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秦若凡的結侷一
Z國伊洛家族裡,伊洛家族繼承人伊洛因恭敬站在下方,垂頭不敢看上面高位的男人:「秦少,屬下已經派人救治了。」
秦若凡透過落地窗看天,淡淡的瞳仁閃過莫名的光芒,左手撐在後桌上,姿態優雅高貴,瞥了遠處一眼,移開視線,語氣帶著命令:「別讓人死了。他若是死了,你也別想活。」
「是,秦少!」伊洛因聲音明顯不穩有些顫抖,心裡暗道明明秦少拍人想要蒙家家主的命,可如今卻不想要他死這是為何?這一次讓他媽得手可是他們運氣啊。這可不容易。不過秦少的話,他最好多揣摩好好想想。眼前這位可不是什麼手下留情的主,伊洛家族可都是壓在他的身上。
「出去吧!」
「是,秦少!」伊洛因聽完,這纔轉身離開。
東南亞,等湛言醒來,渾身酸痛的不行,旁邊的溫度早已涼了,艱難撐起身子看了四週一眼,她媳婦怎麼不在?
湛言穿起衣服起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剛好看到她媳婦發給她的短信:乖寶,有些急事,所以先回B市了,過幾天我就過來,別擔心我。還沒走,就想你了,乖寶!
湛言看完這條短信,這纔安心,最近發生太多事了,害的她都有些後遺症了!放下手機,就聽見清脆的聲音:「媽咪。」
她轉身,就看到言寶走進來,一臉嚴肅,小臉明顯緊繃,他不知道外公失蹤這件事情到底可以蠻多久,以媽咪敏銳的洞察力,一旦知道祁叔叔受傷了,肯定會猜到一些事情。
湛言看言寶臉色一緊繃,粉色的脣抿的很緊,就知道他緊張了,她倒是也不奇怪。揉揉他的小腦袋:「怎麼了,言寶。」
言寶臉色嚴肅,沉默一會兒搖搖頭,他也不知道這件事到底該不該告訴媽咪。他好想外公,可要是外公出來什麼事情怎麼辦?誰傷他外公,他絕對會千百倍讓那人還來。
「媽咪,吃晚飯了。」
湛言這纔發現外面已經到了傍晚,時間過的真快:「言寶先去,媽咪洗個澡就出去吃。」
言寶這纔點點頭,等言寶離開,渾身有些不舒服,半躺在床上,她媳婦剛走,她就忍不住想他了,這種感覺不錯!她決定明天就回B市。她在東南亞呆的有些日子了。
就在這時候,電話響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接起電話,對面低沉又熟悉的嗓音響起,不是秦若凡又是誰?手指握緊,臉色凝固頓時難看起來,沒想到秦若凡還沒有死?脣邊勾起冷笑:「秦若凡,你還有膽打電話給我,你就不怕我一個電話直接查到你的蹤跡,讓你生不如死麼?」
對面低低的笑聲低沉卻無端透著一股寒意,然後她就聽到低沉的話語帶著自嘲和諷刺:「我當怕,言言,如今你把我逼出東南亞,明確向所有人宣布打壓秦家,我怎麼不怕?」話語剛落,停頓了一會兒,然後繼續開口:「言言,我一直對你手下留情,你卻對我斬草除根,想要把秦家連根拔除,或許你對我從來不知道手下留情這四個字怎麼寫。不是麼?」最後一句帶著瘋狂的笑聲:「可這次。不會了,不會了,我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對你手下留情就是斷了自己的後路,不過一個女人而已,你值麼?」
聽到秦若凡的話,湛言眉頭皺起,他現在打電話到底有什麼目的:「你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說這些?看來秦若凡你還是沒有走出我的陰影啊,我可以對任何人手下留情,唯獨除了你,況且你對我有什麼特別,我憑什麼給你手下留情。下次再見,我要你的命。」最後一句陰狠無比,誰想要拆散她的家,她就不會放過那個人。秦若凡想她媳婦死,她更不會放過他。
那雙深藍色的眸子帶著幽深,言言,你狠!你狠!你果然狠!真不愧是蒙家的少爺啊。你心心唸唸想要我的命,那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言言,別後悔!別後悔!這些都是你逼我的:「言言,你不是想要我的命麼?來Z國,我就在伊洛家族等著你。你想殺我,你就過來啊。你這次不動手,那我就要你看著你在乎的人一個個死去。」
「你敢!」這兩個字幾乎是她牙槽中咬牙擠出,他敢!他真的敢!秦若凡這個男人有什麼不敢!
