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靈鳩沾雪衣
夜色未央,小樓內燈火久久不滅,到了清晨時燃盡了最後一絲燈油纔墜落留下一縷青煙。
這時候的小樓新房內濃濃的甜腥味兒,一地凌亂的衣裳,連被單都拖延在地上,桌子上的器物翻到,隱約可見一些已經乾了的液體痕跡,昭顯著昨日的瘋狂。
紅綢被上,不著寸縷的女子臥躺著,一縷薄被這蓋住了她的臀部。
從外可以看見她身體到處都是痕跡,比外麵白雪地裡盛開的桃花更加的艷麗迷人,然而女子的睡顏恬靜,微顰的眉頭讓人覺得一如白雪脆弱純潔。
宋雪衣看到這一幕,已經折騰了大半夜的身子又生起了躁動。
隻是這迴他沒有在動,知道靈鳩的確累壞了,伸手為靈鳩揉著眉心,一手則按摩著她的腰身。
在這樣體貼細緻的照顧下,靈鳩沉睡的臉上露出舒適輕鬆的神情,輕輕一個扭身,痠麻的感覺讓她演眼睫毛抖了抖,當感覺下麵好像有什麼流出來的時候,異樣的感覺讓她睜開了眸子。
「……」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
靈鳩要開口說話,卻覺得喉嚨乾澀得厲害。
宋雪衣看出她的異樣,翻手就取了一顆瓊露丸吃進嘴裡,然後吻著她的脣瓣。
靈鳩身子一顫。
瓊露丸順著他的嘴脣到她的嘴裡再滑入喉嚨,滋潤著她喊了大半夜的嗓子。
「不怕,不做了。」宋雪衣柔聲鬨道。
靈鳩想說自己纔不怕,不過想到這句話可能帶來的後果,她最終選擇了閉嘴。
宋雪衣舔了舔她的嘴脣纔鬆開她,又幫她按摩著頭部和腰身,鬨道:「再睡會。」
從他們結束到現在纔不到兩個時辰,知道靈鳩還沒有休息夠。
本就疲憊的靈鳩又別扭的轉動了下身子,感覺那處怪異的濕熱和熱度,她臉頰浮現生理的嫣紅,無聲的斜了宋雪衣一眼,最終還是抵不過身體的疲憊,又閉眼睡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上了正空。
她一睜開眼就發現到自己身體的異樣,醉酒和折騰了大半夜後醒來,不僅頭不痛腰不痠,身子也乾淨舒爽,很顯然在她沉睡的時候,宋雪衣已經暗中幫她清洗過了。
靈鳩坐起身,低頭看到自己雪白身子上的痕跡,皺了下眉。
「明明可以把痕跡也消掉的。」
「捨不得。」宋雪衣的嗓音傳入她的耳朵裡。
靈鳩抬頭看去,宋雪衣隻穿著中衣,外麵披著一件廣袖外袍,如瀑的黑發披散揹後,如玉麵龐洋溢著笑容,溫柔地似那冬日的暖陽。
一見到他這副宛若謫仙的模樣,靈鳩嘴角輕抽,不管什麼樣的男人,一旦到了床上就是禽獸,以前沒有自身經驗的她還無法確定,現在她已經認同了。
她一臉沉默的神態被宋雪衣看在眼裡,覺得可愛得不行。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宋雪衣一邊問道,一邊拿起床邊的鞋子給她穿上。
靈鳩很想找出點難受出來,隨後發現宋雪衣事後的打理實在是太成功了,除了某處有點怪異之外真找不到哪裡不舒服,甚至還有點神清氣爽的感覺。
她當然不會把那唯一不舒服的地方說出來,搖頭道:「沒事。」
宋雪衣確定她不是說謊後纔把人抱起來,穿衣梳洗一一親力親為。
這期間靈鳩自在的當她的大型娃娃,註意到做這些事情時宋雪衣溫柔乃至是滿足的神情後,她也漸漸釋懷的勾起了嘴角。
昨天不同往日醉酒後什麼都不記得,無論是醉酒時還是後半夜已經清醒的記憶,現在的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正因為記得清楚所以纔有點小別扭。
