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再給我咬一口
這樣的變化靈鳩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可以說是見怪不怪。視線突然的失明,再到突然的恢復,看到依舊是一片無邊的大海,隻是靈鳩卻知道,眼前的這片海域已經不是之前所在的那一片了。
雲碧從半空迴到她的手裡,輕輕的抖動向她說明自己已經盡力,隻是時間依舊不夠。
這一點靈鳩表示能夠理解,詢問道:「這裡是哪?不會又是什麼祕境之類的吧。」
雲碧桃花傘的意唸傳入她的腦海裡。
原來這裡並不是什麼祕境,隻是歸海島裡潛藏的生物將他們帶離到了另一處。
至於到底將他們帶到了哪裡,雲碧桃花傘也不清楚,反正不是之前的地方就是了。
「咿呀~」國寶君抓著靈鳩的頭發,坐在她的頭頂左顧右盼,最後銀藍色的眸子目光落在前方一人的身上,「咿呀呀。」
它看著的人,無論是誰都無法忽略。
靈鳩順著它的視線看去,觸目的血紅和瑩白,讓她心神一動,升起一點安然又復雜的清晰。
「小魑。」靈鳩對眼前還抓著她手的人歪頭笑道:「我們這個最佳組合又湊齊了。」
紅衣白發的人亦如七年前那樣的傾城絕色,比往日更加暗紅的眸子緊緊的盯著靈鳩。
「你變了。」嗓音比往年更低沉,有一種磁性鼻音的性感。
靈鳩問道:「我哪裡變了?」
秦魑道:「變漂亮了。」
靈鳩淡定的抬了抬眼皮,「謝謝誇獎啊。」
秦魑就這麼盯著她,好像怎麼都看不夠似的。在他的記憶裡,七八歲時候的靈鳩的確不是個漂亮的孩子,最多隻能稱之為清秀可愛罷了。然而七年後的再見,眼前的少女白衣黑發,靈動逼人,五官容貌是人無法形容的精緻,和他完全相反的漂亮絕色。
隻是無論她的容貌怎麼變,性子似乎一點也沒有變化,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是。
這是不是代表著一切都沒有變,在她的心裡,始終都記得自己?
秦魑的眼神實在是太有存在感和侵略性了,如果是別人用這種眼神看靈鳩的話,說不定她早就升起報復的心思,隻是這人是秦魑的話,靈鳩也隻是抖了抖眼睫毛,任由他看個徹底。
「小魑也變了。」她說。
秦魑眼睛動都不動的問:「我哪裡變了?」
一樣的問話,連表情都沒有變,靈鳩忍不住勾起嘴角,心想:雖然還是很凶殘的樣子,可骨子裡的呆萌好像還是存在著啊。
「身高啊。」靈鳩打量著眼前的人,包含笑意的眼神漸漸浮現一縷迷惑,「對了,你長得是不是太高了?」
這時候她纔發現眼前的秦魑身高有點誇張了,對於女子來說,這樣的身高未免太讓男人自卑了。
秦魑臉色有點冷硬。
靈鳩懷疑的眸子從他的臉龐向下移,最後落在他的胸膛。
秦魑穿衣比快輕便寬鬆,飛荊州服飾想來都比較華美,像秦魑這樣穿衣的人倒是很少。這也就造成了靈鳩看不太明白,秦魑的身形到底如何。
「總覺得有點平了啊。」嘴裡輕聲嘀咕著,靈鳩看了一言不發的秦魑一眼,然後伸出手往對方的胸口按去。手掌觸碰到衣料,再到硬朗的觸感,靈鳩的眼睛就微微睜大了,「小魑,你怎麼還沒長大!」
秦魑:「……」
他的手拉著靈鳩的手,突然用力就將人拉到了自己的懷裡。