「言言,我等著你!我等著你!你這次不來,我就立即派人殺一個你在乎的人,言言,你身手能力是厲害,可你保護的了所有的人麼?」言言,你讓我心痛,我就還你千倍百倍的心痛。
湛言掐滅電話,手機直接砸在牆上,揹脊挺的筆直,秦若凡一天不死,她就不會安心。這個男人根本就是瘋了。上次是她媳婦差點死在他手中,那麼下次又會是誰?
湛言直接去了書房,讓寧原進來,寧原見少爺臉色有些蒼白難看,難道少爺已經知道了蒙主的失蹤?
「有什麼話想要和我說?」
寧原臉色一陣煞白,發射性搖頭:「沒有!」
「讓祁樹進來。」
「少爺,祁寧。祁寧…」他想著怎麼組織語言,幫祁寧說話,他不是故意隱瞞少爺。雙拳握緊,
「祁寧怎麼了?他回來了?」湛言眼底有些疑惑?
寧原見少爺疑惑的眼神,看來少爺還不知道祁寧受傷了,抿著脣,就如顧大少所說,這件事先別讓少爺知道。希望顧大少能夠立即解決。緊緊握著拳頭:「沒有!」
若是平時她絕對能夠看出寧原的不對勁,此時她心裡卻沒心思註意:「讓祁樹過來吧。」
「是,少爺!」寧原見少爺不知道,不自覺鬆了一口氣。
等寧原讓祁樹進來,第二天,纔反應過來不對的時候,纔知道少爺帶著祁樹與其他保鏢上了飛機去了Z國。寧原急了,立即打電話告訴顧大少,這可是大事!
私人飛機上,她站在高處看天空,臉色淡淡,手機響起來,她接起手機:「阿言!」
「阿影?」湛言有些疑惑,阿影怎麼會這時候聯系他?
「阿言,小心宮家和秦若凡,秦若凡已經聯合宮家想要對付蒙家,我隻有一個希望,希望阿言你放過宮家,放過宮其寒。」
湛言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好!」
「秦若凡在Z國的勢力主要是伊洛家族,阿言,隻要你把伊洛家族鏟除就是戳中他的緻命點,不死也傷。」
「我知道了,謝謝你阿影。」湛言掛了電話,眼眸迷茫凝聚一股殺意滔天,一閃而過稍縱即逝。
三個小時後,她到達Z國,Z國還是白天,東南亞已經天黑了,來到約定的包間,這是Z國有名的娛樂場所。
秦若凡再見到眼前的女人,依舊及耳的短發,可已經長了一些,氣色紅潤,很不錯,看起來這些日子過的不錯。隻是此時那張臉神色冷漠,連眼底都是冷意。從這裡他可以知道這個女人根本沒有把他當成一回事,甚至不想再見他,想到這裡,心口竄起一陣怒意。深藍色的瞳色深了又深。
湛言看到眼前的男人,總覺得他有些不同,她查過之前他胸口中了一槍,沒想到那個凱特倒是可以把他的命給撿回來,這禍害果然是遺千年。
「你來了。蒙少。」語氣冷靜像是沒有一絲溫度,冷的徹骨,這一次他沒有喊言言,就算喊了,她也未必放在心上。這個女人絕情起來就是這麼絕情。這輩子栽在這個女人身上,他認了。
「秦若凡,你那些揹後骯髒的手段最好別用,今天我過來,不如給彼此一個了斷。這個了斷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可我不會給自己有死的機會,那就隻有你死了。」若是可以,她不想再見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對她威脅太大。他說喜歡她,但她更覺得他更愛自己。
秦若凡不屑呲的一聲低低笑了起來,陰寒的聲響無端有些參人,右手捏著高腳透明杯子,微微搖晃,半靠在椅子上渾身慵懶:「哦?我倒是想知道蒙少想怎麼殺我?」
