孩子。」

 「成功的話,我可以許你一個塚元境的名額。」

 「記得,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如果失敗了,你就……」

 斷斷續續的畫面,根本就看不清楚說話男人的臉,連身影都模糊難以辨別。忽然,一道紅光閃過,一往無前的刺向靈鳩的雙眼,是要傷及她的魂魄。

 靈鳩無聲的輕哼一聲,身手捏住紅光,用力一捏就將之捏成粉碎。

 旁邊的人根本就看不到這一切,隻能看見女孩兒先摸著黑衣男子的額頭,再表情一冷,在半空捏著什麼似的。

 這人忍不住想起來最近外面的人都盛傳的傳言,看著靈鳩的眼神也多了點探究和敬畏。

 「鳩主兒?您沒事吧?」

 靈鳩搖頭,走出牢房,「不要讓他死了。」

 「是。」這人連忙答道。跟著靈鳩的身後走了幾步,忍不住問道:「鳩主兒,小人聽說您是什麼仙子下凡,能佑人平安。」

 走在前面的靈鳩腳步一頓,沉默一秒,然後慢慢的迴頭,朝那人露出個恬靜的笑容,「嗯?然後呢?」

 這人沒有想到靈鳩竟然真的會迴應他,激動地黝黑的臉龐都紅了幾分,「小人就想問問,不對,是想讓鳩主兒佑一佑小人的妻兒。小人的妻子已經懷孕十個月,到了即將臨盆的日子。」

 他表達的不太清楚,靈鳩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抬眸仔細看著眼前的人,大約二十七八的年紀,皮膚黝黑,刀眉圓眼,鼻子微扁,嘴脣飽滿。這是一副中規中矩的相貌,隻要不產生不該有的心思,走錯了路,這一生倒是可以平安安然的過去。

 被看著的男人註意到眼前女孩兒眸子似有靈光,讓他看了一眼之後就不敢多看。緊接著就聽到女孩的聲音響起:「明天你妻子就會臨盆,會是個男孩,母子平安。」

 「啊?」男人愣住。

 靈鳩則轉身,不再停留的離去。

 「明天?兒子?母子平安?真的假的!」留下男子站在原地,一臉的驚疑不定,「我隻是想求個心安,沒想問這些啊,鳩主兒見都沒有見過蘇孃,怎麼能知道她什麼時候臨盆,還肯定蘇孃生的一定是兒子?」

 靈鳩迴到書房的時候,正好見到宋雪衣從不遠處走來。

 「午膳已經準備好了。」宋雪衣見她就這麼說道,摸了摸她的頭發。

 靈鳩自然理解成他剛剛是去廚房親自監督吩咐補血藥膳了,「那走吧。」

 別人聽到藥膳兩個字,想到的估計就是苦味。可是宋雪衣親自給她調配的藥膳,自然還考慮到了她的喜好和口味。味道雖然比不上精緻的菜餚,卻是不差了。

 太陽偏移,吃飽喝足的靈鳩慵懶的趴在宋雪衣的腿上,臉頰紅潤,眼眸半瞇的慵懶樣兒,看得宋雪衣忍不住想一直這樣任她趴著,事務什麼的都拋之一邊。

 隻是,若想要真正安然,這樣的閒散是不行的。

 「宋小白,你猜這次刺殺你的人是誰派來的?」靈鳩忽然問道。

 宋雪衣道:「下毒陣之人。」

 「嗯?」靈鳩睜開眼眸。

 她驚訝的樣子愉悅了宋雪衣,輕聲道:「想殺我的很少。」

 靈鳩想了想,覺得也對。以前的宋雪衣根本就是個隱形人,宋秋軒想要對付他,也不是因為他本人,隻是因為他的身份。之後,卿翰林那群人,也早就被宋雪衣闇中解決乾淨。

 整個御海鎮裡並不存在要宋雪衣命的人,就算有也是雇傭不起黑衣男子那樣的高手。

 因此,宋雪衣一下就猜出揹後的人,的確不奇怪。

 「果然和我一樣聰明。」靈鳩嘴角輕勾著說道。

 宋雪衣啞然失笑。這是誇他呢,還是在誇她自己?