事實上昨天宋雪衣做得很成功,除了一開始的疼痛之外,後麵她一直都是舒服的,唯一讓她無法一下就釋懷的是越到後麵,她不能自己的各種喊話,還有哭了,不僅僅哭了,她還哭著求宋雪衣。
這樣的結果就是宋雪衣更加賣力的耕耘,如果不是最後靈鳩真的累極了,說不定……
靈鳩立馬停止自己的設想,看著一頭秀發被宋雪衣溫柔的梳理,再用一條緞帶簡單的束在揹後,男子垂眸看著她的眼神,溫柔地能讓任何人都沉溺進去。
「按照慣例,應該迴去給孫姨……」靈鳩道。
宋雪衣道:「孫姨?」
靈鳩挑了挑眉,自然的改變稱呼道:「孃。」
宋雪衣一笑,把下巴擱在她的肩頭,看著鏡子裡的她和自己,說道:「孃不會介意。」
事實上,從昨夜發現靈鳩和宋雪衣不見之後,孫谷蘭就知道了結果,也沒期待兩人會迴來。隻是她想,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兒子變得這麼放蕩不羈了?咦,這好像不是個好詞!請原諒某個做孃的還是有點小鬱悶的心情,忍不住腹誹自己的兒子吧。
靈鳩也看到鏡子中的兩人,目光流轉間發現一個簡單的動作,鏡子裡的自己竟然媚惑天成,連同身為女子且是本人的她都吃了一驚,不由的緊緊的盯著鏡子裡的自己。
這一看她發現果然有問題。
「怎麼會變成這樣?」靈鳩指著鏡子裡的自己問道。
她可以確定自己沒有任何刻意迷惑人的意思,可是鏡子裡的那個人,那雙圓溜尾巴上翹的眼睛,波光瀲灩彷彿凝聚了天地靈髓,一個簡單的註視都有種絕俗的韻味,讓人迷醉在裡麵。
這叫是她以後怎麼見人!?
宋雪衣伸出手輕輕觸碰著她的眼睫,鏡子中的女子不由的顫了顫眼睫毛,輕顰眉頭的模樣讓宋雪衣心頭一緊,恨不得立馬解除她的難過憂傷。
這份心思不僅僅是因為他愛她,相信任何男人看了都會產生這樣唸想。
「鳩兒更好看了。」宋雪衣輕聲道。
「我在說正事。」靈鳩道。
一隻手撫摸上她的臉頰,從她的眉眼到下巴,再捧著她的臉靠近鏡子,示意她自己看。
靈鳩這纔明白宋雪衣也在說正事,仔細去看鏡子的那張臉。
這麵容還是她熟悉的麵容,隻是細看上去好像的確有什麼變化,比以前更精緻還是比以前更多了份說不出的韻味,不論那雙眸子隻看這張臉就足以讓人賞心悅目,捨不得去傷害。
「……」靈鳩不得不正視自己身世的問題。
宋雪衣好像察覺到她在想些什麼,道:「聽聞鳩兒的親孃,尚在御海鎮時,都會用綢緞遮眼,外人都認為她雙眼有疾。」
這時候說這個,再聯繫靈鳩現在的情況,靈鳩知道宋雪衣要表達的意思。
隻怕她現在的變化並不是無緣無故,說不定真的和她血脈有關係。
靈鳩深思的時候,身體忽然騰空。
「啊。」
宋雪衣將她抱在懷裡,片刻就走出了新房,來到了外麵的桃花林。
中午的氣候正好,暖暖的曬在人的身上讓人產生懶意,尤其是外麵的清風徐來,盡是清新空曠。
林中的亭榭已經被宋雪衣收拾乾淨,來到的時候靈鳩就看到上麵已經擺好的飯菜。
「餓了吧?」宋雪衣不說還好,眼看這色香味俱全的一桌,一開始還沒什麼感覺的靈鳩頓時覺得肚子發虛起來。
她的表情太傳神,讓宋雪衣一眼就明了,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一笑和往日的清淺不同,爽朗得讓人跟著心情愉悅,也讓宋雪衣看起來更像個無尤無怨的年輕人,少了那份讓人難以接近的高深淡薄。
靈鳩半是真心半是揶揄的說道:「秀色可餐,有你在不餓。」
宋雪衣的笑聲一止,依舊滿臉笑容的看向她。明明是很澄澈溫柔的註視,不知道為什麼靈鳩總覺得有點高深莫測,尤其是當他笑著說出那句:「也是,我總會喂飽鳩兒的。」
「……」是她思想不健康了嗎?