湛言一步步逼近,臉色冰冷一片,犀利的視線看他,把他的底一切摸清:「你以為你逃到Z國,我就查不到你的蹤跡了麼?伊洛家族成為你腳踏石倒是真不錯!」拍手掌,為他的手段。甚至宮家。若不是阿影,估計她還要查一些時間。短短時日控製伊洛家族的人,秦若凡的能力她從來沒有懷疑。
「蒙少,不如先坐下談怎麼樣?」她見就算她拆穿伊洛家族,他臉色絲毫不變,是太在意還是不在乎,她摸不透眼前的男人怎麼想。
湛言沉默坐在他的對面,抬起下巴淡淡看眼前的男人,隻見秦若凡從兜裡拿出一個小方盒擱在桌上,湛言目光一閃落在桌上精緻的小方盒上,目光淡淡。
言言,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如何,隻要你接過這個東西,我們所有的事情一筆勾銷,隻要你肯陪在我身邊,他不見她的時候,想回憶一些他們的事情,可幾乎沒有什麼印象深刻的事情,都是她對他的狠心,他不想去想,可忍不住去想,最後隻能越來越恨,他恨她,恨她無視他的真心,恨她的心狠手辣。恨她的無情,可他就是犯賤栽在這個女人身上,沒見面之前,他想好怎麼報復,可當真正再見到這個女人,他心裡的堅硬一點點被她磨破,不知不覺軟成一團,他可以給她一個機會。言言,你最好接過這個。否則你絕對會後悔。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個機會。
秦若凡在她視線下打開精緻的小盒子,裡面是一枚鑲嵌銀色寶石的戒指,手工精緻漂亮,可以說是巧奪天工。在燈光下,閃著熠熠奪目的光芒。
這是戒指!她看的分明,抬眼淡淡看了他一眼,她來是要他命,他卻拿出一枚戒指,這出戲怎麼演怎麼精彩。她倒想看看他到底想乾什麼?
「言言,隻要你肯戴上它,我就給你一個驚喜如何?」隻要你戴上,我就把人讓你帶走。若是你拒絕,脣邊劃過一個冷冷的笑容,那就不要怪我了。是你自找的。
見她沉默,秦若凡繼續道:「言言,我們上次結婚,就差交換戒指的儀式,這次我補回來了,不如你自己戴上?」
湛言目光淡淡落在那個鑽石戒指上,臉色越發冷漠起來,手碰也沒有碰桌上的戒指,淡淡收回視線:「滾!」她就算要也絕不會要他的戒指。這次她來是要他的命,可不是想和他談情說愛。
起身讓人進來,把人包圍,讓人插翅難逃:「來人,給我上。」目光落在秦若凡那張冷漠漸漸陰沉的臉上,眼底再也不掩飾殺意:「秦若凡,我說過,這一次來我要的是你的命。」
「等等。」秦若凡抬起深邃的眸子,深不可測讓人看不透徹。幽深的眸子劃過傷痛,一閃而過,立即恢復冷靜:「我隻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言言,你有沒有一瞬間對我動過心?」目光直視。讓她無處可逃。
湛言渾身一震,眼底復雜洶湧的感情升起立即恢復平淡,動心?她對他有過動心麼?沒有!她知道沒有,就算有,她也隻是對他有過一陣感動,不過她這人向來沒心沒肺,冷清無比,感動對她來說算什麼,他做的事情足以讓她抹去心底的感動,留下殺意。她想殺他,當她知道他傷害到她在乎的人,她隻想讓他死,抬眸,四目相對:「沒有!」
沒有?一瞬間也沒有過?
他真覺得自己悲哀,愛上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劫,目光一閃,眼底冷清絕情,他揹脊挺的很直,高大的身影卻有著落寞與滄桑,那張臉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這張臉可以吸引所有女人的目光,唯獨眼前這個女人,蒙湛言,你贏了,你贏了!
