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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第307章
第306章 奇襲與意外!

 夏初七這些日子以來在北平養尊處優,把前世今生所有的韌性都用光了,懶散得像足了一隻米蟲,但她一句「會幫趙樽大忙」的牛皮已經吹出去了,加上為了此事又和趙樽賭了一百兩銀子,她就必須為自己那一句話負責了。

 晚上一個人在帳中,她輾轉難眠。

 只睡了兩個時辰,實在耐不住,她打著哈欠起來了。

 喚了甲一來添燈油,又自個兒去灶上倒了一杯熱水泡上茶,她撐在腦袋想了一會,便坐在帳中簡易的竹凳上開始寫寫畫畫,中途扯掉好幾張紙,一直寫到天見亮,她方才咬著筆桿子,歪著腦袋滿意地點了頭。

 她寫了多久,甲一就守了她多久。

 看她伸個懶腰起來捶肩膀,一臉得意的笑,甲一湊過臉看了看。

 「寫好了?」

 「寫好了。」夏初七瞄著他沒有表情的黑臉,下巴微微一抬,唇角揚得極高,「來,甲老闆,幫姑娘我捲起來,一會親自面呈大將軍王。」

 「這便是你要給爺幫的大忙?」甲一看著紙上的簡繁體混合字,一張嘲諷臉上,滿是不敢相信,「我也與你賭一百兩如何?」

 「賭什麼?」夏初七摸著下巴,有了興趣。

 「賭你輸。」甲一斬釘截鐵。

 夏初七被他噎一下,臉色不好看了,轉過身來,她一隻手指頭使勁兒戳向他的肩膀,語氣恨恨地道:「說什麼呢,說什麼呢?怎麼說話的你,你這個人到底會不會嘮嗑了。」她一直戳,甲一就一直退,一直戳到他退無可退了,她卻突地收手,笑嘻嘻地揚眉道,「行吧,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那我們便賭一賭。賭多少銀子?」

 「也是一百兩。」

 「輸贏都一百兩?」

 「是!」

 「去!剛表揚了你,你就沒誠意了。」

 甲一抿緊唇,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不懂麼?」像是看穿了他,夏初七意態閒閒的彎著唇,低低一笑,「你想想,趙十九是一頭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而我是一隻純潔天真的小綿羊。我與他打的賭,本來就不公平,能不能幫上忙,輸贏都在他……你要參賭,自然應當提高賠率。」

 提高賠率?看著她狡黠的眸,甲一皺緊了眉。

 「你說。」

 夏初七一笑,抬手打了個響指。

 「這樣……一賠三如何?」

 甲一的眉頭不著痕跡的跳了跳,看著她志得意滿的小臉兒,萌生了退意。可想了想她紙上寫的內容,他又像有了信心,不輕不重地哼一聲,唇間擠出了一個字——好。

 天兒見涼了,出了營房,外頭便是白濛濛一片霧。

 昨天晚上又下了雨,不知從何處拂過來的風裡,夾雜著一絲絲濕潤的雨霧,隨風入袖,冷得夏初七哆嗦一下,抱緊了雙臂。

 她拿著那份計畫書,大步流星地往趙樽的大帳而去。

 戰事初起,為了晉軍全體男性同胞的身心健康著想,趙樽對自己的私生活十分節制。昨夜,他堅定地拒絕了夏初七要與他同帳而眠的請求,差人在離他帳篷不遠的地方另外搭了一個小帳,供她一人使用。

 趙十九的迂腐由此可見一斑。

 但他越是如此,夏初七心底卻越是待見他。

 一個有節制、講紀律的男人才管得住自己。

 管得住自己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她低低哼著小曲,入趙樽的大帳時,並沒有遭到帳外侍衛的阻攔。可大帳裡頭除了趙樽之外,還有晉軍此次參與居庸關戰線的幾個將領。

 「由一千五百名紅刺特戰隊員,化為五個小隊,每隊三百人,設隊長一名,負責小隊行動。五個小隊分頭對居庸關幾個戰略要點進行不間隙偷襲……」

 趙樽看見夏初七進來,沒有停下吩咐任務的聲音,一隻手在沙盤上指點著幾個居庸關的戰略要點的位置,並對人員一一進行了細化,方才淡淡朝夏初七點點頭,又繼續道,「另,神機營派一支機動部隊隨行,配合先鋒營與紅刺特戰隊……」

 知曉他在佈置攻打居庸關的行動,夏初七垂著眸子默默走過去,在靠近帳門的下首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沒有打擾他。