身體和身體的貼緊,讓兩人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變化。
靈鳩眸子一閃想到了個可能。
相比起她的冷靜,秦魑如玉的臉龐漸漸浮現一抹紅潤,連暗紅瑰麗的眸子也凝聚了一層朦朧的光華,低聲道:「這樣,百裡小鳩你還覺得沒長大嗎?」
因為聽出對方嗓音輕顫的一絲別扭,靈鳩忽略了兩人姿勢的不對勁,昂頭看著他問道:「小魑,七年前你不會還沒定性吧?」
「嗯。」秦魑毫不猶豫的點頭。
靈鳩頓時無語。
難怪七年前她就覺得秦魑有點奇怪了,偶爾的樣子根本就不像個女孩。
隻是長相實在是太精緻漂亮,根本就分不出男女。
「為什麼會選做男人啊。」雖然這副樣子無論男女都很漂亮。
秦魑臉頰的紅潤漸漸褪去,「你不喜歡?」
靈鳩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好像她的這句問話觸碰到了秦魑的逆鱗。麵對這樣的秦魑,她也一點慌亂害怕都沒有,不是因為實力夠強,底牌夠硬,隻是相信秦魑不會傷害自己。
「隻是覺得你之前不都是對外宣傳自己是女的嗎?」靈鳩淡道:「你傢族希望你成為女人吧。」
她的話語剛剛說完,從秦魑的身上就散發出一股恐怖的氣勢。
這種氣勢壓製得周圍風浪都為之靜止。
靈鳩隻是隨意的抬了下眼皮,然後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坐在一旁的地上。
「你不喜歡?」到頭來,秦魑還是執拗的問這個問題,隨她坐在一起。
一個氣勢逼人,長相妖孽的男人跟個孩子樣的坐在你的身邊,還問你幼稚的問題,這副孩子氣的樣子,讓靈鳩沒忍住笑了出聲。
「你忘記我說的話了嘛。」靈鳩笑道。
秦魑緊緊盯著她的笑臉,暗紅的瞳仁都成了豎立狀,周圍的紋路更加的清晰華麗。
沒聽到迴答,靈鳩自顧自的說道:「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隻認你是小魑而已。」
雖然走神了,少女輕柔的話語還是被聽進了耳朵裡,化為一道暖流直達心間,滋潤他長久以來都乾枯著的心田,打從身心的升起令人貪戀的暖意。
「那你為什麼不來?」
因為他的聲音太低,又是呢喃模糊的,靈鳩並沒有聽清楚。
轉頭疑惑的看著秦魑,對方忽然伸出雙手抱住她的腰身,沒等靈鳩排斥,他的頭也埋到了她左肩。
「為什麼不來看我?」
這次靈鳩聽清楚了,嘟囔的聲音透著壓抑,像是強忍著內心激動的情緒,死死的幽怨。
這根本就是撒嬌啊!
靈鳩微瞪著眼睛,驚訝的看著失去了所有猙獰外殼的秦魑,紅衣白發的……男人,彷彿火焰和白雪的交融,隨時都會化作煙霧消失世間。這種凶殘之下的脆弱,真是讓人心肝兒都忍不住抽搐。
「為什麼不來找我?」秦魑又一次的問道,語氣已經多了一絲凶狠的味道,「你說過,會來找我。」
「這次我會在歸海島就是打算去找你啊。」靈鳩學著宋雪衣經常對自己做的事情,伸手撫摸著秦魑的頭發。
他的頭發很軟很涼,順滑得彷彿剛剛放上去就會滑落,觸感好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靈鳩頓時覺得可惜。
這樣精緻漂亮的人,為什麼不是個女人啊!?