湛藍的眼眶紅了,可眼底沒有一滴眼淚。這輩子就算他親眼看她母親被人強了,他也沒有留過一滴眼淚,可他卻為眼前的女人留過眼淚,真是嘲諷,真是諷刺。就算她對他從來沒有手下留情,他也沒有恨過她,可這一次,他卻恨她,恨她的冷血無情。這一次他該掐滅唯一的希望了,掩去眼底的傷痛,臉色雖然蒼白可依舊優雅天成:「蒙湛言,你是不是在嘲笑我的自作多情!我是喜歡你,但更想上你,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那些女人,我得到過,所以不屑一顧,可你我從沒有得到過,我所做的一切都歸結於我的征服心思,我想征服你。你以為你這兩個字能傷我麼?真是荒謬可笑!」
「我沒有想過我說的任何字眼能傷你,我更從來不認為自己對你有多大的影響,我有這個自知之明。」她確實有自知之明。就算她有一瞬相信他對她的感情,後面在他做的所有事情後,她便沒有再相信過,秦若凡真的有心麼?這樣的男人真的懂什麼是愛?她不確定,所以不去相信,就算相信又能怎麼樣,他有他的野心,會為她放棄,她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
「好!真是好啊!」秦若凡發了瘋的笑,笑的撕心裂肺,嘶聲力竭,秦若凡,你自己看看,這個女人根本對你沒有心。你還盼著她會喜歡上你麼?從來不相信你的感情,這一輩子她是他的劫。深藍色的瞳仁變得赤紅,拳頭咯吱咯吱作響。
「你還要說什麼?不如今天說完,以後恐怕就沒有這個機會了。」她淡淡開口,沒有絲毫情緒起伏。秦若凡,你以為我憑什麼活到現在,在監獄裡,我就知道這輩子別人狠,你得更狠,纔能讓自己不受傷,讓你在乎的人不受傷,既然你要死了,我就給你一個機會怎麼樣,給你最後說的機會,這就算是對你曾經對我手下留情的回報。你放心,我會給你留全屍,等死你了,我就把你好好安葬好。這輩子你想我陪葬,不可能,要是沒有墨襲,我隻是一個人,或許為了你的偏執與感情,我會都會考慮與你合葬。
秦若凡聽她的話,隻是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他指著眼前這個女人:「言言,你別後悔!你別後悔!因為這是你自己選擇的。」
「我從來不後悔。」眼底殺意環繞,淡淡遠去。
「你要我死,當然可以,可我有一個條件,言言,你欠我的。你欠我的。難道不是麼?所以你該答應我最後的要求。」秦若凡目光狠狠射過去,她欠他,這輩子都欠他。言言,你不答應我這個要求怎麼可以?
她是欠他!他曾經也對她手下留情過,她一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他想要,她就還,她唸在他要死了,答應他又怎麼樣?「你說。」
薄脣勾起冷冷笑了起來,雙眼陰鷙,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我要你這一天都陪我,這一天你隻能愛我。把我當做你的男人。」見她沉默不語:「難道這個要求你都做不到麼?若是你答應我的要求,我把這條命給你。」目光掃過週圍的保鏢:「言言,你有人手,難道我就沒有麼?秦家還有一枚核武器,你答應我,我就把它送給蒙家,怎麼樣?不費一個人取我的命,這次交易很劃算不是麼?」
「你願意把命交給我?」眼眸滑過淡淡的疑惑,她不相信!不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這麼好意!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至少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天的時間而已,不會浪費你的時間。就算我騙你了,你也可以要我的命,這一天就當是你還我的人情。蒙少可從來不欠人情。」深藍色的眼眸淺淺笑了起來。看不出真假。
「我愛不了你,因為根本不愛。」秦若凡,你要我愛你,可我愛不了,我的愛情都在墨襲身上,我拿什麼來愛你?我是欠你,可這我做不到。
秦若凡聽到眼前的女人的話,捂著胸口翻攪疼痛,像是心髒被人扯的四分五裂,鮮血曰曰的往外流,這個女人的話從來不好聽。喉嚨腥甜,他強製壓製住,咬緊牙關,裝著無比冷淡:「那就假裝,不愛也給我假裝。答應我,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湛言看眼前的男人,不用費一個人就能殺了他?這麼劃算的買賣她怎麼會不答應?隻要忍一天,像他說的假裝一天,那又有什麼?她從她父親身上學會的最重要一點就是審時度勢與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我答應。」
終於,那張陰柔的面容牽起一抹笑容,從內而外帶著暖意,陽光照耀在他身上,整個人彷彿透明了一般,五官越發俊美絕倫,猶如神邸,渾身高高在上的煞氣與威懾。幽深陰寒的眸子帶著滲人的危險。言言,你終於答應了。真好!真好!
他一步步走近眼前的女人,至少眼前的女人這一天都是他的,指尖顫抖伸手撫在這張冷漠的臉,脣顫抖,開了又合,合了又開,聲音像是啞了,根本喊不出來,言言,你終於是我的了,你終於是我的了。真好!真好!那張臉他從第一次見到他就想好好撫摸,每一次他都是隻能看著那個男人這麼撫摸,心口絞痛隨著你的笑容越發痛:「言言。」
「若凡!」他會假裝,她當然也會,她的演技一向不錯,哪怕是眼前的男人也看不出來。為了要這條命,忍受一天又怎麼樣?
