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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第28章
第028章 誰在調了個戲的?

 心裡有了個一箭雙雕的計劃,夏初七腳步又快了幾分,就盼著能快點兒見到趙樽。可她拽著傻子的胳膊,剛入驛站西城門不遠,便聽得一聲兒略帶酒氣的輕喝。

 「那誰,給小爺站住。」

 她側眸一望。

 那男人長得很俊,一雙丹鳳眼兒含著笑,沒有束冠的烏黑長發散在肩上,一襲彿頭青的鶴氅也穿得個鬆鬆垮垮,整一個不著調兒的紈褲樣兒。

 怎的遇上這主兒了?

 夏初七放開傻子,禮貌地問安,「小公爺好。」

 「小爺我不好。」元祐捏著下巴端端兒走過來,一雙眼兒淺彎著盯她,逗趣兒,「小表妹,兩三日不見,長得越發水靈了。」

 「虧得小公爺眼神兒不好。」

 「呵……」

 元祐笑得越發風情了。

 「小表妹,那日不是說長大了便要許給我嗎?怎的今兒又與別人勾勾搭搭?」

 夏初七笑瞇瞇的望著他,卻也不懼,「小公爺說笑了,楚七如今也是個男人了呢。」

 元祐低歪著頭,瞧了一眼她那襲青衣直身,摸著鼻子笑了起來,「小嘴兒可真會說話。行,既然你也是男人,那……」說到此,他手臂一搭便攬住了夏初七的肩膀,一句話說得好不風騷,「小爺我最喜歡清秀的小倌兒了。來,親個嘴,我便放你進去。」

 「親個嘴?」

 夏初七問得眉眼兒俏俏,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將一隻小手迴勾上他的脖子,抬頭,咬脣,喃喃笑道,「小公爺,您看這地兒不對,不如改日?」

 元祐笑著望她,「改日?也好。」

 「呵呵……」夏初七姦詭一笑,放了手。

 元祐閒極無聊,正準備再調戲她兩句,揹上突然有些刺撓得癢了起來。那癢來得忒不是時候,顧及到自個兒一嚮風流倜儻的英姿,他還是決定先撤為妙。

 「小表妹說得極對,咱倆改明兒再約,表哥我……嘶,先走了。」

 縮抖了下肩膀,他飛拋了個大媚眼,轉身便要走。

 「站住!」

 一道低沉嗓音,涼意入耳,叫停了元祐的腿,也叫冷了夏初七的心。

 隻見一個頎長的身影踏著冷風從玉蘭樹下慢慢踱了過來,腰直、腿長、腳步沉穩、不疾不徐,冷雋的目光裡含了濃濃威嚴,藏著岑寂的眸子,英氣逼人。

 除了趙樽,誰又能有這一喝斷人魂的氣質?

 輕咳了一聲,元祐差點兒嗆著。

 在營區裡調戲小姑孃被閻王爺給撞見了,他恨不得藉個天梯飛身走人,不過嘴上卻乖順了不少,就連多少年沒用過的稱呼都出來了。

 「十九叔,您也出來散酒氣啊?呵呵,今兒我多吃了幾口酒,告辭了,先行一步啊……」

 「急什麼?」趙樽冷繃著臉,看不清情緒。隻走近時,身上似乎也帶了一股子秋露白輕幽的酒香味兒,「剛好我對神機營火器改進之事,有了新的想法,正準備找你再議上一議。」

 「現在?明兒再議吧,今兒天都晚了……」元小公爺堆出一臉的笑容。

 「不是要散酒氣?本王那裡剛好有京師來的雨前龍井,解酒正好。」

 「我這,身子不太爽利……先迴去洗洗再來,可好?」悄悄用胳膊肘子撓了下,元祐隻覺得身上那癢處,就像長了腿兒似的,越是忍住不去撓撓,那想撓它的便越是瘋長。

 「不好。」趙樽冷眼一瞥,麵無表情,「是你右將軍的身子爽利重要,還是軍機大事重要?」

 一句話,便把個元小公爺的舌頭給剪了。

 趙樽拂下衣袍,轉身便往議事的華堂走。那尊榮華貴的姿態給夏初七驚艷得不行,差點兒忘了自己的正經大事兒。待迴過神兒來,正準備喊住他,不料,他卻突然地停下腳步,頓了頓,迴身吩咐跟在後頭的鄭二寶帶了傻子先下去安置,又冷眼瞄嚮她,神色復雜地蹙起眉頭。

 「過來,隨侍。」

 這句話,正中下懷。

 她小聲安撫了傻子幾句,等他不情不願的跟著二寶公公往西配院去了,這纔小跑著跟在趙樽的後頭,不時瞄一眼元小公爺別扭的走姿,還有那一張幾乎快要端不住的俊臉兒,偷偷發樂。

 華堂裡。

 燈影中的趙樽輕靠在墊了倚枕的羅漢椅上,讓月毓沖了茶水,懶洋洋的喚了夏初七過去替他捏著肩,似乎並沒有看出來那元小公爺急得抓耳撓腮,隻請他坐了,便開始一闆一眼的談論起神機營的火器改進。

 「少鴻,你怎麼看?」

 怎麼看,他還能怎麼看?

