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相愛相殺?
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年輕人,穿著醒目張揚的黃色武袍,怪異的纔到肩膀的短發,濃眉大眼得顯得格外的有精神。
六泊的到來,並沒有讓靈鳩露出任何吃驚的神色。
她喝著清香的茶水,側頭看著六泊走到身邊,在對方還沒有長篇大論之前,提前說道:「直接說來意。」
六泊一堆敘舊的話就這麼吞了回去,乾巴巴的說道:「我想讓小九看點東西。」
靈鳩笑了下,把茶具都收回了乾坤靈器裡,「在這裡看,還是去別的地方看?」
她的爽快讓六泊既高興又疑惑,應道:「去別的地方。」
「好。」靈鳩站起來,示意他帶路。
兩人並沒有出去古鏡洞天,卻也離開了她之前住處足有百裡的距離,在一片茂盛的山林中停下。
靈鳩落地到時候,看到了一名身穿棕色長袍老人站在那裡,顯然是在等候他們的。
熟悉的氣息讓靈鳩認出這位老人的身份,「樹爺爺~」
聽到這親切的喚聲,棕衣老人神情不由的浮現一縷柔和,不過話卻不算好聽:「什麼樹爺爺?老樹有名字,喚作歸魁。」
「原來樹爺爺的名字是叫這個啊。」靈鳩一點沒在意對方的語氣。
眼前這位老人的氣息,明明白白的是告訴她,對方就是在九霄大陸木國婆娑萬森祕境裡見到的那棵古樹。
他們臉都長得一樣,只是當年古樹的臉也透過樹木凸顯的。
「不但金猴來了,連樹爺爺也來了。」靈鳩歪了歪頭,哪怕已經身為人母的人了,可是那小模樣還是猶如不經世事的少女般,氣質純澈,笑容靜好,說的話卻是:「這是要打感情牌嗎?」
感情牌這個詞匯的意思是什麼,兩人沒聽過卻猜得出意思。
歸魁老人面露無奈,六泊的表情則復雜的多,不懂得掩飾。
「小九,我們真的是為了你好!」六泊急急的解釋道:「宋雪衣不是好人,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尤其是現在……」他的話語被一隻擡起來的手打斷,靈鳩了當的說:「你們帶我來這裡,不是說要給我看東西嗎?如果只是看樹爺爺的話,現在已經看了,沒別的事情我就走了。」
她是自信六泊不會傷害她,就算動手也有實力從對方手裡安然離去,纔會隨著六泊走。可她來這裡,可不是聽六泊說這些沒營養的話的。
六泊顯然還想說更多,一旁的歸魁老人搖搖頭,他神情不甘的抿住了嘴脣。
「丫頭,還記得老樹曾經和你講的故事嗎?」
靈鳩一怔,過來一秒纔狐疑的問道:「明月仙君和大妖?」
「沒錯。」歸魁老人眼神深邃,「那故事的兩人其實就是你和宋雪衣。」
一秒,兩秒,三秒。
「嗯。」靈鳩問道:「所以呢?」
這般平靜的反應,讓歸魁老人也訝異了,「你……」
靈鳩笑道:「我沒有驚訝很奇怪嗎?自從遇到黑子和白烙他們,我就已經有預感了。你們都叫我小九,小九的,說我就是上古時期的大妖,而那個什麼明月仙君……呵呵,現在宋小白不就被叫做月君嗎?」
面對眼前兩張熟悉又陌生的面龐,她純淨的眸子好像能看透他們的內心,「你想跟我說什麼,我們的前世相愛相殺,所以為了今生的安全,最好還是分開的好?」歎了一口氣,悠悠的說道:「雖然這種事真的很狗血,可對方是宋小白的話,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和宋小白真的有前生,並且最後悲劇收場的話,今生我也不會為此放棄他,別說我有信心能和他攜手下去,就算最後結果還是悲劇,我也不怕。」
何況,我對你們說的話,也沒有百分百的相信啊。
靈鳩在心裡這樣想著,他們現在的立場可以說是對立的,完全去相信自己對立方的話?這不可能!
