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章 宋雪衣的未來
這個人靈鳩並不認識,不過隱約有點眼熟,是之前朝引魂天草之地趕路的時候碰到過的人之一。
此時男子站在空蕩蕩的神祕迴廊之中,眼神空洞的望著眼前的一面冰牆。
靈鳩順著看去,發現冰牆之中正呈現出一幅幅的畫面,每一幅畫面都和男子有關。
他的過去靈鳩毫無在意,未來呈現出竟然就是這時間迴廊,而男子便在時間迴廊中行走著,彷彿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體呆站在冰牆面前。
靈鳩心想這就是宋小白說的迷失了吧。
按照時間迴廊的冰牆所顯現的畫面,應該是已經知道他沒有未來,因為他的未來已經被時間迴廊吞噬。
靈鳩手指摩擦著下嘴脣,她有那麼一瞬間想,如果現在她去叫醒男子會怎麼樣?會不會改變他的未來?這樣算不算是逆天改命?她又會受到什麼樣的天罰?
這個想法一起來就有點控製不住好奇心,不過靈鳩最終還是沒有這麼做——她可不想為了個普通的陌生人去承受些位置的懲罰,所為不過是一點好奇心。
不再關註男子,靈鳩看著週圍的環境,見週圍再也沒有別的人之後,纔試探的又伸足一面冰牆。結果並沒有讓她失望,她的身體又陷入了進去。
這次和之前一樣,不過所見的人依舊不是她所熟悉的。不是每個人的過去和未來,靈鳩都有興趣的慢慢觀看,確定自己的特殊之後,靈鳩就連續的穿梭在冰牆之間。
「咦?」這迴靈鳩倒是見到了熟人。
一襲隱仙門弟子服飾的陶仙兒站在冰牆前。
此時她的神情和平日不太相同,一臉的冰冷還帶著點嘲弄的味道。
靈鳩無聲無息的來到她的身後,一手杵著下巴,看電影似的欣賞著他人的過去。
陶仙兒的過去畫面斷斷續續,靈鳩沒頭沒尾的看了一會兒,唯一令她感興趣的是:這陶仙兒竟然不是正統的修士,來到隱仙門似乎有著不正當的目的。
至於畫面中一閃而逝的如仙境般卻又危險的山脈,以及那漂浮的宮殿,尤其是不經意晃過的一道女子身影,都讓靈鳩感到幾分好奇。
這時候陶仙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伴隨著她的動作,冰牆中的畫面也一下晃蕩得模糊不清。
靈鳩不知道是真的模糊不清了,還是隻對她如此。
「喝!」陶仙兒餘光瞧見一抹衣角,嚇得一跳轉頭看去,便看見那素面朝天,眉目如畫的女子。
陶仙兒的表情一瞬愣住,呆癡得差點以為自己還是陷入了幻境之中。
「你是誰?」下一刻,她謹慎的問道。
這裡是時間迴廊,身邊怎麼會出現個外人,還是個與自己長相幾分相似,卻一瞬將自己比下去的外人。
靈鳩玩心一起,「我是你,未來的你。」
陶仙兒表情又怔住。
「現在擺在你的面前有兩條路。」
「什麼路?」
「一條萬劫不復,一條繁榮安康。」靈鳩掃了冰牆一眼,想到自己剛剛看到某個畫面,神神祕祕的說道:「如果你繼續和聞人子墨攪和一起,未來的結果不堪設想。」
聞人子墨這個名字,靈鳩並沒有聽見,不過是從畫面中陶仙兒的口型看出。
一看到畫面中那個綠衣男子身影的時候,靈鳩就打從心底升起厭惡的情緒。加之想到之前聽那人說什麼子墨殿下,以及宋小白的反應,不由將兩者聯繫在一塊。
所謂的聞人子墨應該就是那個子墨殿下吧。
靈鳩覺得更有意思了,沒有想到隨便見到的幾個人,互相之間還有這麼多的陰謀糾纏。
如果不是這次她的情況特殊的話,估計也不會想到陶仙兒還有這麼多的問題。
「你如何證明,你所說的就是我的未來?」陶仙兒很謹慎,深深的望著靈鳩。
其實對於靈鳩的所言,她還是忍不住有點相信。
因為她們兩者之間真的很相像,雖然靈鳩說是她是她的未來,可陶仙兒卻覺得,眼前的情況更切確點是自己像眼前的女子纔對。
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的未來,陶仙兒心底還是忍不住高興的,畢竟女子的容貌氣質都比自己高出不止一層兩層。
然而正是太相像,對比起來也就特別的鮮明,讓一向自信的陶仙兒竟然不由的產生自卑的感覺。
這份自卑令她別扭。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未來,為什麼自己會別扭,會覺得不和諧?
