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屬於雄性們的爭鬥
千厥宮的一處空曠雪地,此處也生長著梅花,卻沒有靈鳩閉關的那方那麼密集。
靈鳩走在雪地上,沒有落下一點的腳步印子。
夏曉蕙就跟她的身後,目光一瞬都不離開前方的身影,就彷彿那人就是她的天。
事實上,的確是如此。
兩人沒走多久,靈鳩就聽到了打鬥的聲音。
她輕輕一躍,跳上了不遠處的一座亭榭上方青瓦,坐在這裡可以清晰的看到下麵正在打鬥的兩人。
這兩人都是男子,宋雪衣就不用說了,讓靈鳩稍微驚訝的是和他打鬥的人竟然是江無寐。
之前宋小白的確說過可以接受他的挑戰,卻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趕上門來給宋小白虐。
靈鳩這般想著,淡然坐在亭榭上,看著兩人的發展。
她來得無聲無息,哪怕是打鬥中的兩人一時之間也沒有發現。
「當年十裡莊天驕會上,我本想和你一戰卻沒有成功,那時候我就想,不出十年我們一定會戰一場。」江無寐冷漠的說道,站在宋雪衣十米之外的地方。
讓靈鳩訝異又忍不住笑的是宋雪衣這時候的樣子很有趣,一改在她麵前的溫柔淡雅,君子如玉,反而冷漠得一點比江無寐差。
若說江無寐的冷是一種外露的傲,讓人一眼就看得出屬於天纔的自傲,一般人根本不能與之接觸的高傲。那麼宋雪衣的冷,則是一種淡。無論是眼前的人,還是任何事物,都無法在他心裡留下痕跡的淡。
前者不能隨意接觸侵犯,至少還在這世間。後者卻已經超絕,讓人覺得他已經高不可及。
這副模樣的宋雪衣,靈鳩還是第一次見到。
往日有她在身邊的時候,宋雪衣哪怕對別人冷漠,卻也不會淡漠超絕到這樣的地步。
總覺得這樣的宋小白也是真實的,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讓他變成了這個樣子?靈鳩用手杵著下巴想著,好像大部分時間她都和宋雪衣在一起,也沒見宋雪衣有變化的樣子。
要說她長時間和宋雪衣分開,次數不多也不少,一次放逐之地是最久的,一次木國古宮短暫幾月,都沒見宋雪衣有太大的變化,最後可能變化的那段時間,應該是歸海島消失的那一年了。
「看來宋小白有意瞞了我啊。」靈鳩喃喃自語,靈動的目光朝兩人掃視著。
「為何來戰?」宋雪衣問了一句。
江無寐眼神深邃,緩緩說道:「明日我將離城入邊關戰場,不知多久纔會迴來。」
原來是要在離開之前,找宋小白了結一場一直以來的心結啊。靈鳩輕輕點頭,江無寐這個人,說壞也不壞,無論是風度還是性子都不錯,至於說他傲,像他這樣的天纔有點傲氣是理所當然的。
倘若不是他們之間初見時對互相的印象都不怎麼樣,之後又發生了一場場無傷大雅的賣賣,說不定他們還是能成為朋友的。
靈鳩在這裡想著些亂七八糟的小事,卻沒有發現雪地上的兩人氣氛有點古怪。
宋雪衣淡道一聲:「是嗎。」
這句不是疑惑的詢問,讓江無寐呼吸一沉,無法迴答他。
話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無需再說,江無寐眼神一凜,兩人之戰再次一觸即發。
先動的是江無寐,短短幾年的時間,他果然也成為了修仙者,境界也很鞏固。
風縈繞在他的腳下,使得他漂浮地麵幾厘米,更狂暴的風在他手裡凝聚。
宋雪衣道:「這裡的梅花都是鳩兒親手種下,不要使用大型的術法。」
聽到他話語的江無寐眉心一皺,隨即鬆開。他手裡的風已凝聚為劍,然後朝宋雪衣使去一套精妙的劍法。
同樣聽到宋雪衣話語的靈鳩無語望天。
這千厥宮的梅花都是她種下的沒錯,可是她絕對沒多用心,直接把種子一撒,其他事情都歸宋雪衣搞定,估計她纔是最最偷懶的一個。
偏偏就乾了這點事兒的她,就被宋雪衣認真對待,放下話了不準別人損了這梅花半點。
江無寐的劍招凌冽,速度既快又變化多端,連靈鳩看了也不由的贊歎一聲,這江無寐的確也是個天纔,還是劍修天纔,他的劍術已經有了自己劍意的苗頭。
「隻是,這個程度還是比不上宋小白的。」靈鳩低聲輕笑。
她對宋雪衣的實力很了解。
江無寐的確天纔。
隻是宋雪衣的天纔,可不單單在煉丹上,其他方麵也很厲害。
何況,無論是奇遇還是機緣,宋雪衣也都比江無寐強。
一切如靈鳩想的那樣,江無寐以劍術對宋雪衣的劍芒,沒多久江無寐就落了敗象。
刷。
江無寐險之又險的躲開一道劍芒,月白色的長衫腰腹處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染紅了衣料。
