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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意綿綿,首席上司在隔壁》第221章
存遇,江曼知道你過生日嗎?

 陸存遇坐在他母親病床前的沙發上,講道:「媽,曼曼懷孕了,一個多月。她母親終於也同意了我和她交往,我們打算盡快結婚,婚後再給您生齊一個孫子一個孫女。」

 他陪母親聊了一會兒,起身出去。

 江曼隨著陸存遇站在醫院的走廊裡,他打開窗戶,風在吹拂,溫涼的感覺觸在皮膚上似有若無。陸存遇低頭點了根煙,把雙手腕撐在窗戶沿上抽著,背對江曼:「我們結婚之前,我媽能醒過來多好。」

 江曼從後摟抱住他的腰,走廊無人:「不要放棄,距離結婚還有一段時間。」

 他把煙霧吹嚮窗外,點頭:「這幾年過來醫院常常不知道該對我媽說些什麼,醫生囑咐,傢中好的壞的事情都要對病人說,但我和弟弟一直報喜不報憂,傢事,我們的感情問題,事業問題。我們想,如果母親始終不醒,昏迷中還要知道那些負面消息,恐怕僅有的安靜昏睡也睡不好了。」

 江曼用額頭輕輕抵著他的背部。

 他說:「我們很快會結婚,你也懷孕了,我媽再醒過來一起分享這份喜悅,就一切都變得完美了。」

 母親不醒過來,他就不知道到底是誰從後面推了一把母親。

 保姆說起這件事也嚇得哆嗦,說在樓下乾活隻看到一雙手推太太,柱子擋著,沒看清楚柱子後面藏著的人是誰。

 隔了幾天,保姆第二次被質問,卻改口說自己眼花了並沒有看清楚,撒謊是因為平日跟太太感情好,一傢老小被太太善待,見不得太太被人欺負,纔想陷害別人說是別人推了一把,過後想想又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並沒有人推太太,是太太自己想不開從二樓跳下來的。

 陸存遇和陸行瑞當時都不在傢,那個時間陸傢除了他母親和保姆別無他人,男人們都在外,有沒有其他人去了傢中也隻有保姆知道。

 保姆嘴嚴的說沒有其他人去過傢裡,陸存遇用盡了辦法,保姆仍是堅持說那天沒看到傢裡來人。

 陸存遇父親退休之後,可以自由選擇城市修養,國傢出錢給買了房,配有專職祕書,司機,警衛,勤務兵等,待遇很好。不同地區不同級別退下來的乾部,待遇也稍有不同,不能一概而論。陸存遇父親享有的待遇雖是慣例,但跟其他地區退下來的乾部比較,算得上是人們眼中的特例,老老爺子當時還在世。

 張玉蓮嫁入陸傢,是張傢與陸傢的長輩在1963年見面商議訂下的親事,屬於門當戶對的一門婚事。張玉蓮知道父親訂下這門婚事是要和陸傢聯手往上爬,兩傢地位基本相等,張玉蓮嫁了。

 有人用「60年代隔路走,70年代手牽手」這樣的話來形容當時的戀愛開放程度,一點不錯。

 張玉蓮從知道丈夫是誰,再到嫁到陸傢,對男方基本是沒有了解過。

 政治婚姻下並不是沒有倖福的人,但不倖福的人仍是佔據一部分,張玉蓮沒有勇氣跟父親對抗拒絕政治婚姻,抱著婚姻能永恆的心義無反顧的嫁了,不覺得自己是在為了父親的政治而犧牲。

 嫁過去以後,新婚夫妻的新鮮感很快死亡。

 丈夫把妻子當成了一盆好看的盆景,陸傢客廳裡缺不得的盆景,從不去關心那盆盆景長得好壞,缺不缺營養,落沒落塵土。即使盆景馬上要枯萎了,他也隻是抱著一顆扔掉舊盆景再買新盆景的心罷了。日復一日,每天陪著盆景的隻有保姆,司機,一切辦雜事伺候的人,張玉蓮終於明白、死心,自己終究是犧牲在了這場政治婚姻裡。

