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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第30章
第030章 果然厚顏無恥!

 準了?

 這就準了?

 這句話比他說知道她在想什麼還要讓夏初七吃驚。拿眼一瞅,卻見軟榻上那拿著和闐白玉酒壺的傢夥,一雙冷眼兒半瞇半開,這模樣兒,讓她懷疑他在說醉話。

 「爺,恕我直言……」

 「嗯?」他微醺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小奴兒,捏腳。」

 嗤!

 一雙王八腳,有什麼可捏的?

 歪了歪嘴角,夏初七故作惆悵地蹲低,將他洗淨的雙腳放在腿上,沿著所知的幾個穴位乖順地推拿按揉著,質疑地接上了纔剛的話題,「難不成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蛔蟲兩字太煞風景,他俊眉一蹙,喝酒的動作戛然而止。

 「不就是你那個傻子被婦人摸了屁股?要尋仇滋事?」

 如此粗俗的字眼兒從他尊貴的嘴裡說出來,再一次顫了夏初七的小心肝兒。可他冷硬著的臉上,一本正經的風華英姿,卻又讓她發火兒不得。

 「喲,連這種小事兒您都知道?」

 自然,他沒有吭聲兒。

 她不死心,又問,「哎我說,你是不是在我身邊兒安排了那種……傳說中的影衛?」

 他淡淡掃她一眼,慵懶的挑下眉,享受著她捏腳的服務,沒有半點要迴答的意思。

 與大悶葫蘆說話,煩都煩死人了。

 夏初七報復性的在他腳心重重一捏,說話時,卻笑了,「不過嘛,這次您老可真的猜錯我了。對,傻子的事兒我是要管,但那也隻是順便。在我這個計劃裡,更多的全是為了爺您的利益在考慮。」

 輕唔了聲,他微微瞇下眼,「為我?」

 「對,為你。」夏初七嚴肅臉,顯得十分真誠。

 脣角緊緊抿了一下,趙樽淡淡命令,「說來聽聽。」

 夏初七愉快的舔下脣,神採飛揚,「這個事兒說來話長,三言兩語隻怕您的智商一時接受不了。這樣,明兒我會擬一份詳細的plan給您,到時候兒,一看便知。」

 一雙意味深長的冷眼盯了她片刻,他抬起那一隻握過和闐白玉酒壺的大手落在她頭頂,像在撫摸小寵物一樣的輕輕磨蹭了幾下,一絲帶著清淡酒氣的聲音,彷彿染上美酒的香醇。

 「何謂撲爛?」

 噗!

 無視他詭異的發音和探究的目光,夏初七調戲的擠了下眼睛。

 她要的便是這樣的效果了。

 名書、名畫、名曲、名……多少沾個「名」的東西,都是一般人瞧不明白的?而一般人不懂的,那便是高端大氣上檔次還洋氣的。正如趙樽不懂她,不懂她為何會懂得那麼多。那麼隻有這樣兒,她夏初七在他眼裡,纔會有利用價值。

 有利用價值的人,纔能活得更好。

 從玉皇閣出來,雖然心裡頭迫不及待,可夏初七轉了轉唸頭,還是先去了月毓屋裡瞧她。先頭出的那檔子事兒,她哪能不知道月毓不痛快了?都說縣官不如現管,自古女人的嫉妒心又最為可怕,防得了初一,防不了十五,那月大姐不痛快了,她能痛快嗎?

 進屋的時候,月毓果然沒睡。

 不過她的情緒卻比想象中淡定得多,或者說她壓根兒都無所謂一般。隻拉了她的手,反過來笑著安慰她,還在她臨走前特地溫聲交代。

 「楚七,想必你也瞧出來了,咱爺那脾氣那是誰也摸不準。哎,他喜歡你在跟前兒伺候著,你啊,就多順著他點兒。爺心裡頭舒坦了,咱的日子也便好過一點,明白了嗎?」

 「明白,多謝月姐替楚七週全。」

 旁的話她也不便說,隻能敷衍的笑笑退了出來。

 寫那個所謂的計劃書對她來說並非難事兒,難就難在她不慣古代的毛筆書寫。一連寫了好幾遍,那些個有礙觀瞻的字兒,還是與她高大全的「戰略合謀計劃書」的題目有點兒不搭調。可不管怎麼說,事情成功了一半。隻要明兒趙樽衕意了,她便可以拿迴鏡子帶走傻子賺點銀子出去買房置屋養小白臉了……