 然後,靈鳩又瞇著了眼睛,「我看不清楚那人的樣子,不過他出現,聲音沒有變的話,我一定能認出來。」

 「還有,」她繼續說道:「那兩個人我沒有要他們的命,敢傷你,就這麼死了太便宜他們了。」

 這話可不像是純善天真的孩子該說的話,不過宋雪衣聽到後,不但不覺得排斥,心中還升騰著喜悅感。

 鳩兒最在意的人,是他。

 「嗷嗚嗚嗚!」突然,一道久久不絕的吼叫聲響起。

 這聲音看著像是野獸的嘶吼,可分明就是人發出來的聲音,調子也怪異得讓人一陣發麻。

 站在後面的霞妍臉色有點古怪,低聲道:「爺,是風仁院裡的柳落。」

 提起這個人,靈鳩眨了眨眸子,看向宋雪衣。其實宋雪衣是什麼心思打算,她也沒有去猜,一時也不明白。

 宋雪衣朝她笑著,對霞妍問道:「最近他們怎麼樣?」

 霞妍道:「柳落很鬧騰,時刻的往雪院跑,都被人攔著了。封奕豈每日會迴傢,又每日都會來府中求見。李天安,」說到這個人,霞妍停頓了一下,語氣有一絲無奈,「他每日準時起榻,準時用膳,準時安寢,空閒的時間練武遊院。把風仁院當做自己傢裡一般自在。」

 最後一句話,很有點吐槽的感覺。

 宋雪衣點頭。

 霞妍等了一會兒,也沒有等到他的話,不由疑惑道:「爺?就這樣把他們放著?」

 「放著。」宋雪衣道。

 霞妍心中更疑惑了。爺到底是打著什麼主意?

 翌日下午,靈鳩剛幫宋雪衣換好了藥出房間,就聽霞妍說道:「鳩主兒,府中一個叫吳杵的刑房當差說要見您。」

 「誰?」靈鳩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

 霞妍道:「他說,昨日鳩主兒在牢房裡給他一句吉言,今日全部都應驗了,他想要感謝您。」至於靈鳩給吳杵說的是什麼吉言,霞妍已經從吳杵那裡打聽到了,心中也忍不住驚奇。

 牢房\吉言。

 這兩個關鍵詞出來了,靈鳩也記起來了那人是誰,「見就不用了,讓你迴去陪自己老婆孩子吧。」

 霞妍聞言領命下去。

 宋雪衣問道:「鳩兒說了什麼吉言?」

 靈鳩一字不漏的把在牢房發生的事情和他說了,說完之後雙眼輕瞇,眼神狡黠靈動。

 在宋雪衣的眼裡,女孩兒瞇著的雙眸的模樣,竟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吸引力,覺得她格外的好看。

 他眸子一閃,忽然伸手去摸靈鳩的眉眼。

 女孩在他的眼裡,自然是什麼時候都好看,讓他喜歡的。隻是,這種吸引力,並不是獨獨對他的吸引,而是真真切切吸引人的氣質,不是勾人的魅惑,也不是惹人憐惜的柔嫩,就好像是甘甜清澈的泉水,又似迷霧中的幻香,雖然氣質還不太明顯突出,卻已經有了雛形。

 「怎麼了?」一隻手在自己的眉眼連續不斷的撫摸,靈鳩抬頭就對上宋雪衣探究的眸子。

 「鳩兒得到雲碧時,有別的特殊感覺嗎?」宋雪衣輕聲問道。

 女孩兒的變化就是從桃花十裡莊開始的。

 靈鳩知道他不會隨便問這種話,仔細想了想,然後確定道:「沒有。除了被吸了太多血之外,沒有別的問題。」接著她又問道:「怎麼了?」

 宋雪衣打量著她已經恢復不少紅潤的臉蛋,嘴角上揚,「鳩兒越來越好看了。」

 謹慎的等待著,以為會聽到什麼重大的事件。誰知道竟然等來這一句誇獎。靈鳩一口氣憋在喉嚨裡,吐也不是嚥也不是,瞪著眼盯著宋雪衣。

 然後,忽然抓住他放在臉上不規矩的手,捏著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描繪著,「嗯,宋小白也越來越好看了。手好看,」視線極具侵略性的掃蕩著他的身體,從上往下,「臉好看,肩寬腰窄,陽氣足,呃。」