 他一條條軍令在下達,在座的將領也紛紛領命稱是。

 「紅刺的五分小隊由老孟親自指揮,親自帶隊,另外再給奇襲的先鋒營補充一萬新入行伍的兵卒,讓他們去歷練歷練。這些人沒有戰爭經驗,可在居庸關前提前埋伏,等關內守軍衝出來,再行襲擊……」

 老孟與負責新兵卒的劉參將互望一眼,齊刷刷起身拱手。

 「屬下得令!」

 趙樽又吩咐了幾句,沉著臉看了帳內眾人。

 「諸位可有異議?」

 帳內響過齊齊得聲音,「回殿下,屬下等無異議!」

 「好!」趙樽沉聲說罷,摁著案頭站了起來,「諸位,南軍兵力與我晉軍懸殊極大,本王不說許勝不許敗,只願此役之後,諸位還活著,一起吃香喝辣。」

 緊張的氣氛被他一句「吃香喝辣」逗得輕鬆了。

 眾位將領哈哈大笑,胸中的鬱結之氣登時舒緩了不少。

 「是,殿下——」

 「聽說昌平有家包子店不錯……」

 「他娘的,打了勝仗,你就圖吃個包子?」

 「那圖個啥?」

 「昌平有個妓館,裡頭姑娘長得那叫一個水靈……」

 幾個將領肩並著肩,向趙樽辭行後,開著玩笑出去準備了。夏初七等到最後一個人離開,才興奮地衝趙樽跑過去,一邊攤開手上捏得有些潮濕的紙卷,一邊笑吟吟有聲。

 「當噹噹噹,看,這是什麼?」

 她的手指白皙乾淨,指甲上略點蔻丹,線條極美,一根一根像白蔥似的在趙樽的眼前晃悠,嘴裡也唸唸有聲,「這個東西叫著《晉軍戰時醫療保障應急預案》。趙十九,你曉得對於前線的軍人來說什麼最重要?保障最重要。這個保障不僅是吃喝,還在於他們的醫療以及受傷後的救治,之前大晏的軍中醫療制度太草菅人命了,咱們晉軍要與他們不同,必須要改革,才能帶領軍隊適應新的形勢。還有,解決了將士們的後顧之憂,便是給了他們生命的保障,給了生命的保障,才能增強軍隊的凝聚力和戰鬥力……」

 她滔滔不絕的說著,一條一款,非常的細化。

 從傷病員的運輸與救治、藥物的供給與採購、醫護人員的業務培訓,戰場上醫官的應急反應,將士如何提高自救能力到軍隊疫病的防治,甚至於,還包括戰時軍隊飲用水的防毒等等,都有例舉,並註明瞭解決方案。

 不得不說,可行性非常強。

 但是,當她一個字一個字指著念的時候,趙樽似乎只注意到她白白嫩嫩的手指頭,根本就沒有聽見她說的話,以至於她說完了許久,他的視線還凝結在她的手指上,目光明明滅滅,一句話都沒有。

 丫的,對牛彈琴了?

 夏初七狐疑地皺眉,碰了碰他的胳膊肘。

 「趙十九,想什麼?」

 「嗯?」趙樽抬頭,看著站在身側的她。

 夏初七瞪他一眼,只差咬牙切齒了,「我問你呢,這個方案如何?要是你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我們可以商量斟酌。」

 趙樽眸子一眯,點頭,「寫得很好。」

 得了他的肯定和表揚,夏初七頓時像打了雞血,興奮不已,「那是必須的啊,這東西我寫了兩個時辰,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成熟方案,可以運用到任何一種戰爭形態之中……」

 想到自己宏偉醫療保障計畫,她說得神采飛揚,可趙樽聽完了,卻把她寫的「應急預案」緩緩挪開,然後把她的小手握在掌中,搓揉了片刻,順手把她牽過來,慢慢抱在懷裡。

 「阿七的想法很好,只可惜,目前無法實現。」

 時下的戰爭與後現代不同,雖然軍隊裡都會像征性地配備一些軍醫,但人數相當有限。而且,受醫療條件的限制,一般能夠得到救治的大多都是輕傷員,即便是將領受傷,也基本就用草藥敷治。至於重傷員,只能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再說,在非信息化時代,根本就來不及在第一時間組織大量的人員救治,上了戰場,人人都知,性命交給天,只能聽天由命了。

 夏初七參加過上一次北伐戰爭,很清楚這一點。

 也正是因為清楚,她才心痛。

 有很多人,原本是不用死的。只要後勤醫療保障跟得上,他們都能夠得以續命。雖然戰爭是殘酷的,但人不應該殘酷,每一個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能多救下一個就是一個。她想,如果能把她寫的醫療應急預案推廣到全軍,一定會大幅度提高晉軍的作戰能力,也減少死亡率。

