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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請休了臣妾》第173章
【172】花拳繡腿,打起來還挺舒服

 「這一定就是安溪巫師養的毒蜂,看來在王上這裡,還不止一個安溪人!」袁騰臉色鐵青,甩開身邊的侍衛,指著禦璃驍大吼:「我要上奏陛下,一定要說明此處實情。」

 禦璃驍微一側頭,淡然道:「給他紙筆,讓他寫,給天漠王送過去,早知袁騰文採出眾,今日讓你們好好學學。覽」

 「禦璃驍你太狂傲了,你別忘了,若不是我們天漠國相助,你可沒這麼容易坐上這龍椅。」袁騰大怒之下,口不擇言。

 四週靜了會兒,隻見禦璃驍轉頭看來,眉頭輕輕揚起,「所以朕會好好謝他,把你們天漠國安插在京中的細作毫發無損地送迴去,當然,除了昨日那個吹迷煙的,那人手段太差,你們得好好教教這些人,否則成不了氣候。」

 「你……」袁騰語塞,好半天纔忿然道:「拿筆來。」

 禦璃驍掃他一眼,朝侍衛微微一擡下頜。侍衛立刻奔出去,不一會兒便託著文房四寶迴來。

 袁騰滿麵怒容,抓起筆,稍一思索,便開始奮筆疾書。

 漁嫣在思聰的衣物邊看完了,轉迴禦璃驍身邊,小聲說:「他們幾人中,隻有思聰一人有異香,所以引得蜜蜂來,要知道哪一件是罪魁禍首,隻需把它們擺在外麵,讓蜜蜂尋來即可。」

 禦璃驍點點頭,伸手招過聶雙城,「不要驚動蜜蜂,跟著它們,找到它們的巢。」

 「是。」聶雙城把思聰的東西拿出來,分別擺於院中不同的角落櫓。

 眾人走到院中,盯著那些東西,忐忑地等著答案。不一會兒,果然有蜜蜂飛來,在那串南紅彿珠上盤桓著,嗡嗡地蜂鳴聲,讓眾人癒加緊張,生怕這毒物會突然飛來,傷及自己。

 蜜蜂盤桓許久,有一兩隻落到了南紅彿珠上,禦清安的臉色大變,連連擺手說:「此事與臣無關,王上明鑒。」

 禦璃驍不理會,盯著那團蜜蜂看著,它們找不著目標,又往外飛去。

 「走。」禦璃驍快步往前走。

 眾人趕緊緊隨上前。

 蜜蜂在宮裡漫無目的地飛著,到了被鐵水鑄成荒城的芙葉太後的鳳宮前。

 「臣進去看看。」阿郎縱身躍起,矯健地攀過了高牆,落進院中。

 樹上懸的鐵籠,底下的枯井,一切都和那一晚一樣,蜜蜂也不知鑽進了哪裡,一隻也不見了。

 「王上,不見了。」阿朗大叫了一聲。

 禦璃驍退了一步,一撩袍擺,幾大步蹬上了牆頭,文臣們還伸著脖子看時,侍衛們也都紛紛蹬牆躍了過去。

 漁嫣仰頭看了半天,門已被鐵水鑄死,牆又極高,根不是她這細胳膊細腿兒能對付得了的。

 「梯子。」

 傅總管帶著人,扛著梯子,氣喘吁吁地跑到了。

 長長的梯子往上一靠,漁嫣立刻就往上爬。

 「王妃小心些。」

 唸安在下麵高高地伸著兩隻手扶著,生怕她掉下來。

 「快扶好。」

 傅總管叫過小太監們,自己跟著漁嫣往上爬。

 從牆頭看進去,裡麵一片蕭索情形,原本太監宮婢們被關了好些在裡麵,但禦天祁棄宮當日,都翻牆跑了,值錢的東西被蒐颳殆盡。

 漁嫣看了一眼籠中的白骨,趕緊擡手擋在眼前,遠遠繞過。

 聶雙城他們就站在大殿裡,殿中的一切比院子裡更加狼籍,碎瓷斷木隨處可見,原本富麗堂皇的月錦金繡垂簾扯得七零八落,連金繡線都被抽走了。

 往裡走,繞過屏風,便見禦璃驍站在大殿正中。

 「蜜蜂呢?」漁嫣走過去,四處環顧,不見那些可怕小東西的蹤影。

 禦璃驍搖搖頭,轉身看向她,「不見了。馭蜂殺人,手段挺高的。你記得嗎?這種蜜蜂剛出現時,是在王府,它們並未要人性命,和普通蜜蜂無異,遠不如今日凶狠。當初我派人深查過,就像今日這樣,所有的蜜蜂轉眼就不見了,在王府裡掘地三尺,也未找到它們的蹤跡。」

 「還有這事?」漁嫣沉吟了一會兒,走到窗邊去看,「或者躲在哪裡,被人隨身帶著?」

 「那麼多東西,一定有動靜。」禦璃驍見她一臉茫然,無奈搖頭。

 「或者,就藏在這種南珠裡。」漁嫣擡起手,玲瓏剔透的南珠就掛在她的手腕上。

 「小心!」禦璃驍臉色一沉,大步沖來,從她腕上褪下了南珠。

 漁嫣輕輕一笑,搖頭說:「奧秒不在南珠上,而在思聰吃的東西上,氣味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這南珠可能和那氣味有點兒相似,所以蜜蜂靠近,但是並不留戀。況且若真是馭蜂殺人,也就不會用這樣拙劣的手段,用一串珠子出賣自己,除非是自己活得不耐煩了,再不然,就是栽贓陷害。」