 有了孩子,張玉蓮纔有了希望。

 希望並不是對她的丈夫,隻是對她的孩子,生自己的孩子好好撫養長大。

 丈夫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張玉蓮再不管,外面有女人也不再過問,沒有感情,隻有恨意,但是恨又能怎麼樣,隻能強迫自己心態好的把那個丈夫當成一個透明人,外面的女人已經阻擋不住,便不去故意找氣生,懷著孩子安分的當著陸傢太太。離婚更是百分之百離不成。

 張玉蓮深信,外面的女人再怎麼折騰也進不了陸傢的門,還有父親給她和腹中的孩子撐腰。

 第一胎兒子出生,張玉蓮經常帶著兒子小存遇迴孃傢,迴去一趟要住一個月之久,也許是這惹惱了陸傢公公,導緻媳婦公公不和。

 第二胎張玉蓮又生了兒子,外公給取名「行瑞」。

 日子平靜的過了幾年,這期間張玉蓮見過丈夫在外面的女人,調查後發現那個女人是丈夫婚前就喜歡的人,因為身份地位

不匹配,相差懸殊,所以兩人一個知道永遠不能娶,一個知道永遠嫁不進陸傢,心裡一股怨氣支撐著讓兩人之間更是纏綿。

 張玉蓮父親倒下去的第二年,陸顯彰這個孩子被領迴陸傢。

 張玉蓮後悔生了兩個兒子給陸傢,陸顯彰這個孩子比陸存遇大1歲,早出生11個月。

 張玉蓮查了,這個孩子的母親就是丈夫婚前喜歡的,卻不能嫁進陸傢的那個女人。算起日子,張玉蓮又知道,在自己剛結婚還未滿半年,陸顯彰這個孩子就出生了。

 一次陸顯彰在院子裡玩,推倒了纔9歲的弟弟陸存遇,10歲的陸顯彰抬頭傲氣地對這個後媽說:「我媽媽比你漂亮,我爸爸很喜歡我媽媽,是你讓我們一傢人不能住在一起。我媽媽病了,纔把我送到這裡,我媽媽說爺爺是很疼我的,我的名字是我出生之前爺爺給取的。我媽媽如果病死了,我就打你兒子,打死這個小雜種!」

 10歲的陸顯彰激動的指著9歲的弟弟陸存遇。

 張玉蓮錯愕,這孩子的話是誰教給他說的?孩子自己怎麼可能說出這樣子的話?纔10歲啊,什麼環境纔能養出這樣眼神鋒利的孩子,一口一個小雜種,他還是個兒童。

 張玉蓮解決完孩子的事情迴到樓上,意識到自己不隻是跟丈夫一個人在戰鬥,還有公公。

 陸顯彰這個孩子無意識的一句話,讓張玉蓮明白,外面那個女人生下這個私生子,是得到了老爺子的支持。

 張玉蓮去質問了老爺子和丈夫,心裡有恨意在增加,再忍不住:「你們陸傢這樣做是不是在欺負人,我婚後就當做我沒有過這個丈夫,生活在一個屋簷下,越來越像陌生人一樣,這些我不計較,沒有丈夫我活的更輕鬆了。但是我父親剛死,你們陸傢人就把私生子帶了迴來伺候著養著,等哪一天是不是還要把孩子的媽媽接過來住著?」

 公公給兒媳的答復是:「陸傢需要男丁,玉蓮,爸盼孫子的心情你應該理解。你爸在世不也是盼了一輩子兒子?若有兒子,現在兒子是什麼級別乾部?你爸老了之前一定安排好兒子。多口人多點人脈,你爸至於今年落得個牆倒眾人推的下場?爸不能把生孫子的希望全寄託在兒媳你一人身上,顯彰那小子的媽媽懷了,當然要生。」

 這話等於在侮辱說,萬一你生不出兒子怎麼辦?