「癡兒癡兒。」歸魁搖頭,「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這份固執,這份不悔,這份執念。
「不是的,小九,你會後悔的!」六泊看不下去了,「承錫那群傢伙果然沒有告訴你真相嗎?最後的你後悔了!你真的後悔了,只是你忘記了,不記得了。」
靈鳩有點不耐煩了,「你到底要給我看什麼。」她和宋小白的感情,不需要別人的評價,她的感情更不容易別的質疑。
這回六泊沒有再轉移話題,「好!給你看!你親眼看後就會明白了!」
他上前一步,重瞳的萬象眼緊緊盯著靈鳩。
靈鳩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本能的要防備,就聽到六泊的聲音響起,「你要看的東西就在這,看著吾的眼睛。」
萬象眼包羅萬象,看透萬象。
靈鳩的目光透過那雙眸子,仿古沖破了時間洪流的迷霧,看到了被掩埋的歷史。
迷霧散開,她看到了萬物復蘇之美景,看到了熟悉的仙宮。
這……不是龍脈裡的那座古老仙宮嗎?原來這纔是它完整的模樣,果然舉世無雙。
靈鳩纔這樣感歎著,忽然有所察覺的朝天邊的位置看去,那裡有一道光影極快的靠近。
近了,更近了。
雲霧因她的速度被她帶動,猶如天帶跟在她的身後,晨光照在她的臉上,只見那人兒彷彿不過二八的年華,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一雙眼眸似能述盡紅塵三丈又古靈精怪般的不經世事,顧盼神飛間絕世傾城,恰似九天女仙下凡。
這般風華這般氣勢這般的姿容,哪怕是靈鳩也不由的吃驚,覺得此生未見。接下來更讓她吃驚的是,她發現這個女子竟然和自己長得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女子的風華氣勢太足,讓她差點沒有注意到。
伴隨著女子越來越近,彷彿近在眼前的時候,她的目光和意識彷彿和女子撞在了一塊,然後親身體會到她這時候焦慮憤怒著急等等,各種不得以和外人道的復雜心情。
女子落入仙宮,嗅到了空氣中漂浮著的血腥味,這讓她的心情更加的暴躁。
她手裡出現一柄長劍,輕輕一揮就落下一道百米劍芒落在仙宮上,破開了其中的門陣。
一眼看去,這裡已經躺著滿地的死屍,還有一群人則站在死屍中說著什麼,卻因為女子的到來不得不停下。
他們都驚訝又驚懼的看著女子,顯然沒有想到她會出現這裡。
「她……是帝九!妖族的帝君!她怎麼會在這裡!」
「快!快跑!」
「你們誰都跑不掉。」女子站在高空中,那嗓音宛若珠落玉盤,極其的動聽。語氣卻清淡得帶著對性命的不屑漠然,「想要陷害他?該死。」
這是一場屠殺,一面倒的屠殺,無論何人求情何人怒罵何人哭喊都無法停止女子的殺戮。
靈鳩能夠感受到她的想法,就彷彿是自己的想法一般——任何想要陷害他傷害他的人,都該死該死!
他?他是誰?
靈鳩想著,心中若有若無的已經有了答案。
塵埃落定的時候,此處只剩下狼藉和血屍,彷彿修羅景色。
女子站在中央,想起了那個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見到的人,心情忽而有點低落難過起來。
冰涼的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五感傳來的盡是血的味道,直到心頭一跳,有所感應的朝側方看去。
一群人從天邊將近,最前面的那道身影,俊眉修眼,顧盼神飛,俊逸出塵使人見之忘俗。
他來了!
女子看到他,頓時忽略了所有,滿心歡喜的只剩下久別再見的喜悅,展顏的笑靨純粹無比。
啊,你快看!我幫你把想要害你的人都殺了哦!
終於又見面了,我很想你,你呢?
喂喂,我以後都不跟你吵架了,還有我餓了!我想吃你做的桃花糕了!快點回去給我做吧!
那般快樂簡單卻強烈的心情,讓靈鳩知道自己真的是愛慘了這個男人。
是啊……自己!
她覺得這就是自己,眼前這個長相和宋雪衣並沒有多少相同的男人,卻讓她覺得對方就是宋小白。
然而她飛奔,並沒有抱住來到的男子。
無數的術法淹沒了她。
面對這樣瘋狂的攻擊,她卻的不懼的,唯一在意的是男子的態度。
他這是做什麼?!
「為什麼?」九尾把術法盡數防禦住,女子擡起頭,輕輕的問道。
……
「為什麼?」
鏡月湖中的神祕之地裡。
宋雪衣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被千數仙人圍殺,長相酷似鳩兒的大妖,用那雙舉世無雙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自己,卻用輕靈無比的語氣詢問自己,彷彿情人間說著溫馨的小情話。
他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問他為什麼要任這些人攻擊她?問他為什麼要用那種冰冷憤怒的眼神看她?