「信不信由你。」靈鳩這樣說完,便轉身融入了一面冰牆之中。
在她離去前一秒也看了陶仙兒一眼。
那樣的眼神讓陶仙兒又一次發愣,總覺得對方意味深長的讓她心底發虛。
這一切太詭異了。
靈鳩忽悠了一遍人之後,就把陶仙兒拋之腦後,她的心裡還惦記著宋雪衣。
陶仙兒來隱仙門的目的不純,一路上對小白飼主也表現得幾分不同,那麼她所作所為會不會影響到小白飼主呢?
靈鳩倒無所謂隱仙門怎麼樣,於她來說,修士們自己打自己,內亂反而是最好不過了。
可惜穿梭冰牆不能受她的控製,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能碰到宋雪衣。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貌似穿梭冰牆碰見的人都是新的,不會重復的碰到同一人。也就是說,她這樣穿梭下去,早晚會碰到宋小白,除非在她找到宋雪衣之前,一切已經結束。
經過了幾迴的穿梭,期間見過兩個隱仙門的男弟子,依舊沒有找到宋小白的靈鳩有點不耐了。
這次又從冰牆出現,白衣黑發的女子從冰牆走出的那一刻,就彷彿從水波中走出的妖靈。
如果這一幕被人親眼看到的話,一定會禁不住驚艷。
隻是時間迴輪中人依舊沒有察覺,心思都沉溺在過去之中。
經過多次的穿梭,靈鳩終於看到有一個感興趣的人。
她看著身著一襲冰藍色長袍,面如冠玉的俊美男子。
對方能給她留下印象,不止是那張難得好看的皮囊,更重要的還是那雙眼睛,看待她的眼神。
靈鳩無聲無息的靠近男子,見他整個人一動不動的站在冰牆前,面色似懷念似沉思又似喜似悲。
「這感情挺復雜的啊。」靈鳩心中闇道一聲,站在他身後,毫無羞恥的探頭偷看他的。
這一看,靈鳩也跟著愣住了。
畫面中出現的女孩兒,給她的感覺很熟悉,讓她之前醒來後就模糊的夢境一下清晰了。
從畫面中,靈鳩知道男子的名字叫江無寐,和小白飼主竟然出聲在一個地方,一個叫御海鎮的小城鎮。不僅如此,他和小白飼主以及那個鳩兒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正如靈鳩逐漸清晰的夢境一樣,畫面中的鳩兒模樣清秀可愛,性格更是讓靈鳩感覺一陣的熟悉,並且古怪。
這種性格怎麼越看越怪異,一點都不像是正常七歲孩子該有的性子,利用一張無害的臉去忽悠別人,真是用得好自在,怎麼就覺得那麼熟悉呢。
從幾次穿梭冰牆看到人的過去之後,靈鳩已經明白這時間迴輪看到的過去,主要都是看的人內心最深的記憶。
在畫面中除了一開始有些江家畫面之後,從出現鳩兒後,後面幾乎都和這個女孩有關。
靈鳩一改看一會兒就離開的習慣,選擇站在江無寐的身後,一瞬不瞬看著畫面的變化。
一直到江無寐離開了御海鎮,簡單幾幅來到溯雪城江祖家再被高人收為徒弟,畫面一轉出現的男女,讓靈鳩如被雷擊,面色一下僵住了,眼睛也瞪得圓圓的。
為什麼畫面中的鳩兒會變成她的樣子?
