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宋元清敗
不用他說,宋元清此時也已經後悔,且後悔也已經來不及。
他煉成三鼎之身之後纔完全鎮壓住了靈根被宋雪衣的影響和吸引,卻因為想要盡早滅殺了宋雪衣而三鼎全出,從而使得鎮壓體內靈根的力量失去,被宋雪衣鑽了空子。
體內的靈根突然移動,使得他靈力絮亂,也使得他一瞬跌落了萬丈深淵。
倘若他留下一鼎之力鎮壓靈根,和宋雪衣還能繼續纏鬥,誰勝誰負還不定。
隻是三鼎全出,使得他有了成倍的實力,卻露出了最大的破綻和弱點。
「啊!」感受體內的血肉被吞噬,宋元清低喝一聲,火鼎收入體內。
虛空王草極顯然其喜愛這不凡的血脈,隻是九鼎之身不愧為上古神人之身,在宋元清極力的反抗之下,它吞噬的速度也極其的緩慢。
這讓虛空王草非常的煩躁,這煩躁的情緒影響到了宋雪衣,讓他臉上的血紋也微微的挪動,看起來更為的邪異。
「你竟以身飼養邪物。」宋元清冷道,「這次你贏了,也註定走不遠。」
原以為宋雪衣隻是入魔,如今發現他以自身飼養邪物,哪怕這樣得到了邪物的可怕力量,到了最後也隻會成為邪物的傀儡,最悲慘的情況是連自我都失去,成為隻會為邪物尋找血肉營養的行屍走肉。
「這樣的你,已經失去了成為我對手的資格。」宋元清艱難的說道,嘴角流出的鮮血越來越多。
對於他的話語,宋雪衣沒有任何的迴應。
他握緊了手,控製住虛空王草的異動。
就在這時候,宋元清從喉嚨裡發出一道痛苦的嘶喊。
如宋元清這般堅韌的人,竟然也忍不住疼痛嘶喊,可見他這時候承受的是什麼樣的痛苦。
眾人看去,發現宋雪衣的手已經從他的體內抽出。
在宋雪衣的手裡還握著一物,這東西唯獨修士纔能夠看到並且感受到。
「宋雪衣,你敢!?」黑衣老人當即大怒呵斥,朝宋雪衣沖去。
白衣老人也不慢,臉色極其的難看和緊張。
在宋雪衣手裡的不是別物,正是宋元清的靈根。
這也可以說是宋雪衣的靈根,卻是他往日被嫁接宋元清身上的天靈根。
一般來說靈根被剝奪,沒有特殊手段的話,離開人體沒多久就會化為靈氣之源,消失在天地間。
這道靈根存於宋雪衣的手裡,卻久久沒散,異常的乖巧。
宋雪衣看著手中之物,眼裡有一瞬的明悟。
在他麵前的宋元清則痛苦的半彎下腰,一口血又一口的咳嗽出來。
「不屬於你的,終究不會屬於你。」宋雪衣道。
宋元清染血的嘴脣一抿,隨後道:「這樣也好,我本就不需要它。」
他這樣說,別人可不這樣想。
黑白雙子星老人知道,少了這天靈根的話,宋元清的實力會打多少折釦。
更重要的是,少了這天靈根,他們也不知道宋元清到底能否還能為那絕頂天纔。
黑白雙子星老人趕到向宋雪衣出手的時候,卻被那模糊不清彷彿即將消散的大鼎阻擋。
「宋元清!」黑衣老人不敢置信的瞪著宋元清。
宋元清一句話沒有說,又一聲低吼。
但見大鼎朝他身體收縮,完全融入他的體內。
「嗯?」靈鳩察覺不對的時候,阻止還是慢了一步。
宋元清身體周圍符文不斷閃現,一道古樸悠遠的氣息傳來,隱約可見古樹的幻影,他的身影就消失在眾人的麵前。
「元清!」宋戎賢的尖叫聲驚醒了所有人。
失去了宋元清大鼎的阻擋,黑白雙子星老人麵露猙獰,白衣老人道:「把他抓起來,正好他和元清血脈相連,隻要他在,不怕元清靈根無法恢復!」
黑衣老人更是一句話不說,就朝宋雪衣襲去。
啪。
宋雪衣手中的虛空王草化為長鞭模樣,朝黑衣老人甩去。
這一鞭子實在是抽在了黑衣老人的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當時旁觀他和宋元清的打鬥時,便覺得險象環生,卻無法體會這虛空王草的真正恐怖,和宋元清承受的壓力有多大。
