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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請休了臣妾》第105章
【104】你嬌給我看看

 怒意還在胸口堆積著,正慾摔上門,夜明月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了。

 「王爺不去看看她嗎?聽說她不能說話了……又病了好些日子,連藥也沒得吃呢……」

 晨瑤剛剛趕到,聽到夜明月的話,腳步停在了院門外,見明月出來,立刻一把抓住了夜明月的袖子,驚愕地看著她。

 「妹妹,你這是幹什麼!」

 夜明月把袖子一寸寸拉出來,冷冷地看著她的眼睛,卻以極柔的聲音說:「姐姐去了軍營,也不知道,那個傅總管自作主張,把漁嫣關在廢園子裡去了,脣亡齒寒,誰知道傅總管以後會怎麼對我呢?町」

 「你怎麼會這樣想?」晨瑤的眼睛越瞪越大,萬萬沒想到夜明月會和她作對!壓低聲音,呼吸急促,又抓住了夜明月的袖子,匆匆地問:「難道我平常對你還不夠照顧?」

 「姐姐獨自上山,獨去軍營的時候,又是為什麼?總不能讓我一個人難受吧!姐姐真以為我是蠢得看不懂眼前的事?」夜明月打開她的手,轉身就走。

 晨瑤閉了閉眼睛,轉過身看向御璃驍的房間,房門雖關著,可也沒點燈,隻怕此刻他正在猶豫要不要去看漁嫣謨。

 不,不能讓他去!

 晨瑤臉色一寒,恨不能立刻就去除掉漁嫣,可晨瑤也明白,此時她是萬萬不能再動手……

 漁嫣從樹下爬起來,摔得屁股都快裂開了。

 她揉了揉,沖著院子外的婢女擺了擺手,那婢女點點頭,一溜小跑,鑽進了東邊的一篷淚竹裡。

 竹枝從牆外探進來,風吹得竹葉嘩啦啦亂響,真像女子悲傷的嗚嚥聲。

 這牆是青磚砌的,斑斑駁駁,上麵有鏤空的花式,雖然都堵上了,可有半塊磚是鬆動的,可以拿開。

 站在花窗外的婢女是夜明月的,正是她來告訴漁嫣,王爺迴來了。

 這三日,漁嫣雖沒有好吃好喝好睡,卻成功的讓婢女給夜明月送了一封信用指尖血寫在帕子上的三句話,成功地說服了夜明月,不僅讓夜明月趁夜來見了她,還和她成為了盟友。

 夜明月雖然脾氣古怪,卻是一個眼中容不得朋友欺騙和揹叛的女子,剛烈得很。漁嫣看得出她本性並不壞,和晨瑤不同,漁嫣想擺脫困境,必須有人幫她,總不能滿院皆是敵人吧?

 就算這盟友是暫時的,也好過自己不明不白地被摺磨死了!

 漁嫣摸了摸喉嚨,中午已經能說話了,隻是喉嚨很疼,點穴,怎麼會讓喉嚨疼呢?她想不明白,也沒有大夫來看,隻能熬到御璃驍肯來看她為止。

 這是御璃驍的地盤,他不是御天祁,隻想祈求她的愛情,他是御璃驍,曾說若她揹叛,便讓她生不如死的御璃驍。

 御璃驍這個人霸道,不允許她拒絕他,不允許她說不字。她嫁他為妻,生得是他的人,死得是他的鬼……人無完人,御璃驍的好,漁嫣看得到,他的壞,漁嫣也看得到。漁嫣隻是覺得很傷心,明明說喜歡她,可為什麼還會如此心狠?隻怕,還是徵服吧?

 她沒進房間,不想聞褥子上的黴臭味兒,隻在臺階上坐下了,順手拿起竹枝在地上輕輕地劃字

 「魚戲新荷動,嫣然縱遊龍。」

 當初看這兩句詩時,漁嫣的心裡其實是滿含歡喜的,第一迴有男人專為她寫了詩,還寫得那樣美妙。

 院門緩緩打開,熟悉的腳步聲停在了院門口,漁嫣匆匆擡頭,隻見他站在門檻外,墨般的雙瞳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看著。

 漁嫣抓緊了竹枝,慢慢站了起來,和他遙遙對望著。

 可他隻是看著,過了好一會兒,收迴了視線,轉身就走……

 怎麼會這樣?漁嫣拎著裙擺就去追,纔跑了沒幾步,院門已經被無情地關上了。漁嫣失望地看著院門,自嘲地笑了笑,把竹枝丟開了,仰頭看向那飽滿的月亮。

 又是月中了,月圓的時候,都是團聚的時候,她怎麼就越混越慘了呢?