 翌日。驛館院。

 將那一張紙箋反復看了幾遍,趙樽麵不改色地坐在太師椅上。

 「這便是你的撲爛?」

 夏初七憋住笑點點頭,站在他的椅側,指著計劃書上的幾個大題目,毫不客氣的誇耀著自個兒,「第一步,請君入甕……。再看,第二步,藉機造勢……。接下來,第三步,殺人滅口。這幾個步驟,乾脆利索,牛不牛逼?」

 看著那些密密麻麻,卻歪七倒八的字,趙樽半晌兒沒有迴答。

 他的麵色,涼涼的、陰陰的、冷冷的……

 這主兒的邏輯真讓人琢磨不透。

 夏初七觀察著他的表情,又澆了點兒油。

 「爺,俗話說得好,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您對前程就沒點兒更大的想頭……嗯?」

 他嘴脣一扯,隻幽冷望她,還是不表態。

 伸手捏在他的肩膀上,揉啊捏啊,她拖著清脆的小聲兒,「爺,您留我下來,不會隻是想讓我替你拿肩捏腳吧?您的顧慮我懂。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這份兒計劃裡,我為您出這謀,劃這策,便是要讓你坐在那個位置上——名正言順。」

 她話音剛落,手腕便是一緊。那廝一把將她拽到了麵前,看她的眼神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得高深莫測。慢慢的,他起身,手指捏著她的下巴抬起,一張俊臉低下來,淺淺的氣息幾乎快要拂到她的臉上。

 「你就這麼了解爺?」

 眼前放大版的俊臉,低壓得讓夏初七呼吸不暢。

 「不是了解你,隻是了解人性。」

 縱觀歷史,哪裡有不想做皇帝的皇子?

 她聲音一落,趙樽便放開了手,寬袖拂出來的冷風裡,有一抹青草般輕幽淺淡的香味兒,語氣卻帶了一層薄薄的,淺淺的,涼涼的,聽得見,卻又無處可查的情緒。

 「你有何條件?」

 說到點子上了。夏初七輕笑,「第一,還我鏡子。第二,放我自由。」

 「第一條準。第二條……」他頓下,冷瞄她,冷冷說,「不準。」

 嗤!賤人果然厚顏無恥。難不成要讓她替他打一輩子工?

 夏初七磨了磨牙,恨恨低罵,「老雞賊!」

 「你說什麼?」

 輕咳下,夏初七嗆了下口水,吐了下舌頭,「我說,呵呵呵,我算老幾啊?爺您這麼有人格魅力,我又何苦要離開呢?」

 雙眼淺瞇一下,趙樽又是一陣沉默。

 他一冷,四週便都冷了下來。

 其實,夏初七從來不覺得自個兒膽小。相反,她是一個大膽的姑孃。

 可也不知道怎的,雖說這趙樽人長得俊美非凡,也不會經常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來,可每當他沉默的注視時,那眼眸如衕黑夜之星辰,亮的、冷的、深的、看不透的,卻會讓她心跳不勻。而那種酷烈的,屬於血腥、戰爭、還有殺戮的閻王氣兒,也總能讓她窒息。

 久久,在她心跳得快要蹦出嗓子眼兒時,他纔意味深長低喚。

 「小奴兒——」

 這聲兒喊得,她心肝兒一顫,咬脣抬頭。

 「爺都準了。」

 籲!夏初七闇自舒了一口氣。

 先人闆闆的,早這樣說不就完了麼?非得先唬一唬人。

 低眉斂目的抖抖身上豎直的汗毛,她看著幾乎沒有表情的冷俊傢夥,摸了幾次鼻子,輕咳著提醒他繼續探討計劃書下頭那一條。可他不僅沒有反應,反倒一拂袍袖,便要焚毀它。

 「餵餵餵……」

 她慌不迭地拽住了他的袖子,「爺,這後頭一項,您沒有瞧見?」

 「哪?」

 指了指計劃書末尾,夏初七復述。

 「項目運作經費。這個,這個,你懂的,做啥事兒不需要銀子?」

 扯了扯嘴角,趙樽似乎早就了然於心,隻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渴望的眼神兒,萬年冰封的臉上擺出一副「爺十分相信你個人能力」的賤賤表情,然後語重心長的說了四個字。

 「自行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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