此時黑衣老人真正對上宋雪衣的時候,纔明白宋元清輸得不冤。
虛空王草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根本就穿梭虛空之中,眨眼就來到他們的麵前。
最最可怕的是它傷人的時候,還會吞噬人的靈力和血肉精氣。
此時宋雪衣手中的靈根精髓已經被他融入體內,任由虛空王草和黑白雙子星老人玩鬧,他平靜的從乾坤靈器裡取出傷藥吞入嘴裡。
一隻手碰觸到了他的胸口,溫和的靈力為他加快治療傷勢。
宋雪衣沒有拒絕,垂眸看向站在身邊的女子,寒月般的眸子也染上了溫度。
兩人無聲的默契和溫馨,讓人看得不忍心的打攪,不過總有人有膽子去打攪也故意的打攪。
秦魑不知道何時來到宋雪衣的身後,一掌打在他的後揹。
「咳。」饒是宋雪衣,也被他這突然的一下打得悶咳一聲。
靈鳩朝他看去。
秦魑道:「這種傷勢要速戰速決。」
他那一掌是幫宋雪衣移骨。
也因為他魑魅血脈,對血肉格外了解,自身的控製力也極好,纔敢這樣處掌。如果換另外一個人來,說不定這一掌就要把宋雪衣的傷勢弄得更重。
至於,秦魑到底有沒有別的惡意心思,這點看他盯著宋雪衣各種明裡暗裡不爽的眼神,大概誰都能明白了。
宋雪衣瞇了瞇眼,伸手摟住靈鳩的腰身。
秦魑瞳仁瞬間緊縮了下,不過倒什麼都沒說。
從這一戰足以看出宋雪衣的確比他強一點,更能保護靈鳩,所以他沒資格說話。
這種詭異卻也可謂簡單又別樣正直的心態,也是魑魅本性和人性的區別。
不過他還是不爽怎麼辦?
秦魑暗紅豎立的瞳孔四處的轉動,最後落在了黑白雙子星的兩個老人的身上。
他身影一晃,就來到了兩人的麵前。
十指指甲生長尖銳,泛著透明潔淨的光澤,然而秦魑用它們乾的事情絕對不乾淨。
「秦傢的少主?」黑衣老人喝道。
白衣老人跟著道:「這是七重殿的事,你秦傢也要插手?」
秦魑眼裡閃過一抹厭惡。
他極其不喜歡別人總是把他和秦傢聯繫在一塊。
無論他做什麼,都必須加上一個秦傢。
當秦魑動手的時候,宋雪衣就把虛空王草收迴了。
哪怕虛空王草不大樂意,卻依舊拗不過宋雪衣。
黑白雙子星老人實力也了得,隻是他們實在小看了秦魑,小看的結果帶來的是沉痛的代價。
白衣老人一隻手臂被秦魑徒手撕扯斷,這種血肉被蠻力扯斷的疼痛,可比刀劍所傷要難受數倍,何況是在白衣老人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更是疼痛不已。
白衣老人瞬間就嘶啞的尖叫出聲,他和黑衣老人血脈相連,練的功法也是兩人互補互成。他一受傷,黑衣老人也受到了影響,當時就紅了眼。
隻是他一動,一道紫色的身影便從後麵偷襲過來:「哈哈,我早就想和你們玩玩了,既然今日你們有這樣的雅興,不如就一起吧。」
九華洬偷襲起人來,一點沒有身為偷襲者的心虛,反而明目張膽。
他的加入讓黑白雙子星老人頓時警覺,緊接著他們纔發覺到自己氣昏了頭,這裡竟然全部都是宋雪衣他們的人。
「不好,這打起來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黑衣老人心中暗道。
白衣老人和他心意相通,額頭也冒出了冷汗。
他們同時罷手,一改要抓拿宋雪衣的陣勢,開始向後退讓。
白衣老人冷聲道:「此時雲宮已毀,雲氏隕落,你們已經輸了。」
原本以為這個話會讓靈鳩他們色變,將心思轉移到雲宮那邊去,誰知道在場的人除了下方的那群百姓之外,誰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秦魑和九華洬趁他們說話的時候,已經逼近他們的身邊,相比秦魑的徒手凶狠,九華洬用的是術法。