 院門突然打開,傅總管帶著侍女們匆匆進來,把一隻大浴桶擺在正中間,熱水灌得滿滿的,又灑上了花瓣和香精,滿院子裡頓時全是馥鬱的香味,薰得她腦袋都有些暈。

 「姑孃大喜了,快洗洗,好好打扮打扮,王爺讓你過去侍奉。」

 傅總管堆著滿臉的笑,指了指那隻大浴桶,然後微微一擡堆成三層的肉下巴,對著侍女們喝斥。

 「好生伺侯著,若有怠慢,仔細揭了你們的皮。」

 「是。」侍婢們趕緊行禮,不敢有絲毫怠慢,關上院門,圍過來就扒漁嫣身上的衣裳。

 都好幾天沒換了,確實又髒又臭。漁嫣任她們扶自己進了浴桶,仔細地洗了頭,把身上的汙漬清得幹幹淨淨的。

 做人,還是幹淨的好,不管是心,還是身體。

 漁嫣眼眶有些濕,御璃驍方纔在門邊而不進的一幕,多少傷到了她,總覺得御璃驍不應該這樣對她,好歹也得聽她說幾句話吧?再說了,他有四夫人陪在身邊,想要誰就是誰,何苦一定為難她呢?

 嗓子痛,又嗚嚥不出來,掬了水往臉上揉了會兒,擡眼看時,發現婢女們都好奇地盯著她看著。

 「姑孃,水都涼了,趕緊起來吧。」一婢女扶住她,另一人抖開了帕子,要給她擦身上的水。

 漁嫣趕緊拽過來,示意她們出去。

 「不行啊,姑孃不要為難我們,我們都是奉命而來,必須把姑孃伺侯好。」婢女們連連搖頭,持意給她擦水,穿衣,擦拭長發上的水珠。

 這是一件緋色的絲質長裙,很薄,薄到一擡袖,能透過袖子看到婢女們的臉。而衣服裡麵卻沒有肚兜,沒有褻褲……

 漁嫣臉都羞紅了,怎奈侍女們已經擡來了小轎,不給她再添衣裳的機會。眾女小心地扶她上去,一串動作都訓練有素,不像是四夫人的人,可能是專門服侍御璃驍的。

 一路擡到御璃驍的房間外,漁嫣下了轎子,婢女們給她推開院門,然後迅速退開。

 院中沒留侍女,隻見他一人的身影投在窗紙上。

 推開門,隻見他坐在書案後,正在寫些什麼。燭火投在他的肩上,低著額頭,所以看不清臉上的表情。發上的金冠已經除去,青絲用緞帶鬆鬆綁在身後,長指上的黑玉扳指在燭下冷冷著耀著寒光。

 漁嫣站了會兒,慢步過去,執起茶壺,倒了一點清茶在墨硯中,輕柔地磨起墨來。

 御璃驍沒理她,寫完了手中的幾個摺子,丟開了,又拿起地圖來看。漁嫣見茶開了,又給他沏了杯茶。

 穿得太單薄,風從窗外撲進來,她打了個冷戰,鼻中癢癢的,忍不住就打了個噴嚏。

 「以為你多有骨氣,」他終於冷笑了一聲,丟開了筆,擡眼看她,脣角挑著幾許冷漠,沉聲說:「怎麼,也忍不住學著別人,你找明月聯手,是想我原諒你呢?還是想我……再寵你?」

 御璃驍的心裡跟明鏡一樣,夜明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幫漁嫣呢?

 漁嫣也沒想到,御璃驍會這樣直接地戳穿了她。

 她也要麵子的,扯下自尊去和他的女人閤作,玩弄心機,於她來說,其實不亞於自己打自己幾個耳光,本就覺得羞恥,還被他如此赤luoluo地拿出來嘲笑,當下就受不住了,放下茶壺,轉身就要走。

 「站住!」

 御璃驍一掌拍在桌上,三分力道,足以讓墨硯裡的墨汁四濺,讓茶杯傾倒,茶水淌得到處都是,染過了摺子,染過了信,染過了地圖……

 「我真是好奇,你怎麼說服了明月?我太了解明月,她孤傲得很,為人清高,你到底準備給她什麼,纔讓她願意幫你?」御璃驍緩緩站起,慢步繞到她的麵前,盯著她蒼白的臉,咄咄逼人地問她。

 漁嫣死咬下脣,不肯出聲。她還能給明月什麼,當然是幫著明月得到侍寢的機會

 這話要是說出來,漁嫣今天晚上死定了!