 嘴兒順溜的說下去後,靈鳩感覺到宋雪衣被自己手握著的手指抖了一下,也纔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咦?」本來靈鳩還想尷尬一下,不過見有人先尷尬了,她反而就淡定了,且得寸進尺,「宋小白,你聽得懂啊?」

 那瞇著眼睛的賊樣兒,怎麼看都像是偷了腥的貓兒一樣,偏偏她語氣還是一本正經的。

 「聽得懂什麼?」宋雪衣沉吟了一秒後反問。

 「你裝,之前你的反應已經把你暴露了!」靈鳩指認他。

 宋雪衣淡然微笑,「鳩兒說明白些,我纔能明白。」

 這反應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靈鳩瞇著眼睛,一陣的思考。這樣無賴的宋小白,真讓人想要打破他臉上的平靜啊。

 「明白點是吧。」靈鳩忽然燦爛的笑了,真不要臉起來,她還能比不過宋小白?「明白點就是說你這個人身體棒棒,棒棒精神,能屈能伸,能硬能軟,倍兒有勁。」

 一連串的話從女孩小嘴吐出來。

 宋雪衣愣是連表情都沒表一下。

 闇處,某個淡紫色的身影「噗」的一聲,不顧平日裡的潔癖,就這麼蹲趴在草叢裡,一手緊緊的握拳,無聲的捶著地面,一手撐著身子,死死忍著快要破口而出的笑。

 一秒,兩秒,三秒。

 靈鳩一開始促狹明媚的眼神漸漸化作了疑惑。宋小白是真聽不懂,還是他的承受力真的太強了?

 「雪衣?小鳩,你們站在這裡做什麼?我找了你們一會。」孫谷蘭的聲音傳過來。

 宋雪衣這時纔動了,轉身對孫谷蘭道:「孃,有事?」

 咦?孫谷蘭眼底閃過一抹疑惑,以前沒見兒子這麼熱情啊。

 「嗯,有點事告訴你一聲。」孫谷蘭道。

 「坐著說。」宋雪衣邊說邊去拉靈鳩手。

 這麼看著他的行為,好像真的一點異樣都沒有,靈鳩想了想,也就不再關註這個事了。

 然而,她卻不知道,宋雪衣之前沒有任何的反應,根本就是被驚呆了。

 他又不傻,有過初次的體驗,學醫的他更了解這方面的知識,怎麼可能會聽不明白靈鳩話語的意思。隻是這樣的話,明明並不粗俗卻包含深意的話,從靈鳩的嘴裡說出來,配著她明媚的笑容,矛盾又禁忌得給人沖擊力太大。

 幸而,孫谷蘭來得及時,成了宋雪衣的梯子。

 三人坐在池塘小謝裡,孫谷蘭說明來意,「我想把知嫿許配給萬裡鎮韓傢少爺韓紹青。」

 這並不是一句詢問的話,因為孫谷蘭知道,宋雪衣對這事並不在意,「知嫿年紀不小了,宋傢並不缺她這一口飯,可她們姐妹對你我有怨,同住一個屋簷下到底不痛快。」其實,她更在意的是,不想讓宋雪衣受影響。

 宋雪衣道:「這事孃做決定就可。」

 正如孫谷蘭想的那樣,他對這沒有半分的興趣。

 孫谷蘭點頭,「璃煙和琉玨你打算怎麼安排?」

 宋雪衣道:「讓他們自己選擇學院。」

 孫谷蘭:「嗯。」看向靈鳩,「小鳩呢?想去學院嗎?」

 宋雪衣當即抬首,視線從靈鳩的身上落向了孫谷蘭。

 「雪衣,」孫谷蘭道:「雛鳥一直被大鳥護在羽翼下是長不大的,像小鳩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多交交同齡的朋友,無論是哪一步,都必須親自走過之後纔能有成長,一直被我們影響的話,會讓小鳩失去自己的性子。」

 雖然孫谷蘭的語氣柔和,可眼神是實在的嚴肅。

 如今的她是真心為靈鳩著想,並不一味的任由宋雪衣。其實,她說出這個話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給靈鳩一個機會,也是給宋雪衣一個一會。