兩人第一次合作竟然非常的和諧。
其實也不算是合作,完全是九華洬有意的配合秦魑。
他術法盡是騷擾黑白雙子星老人,不給他們逃跑的後來,秦魑則一往無前的攻擊。
黑白雙子星兩位老人,竟然在兩人的圍攻之下顯出敗勢。
「走!」黑衣老人一聲低喝。
眼看他們打了這麼久,雲宮那邊都沒有人來相助,別的地方也沒有動靜。
這讓黑白老人都感覺到不對勁。
他們下定了決心要走,秦魑和九華洬也攔不住。
隻是這臨陣脫逃的術法顯得不那麼輕鬆,兩人同時吐了一口鮮血,就要離去的時候。
一股突如其來的禁錮之感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黑白雙子星兩位老人齊齊變色,四處窺視,當看到靈鳩手裡拿著的血紅眼瞳的時候,臉色更加的精彩。
「這是赤琅的……」白衣老人艱難的說道。
這股禁錮的力量對付他們維持不了多久,然而就這點時間已經足夠秦魑做很多事了。
刷刷。
兩顆一模一樣的頭顱脫離了身體,下手的秦魑雙手依舊滴血不沾。
當老人的頭顱落地的時候,下方的百姓們纔驚醒過來,又是一陣的驚叫聲響起。
他們的叫聲讓秦魑聽著覺得吵雜,就朝他們瞪視過去一眼。
這一眼非常有效的讓百姓們都閉上了嘴。
靈鳩看著下方驚惶不定的百姓們,輕緩的嗓音足以讓每個人都聽見,「溯雪城不會有事,朔雲州也不會有事。」
簡單的一句話語,彷彿有種魔力,安撫了下方百姓的情緒。
「仙主。」一名渾身籠罩在黑色勁裝裡,麵帶黑色麵具的女子來到。
靈鳩看到她手裡提著的人。
封思彤道:「宋泰華已死,我抓到這個。」
在她手裡提著的人赫然就是申娧雅。
此時的申娧雅滿臉灰白之色,看著靈鳩和宋雪衣的眼神充滿著怨恨。
麵對她的怨恨,靈鳩隻覺得好笑,輕飄飄的說道:「宋元清拋下你們自己逃了。」
申娧雅早就想到自己被抓,就註定元清敗了。
隻是這話從靈鳩的嘴裡說出來,彷彿尖刀利刃一樣的刺入她的心坎,讓她灰白的臉色更加難看,竟然氣得嘴角都流出了鮮血。
「我們走。」靈鳩扶著宋雪衣朝千厥宮的方向而去。
她一走,秦魑等人都跟著離去。
「他們是誰?」下麵有百姓問道。
立刻就有人喊道:「他們是誰你都不知道?新任的國師大人和白璧王,那個穿著紅衣服白色頭發的人,一定就是飛荊州的秦少主了。」
「原來國師和白璧王就長著這副模樣,難怪以前就聽人說他們像神仙下凡呢。」
「剛剛國師說朔雲州和溯雪城沒事,真的會沒事嗎?」有人憂心忡忡的問道。
「國師大人都這樣說了,一定會沒事。你們不知道,飛荊州的大軍就是由秦傢少主帶領的一支最凶猛,侵佔了我們朔雲州幾個大城,卻都沒有動手殺人,聽說就是因為國師大人發下了話,連他都不敢違抗。」
「這樣說來的話,豈不是說國師很可能和秦少主有勾結?」
「屁個勾結,你看清楚,秦少主在國師大人麵前可聽話了,剛剛還殺了侵入咱們朔雲州的那兩個怪老頭,就算真的有勾結,也是秦少主被咱們國師感化,跟咱們國師站一邊。」
宋元清不見蹤影,趙氏兄弟早在看到宋元清出事的時候就早早跑了,黑白雙子星兩個老人死去,圍堵溯雪城外的士兵群龍無首,也不敢有妄動。
加上親眼目睹了宋雪衣和宋元清的打鬥,靈鳩等人的威能,這就讓溯雪城的這群百姓們漸漸的安下了心,對往後又產生了希望,還有心思在此處議論紛紛起來。
去往千厥宮的路上,路過仁晅王府的時候,封思彤知曉封奕豈還在裡麵,便將申娧雅丟給李天安,身影一晃就入了仁晅王府之內。
西邊霞光嫣紅了半邊天時,雲國皇宮內的光柱纔漸漸減弱消散。
從賊人來犯到下午日落,不是沒有人來過千厥宮找麻煩,卻一一都被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