 一麵奇癢無比,一麵又怕失了形象,憋得元小公爺一張俊臉扭曲著,恨不得在地上打幾個滾兒纔好。

 「我的十九叔,您老就別再摺磨我了,最多下迴我不動你的人,也不再營裡撒歡了,還不成嗎?」

 趙樽冷冷看過去,拋給他一個「狗改不了吃屎」的眼神兒,纔偏頭望嚮夏初七。

 「解藥給他。」

 夏初七故作吃驚,裝傻,「什,什麼解藥?」

 「還裝?」

 在他冷颼颼的聲音裡,元祐這纔恍然大悟,騰一下站起來,指著夏初七,風流的丹鳳眼兒瞪大了。

 「哦,原來是你個小沒良心的,小爺不過與你開個玩笑,你這也太毒了點兒吧?」

 夏初七沖他擠了一個古怪的笑容,望嚮趙樽時,又老實了,「迴爺的話,沒有解藥,那是蕁麻莖葉上的蜇毛磨成的粉兒,讓他迴去燒了艾葉水洗洗興許管用。要實在不行,等皮膚癢透了也就不癢了。」

 「嘶……癢死小爺了……」元祐已經顧不得形象了,使勁兒抓撓起身子,「天祿啊,你這個小婢子,可得小心著點兒。嘖嘖,連她表哥都要害,我……」

 「砰」的一聲,趙樽手裡滾燙的熱茶突然飛了出去,打斷了他的話。

 「再犯軍紀,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明兒自己去營裡領十個軍棍。」

 這發狠來得突然,夏初七張著小嘴,捏肩膀的手僵住了。

 等她迴過神兒來,那元小公爺連人影兒都沒有了。

 低下頭,她繼續捏著男人的肩膀,若有所思地問,「你怎會曉得我給他下了藥?」

 趙樽輕吹下水麵上的茶葉,抿了一口,「你這小奴兒,蜂蜜嘴,苦瓜心。下一句怎麼說的?」

 想著自個兒的事,夏初七隨口應了,「蜂蜜嘴,苦瓜心,大白騾子黑良心。」

 「聰明。」

 等趙樽誇完了,她纔發現一不小心把自個兒給罵了。惱恨地盯著他的後腦勺,她突然有點兒不明白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要不然,憑她聰明伶俐智慧無雙的大腦,為毛總在他麵前吃癟?

 來不及細想這個,她理清了思路,話題拐到了正經事上。

 「樹林裡放羽箭的,是你的人吧?」

 這純粹是她猜的。

 在那樣的情況下,會幫她的,除了他,她也想不出來其他人。

 果然,他沒有否認。隻淡淡唔了聲兒,染了一絲酒意的嗓子越發低沉。

 「重一點。」

 咬牙瞪他一眼,夏初七加重了手勁兒,「你幫了我,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我曉得你現在的難處,所以替你想了一個絕妙的好計,可以幫你……」

 「小奴兒。」在眉心輕摁了一下,趙樽打斷了她的話,拍開她的手,起身大步往外,「爺乏了,迴房。」

 咦,這個人!

 夏初七急了,「我還沒有說完呢……」

 他迴頭,目光蘊上了涼意。

 「你的事,比爺的事更緊要?跟上!」

 與他對視一眼,夏初七若有所悟。難不成是這裡說話不太方便?

 可這兒除了她,便隻有月毓了,他連月毓都不信嗎?

 老狐狸。

 一路跟著他迴了玉皇閣,在門口遇上鄭二寶,她躲在後頭偷偷嚮他打聽了一下傻子的情況,這纔放心入得屋去。可等來等去,那趙賤人隻懶洋洋往那兒一靠,氣度雍容的拿了一本書在看,似乎早忘了她要說的事兒。

 賤人,總是這樣一本正經的耍賤。

 心裡罵著,她嘴上卻乖,「爺,我有話……」

 「嗯?」他抬眼,冷冷看來。顯然不想聽。

 行,他是大爺。

 老子說過,偶爾放低姿態處事,那便是低調中的華麗高調。

 「爺,我是想說,請問您的要緊事兒,是啥?」

 淡淡嗯了聲,趙樽像是滿意了,「去兌了洗腳水來,給爺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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