 隻有分別纔會明白一些事情。

 如今靈鳩對宋雪衣很依賴(?),孫谷蘭就怕這隻是一種習慣性的依賴,隻是因為宋雪衣對她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相當於她的親人\玩伴\朋友等等。

 情愛,並不是感動和習慣。

 雪衣是陷進去了。她這個做孃的看得明白,卻看不明白小鳩對雪衣是否有這方面的感情。畢竟小鳩還小,表現的再聰慧,也未必真正懂得這個。

 分開後,小鳩是能喜歡雪衣的最好,倘若對雪衣並不是情愛,那至少避免雪衣陷得更深,從而造成什麼不可挽迴的後果。

 孫谷蘭對上宋雪衣澄澈的眸子,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她也不想這樣,可是他們真的太少年了,少年好也不好,好的是感情純粹,不好的則是容易感情用事,一步走錯,萬劫不復。

 兩人對視著,反而忘記了靈鳩這個當事人。

 宋雪衣開口道:「鳩兒還小。」

 「不小了。」孫谷蘭搖頭道:「過了年,鳩兒如今已經八歲。你八歲的時候,早就獨當一面了。」

 拿自己來比例,讓宋雪衣沒辦法反駁。

 他抿了抿脣,「待侷勢穩了再說。」

 「孃也沒說現在就讓你們分開,瞧你那樣兒。」孫谷蘭無奈道。

 她這個兒子,也隻有在關乎懷裡女孩的時候,表情纔會豐富點。

 「你們是不是又忘記問我的決定了?」靈鳩默默的說道。

 宋雪衣和孫谷蘭都看向她。

 面對兩雙神色各異的眸子,靈鳩和他們瞪視了一會讓,然後頭一歪,雙眼一閉,「以後再說吧。」

 之前的話說了就等於沒說。

 孫谷蘭辦事很快,沒過幾天就把萬裡鎮韓傢韓紹青的名帖取來了,送到了宋知嫿的院裡去。

 從桃花十裡莊看到宋知嫿和韓紹青之間的異樣,孫谷蘭就知道這兩人互相之間都有好感。這次出嫁宋傢的女兒,一是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二也算是個宋傢的女兒找了一戶門當戶對的好人傢。

 這樣做,也不算虧待真哥傢裡人了吧。

 正如孫谷蘭所料,宋知嫿並沒有拒絕這門親事,甚至可以說她滿心歡喜的接受了這門親。

 隻是事情總有一點不美滿的地方,這點不美滿就在她的親妹妹宋璃煙的身上。

 宋知嫿的院子裡,來人把名帖和親事和宋知嫿說起時,宋璃煙正好在她身邊,聽了這事便急了。

 「姐,姐姐,難道你要丟下我一人在傢?」宋璃煙拉著宋知嫿的袖子,著急的喊道:「爹爹死了,我又得罪了百裡靈鳩,你要是走了,我一定在傢受欺負死。」

 宋知嫿的好心情被她這麼拉來拉去,耗掉了大半,耐著性子安撫道:「鳩主兒和傢主都是好性子的人,隻要你不去招惹他們,他們不會……」

 「連你也這樣說!」宋璃煙雙眼含淚,不甘心道:「他們是好性子的人,就是說我刁蠻任性了?姐姐,你可是我的親姐姐,你不能丟下我。這世上,你可就剩下我一個親人了!」

 宋知嫿被她吵得不行,見她流淚又忍心,歎氣道:「我就要出嫁,就算有心也無力。罷了,我去跟大孃說說,探探她的口風。」

 「不要!」宋璃煙大聲喊著。

 宋知嫿眉頭輕皺,她發現宋璃煙從桃花莊迴來之後,性子就有點古怪起來,特別容易暴躁激動。

 「姐姐,你不能這樣,大孃一定以為我嚼舌根,更要厭棄我了。」宋璃煙一臉著急,眼淚不由的滑落。

 伸手為她擦拭著淚水,宋知嫿道:「這也不行,也那不行,你說要怎麼辦?」

 她這也是不耐煩了。

 誰知,宋璃煙沉默著,忽然眼睛一亮,對宋知嫿道:「姐姐,不如我們一起嫁了吧。」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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