聽到輕柔的一句若凡,秦若凡渾身一震,目瞪口呆死死盯著眼前的女人,他明明知道她是假裝,可心口還是震動的顫抖,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清晰聽到她喊若凡,喊他的名字:「言言,再喊一遍。」
「若凡。若凡!」喊多少遍都可以。
大手裹住柔軟的小手,他的手冰涼,冰涼的溫度幾乎有一瞬灼傷她的心:「言言,不冷,不冷!」他自然知道他身體的溫度比旁人底,現在是深秋時節,天氣還是有些冷,他握著她的手,呵著氣。想要把她的手給溫暖,可再暖,他的手還是冰涼,怎麼也暖不了。他連自己的溫度都無法暖和,更何況是她。
「我不冷。」看著眼前的男人真摯看她,眼底復雜。
秦若凡把人擁在懷裡,緊緊抱著,再也捨不得放開一般,祁樹沖進來就是看到這麼一幕,眼底震驚不敢置信。
「言言,我帶你去逛你喜歡的地方。」他改為牽她的手,湛言點頭:「好!」
「少爺!」他不相信少爺突然間喜歡上眼前的男人,絕不可能!
「沒有我的吩咐,你們呆在這裡。」眼底警告的眼神,她開口,祁樹立即噤聲,心裡還是不敢置信:「是。」
「言言,我們走。」秦若凡緊緊牽著身邊的人離開,一下都不捨得放開。
Z國是個繁華的城市,人來人往的過路人,天空下著蒙蒙細雨,天氣突然陰沉起來,壓迫著人的神經。
他牽著她走在街上,脣邊勾起柔和的笑容,一臉寵溺:「言言想吃什麼?」
她不想吃,吃不下,可要假裝想吃:「都可以。」
秦若凡聽到她的話,脣邊帶著深深的笑容,一路上臉上的笑容完全沒有消退,眼底透著暖意完全沒有陰鷙:「好,我帶言言去吃冰淇淋。」記得那一次,他見她一個人吃冰淇淋,他就想把所有冰淇淋買走,送在她眼前,讓她吃個夠。那時候,她不願見他,眉頭都是皺的,他遠遠看那個男人給她買冰淇淋,他羨慕也妒忌。恨不得取代那個男人。
他就遠遠看著,最後讓秦容買了一帶冰淇淋吃給他看。隻是感覺不同,都不同,他看她吃,他心口劇跳,跳的歡快緊張。這一次他終於可以給她親自買冰淇淋了。
「好。」她沒有拒絕,答應他。
秦若凡牽著她,走到冰淇淋的店前,她就站在後面等他給她買,面色淡淡眼底全是復雜。
「給我一個冰淇淋。」店裡的服務員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長的這麼好看的男人,呆滯了,要是平時他絕對會狠狠皺眉,可今天他心情好,語氣斯文有禮:「可以快點麼?我媳婦快等的不耐煩了。」側頭,薄脣勾起淺淺的笑容,耀眼讓人不敢逼視,那雙深藍色的眼眸亮晶晶的,亮的驚人。潔白的牙齒一咧,那雙幽深的眸子從未有過的清澈。
湛言眼眸一閃,移開視線,眼底透著迷茫。秦若凡,你不是說隻是想要征服我麼,可你眼底的感情是什麼?這一刻她突然毫無懷疑他對她的感情,甚至不比墨襲對她的感情淺。可這算什麼?她想要的是他的命而已。
「言言,給你。」飽滿的白色牛奶味的冰淇淋純正被放在她手心。看起來真的不錯,不失漂亮,她本能想要拒絕,可不能,握起手裡的冰淇淋,抬起頭看眼前的男人,清澈絕美的笑容如沐春風,她第一次知道秦若凡這個男人也能笑的這麼清澈。
「好!」她握起舔了一口,卻嘗不出絲毫味道。
「言言,甜不甜?」他抿脣笑著問道。湛言愣愣抬頭對上那雙眼睛,最後點點頭。
「我嘗嘗。」熟悉握著她的手嘗了一口,真甜!他不喜歡吃甜味,可這一次卻覺得真甜,甜到心裡,真好吃,他還想吃,他繼續握著她的手繼續舔了幾口,一半的冰淇淋都落入他口中,真好吃!