這話靈鳩到底沒說出來,因為之前秦魑的反應讓她在意了。
「為什麼到現在纔找。」秦魑沉默了半響,似乎對靈鳩的迴答不滿意,卻沒有懷疑她,也已經少了點怨氣,「我一直在等你。」
「因為中間發生了很多事,我突然消失了好幾年你知道的吧。」靈鳩淡然的解釋。
秦魑再次沉默。
兩人就這麼並肩坐著,明明是比較高大的那人,卻埋首在少女的身上。
白衣和紅衣交疊在一起,黑發和白發重疊,看起來竟意外的和諧。
一旁早就醒來了的裴妙語看著眼前一幕,心中的驚訝萬分,緊接著又冷靜下來,沉默的看著靈鳩他們。
時間緩緩的流逝。
靈鳩推了推秦魑,「起來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找迴去的出路。」
秦魑不動,雙手抱住她腰身不緊,力道卻不小。
如果靈鳩不用暴力的話,想要掙脫根本就不可能。
「小魑?」對於被自己承認在意的人,靈鳩的耐性還是比較好的。
雖然和秦魑熟悉,哪怕七年不見,對方從少女轉變為高大的男人,靈鳩的適應能力依舊很好,感覺彷彿兩人昨日纔見過一樣。然而就算適應能力再好,對方貼近自己這麼久,炙熱的氣息不斷的傳達到自己的身上,對於並不喜愛和人近身接觸的靈鳩來說,還是有點別扭。
秦魑似乎感覺到了靈鳩的極限,他動了動身子,依舊不抬頭的問道:「百裡小鳩,我可以咬你一口嗎?」
靈鳩:「不可以!」語氣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秦魑鼻子抽了抽,還往她的頸項窩窩裡埋。
「你比以前更香了。」
會覺得他脆弱的我果然是眼睛瞎了。靈鳩這麼對自己說道,毫不猶豫的一腳把秦魑踢開。
秦魑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做,足足退了一米遠,有點難受的皺眉盯著靈鳩。
後者瞇了瞇眼,笑著對他道:「小魑,咬人是不對的。」
天色已經暗了,少女的笑容卻似晨光,並不明媚刺眼,卻是最為純粹溫暖不過了。
秦魑眼神漸漸迷離,他心想:果然是百裡小鳩,香得讓人想咬,又暖暖的軟軟的讓人想抱進懷裡佔為己有。
一想到宋雪衣獨佔了對方這麼多年,還天天都能抱著寵著,秦魑的眼神又一下凶悍了。
「我也可以抱你,寵你,給你一切想要的!」
靈鳩一陣無語,他是變性了之後,連腦子也迴爐重造了嗎,怎麼老說以前的事,還沒頭沒尾的。
「別鬧了。」
可憐的秦魑,滿心的表白就這麼被無情的當成了胡鬧。
沒有去看秦魑冷下來的臉色,靈鳩站起來走到裴妙語身邊,隨手遞給她一瓶丹藥,「吃下去會好點。」
裴妙語沒有任何猶豫接手。
瓷瓶裡麵隻有一顆棕色丹藥,剛剛吃進肚子裡,裴妙語就覺得渾身一暖,之前被震傷的氣悶都消失了。她調整了一下呼吸,正要和靈鳩道謝的時候,就聽到少女淡然的聲音響起:「計帳。」
裴妙語:「……」
靈鳩沒有理會又一個被自己膈應了的人。
現在她站著的地方依舊是歸海島的碼頭,隻是碼頭已經破損,之前圍繞在周圍的船隻都已經不見,隻看到鏈接著海岸的幾塊斷木。
迴想之前,宋雪衣和元少在外麵打鬥,溫包子因為九一商會貨物的事去了商船,至於午幽,聽她明令將趙傢兩兄弟綁到了碼頭後就不知道哪裡去了。
如果他在的話,這時候應該出來了纔對。
這就是說,他們一群人來,最後落入歸海島被帶走的人,卻隻有她自己一個!