也許不該這樣說,因為看她的人並不是他宋雪衣,而是另有其人。只是這時候他宋雪衣不知為什麼,好像和那個被詢問的主人融合在了一塊,並且清晰的感受到這男人的情緒——此時撕心裂肺的悲痛情緒。
「他們……是你殺的?」俊逸出塵的男子也輕輕的問道。
後面有人喊道:「何須和這妖孽多說!殺了她,為族人報仇!」
「……你莫非還想包庇這妖孽不成?別再執迷不悟了!我早就說了,她早有預謀!」
無論後面的人怎麼說,男子都沒有去聽,只是等著眼前女子的答案。
她點了點頭,坦然的說道:「嗯。我殺的。」隨即又綻開了笑容,「他們不是好人……」
「住口!」為什麼,為什麼要承認!為什麼要說得這麼輕鬆?
「殺了就殺了,為什麼要生氣?」她露出奇怪的表情,還有點小怨氣,好像是在責備他小題大做。
「他們是我族人……」是啊,她一向都是這樣,不懂得人世的處世之道,不覺得殺人到底有什麼錯,「生我養我的父母!」
……
我殺了他的生母生父?這裡面有他的生母生父?
靈鳩感受到女子這時候心情非常的震動,無法正常的思考,脫口就冷酷道:「那又怎麼樣,他們都該死。」想要害你的人,自然該殺該死,我都是為了你好啊。
靈鳩差點就給跪了!
你說話能別這麼說一半,留一半嗎?你倒是把心裡的想法都說出來啊!還有,這裡的人都是你殺的?狗屁!這一地的屍體也就三分之一是你的傑作好吧!你倒是說明白點啊?這不是趕著讓人誤會嗎?
可惜靈鳩內心的想法傳達不到在場人的耳朵裡,現實也確實如她想的那樣,面前的男人被刺激得忍無可忍了。
……
男人出手了,他手中的長劍赫然就是殺逆的模樣。
這世間能夠輕易破開帝九防禦的人,唯他一人罷了。
……
她心情震怒,沒有想到男人會對自己出手,完全忘記了防備,竟然就這樣被一劍刺穿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同樣震驚,沒有想到她竟然躲都不躲,一劍破防之後,身後的仙人們齊齊出手。
最終,她並沒有死在這裡,卻也身受重傷纔換得逃走。男人也沒好到哪裡去,身心盡受折磨。
一個在遠離住處的山林中,一個在洞天福地的鏡月湖中。
兩個人,意外的看到相同的景象,卻都無奈的附身其中主角的身上,清晰的感受到她(他)的情緒和心思,眼睜睜看著事態的發展,無法自主的控製局勢。
他們都知道這只是一副歷史的回溯罷了,哪怕能控製也改變不了什麼。他們卻都不知道,對方也在看著並且經歷著這一幕,也不知道眼前長相那般像自己愛人的男子(女子)冷酷面容和話語背後真正心思。
「唔。」一聲悶哼響起,使得靈鳩眼前的畫面結束,耳邊聽到六泊疲憊的聲音:「現在的吾只能讓你看到這麼多。」
靈鳩沒有回答他的話語,思緒還停留在之前看到的畫面中,那已經不僅僅是畫面那麼簡單了,更像是一場親身經歷的回憶。
她被重傷逃回妖族領地,一路上被仙人們追殺,貪圖她身上的所有。這是她有生以來最狼狽的經歷,可是最讓她難過難受的是他竟然想要殺了自己!明明她是為了他好啊,為什麼要傷她殺她呢?為什麼每次她殺了人,他都會不高興?因為他是人族嗎?所以黑子他們說的對,人和妖,果然是不同族的存在,所以注定了他不會認同自己嗎?
一路上她不斷的捫心自問,心神傳達到靈鳩那裡的疼痛,並不強烈卻極其的銳利,她的感情就是這樣的簡單,愛的簡單,怒的簡單,不去深想,只看了表面——也是因為她不懂得所以深想也想不明白。
好一會兒,靈鳩纔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遺留在心間的情感還那麼清晰不去,讓她不由自主的去怨去怒那個傷了‘她’的男人。可是沒有恨……‘她’甚至不懂得恨的情緒,哪怕懂了也未必去恨他,因為太愛,這份愛太純粹。
「小九,你明白了嗎?」六泊說:「這還只是他傷你的其中一幕罷了,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已經猜到了對嗎?他殺了你!是他殺了你!」說到這裡,他的雙眼彷彿著了火,「現在的你們只是在繼續前生的過程罷了,繼續和他走下去,結果還是會演變成那樣!」
靈鳩擡起眸子,輕飄飄的對六泊一笑。
六泊被這笑容迷惑得神智一怔,等他回神過來的時候,發現眼前一隻手已經碰到了眼睫毛。
「天地之眼是可以互相吞噬的。」靈鳩輕聲道:「那個諝陽是跟你們一夥的吧,六泊,你要小心點纔行。」
六泊一動不動,他有感覺自己只要一動,對方就會把他的眼睛挖出來。
靈鳩挑眉,隨意的放下手,轉身就走。
「丫頭。」歸魁老人喊道。
靈鳩頭頓足,「我信他。」側頭,看向他們兩人,「不信你們。」
前生什麼的,都見鬼去吧!現在的她是百裡靈鳩,帝九又或者宅女靈鳩都已經成了過去,她纔不要去做什麼腦補帝!