 御璃驍一指擡起她的小臉,死死盯了她一會兒,沉聲道:「不敢說?」

 漁嫣轉開頭,眼眶開始發紅。

 「要我幫你說?」御璃驍的語氣更冷了,二指用力,掐得她的臉頰都凹了進去。

 漁嫣痛得眼淚撲嗖嗖地湧了出來,突然就擡起了雙拳,往他的肩上用力打了七八下……

 她用了全身的力氣去打,倒讓御璃驍給怔住了,愕然地看著這個跟著別人跑了一圈,到了他麵前還敢如此膽大包天的女人。

 「你……知……道什麼……」

 漁嫣艱難地說完一句話,喉嚨像被鋸子鋸裂一樣,痛得眼淚流得更快。

 漁嫣怎麼會知道呢?她離十八歲不久了……

 御璃驍又怎會知道呢?讓他正生氣的這個女人,額上的忘蝶嬌艷盛開了雙翅,即將帶走她鮮活的呼吸。

 她罵完,又揮拳打他,這迴是打他的胸膛,先是用力打,然後一下一下地輕了,最後把額頭觸在他的胸膛上,雙手慢慢地環上了他的腰。

 他到底知道什麼?讓一個無比渴望自由的魚,遊迴困住她的小塘裡,需要多大的勇氣。

 他到底知道什麼?這魚獨自遊弋慣了,好容易決定和別人結伴同遊時,他卻如此踩踏她的驕傲。

 他到底知道什麼?他又不知道,她喜歡上他,一直在那小院中等著他……不然為什麼不在路上讓阿朗放她走?為什麼會願意迴到他身邊?

 她是一無所有,她沒有醫術,沒有歌喉,沒有權勢之傢、鉅富之傢助他,可她也能磨墨添香,也能端茶送水,也能枕邊溫柔,也能像所有女人一樣給他安慰,也能和他策馬同行,黃沙滾滾中,一直追隨……她要的也不多,隻要他尊她,敬她,不要困著她,不要允許那些女人欺她,害她……最好讓那些女人全都滾蛋……

 「別打了!」

 御璃驍用力地釦住她的手腕,俯下了頭,凶狠地吻住了她。

 漁嫣的眼睛瞪了瞪,隨即狠咬了迴去。

 「嗯……」

 他痛得悶呼一聲,雙掌掐住她的腰,把她抱起來,大步往屋中那小圓桌邊走,往上麵重重一放,摁著柔軟的她就開始狠狠掠奪。

 她媚波閃閃的眼睛,

 她光滑如暖脂的臉,

 她如花瓣般清香的嘴脣,

 她纖細優美的脖頸,

 她高聳且豐軟的胸……

 御璃驍一直往下吻,最後咬住了她光滑的大腿內側。

 漁嫣踢了踢小腳,安靜下來,任他去咬,左邊咬完了,右邊,然後,是中間……

 漁嫣被他近乎粗\暴的動作弄得顫慄不止,雙腿收迴來,環在了他的身上,那溫暖的蜜泉開始瘋湧著蜜水。

 「他碰過你?」他擡起頭,瞪著赤紅的眼睛,凶狠地問她。

 「他纔不像你這樣討厭無理粗魯可恨!」漁嫣當即就抵了迴去。

 他的眉頭緊緊擰起,那幽瞳微微一斂,雙手扯開了她的衣裙,把她的腿抵上去,拉開了自己的錦袍,對準她的嬌花長驅直入……

 他們都有讓彼此瘋狂的本事。

 反正漁嫣也不怕死了,男歡女愛,有什麼了不起的?

 「真想弄死你……」

 他大\喘著,積攢近一月的渴慾,就像決堤的河,一股腦兒地往她的身子裡宣洩而去。

 「弄死好了。」

 漁嫣隻覺得一身骨頭都要被他揉碎了,可手被他摁著,動彈不了,隻委屈地迴了句。

 聽著她這嘶啞難聽的聲音,還有賭氣的話,御璃驍的動作慢慢緩和下來,凝望了她好一會兒,把她抱起來,放到了榻上,手掌在她的臉上撫了一下,低聲說:「你嬌給我看,我饒了你……」

 漁嫣推開他的手,有氣無力地說:「你想得美……」

 真是想得美!

 她現在難受極了,一身又開始發燙,而體內卻有奔湧不息的焦渴,直想趕緊有什麼來充實她的空虛。

 他到底在羅嗦個什麼勁!

 御璃驍發誓,這輩子隻要遇見一個漁嫣這樣的女人就夠了!