靈鳩輕輕扯了扯嘴角,溫包子不在這裡也好,以他普通人的體質,若是在島上的話,說不定也會被遭遇不測。轉眼四周,碼頭邊上除了他們三人,還有著十幾人,不過這十幾人都已經失去了聲息,不知道是被之前的嗡鳴震死,還是因為沒有承受住轉移空間的壓力而死。
沒錯,就是轉移空間。
之前淡藍的靈光籠罩整個歸海島,憑空將之從原來的海域轉到此處。這裡的海水更為的幽深,一眼看去根本就沒有盡頭。
她掐指演算,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這裡磁場和地理非常的古怪,貌似被什麼規則阻礙,讓她算不清正確的方向。
「怎麼了?」秦魑走到她的身邊。
靈鳩見他貌似恢復正常之後,纔道:「我們好像被帶到很遠的地方了。」
秦魑神色不變,好像眼前的情況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又或者是根本就無所謂。
「我暫時分不出方向,等明天能看到太陽再說吧。」靈鳩提了提腳下的石頭。
「你不高興。」秦魑一下就感覺到了她情緒的不爽,「為什麼?」
靈鳩剛剛抬頭,還沒有等她把話說出來,秦魑已經想到了什麼,「因為宋雪衣?」
雖然是問話,可是從他緊盯著靈鳩的眼神可以看出來,他心中的是肯定的。
「嗯。」靈鳩沒有任何的遲疑,歎道:「宋小白跟你一樣沖進來,可是不知道被轉移到什麼地方去了。這個老東西真是個膽小鬼,不就是兩個人打架嗎,嚇得用這種祕法逃跑!」
某個藏身的老傢夥確定它不想招惹的東西遠離自己之後,已經再次沉睡,所以靈鳩的話語它根本就沒聽見。因此,秉著幾分把對方激出來心思的靈鳩,目的註定落空了。
秦魑聽完之後,眼裡閃過一抹贊賞,覺得靈鳩話裡的老傢夥做得很正確。
隻是靈鳩的態度讓他高興不起來。
「無論如何,在你的心裡,宋雪衣始終比我重要很多,很多,很多。」秦魑的話語不輕不重,連續說了三個很多,顯得格外的孩子氣,卻也透出了他內心的沉悶。
靈鳩沒有迴應他這個問題,招呼他和裴妙語,「去島上看看,裡麵應該還有活人。比起在這裡躺地上休息一晚,還不如在客房裡睡。」
裴妙語自然跟上,迴頭去看秦魑,發現這個傳言中凶殘冷酷的秦傢少主也跟了上來。
哪怕他嘴上還說著不甘心的話,「我不見了,你就沒有這麼著急的去找我。如果你真的急,也不會現在纔和我見麵。」
「倘若我沒有及時趕到,是不是又要等你幾年?」
「小魑。」前方的靈鳩停下的步伐,對他招了招手。
裴妙語以為以秦魑的身份和性子,對於這種召喚該是不予理會的,誰知道他二話不說就走到了靈鳩的麵前。
靈鳩示意他彎身,後者就彎身。
然後,少女軟嫩的手放在對方瑩白的頭發上,輕輕的揉了揉,「乖~別鬧了啊~」
秦魑:「……」
裴妙語:「……」
最終,三人一路安靜的迴到了之前靈鳩居住的客棧。
客棧的門敞開著,靈鳩三人進入裡麵的時候,發現裡麵大廳坐著六人,他們神情驚魂未定,看著門外的眼神都是謹慎和排斥。當靈鳩三人撞入他們眼簾的時候,六人一下都愣住了。
「再看,把你們眼珠子都挖出來。」秦魑沒有感情的聲音響起。
這說話的語氣和對靈鳩時候的完全不一樣,每一個音符傳入人的耳朵裡,就跟冰錐似的紮入心坎,讓人渾身生寒。
六人本能的將視線轉向別處。
靈鳩見此也不多言,自顧自的走進客棧,從一道門進入,去了之前定下的院落。
在進門之前她就聽到客棧裡麵六人輕微的議論聲:
「看到了嗎?紅衣白發!」
「真是,真的是白色的頭發,我看到他連眼睫都是白色,長得這副模樣絕對不會是假的。」
「真的是血娃娃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靈鳩看了身邊的秦魑一眼,這人果然走到哪裡都會引起轟動。
本來就安靜的院子,這時候更加沒有人氣,靈鳩隨意指著靠近很近的三間屋子,「今天就在這裡休息,我睡這間,其他兩間你們自己選,有事明天再說。」
這句話說完,她就當先走了。
隻是事情完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當靈鳩走進廂房裡忍不住發了一陣呆的時候,發現某隻妖孽也跟著走了進來。
「你走錯屋了。」
靈鳩迴神,看著眼前不請自來的絕色美人。
秦魑一言不發的來到她的身邊。
沒等靈鳩再次說話,他已經坐下,「我想和你說說話。」
靈鳩心說:今天你說的話已經夠多了,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話多啊!
現實是,她對於已經認同且在意了的人,的確比較心軟。
「說吧。」
此時真該慶幸宋雪衣不在這裡,否則房間被某人入侵什麼的,絕對是足以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