他們以為她看完這些會恨會後悔?要知道歷史中的‘她’親身經歷了這一切都沒有恨啊!
「你們不明白。」靈鳩抿嘴,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聲音極輕。他們連‘她’的心情都不明白,自以為‘她’會恨,內心充滿仇怨,纔會給我看這些吧,以為給我看了就會心意相通對宋小白產生怨恨和忌憚,可惜不清楚帝九感情的他們就注定了希望要落空。
她走的瀟灑,六泊和歸魁都沒有再追,他們知道既然她下了決定,就不會回頭。
六泊問歸魁,「怎麼辦?」
歸魁緩聲道:「看宋雪衣那邊的情況。九丫頭固執,他卻未必。一旦他動搖了,比我們任何人說的話都管用。」
六泊眼神發狠,「他休想再傷害小九!」
歸魁老人嘴脣輕輕的挪動,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眼神復雜。為什麼他有種預感,事情不會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一部分上古大妖都像六泊這樣,認為當年是月君哄騙了帝九,從始至終都是早有預謀的算計,所以對他恨之入骨。
可是也有一部分生靈如他一般知道,當年的事情沒那麼簡單,月君對帝九是有感情的,並且情意深重,要不然他也不會說出那句‘情深不壽’,至於六泊說的……九丫頭是被月君所殺?這事……可沒那麼簡單啊!
歸魁老人垂下眼眸,把慾要歎出的那口氣咽回去。
鏡月湖。
「嗯。我殺的。他們不是好人。」
「殺了就殺了,為什麼要生氣?」
「那又怎麼樣,他們都該死。」
「你竟然傷我?敢傷我的人都死了!」
「我不喜歡你了!我要殺了你!」
女子的話語一句句的回蕩在宋雪衣的腦海裡,那麼的無所忌憚的隨意,彷彿人命在她的眼裡不值一提,便是說要殺他的時候,那雙極美的眸子也是冷冰冰的怒火,純粹極了,好像不把他殺死誓不罷休,不留其他的情緒。
‘他’重傷後修為倒退,處理了族人的禮葬,不願族中叔伯把阿九屠宮之事散播出去,要求再細查真相,被族中叔伯討伐,說‘他’還在包庇妖孽,執迷不悟,被送入族中刑房,收天雷電鞭之刑。
此時的‘他’剛剛受完刑回到自己的住所,孤獨一人品嘗著逝親情傷以及肉體上的疼痛,那般撕心裂肺的痛苦,幾乎是被宋雪衣品嘗到的瞬間,畫面就此破碎了。
畫面破碎了,宋雪衣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一直都站在鏡月湖的一處,並沒有移動一分。
他的眼前依舊是那座仙宮,腳下是鏡面般的靜止湖水,頭頂月盤大得覆蓋了整個天際,彷彿觸手可及。
「記起來來嗎?」一道沒有情緒的聲音響起,傳進宋雪衣的耳朵裡,「她殺了你的爹孃,殺了你的族人,屠了整個月宮。」
宋雪衣沒有動,好像是沒有聽到這些話語。
可是說話的人,也是就是十米外的周子纔知道他聽到了。
周子纔就像是一句行屍走肉,沒有任何的氣息,眼睛也沒有任何的神採,唯有嘴脣挪動,用詭異的術法將話語傳入宋雪衣的腦海,無聲無息的給他一道道的暗示,激起他情緒。
「你一直告訴自己,她不是故意的,一定有原因。」
「可是……真的有原因嗎?你分明知道,她就是這樣的存在,人命在她的眼裡,比螻蟻還不如,不過過眼雲霧。」
「啊……她一點都不在意你的痛苦,這說明了什麼呢?」
「她不在意你!」
周子纔的聲音惡劣起來,又有著惡魔般的誘哄引導。
「哈哈哈!你這麼愛她,可是她卻殺了你的父母,屠你仙宮!還要殺你,不過是忤逆了她兩句,她就要殺了你!」
「這說明在她眼裡,你什麼都不是,更何況是愛你了!」
沒錯……
他最在意的問題,最痛心的疑惑,便是……她可有真的在意自己一分?
妖性多變……她的眼神,更是讓他無法自欺欺人。
宋雪衣的眼神黑沉沉的,猶如死水。
周子纔大聲喊道——
「你在於她,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