湛言愣愣盯著眼前的男人,看他吃,她突然有一瞬後悔答應他,閉起眼睛,復又睜開。眼底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言言,你也吃。」握著她手裡的冰淇淋往她嘴裡送去。她腦中空白,隻有本能的動作去舔了幾口。是很甜,除了甜,再沒有其他任何了味道。
「言言,你吃不下了,我幫你吃完。」她吃了幾口,見她不想再吃,秦若凡握著她的手把她手裡的冰淇淋吃完。來往的路人羨慕看著,兩人男纔女貌,樣貌都是一等一的好,秦若凡的樣貌更是讓人驚艷過目不忘。等吃完,他看著冰淇淋盒子依依不捨。低頭將她脣邊的冰淇淋舔完,舌試探長驅直入,湛言渾身一震,這纔清醒過來,推開眼前的人。
秦若凡被她推開,原本滿臉的笑容頓時陰沉難看起來,最後又恢復笑容。能這麼短時間收斂自己的情緒,這樣的人心機絕對深不可測,她父親曾經告訴她:「言言,你怎麼了?」
「沒事!我隻不過有些累了。我們去其他地方走走吧!」她走在前面,秦若凡怎麼願意放棄和她親密的一分一秒,他猛的上前緊緊握著她的手:「言言,兩秒,你浪費了我兩秒。」一天隻有這麼短,一秒也對他至關重要,比一切都要重要。可誰讓她是言言呢,所以言言,我不會怪你。
深秋的兩旁道路都是金黃色的楓葉,平鋪在路上,兩旁有長椅,偶爾有年輕和年老的人分別坐在兩頭,路上有些霧氣,細細的蒙蒙細雨往下落下,打在人的頭上,長長的道路像是永遠走不完,永無止息。
高大的身影蹲在她眼前,秦若凡側頭看她笑:「言言,上來,我揹你。」
她想拒絕,可不能拒絕,秦若凡見她呆呆站著不動,清澈的眸子劃過陰沉與寒意,一隻手一拽,把人拽到自己揹上,把人揹起來。她的頭擱在他的肩膀上,身體有些僵硬。
秦若凡眉開眼笑,眼底細細碎碎都是笑容,燦然無比,腳步輕快,一步步往前走,言言,就算我死了,你以後會想我麼?恐怕不會想!你心裡隻有那個男人,怎麼會想!細細的雨點落在他臉上,隻覺得有些冰涼。
「言言,你在想什麼?」他忍不住想知道。
「沒有!」她沒想什麼,什麼都沒想!因為不知道想什麼?
「言言,你好輕,以後我得給你好好補補。」深藍色的眸子迷茫,言言,我們有以後麼?這隻能是我的奢望,你想要的隻是我的命。
「不需要。我夠胖。」這個體重是標準,剛好。
秦若凡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笑的真實,笑的真摯。兩人就彷彿真是情侶一般,他能聞到她身上的清香,很好聞,他深深嗅了一下,真的很香!
「我是秦家的私生子,以前在我沒有回秦家的時候,我就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揹自己的媳婦,她若是願意,我每天都揹著她走完一條道路。我母親罵我傻,後面我也纔發現自己確實是傻,秦家那種地方,這種願望隻能是奢侈,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這個機會。」秦若凡慢慢開口,自顧說著:「我母親說我找不到想要的媳婦,不配有任何感情,因為我太殘忍,秦家的人沒資格擁有純粹的感情。可她說錯了,我還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媳婦,就是言言你。她的詛咒不存在。我還是找到了想要的。言言,我揹你去見她。」
「好!」
秦若凡一步步踏在平鋪的楓葉上,腳步很穩,他的聲音低沉帶著磁性很好聽:「言言,你會唱歌麼?」
「不會!」
「我知道你會!」秦若凡自顧道:「言言,你唱一首好不好?」
「不會!」
「那我唱給言言聽。」他看著天空的太陽漸漸往西落下,這一刻他想要這一切成為永恆。
你一直在我心上。
如此婉轉,安靜守望!
無論我走到世界哪一端。
閉上眼睛都能聽到你呼喚!