這裡面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靈鳩狠狠眨了眨眼睛,發現畫面中熟悉的模樣依舊沒變,而且畫面中的江無寐,似乎也對靈鳩的變化感到驚訝。
這說明看到的一切並不是靈鳩自己臆想,而是裡面的那個鳩兒長大後的確和她長得幾乎一個模樣。
靈鳩覺得腦袋很疼,彷彿有什麼在阻止她往深處去想。
隻是她這麼能不想呢?
靈鳩一面告訴自己不要想了,太疼了,真是太難受了。
一方面又倔強的咬牙狠狠的承受著,潛意識非要弄清楚不可。
「啊!」她低叫一聲,抱著頭蹲下身。
這叫聲對於幾乎要陷入過去中的江無寐來說,實在是太突然了。
他眼瞳驟縮,緊接著恢復清明,一抹冷冽至極的光芒劃過眼瞳,轉頭看向身後。
他反條件要打出去的攻擊在看到那道身影後,剎那間消失在指尖。
「百裡……靈鳩!?」江無寐不可置信的呢喃。
他一瞬間產生和陶仙兒一樣的反應,以為眼前依舊是幻覺,而他其實是陷入了幻境中。
「百裡靈鳩?」不再去看那畫面之後,靈鳩反而好受點了。
不過聽到江無寐的稱呼之後,她更加的焦躁了。
江無寐卻看著她露出來的側容,眼神不斷的動蕩著,鬼斧神差的伸出手想去觸碰她。
這是真的嗎?百裡靈鳩怎麼會出現他的面前?這太詭異了?不可能是真的纔對!
隻是為什麼他又覺得這可能是真的?也希望這是真的呢?
當年靈鳩死去的樣子在他的腦海裡不斷的迴蕩,每一次想起來都讓他心髒止不住揪緊。
他嫉妒,嫉妒得太瘋了,嫉妒宋雪衣能得到百裡靈鳩,不僅得到了她身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她的心,一個個完完整整的她,讓她願意陪他生陪他死,甚至為他死。
他更痛恨,痛恨宋雪衣得到了這樣一份至死不悔的感情,這樣一個萬眾矚目的人,卻不能好好保護她,讓她哭讓她痛讓她香消玉損。
他又不得不理解,理解宋雪衣又同情宋雪衣,因為當時的情況,他卻是連幫忙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的發生。以宋雪衣對百裡靈鳩的感情,隻怕靈鳩的死,天底下沒有人會比他更難過傷心。
雖然記得當時大家都說百裡靈鳩沒有死,他也願意相信百裡靈鳩沒有死。然而多年來,他一直闇中關註著宋雪衣的情報,就是希望有一天看到有關百裡靈鳩的消息,卻沒有任何的結果。
此時此刻,他怎麼會想到,會看到百裡靈鳩?
她看起來一點都沒變,無論是模樣還是氣質。
這真的不是他的幻覺嗎?他需要確定!
靈鳩察覺到江無寐的手,反條件就打開了。
「百裡靈鳩,真的是你嗎?」被拒絕的江無寐卻更加激動,清冷的表情也發生了變化,呈現一種壓抑的驚喜。
靈鳩擡起頭,一雙眸子和江無寐對上。
她原本打算出手抓拿眼前的人,威脅他見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訴她。
隻是見到江無寐的眼神,她忽然改變主意了。
「我叫靈鳩沒錯,卻不知道百裡靈鳩是誰。」靈鳩坦然,隨即輕聲道:「不過這個名字,讓我覺得很熟悉。」
江無寐詫異看著她。
靈鳩看了眼已經模糊的冰牆,對江無寐淺淺一笑:「你會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一切,對吧?」
江無寐有些恍然。
哪怕他有更多的問題想要解答。
隻是看到女子恬淡無邪的笑容,恍惚之間彷彿迴到了曾經。
他想:如果她真的是百裡靈鳩……不對,她就是,他感覺得到。無論這是幻覺還是真實,百裡靈鳩真的忘記了過去,卻出現在他的面前,是否代表上天給了他一次機會?