 然而,一番心血卻被趙樽澆了冷水。

 她愣了許久,方才壓著嗓子冒出一句。

 「為什麼?」

 趙樽眉頭緊鎖,執起她的手吻了一下。

 「因為錢,也因為人。」

 「我不懂。」夏初七的眉頭比他皺得更緊,「趙十九,如何治軍我可能不如你知道得多。但我以前也曾聽過一些軍事理論課,我以為,治軍不僅要嚴,還要仁。這個仁不是單指喊幾句口號,而是對士兵真正意義上的關愛,踏踏實實為他們謀福利,對他們的生命負責……」

 「阿七!」趙樽打斷她,手指揉著額頭,淡淡的聲音裡,添了一絲苦澀,「你的見解我明白,也贊同。但目前的條件達不到。我們這一場戰打下來,所需的耗費不僅僅是一個具體的數值,其中涉及到的人力、物力、財力,不是你能想像……人要吃飯,馬要吃草,將士的裝備、武器……無數人一年四季的衣物鞋帽,吃穿用度,沒有一樣不要銀子。我能做的,便是把錢用到最該用的地方。」

 最該用的地方?

 夏初七眼圈一紅,默默地看著他。

 一個受了重傷的傷員,利用價值基本為零。

 所以救治這樣的人,便是在浪費銀子。

 她曉得趙十九是這個意思,話聽上去有些殘酷,但往往卻是不得己。兩害相權取其輕,這個權衡趙十九一定比她想得明白。只不過,她到底來自現代社會,某些理念與觀念確實不一樣。

 好一會兒,她吸了下鼻子,終於妥協了,沒有再與趙樽爭辯,慢慢推開他的手臂,把案桌上的「應急預案」收起來,扯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我先放起來,等以後我們有條件了,再來實施。」

 趙樽一瞬不瞬地睨著她的臉。

 晨曦微醺的光線下,她的小臉兒佈滿了一種朦朧的色澤,因了堅毅、因了善良、因了關愛……也添了一種不同於尋常女子的美……他心臟微微一縮,伸出手來,把她抱於胸前,輕聲安撫她的失落。

 「那個一百兩的賭,爺可以算你贏。」

 夏初七抿唇一笑,只是那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不必了……」

 趙樽沒有想到她會不要銀子,神色一緊,正待發問,卻聽見她拖曳著嗓子,笑容滿臉的補充一句,「你只需把我輸給甲一的還上便是。對了,一賠三,三百兩。至於你欠我的,我便高抬貴手,給你免了。」

 「……」

 輸了也才一百兩,這樣就成了三百兩?

 趙樽無語地看著她,她卻拿著紙卷便轉了身。

 「晉王殿下,再會!」

 ~

 入夜時,居庸關內外,北風陣陣呼嘯。

 經了一整日的緊張籌備,趙樽手下的先鋒營、神機營的機動隊和老孟帶領的紅刺特戰隊一起夜襲了居庸關。五個小隊從五路出發,全力配合,打點及面,人數雖然不多,但幾次小規模的有效襲擊之後,仍是擾得敵人吹鬍子瞪眼,以為是大軍來襲。子時許,紅刺特戰隊一個小分隊,竟然繞過了關城,偷襲了居庸關的糧草庫。雖然糧草庫守衛森嚴,最終並未得逞,但還是給他們嚇出了一聲冷汗。而同時來自五個不同地方的襲擊,也讓居庸關守城將士在虛虛實實之中,不得不一次次疲於奔命地來回跑動。

 「殿下!殿下!」

 子時一刻,在離居庸關幾十里的昌平城外,一個斥侯疾步跑來。

 「昌平城門已破。」

 那人低低的聲音裡,有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鐘將軍請殿下軍令。」

 趙樽懸了許久的心,終於落了下去。

 「傳令居庸關將士,撤!大軍全力以赴,拿下昌平。」

 「是!」

 那士兵「噔噔」的離去,腳步聲像在踩一面歡快的鼓點。

 「殿下有令!全力進攻昌平。」

 「打,往死裡打。」

 「殺啊!」

 「幹他娘的!」

 遠處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呼嘯聲,馬蹄聲,還有震天的炮響與兵戈陣陣……趙樽靜靜立了片刻,看著那火蛇一樣的火把往城中壓過,側過身來,緊了緊夏初七身上的披風,低聲一笑。

 「阿七冷嗎?」

 夏初七搖頭,「不冷。」

 打了一個愉快的勝仗,她如何會冷?