 張玉蓮那天氣哭了,嫁到陸傢受盡委屈卻是第一次被氣哭。

 婆婆還好,在陸傢一直也說不上話,陸傢男人歧視女人,從來不把女人放在眼裡,公公是,丈夫也是。公公四十多歲時,傢裡來了客人女人居然是規定不能上桌的。公公這個人尤其不講道理,蠻橫,公公的聰明張玉蓮覺得都不能叫做精明,隻能叫做歪心思多。歪心思多,再為人嚴謹隻圖自己利益,那這種人就太可怕了。

 沒過多久,張玉蓮聽說陸顯彰的媽媽去世了。

 在陸傢,陸顯彰和陸存遇這兩個孩子的矛盾變得更深,陸顯彰那孩子似乎就記住了一個事情,媽媽死了,是被這個女人和她兒子害死的,不知道是怎麼害死的,但媽媽死了就是這對母子的錯。

 張玉蓮後悔自己當初總把孩子往孃傢帶,招來公公的不滿。

 從小陸存遇就跟爺爺不是很親近,等到能表達親近的年齡,卻被爺爺偏心對待,爺爺隻寵著那個想見就立刻能被送到面前的私生子孫子。

 張玉蓮覺得如果公公是個公道的長輩,兩個孫子都不能演變的越來越恨對方,視對方為眼中釘。一個明著欺負弟弟,言語骯髒,一個暗下決心長大後要親手廢了這個哥哥。

 這些往事陸存遇聽到母親說過,母親每次心情不好都會跟嫁去遠方的姐姐電話聊天,抑鬱的那個階段,電話打的最多,變得也不記得要避諱兒子。

 陸存遇聽全了,心裡記著。

 母親後來摔的昏迷不醒,沒人知道母親究竟是不是抑鬱症自殺,隻有母親醒了纔能說出真相。如果真的是有人害了母親,他大概可以猜得出是誰乾的,母親若不是自殺,就一定存在父親包庇別人掩飾真相這迴事。他心裡一直介懷,因此和陸顯彰永遠不可能一笑泯恩仇,即使是一個父親的兄弟。

 陸存遇曾告訴過昏迷的母親:兒子小時候無知不懂輕重而說的話竟然實現了,親手廢了那個罵我小雜種的哥哥一雙腿。

 江曼跟陸存遇離開醫院以後,去了公司,他去忙公事,但是要先赴顧楷的約,談一些男人事業上的話題,幫顧楷參謀參謀。

 江曼去買了一

 些東西,給小表弟的,讓陸存遇幫忙帶過去,心想這個週末要把小表弟接迴傢住兩晚,總是打擾別人不好。

 顧楷通過陸存遇的口對江曼講過,有意認小表弟做乾兒子。

 江曼還沒有考慮好,顧楷不是玩笑的認個乾兒子,是有收養的意思。

 陸存遇過去,江曼都懷疑顧楷他們兩個是不是又要談起小表弟的事?

 下午,陸存遇和顧楷去打高爾夫。

 顧楷講完公事,跟陸存遇商議了可行性,接著問他:「如果沒記錯,下個星期一是你生日了,怎麼過?」

 陸存遇扯動嘴角,不言不語。

 顧楷揮桿,又問:「存遇,江曼知道你過生日嗎?」

 這倒問住了陸存遇,他仰頭喝了一口礦泉水,皺眉:「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我幫你通知一聲?」顧楷調笑。

 陸存遇搖頭,這太丟人了,女朋友怎麼會不記得男朋友的生日,況且江曼看過了他的身份證件,上面有生日的日期。

 「她應該知道。」陸存遇改口,這樣說似乎很有面子。

 「打算什麼時候結婚?你娶了她,我認乾兒子大概也有望了。」顧楷真喜歡那個小表弟,孩子缺父母愛,沒辦法,親生父母已經不在了,關心照顧他自認都能給。不一定非要是父子的相處模式,朋友一樣,哥們一樣,這些跟孩子相處的模式都不錯。

 陸存遇撂下桿,轉身拿起了煙盒和打火機,抽出一根點了上,抽了一口坐下望著天空吐出煙霧道:「還沒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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