這個機會,他不想放開。
因為再次見面,江無寐纔發現,早在自己不知不覺中,心中對百裡靈鳩的感情竟然已經濃到他自己也無法確定的程度。
他已經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對百裡靈鳩產生念想。
也許是兒時水中見她殺人時彷彿妖靈般的驚艷,也許是忍受不了出色的自己次次在她手裡吃癟,又或者是天驕會上她成名桃花小仙時的迷惑,後面一次次的相見,飛天臺上的傾城舞,成為萬人仰望的國師……
最最深刻的卻還是她死時的模樣。
她為了宋雪衣哭泣,願死在他手裡的心甘情願,為救他時的亦無妨……
他從未想過感情可以向靈鳩和宋雪衣那樣平淡溫馨,又能那樣炙烈深沉。
他渴望著靈鳩,也渴望這份情。
「倘若我也能做到宋雪衣那樣,不再止步不前,為你一無反顧,你是不是就能正眼看我,在你心裡留下點位置?」江無寐低聲呢喃。
他的聲音太小,靈鳩沒有聽清楚,卻聽清楚了一個名字。
「百裡靈鳩和宋雪衣又是怎麼迴事?」她問。
這問題卻讓江無寐迴神過來,深深的看著她,心底說不出是鬆了一口氣還是苦澀。
百裡靈鳩終究還是百裡靈鳩,哪怕失去了記憶,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宋雪衣。
且說他們兩人各懷心思的時候,他們所想的那個人,卻在經歷著一場劫難,也可以說在重復經歷著人生中最痛苦的一件事——
如陶仙兒等人,得知時間迴輪的作用之後,他們都會堅守本心,就為避免自己陷入過去未來之中。
宋雪衣卻不一樣,他思念太久了。
冰牆之中的畫面猶如真實,他不但沒有謹慎的告誡這一切不過是過去的記憶,反而放任自己深入其中。
他一遍遍珍惜的品味過去和靈鳩相處的一幕幕,感受那份溫暖溫馨,滋潤他乾枯的心靈。
一直到當年的那日那幕重現。
他雖然已經生還,卻一身殘廢,渾身經脈盡碎,這樣的人形同一句皮包骨,卻沒有絲線的縫補,沒有任何的作用。
這樣的傷勢落到任何的人的身上都沒救了,偏偏宋雪衣活著。
在那樣的情況,他選擇了和虛空王草融合。
一直以來虛空王草形同他的左右臂,被他控製的一件武器。
從融合那一刻開始,他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虛空王草分解出無數的細若毛發的枝椏成為他的經脈,真正的和他融為一體。從那一刻起,他就是虛空王草,虛空王草就是他,他們已經是一體。
原本宋雪衣的體質就特殊,這次的巨變令他更加的特殊,虛空王草本不是妖物,哪怕修煉到巔峰也無法化身成人,隻是天地間一聲神奇的虛空凶物,靈智也達不到人的程度。
偏偏一切的巧合和意外讓它被宋雪衣收服,且和宋雪衣融合,最終產生的結果無人能預料,讓宋雪衣似半妖又不是半妖。因為他不是天生的半妖,而是後天而成。平日他和常人無異,一旦不再壓抑那份暴虐,便會——
冰牆前的白衣如仙的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身煞氣籠罩,俊美的臉龐一點點的爬上血紋,使得他整個人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魔魅而危險。
這凸起的血紋並沒有把他的面貌遮掩,依舊可以看到他的面容的輪廓,然而他的眼神深沉,沒有表情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慄。
如果靈鳩在這裡的話,一定會認出來,這人的氣息赫然就是她認識的血公子。