 沒錯,就在眾人都以為趙樽真的要奇襲居庸關的時候,晉軍的主力卻根本沒有到達居庸關,那五個小隊的特戰隊和先鋒營的將士,單單只是為了吸引視線和火力。晉軍的重兵,其實已在入夜時趕赴昌平,趙樽的目的,也是借勢攻下居庸關附近的昌平縣城。

 說來這樣的佯攻其實很容易被識破,趙樽那關外埋怨的一萬人便是為了應付識破之後的危局所用。但是,居庸關的傅將軍也不知是經商把腦子搞傻了,還是真的不在意死活,他似乎根本沒有發現,完全被趙樽牽著鼻子走。

 一場奇襲勝利了,但死傷還是不可避免。

 不到天亮,戰場上便陸續有傷員送出來。幾個隨軍的大夫忙得不可開交,夏初七沒法進行去第一線打仗,只能撿起了自家的老本行,為晉軍出一分力。

 她告別趙樽,直接去了營裡為士兵包紮。

 在她看來,作為醫生,此舉很尋常。

 可是她一入營,對那些受傷的士兵來說,就是非正常的衝擊了。痛的人也不敢叫了,傷的人也不敢喊了,無數雙不敢相信的眼睛齊刷刷的看著她,似乎不能理解晉王妃為什麼會親自為他們治療。

 但如她所說,人心都是肉長的。

 一個「晉王妃」的名頭,加上「親自治傷」的噱頭,對晉軍的士氣起到了事半功倍的作用。有的人感動得落淚,有的更是當場發毒誓要為晉王殿下效犬馬之勞,把生死置之度外……

 夏初七累了一天,但心裡卻是說不出來的快活。

 救人,送醫,讓她心情極是美好。

 但一回帳,她給攤開手找趙樽邀功。

 「看見我的作用了吧?軍心大振有沒有?」

 這一點,趙樽不否認。

 雖然她起到的作用,也是他先前沒有想到的。

 帶她來陣前,他不過是不忍拂了她的意,可他的阿七就是有辦法……不管她有意還是無意,一句「晉王妃親自治傷」的話,經過口口相傳,在軍中已是人人稱訟,不僅沒有人覺得女人不該入營,反倒讓將士們感受到了晉王夫婦的親和力。

 「阿七好樣的。」

 趙樽輕撫她的頭,摸狗頭一般拍了拍,又笑著補充。

 「總算沒有浪費軍糧。」

 「……會不會說人話?」夏初七拂開他的手,狠狠瞪他一眼,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不和你貧了,我扒幾口飯,過去灶上看看熬的湯藥。從今日起,我正式上任為晉軍醫療隊的大隊長。」

 「本王記得……紅刺特戰隊你也是隊長。」

 「怎的,我就想做隊長,上癮。」

 她翻了個白眼兒,嘿嘿一笑便轉了身,可她還沒有跨出門,突見一個斥侯匆匆來報,面上帶了一絲緊張之色,「殿下,急報。」

 趙樽點頭,「講。」

 那斥侯抬眼,看了夏初七一眼,有些遲疑。

 趙樽緩緩牽開唇,「說吧,她聽不見。」

 夏初七看著他戲謔的唇語,恨不得過去掐死他。可當兩個人已經可以好到把對方的痛苦用玩笑來化解,其實便是知曉對方不在乎,或者說是一種冷幽默式的安慰了。

 她偷偷朝趙樽豎了豎手指,略微換了一個角度。

 如此,便看見那斥侯說,「據屬下探知,北狄哈薩爾的使者,於今兒下午入了居庸關,與傅宗源有接觸,進一步的內容我們沒法探知,不過看情況,北狄會有所行動了……」

 居庸關發生的奇襲事件,終於讓北狄有行動了。

 接下來,兀良汗也會有罷。

 趙樽微微眯了眯眼,並未表態,只淡淡擺手。

 「知道了。」

 「還有一事!」那斥候扯了扯身上戰甲,扶正腰上沾了風塵的佩劍,突地皺著眉頭,又道,「……這個事兒,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夏初七覺得,這世上最無恥的話便是「不知當講不當講。」

 誰能經得起那吊胃口一樣的詢問?

 她急得很,鄙視的撇了撇唇,趙樽看見她的表情,唇角浮上一絲笑意。

 「當講,你便講,不當講,你便不講。」

 斥候一愣,被他的話逗樂了,入帳時一直緊繃著的情緒也鬆緩了不少。他咧著嘴一樂,「是殿下。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的探子無意發現,這傅宗源真是一個怪人,大戰在前,他竟然沒有忘記做生意,就在北狄使者入城的當兒,他還接待了一個南晏的商人。」

 「南晏商人?」趙樽略一挑眉。

 「屬下要說的便是此人。」那斥候又瞥了夏初七一眼,方才道,「那人做男裝打扮,可還是被探子認了出來,她是個女子,更是南晏久負盛名的錦宮大當家的。」

 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唇,夏初七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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