穿越了愛的家鄉
是你讓我發現了夢想
跌跌撞撞我在人海裡闖蕩
心還惦唸你無言憂傷
……。
低沉深情的聲響響起,帶著他全身的深情,卻莫名的悲傷,像是穿過千年的悲傷傳遞到這個世界。旋律好聽,他在唱,卻像是在唱自己。
半個小時後,他揹著人來到了墓地,他給他母親重新在這裡修了一個墓。冰涼的大手握著她的手站在墓地前面。
「言言,看到了麼?這就是我母親的墳墓!」
墓碑上有一張照片,湛言看著眼前這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驚艷,艷光四射,怪不得一個普通的女人會讓秦家家主想得到,她看著這張照片,隻有四個字閃現:紅顏薄命。說的或許就是這種,隻有美貌,沒有實力,最後隻能是死的下場。五年前,若是她沒有實力,她同樣死在監獄裡,她相信人定勝天,所以她拼她狠!她活著從地獄裡爬出來了。這就是她與其他女人的區別。
「言言,她漂亮吧!真的很漂亮!所以她早早就死了。」她聽他說起他母親,就像是說起一個陌生人,話語裡沒有絲毫的感情,平淡的沒有一點波瀾。
「言言,你給她磕一個頭。我要告訴你,我找到媳婦了。」他摸著她的臉,溫柔開口。天空細雨落下來。天氣暗沉起來。有些淒涼。
湛言盯著眼前的墓碑瞧,看了眼越來越黑的天:「我沒有這個資格。」
「你答應過我。」秦若凡眼底陰沉的緊,睜大赤紅的眼眸像是要掐死她一般。他嘶聲力竭:「你答應過我。」
「時間到了,天黑了。」她淡淡看天空,開口道。
拳頭咯吱咯吱握緊,指節泛白,青筋凸起,他胸口起伏,喉嚨腥甜,像是忍住極大的怒氣:「言言,你答應過我。」聲音有些控製不住。有些顫抖不穩。他看了一眼手錶:「言言,你答應過陪我一天,現在纔五點五十五分而已。」
「我答應陪你到天黑,這就是一天。而你沒有備註說一天一夜不是麼?」她理智開口。
扯住她的手腕不讓他離開:「就算是一天,現在也纔五點五十,還有十分鍾,十分鍾夠你磕頭了吧!」陰寒的眸子森冷的緊。秦若凡激動把她推到前面,湛言猝不及防直接跌坐在墓碑前,對上那雙惡狠狠的眼眸,秦若凡低吼:「給我磕頭!快給我磕頭!」
湛言冷冽盯著眼前的男人,終於跪下磕了三個頭而後起身:「我做完了。」
「言言,我不是故意的,你痛不痛!痛不痛!」秦若凡眼底痛苦,蹲在地上幫她揉著腿。她冷淡開口:「你要我做的都已經坐完了。」
「母親,我終於帶媳婦回來了。」秦若凡掏出兜裡的戒指,想把它套在她中指上。湛言想要掙脫他的手腕,秦若凡緊緊握住:「還有兩分鍾。」最後那枚鑽石戒指戴在她的手上,他低頭炙熱摸著她柔軟的手:「言言,真漂亮,真漂亮!」言言,我們結婚的儀式終於完成了,就算你不承認,這輩子你也是我秦若凡的妻子。緊緊抱著人。
「時間到了。」湛言開口說話,抬眼定定看眼前的男人,平淡開口:「秦若凡,你的命該給我了!」
聽到這句話,他一點感覺也沒有,薄脣勾起一個笑容:「言言,你要我的命就過來拿,不過在此之前,我要給你一個驚喜。你想不想知道?」見她沉默沒有說話:「可就算你不想知道也沒辦法了。」
「你要反悔!」就算他反悔她也不意外,這一次她絕對不會給他逃脫的機會。他非死不可。
「言言,你真的就沒有對我動心一下麼?」他忍不住再問。
「沒有!」
「好!果然好!」言言,你這麼傷我,我對你還有必要留情麼?這一次,你讓我疼,我回你百倍的疼痛:「言言,你以為你炸了伊洛家族,就能把我勢力都毀了麼?」
湛言一步步逼近,眼底迸發殺意與冷意:「就算沒有把你的勢力毀了,至少也讓你在Z國無處可退,你想把伊洛家族成為你的腳踏石,也要看我給不給這個機會。」
「言言,顧墨襲有沒有和你說過你父親在我手上。」秦若凡臉上挑著笑容,卻讓人從腳底竄起寒意。
「你要威脅我!」她第一個反應就是他想拿她父親威脅她?腦袋一閃,瞳孔一縮,臉色慘白,她釀蹌後退幾步,不,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言言,你已經想到了,果然聰明啊!」秦若凡看著眼前這個殘忍的女人這個樣子,心竟然還會痛,秦若凡,你給我清醒一點,眼前的女人可不是什麼人,她心心唸唸想要的就是你的命,你做的沒有錯!「言言,五年前你親手殺了你的母親,如今你又親自下命令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這種感覺怎麼樣?疼不疼!」他步步緊逼。他就是要她疼,要她痛,他就是想要報復她,報復她不愛他。他龔定顧墨襲不會告訴她蒙父的下落,這個圈套是他親自設下,他就是要看她疼。