他不退反進,手中的靈劍消失,人影一晃竟然眨眼就變成了三道相同的江無寐。
「咦?」靈鳩微微傾身,雙眼靈光閃動,沒一秒通過天眼就看出了這三道身影,屬於江無寐的真身。不過這也是因為她有天眼在,一般人估計很難發現這三人真正的本體。
最讓靈鳩感興趣的是,兩道虛假的江無寐並不知是幻影,竟然還具有攻擊性。
「了不起。」不算兩者無傷大雅的恩怨,單論江無寐的天賦和本事,靈鳩真心實意的贊歎一聲。以她的天眼看去,發現江無寐這套術法,凝結兩個虛假的分身應該還不是極緻。
如果繼續煉下去的話,三道分身四道分神……甚至更多都有可能。
麵對三人同時的襲擊,宋雪衣站在原地沒有動,等到拳腳就要落在他身上的時候。
在宋雪衣的身體周圍忽然出現碩大的盾牌。
仔細看去會發現這不是盾牌,而是一片片青銅似黑,生長一片片鐵鱗般的鐵樹葉。
鐵樹葉猶如堅韌的守衛為宋雪衣擋住這一擊之後,宋雪衣轉身向左,左邊的鐵樹葉瞬間消失,他一掌打中麵前的一個江無寐。
「噗。」一口血從江無寐的嘴裡吐出來。
他的身體也被打飛出去三米遠,凌空一個翻身就要落地的時候,宋雪衣卻追了上來,使的是純粹的拳腳功夫。
江無寐瞳仁一縮,反應卻也很快,接住了宋雪衣一腿。
最最純粹的拳腳功夫不及劍術那般的凌冽優雅,也不及術法那般的絢麗飄逸,卻最最能夠體現出屬於男人的那份最原始的魅力和味道。
青瓦亭榭簷上靈鳩,看得雪地上打得凶悍的兩個男人,也不禁有點目瞪口呆。
這兩個人,都是一副完美貴公子的模樣,一個俊雅如仙,一個芝蘭玉樹。
誰能想到,他們竟然跟粗糙漢子一樣的打起拳腳了。
不過男神終究是男神,哪怕是拳腳功夫打起來,凶悍歸凶悍,卻行雲流水,讓人看得熱些沸騰,暢快淋漓,尤其是兩人都是一副認真冷酷的樣子。
這是江無寐第三次被摔出去了。
每次摔出去,江無寐都會再爬起來和宋雪衣打。
他們似乎都忘記了自己是修煉者的身份,竟然越打越凶,彷彿發洩著什麼,更像是……
靈鳩的表情有點古怪,還是默默的吐槽:「怎麼跟發情的野獸似的。」
原始生靈,為了雌性,雄性之間都會發生凶悍的爭鬥,一來展現自己,二來解決對手。
滋滋滋。
一陣很細微的聲音響起。
這是鞋子踩在雪地上發出的聲音,一般人都聽不見。
隻是在場的幾人都不是普通人,自然都聽得清楚。
宋雪衣和江無寐都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夏曉蕙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她伸手輕輕撥開一支梅花枝,看到眼前兩人打架後的模樣,表情也有瞬間的仲怔,不過很快又迴神過來,訝異道:「仙主呢?」
夏曉蕙口裡的仙主是誰,宋雪衣和江無寐又怎麼會不知道。
他們的表情都微微一變,環顧周圍尋找。
幾乎是同時間,他們的目光都落在亭榭上方,那個蹲坐在那裡,朝他們嫣然一笑,眼神純良卻又似意味深長的女子。
她來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
這兩個問題,同時浮上宋雪衣和江無寐的腦海,使得兩人的表情都有點奇怪。
「呵呵。」靈鳩笑。
宋雪衣\江無寐:「……」
夏曉蕙一臉莫名。怎麼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她要不要暫退一下?
靈鳩從亭榭上方一躍而下,彷彿鴻毛般沒有任何的重量落在地麵,朝倆人走過去,「打得挺火熱啊。」
一句話,讓宋雪衣和江無寐知道,她估計看到得真不少。
宋雪衣眼神晃動,迴想自己之前的言行,除了暴露了冷漠的一麵外,好像沒有做錯別的事,哪怕打架也是勝的那方,總體來說損失不大。
這麼一想,他跳動的心神就漸漸平穩了,迎著靈鳩走去。
別看宋雪衣總是一副淡雅從容的模樣,可在自己真正心愛的人麵前,再自信的男人都會渴望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麵,哪怕是宋雪衣也是如此。
何況,在他的眼裡,江無寐還是個窺視他寶貝的人。
哪怕江無寐不說,宋雪衣又怎麼會感覺不到,所以他下手不能說狠,卻最能打擊人。
用拳腳和去拼搏,就彷彿最原始的雄性爭鬥。
這一場,毫無意外,宋雪衣以絕對的姿態勝了。
因此說,靈鳩最初的感覺並沒有錯,他們的確像發情的野獸。
男人這種生物,從骨子裡就有種野性,哪怕是宋雪衣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