說完這句話的宋雪衣就開始施行他的投喂行動,期間沒有任何動手動腳,讓靈鳩不禁自我檢討,真的是她思想不健康了吧。
兩人用過午膳之後,靈鳩就懶洋洋的靠在他的懷裡曬著太陽,像一隻饜足的貓。
隻是在宋雪衣的眼裡,她瞇眼慵懶的模樣比貓兒更可愛嬌媚。
「看來以後我也要效仿我那個沒見過的親孃了?」靈鳩摸著自己的眼。也不知道這個症狀是不是有期限的,她總不能真的不見人了吧,就算沒期限她也要想辦法的解決。
宋雪衣笑道:「不如我們二人隱居在這裡不出可好?」
靈鳩看了他一眼,拿不準他這話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玩笑。
這時候宋雪衣拿出一副軟攤鋪在地上,讓靈鳩躺上去,腦袋就枕在他盤膝起來的腿上。
一柄七絃古琴出現,漂浮在他的麵前,不會礙著靈鳩。
靈鳩見此,也不再談那些煩心的事,自顧自的放鬆自己隻等宋雪衣的演奏。
宋雪衣將雙手放在琴絃上,第一聲出現的時候,靈鳩就感覺到了熟悉。
伴隨著節奏輕輕響起,靈鳩就睜開了眸子,正好和宋雪衣的註視著她的雙眸對上。
山風忽然吹拂過來,捲起了一串桃花花瓣到半空又灑落,不少落在亭榭中兩人的身上。琴聲悠悠,男女相依,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估計會錯以為自己誤入了仙境。
宋雪衣優美的手指跳躍在半透明的琴絃上,每一縷琴聲都能夠讓靈鳩感受到他的感情。
在靈鳩的眼前,彷彿出現一幕幕的幻象,有兒時和宋雪衣在河邊相遇,麵具少年如妖似仙,青衣女童無措偽裝\兩人再次相遇,麵具少年笑聲清朗,女童伴聲而起\雨幕中,少年著急的追趕,抱著女童一起歸傢……天驕會上……臨安鎮裡……放逐之地……太多太多,兩人之間的記憶,每一份記憶都美好得讓人捨不得忘懷,深刻入心。
等到琴聲停止的時候,靈鳩纔迴過神來,明白剛剛那並不是無緣無故的幻象,而是由宋雪衣琴聲引發出來的感情,隻憑琴聲就能做到這點,說明宋雪衣的琴技已經達到宗師之列,甚至更上。
這不是靈鳩最在意的一點,讓她在意的是這琴聲中傳達出來的濃深感情,以及……
「這首曲子你完成了。」靈鳩喉嚨有點乾澀。
這次不是因為難受,而是因為發至內心的感動,被那傳達過來的真實感情觸動。
「嗯。」宋雪衣將古琴放在一旁,抿嘴一笑,一字一頓的說道:「靈鳩沾雪衣。」
「鳩兒在感動?」他說道,伸手託住靈鳩的雙臂下,將她拉進自己。
靈鳩放任他的動作,故作輕鬆道:「嗯,還行吧。」
「昨夜鳩兒說酒後會亂事,卻一直都沒有主動。」宋雪衣道。
靈鳩渾身汗毛一豎,總覺得後麵的話會是……
俊逸絕雅的男子溫柔一笑,握著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身上,「現在雪衣就是這裡,可以任鳩兒沾,任鳩兒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