「滾,不可能!不可能!秦若凡,你騙我。」她父親怎麼可能會在伊洛家族裡,怎麼可能?誰告訴她?不可能?她釀蹌後退幾步,她不相信他。她不相信。
「言言,當然是我讓人把他放在伊洛家族,他一直在伊洛家族。」秦若凡瘋了似的笑了起來。言言,你疼不疼。你疼不疼。
不,不…。拳頭握緊,或許。或許…祁樹他們根本沒有動手,又或者他違揹她的命令,根本沒有動手。根本沒有動手!她要親自去看看,她要親自去看看。喉嚨腥甜。父親,不要死!不要死!拿起手機瘋了打過去,可是沒有人接!誰也沒有接!「秦若凡,你終於讓我生不如死了。」說完轉身瘋狂往伊洛家族跑,滿臉痛苦。他不用抬頭就能感受她的痛苦,這一擊他讓她生不如死。
他贏了卻沒有絲毫的高興。
從墓地到伊洛家族幾千米的路程,她跑了半個小時,直到伊洛家族,盯著眼前一切的廢墟,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腦袋炸的空白,眼前一黑,噗!一口鮮紅的血直接噴在眼前。整個人直接跪在地上。怎麼會這樣?一定有誤會,一定有誤會!她父親怎麼會在這裡?手上緊緊捏著電話,抖著手撥了幾次,都是錯的號碼,最後一次,她纔撥通成功。
「少爺!」
「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冷淡的聲音透著無盡的痛苦,她嘶聲力竭低吼:「祁寧,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父親在哪裡?」
「少爺,蒙爺在。在。秦若凡手裡。」
砰的一聲,手機落在地上,她終於知道真相了,可寧願永遠不知道。閉起眼睛,眼眶通紅,終於一顆顆眼淚往臉上掉下來,她往臉上一摸,纔發現滿臉是眼淚。秦若凡,你讓我生不如死,你做到了,真的做到了!心髒翻攪疼痛的麻木。她比任何人都該死!她比任何人都該死。
一輛車猛的停在前面,「秦少。」秦行大喊,秦少,別過去,那個女人要殺你,你過去隻能是送死而已。
「秦行,我後悔了。」秦若凡視線落在那個瘦弱的揹影上,幽幽一句。他看著她痛苦他心裡更痛苦。
秦行渾身一震,秦少,你知道你過去了,就是你的死期麼?那個女人那麼強,她要殺你,流島的人也已經趕過來了,你過去就是送死。
秦若凡怎麼不知道秦行的思想:「你們立即離開,這條命我還她。」說完下車走過去。他看著眼前的女人,他一向說話算話,言言,你不是要我的命麼?那就過來拿!
「秦少!」
「言言!」他一步步走進,湛言沒有說話,垂著頭,雙眼空洞盯著眼前的廢墟,隻覺得心裡空了一大片。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也不想看見。
秦若凡一步步走進,她呆呆抬頭看他,摸著臉上的冰涼,她怎麼了?她怎麼了?是不是下雨了?
秦若凡看著她的眼淚,渾身一震,震的呆滯,他從來沒有看過她軟弱,更何況是哭:「言言,你哭了。」
她哭了?她哭了?怎麼可能。她起身釀蹌後退一步,眼底入灰。
「言言,你怎麼能哭,怎麼能哭!」他沖過去抱住她。她怎麼能哭!怎麼會點眼淚,他從來沒有想過她也會哭。他的心口好痛!好疼!捧著她的臉:「言言不哭了,我們不哭了,不要哭了好不好!」握著她的手:「你要我的命拿去,你不是要我的命麼?你拿我的命去,不準哭了!」
「我沒有!」她沒有哭,她怎麼會哭,怎麼會哭,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她父親沒有死,沒有死!誰動的了他?
「言言,你罵我打我殺我都可以,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他終於知道他的報復隻能讓自己更痛。他受不了她的眼淚。
「秦若凡,你終於讓我生不如死了。」那雙黑色的眸子滿臉殺意與狠戾。
「言言,你終於疼了。至少這種疼痛是我強加給你的。你給我記著,你愛不上我,就記著這種痛,恨我吧!至少恨能讓你記得我。哪怕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