冰牆中的畫面在繼續。
抱劍的葉青崖讓宋雪衣隨他走,一開口竟然透露一個信息:「這是我答應宋和真的條件,如果在這裡遇到你,便帶你走。」
宋雪衣卻拒絕了,因為葉青崖沒有辦法救活靈鳩,他有自己的打算。
至於南宮冽也有意帶走他,見他拒絕葉青崖,便猜到他的想法,沒有多詢問。
從來到上界隱仙門,他聽說過南宮冽向七重殿要人的事,卻無功而返。
七重殿本就是一個龐然大物,和南離火域也能旗鼓相當。
南離火域不會因為南宮冽的私人恩怨和七重殿宣戰。
從那件事情過後,聞人子墨也常年不出,聽說是去某個祕境磨練去了。
他不出來,沒人闖進去,這仇自然暫時報不了。
而南宮冽也曾經傳來消息,告誡宋雪衣不要被仇恨沖昏頭腦的輕舉妄動。
因為七重殿的背後還有更加可怕的勢力做靠山,那可怕的存在,連隱仙門和南離火域都不是對手。
一切的一切都在宋雪衣的面前重復,他心底的暴虐一點點的增長,眼神和頭腦卻癒加的冷靜。
有的時候,連宋雪衣也不清楚自己的是不是變成了兩人。
一個是鳩兒最喜愛的宋小白,溫柔淡雅如玉君子。
一個是冷酷無情,視人命為草芥,性子霸道乖張的血。
宋雪衣自己明白,後者更符合他如今的真面目,受到虛空王草的影響,更加的嗜血殘忍。倘若不是融合時,他心中想著的是鳩兒,隻怕早已成為嗜殺的冷血妖魔。
如今的宋雪衣,能夠保持那份難得的澄澈溫柔,不過是為了靈鳩曾說過的話。
這份真實的溫柔和單純,是隻給與靈鳩一人罷了。
冰牆之中的畫面忽然沉寂。
血公子眼瞳縮了縮,他知道接下來應該就是所謂的未來。
冰牆之中波瀾晃蕩,忽然浮現一陣光芒,令血公子眼睛一花,緊接著發現自己站在一片修羅之地中。
眼前一幕纔是真正的伏屍百萬流血千裡,連天空都似被染成了紅色。
這樣的景色激起血公子本性的殘暴,他卻面無表情的環視週圍。
然後他聽到一聲巨響,朝聲音的地方看去,便看到熟悉的‘自己’。
他身穿一襲白衣,衣裳卻已經被鮮血染得得斑斑痕跡,一臉難掩的暴怒之色,臉色冰冷到了極緻,眼神的殺意和寒意連血公子看了,都本能緊繃了身子。
「你利用完她,便要殺她奪她成果,這就是所謂公正無私的天道嗎?」一身染血的男子擡頭望天,天空沒有任何的人。
血公子卻覺得他彷彿挑釁的就是天,這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天道。
轟隆的一聲巨響,一道天雷朝男子打下去。
男子卻悍然的抗住,發出一聲笑:「你負她一人,造福蒼生,我卻寧負盡蒼生,也要她獨活。」
一連九道天雷打下來,彷彿對男子話語的憤怒。
這天雷強悍無比,讓血公子也感覺到壓迫的難受,知道以他現在的實力無法抵抗。
可是不遠處的他卻無所畏懼,聲音震動天地:「今日你不將她還我,我便屠盡蒼生,毀了輪迴,讓一切都在浩劫中毀滅。」
天空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血公子擡頭看去,彷彿看到了一雙眼眸在天空凝型,那是天道之眼。
他聽到不遠處的自己緩緩說道:「她若有事,我便讓天地為她陪葬,包括我!」
風起雲湧,天地色變。
畫面不斷的倒退,血公子感覺到身體被拉扯的時候,彷彿看到不遠處的自己看向了自己。
血公子平靜的和他對視,那一刻他們的眼神幾乎一模一樣。
無論發生什麼。
無論未來如何。
天下與我何乾,我在意的唯有一人罷了。
蒼生與我何乾,我想護的也就一人罷了。
鳩兒,我的鳩兒。
冰牆前面的血公子緩緩的閉上眼睛,然後在慢慢的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