 「真想剖開你的心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他低低急急地喘,伸手握住她的柔軟,手指大力地一抓,好像就想這樣探進去,把她的心給抓出來。

 「別從這裡抓,從那裡……從這裡進去看……」

 漁嫣推開他的手,直接帶著他的手去了她的嬌花上……

 這是漁嫣有史以來最大膽、最放肆的話和動作!

 不光是她自己嚇到了,連御璃驍也怔住了!她的臉頓時紅得像豬肝,索性豁出去,硬著頭皮迎著他那復雜的眼神。

 「這是真正的你?」他性感的脣角抿抿,眉頭緊皺。

 「怎麼樣?」漁嫣又快哭了,她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做出那樣的動作?

 御璃驍雙瞳瞇了瞇,用滾燙在她的暖澤處輕輕碰了碰,明明是故意在誘她。

 漁嫣想撞牆,想鑽地洞,想上吊,想喝毒藥,想一刀抹脖子,想萬箭穿心,想死掉……

 眼淚又從她的眼角滑下來,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樣渴望他……

 御璃驍的動作又停了下來,這平常霸道得讓人無處可退的男人,此刻居然是無可奈何地看著她流淚的樣子。

 他很想知道御天祁有沒有碰過她……誰能在這樣的她麵前忍著呢?她和御天祁親吻的時候,他也看到了……

 僵持了好一會兒,漁嫣把他推開,緊緊地縮成一團,啞聲說:「御璃驍,若摺磨夠了,就高擡貴手……給我換個院子住,那裡很臭……把唸恩和唸安還給我……」

 御璃驍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知,到底是他在摺磨她,還是她在摺磨她,她怎麼能如此理直氣壯地找他要這個,要那個?她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

 漁嫣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底氣,就是委屈,就是想這樣,反正,死就死了吧……

 僵持了好一會兒,他摁住她的肩,用力把她扳了過來,漁嫣本來就在靠著榻沿的位置,他這一扳,她的頭挪出了榻沿,濕發垂在了地上,手反過來的時候,又打翻了擱在榻邊伸出的小木闆上的油燈,燈滅了,燈油卻潑了滿地。

 這可不是王府,沒有王府那華美的漢白玉石地磚,也不會有人每時每刻把這裡擦得一塵不染,她的發落在那癱燈油裡,桐油的味兒在房間裡彌散著。

 「你……」漁嫣飛快地坐起來,把一頭還濕著的青絲救到手臂上託著,恨恨地看他。

 御璃驍活這麼多年,頭一次見到女人在揹叛他之後還能如此猖狂地瞪他……他俊臉拉著,跪坐在她的麵前。

 都沒穿衣,卻又不覺得尷尬,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

 漁嫣纔啞聲說:「憑什麼,問也不問一句,就要判我的罪?」

 御璃驍的雙瞳微微縮緊。

 漁嫣又說:「我被人擄走,為什麼,你不查,卻要信別人的話?我左右不堪,你何苦要壓我身上……」

 御璃驍的手伸過來,輕掐住她的下頜。

 「我的頭發髒了,要洗頭去。」

 漁嫣推他的手,嬌脣微顫著,一扭頭,不許盈滿眼眶的眼淚落下來。

 御璃驍拉起一邊的衣衫給她披上,低聲說:「去吧。」

 漁嫣的身形僵了僵,擡起水波瀲瀲的雙眸,輕聲道:「你給我洗!」

 「啊?」御璃驍真懷疑自己現在的這副耳朵不是自己的,怎麼聽到這樣可笑的話?

 「我幹幹淨淨的嫁人,幹幹淨淨地跟著你,你不能往我身上潑髒水。你弄傷了我,就要給我治,你打痛了我,就得給我摸,你弄髒了我的頭發,就得給我洗……你不是說要寵我,對我不聞不問就是你寵女人的方式嗎?還是,你根本不懂怎麼喜歡別人?」

 漁嫣一氣說著,最後幾句話幾乎快說不出來了,嗓子如同燒著一般,痛得厲害。

 御璃驍的眉擰起,又展開,手掌拖起她的青絲,輕輕一拽。

 漁嫣不肯過去,努力往後掙,於是頭皮扯得發痛。見她強,御璃驍隻能鬆手,漁嫣就跟個包子似的,咕嚕一下滾下了榻,這一迴,不僅頭發髒,身上也沾了大片的桐油。

 「御璃驍,你可曾這樣對過她們四個……果然是我無依無靠,最好欺負!」

 漁嫣坐起來,拽起他衣袍的一角在身上亂擦。

 御璃驍本來氣得能爆炸,見她如此鬍攪蠻纏,突然就氣不起來了,惆悵地盯了她一會兒,淡淡地說:

 「你如果最好欺負,這世間隻怕沒有好欺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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