 禦璃驍凝神看著她,瞳底慢慢燃起幾星光彩。

 「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漁嫣反應過來,手在臉上撫了撫,不好意思地問他



 「漁嫣,你每次認真說這些的時候,很有神彩……」

 禦璃驍停了一下,自己先笑了起來,他居然有了詞窮的時候,不知如何去形容自己這種感受。

 漁嫣有纔,但往日並不太在他麵前表現,偶爾與他寫寫詩、聊聊天便是極限,她小心妥當地收斂著光芒,無非是看他平常霸道,不想在他麵前鋒芒太露罷了。都說女子無纔便是德,為何今日看漁嫣,纔貌雙全,更讓他覺得完美呢?

 「到底怎麼了?我懶得理你了。」漁嫣被他笑得心裡發毛,纖腰輕扭,轉身要走開。

 「餵……你眼角上有東西……」禦璃驍一把拉住她,往麵前一拖。

 「啊,有什麼?」漁嫣微微蹙眉,仰著小臉看他。

 「有……」禦璃驍一手包著她的小臉,凝望著她的眼睛,正措辭時,一陣大風從窗口撞了進來,挾裹著細碎花粉,直接吹進他的眼中,趕緊擡手去揉。

 「笨哪!想 鬨我沒 鬨成,活該!」漁嫣見狀,輕歎搖頭,手往他胳膊上打,「彎下腰來,我給你吹吹。」

 禦璃驍微微彎腰,漁嫣踮著腳尖,手指撐著他的眼皮子,嘟嘴就吹。

 滾燙的手掌輕握著她的纖腰,一點點拉近了他的身子。

 「誒……」漁嫣輕呼一聲,整個人被他摁在了懷中。

 「什麼時候能想起來。」大掌在她的發上揉了幾把,期待地問她。

 「悶死了就更想不起來了。」漁嫣的臉被他摁在胸膛上,悶得喘不過氣,揮拳就在他肩上敲。

 不知道敲了多少下,他纔慢悠悠地說:「花拳繡腿,打起來還挺舒服。」

 「去你的。」漁嫣終於掙脫開,紅著臉走開,「趕緊走吧,小心蜜蜂飛來蜇死你。」

 聶雙城他們還在蒐,鳳宮太大,一時半會兒蒐不幹淨。

 「這個,葬了吧。」漁嫣的腳步在樹下停住,微微擰眉。趙太宰和芙葉太後,正一人樹上一人井下地眺望著。

 「生前不管有多顯赫,化成白骨,就什麼也不是了。」傅總管跟過來,小聲歎息。

 「你進來作什麼?」禦璃驍掃他一眼,略有不悅。

 「奴纔保護王妃。」傅總管趕緊拱手,堆著笑臉說。

 「滑頭。」亦步亦趨地跟著,還真是怪了!禦璃驍深深看他一眼,而他隻揚著笑臉,一臉諂媚樣兒。

 「傅公公,聽說我有隻白孔雀。」漁嫣拍拍傅總管的胳膊,小聲叫他。

 「是,這白孔雀可難得了,萬中挑一。是玄泠國的夙蘭祺所贈,當日撤離京城時,白孔雀被禦天祁帶進了宮中,現在就養在禦花園裡。它很傲氣,不和別的鳥獸往來,獨自佔了一片林子,誰進去它就啄誰,平常也沒奴纔敢去招惹它。奴纔前幾天去看過,還活著呢。奴纔已經帶人給它洗了個澡,收拾得幹幹淨淨了,王妃什麼時候想要,奴纔馬上就給奴纔送來。」

 傅總管一長溜地、無比清楚地迴她的話,讓四週的人全聽楞了。

 聶雙城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感歎地說:「傅公公,你還夠可以啊。」

 「為人奴纔者,當比主子更先一步,這樣纔能更好地討主子歡心。」

 傅總管笑瞇瞇的,言詞中不無得色。

 「老小子……」

 禦璃驍都被他弄得啞口無言,隻得搖頭走開。

 「王上,這裡晦氣重,王妃不能久呆,讓她出去吧。」

 傅總管跟在他身後,壓低了聲音。

 「傅全,你若對朕說實話,朕饒你一命,你到底為何對王妃如此上心?」

 禦璃驍放慢腳步,微微側臉。

 「曾欠漁禦史一個情,他託夢給奴纔,說奴纔若不好好伺侯王妃,就要勾奴纔的魂,奴纔為了多過幾年好日子……王上您看,是真的託夢,這是他夢裡用用手杖打的。」

 他轉過身,讓禦璃驍看後脖子,脖子上有塊淤青。

 「編吧。」

 禦璃驍隻掃一眼,低斥一句,轉頭叫漁嫣。

 「走了,迴去看你的白孔雀。」

 漁嫣快步上前來,自言自語道:「傅公公都說好,一定漂亮,等莫問離迴來了,我就送給他,驕傲的人,配驕傲的孔雀,他一定高興,都三天了,還不迴來……一定會和上迴一樣,就那樣跑我麵前來了……」

 風呼呼地颳著,花粉又漫天飛起,禦璃驍又迷了眼睛,癢癢的,刺刺的。

 「王上,奴纔給您吹吹?」傅總管腆著臉叫他。

 「滾。」禦璃驍一聲怒斥。

 四週有隱忍的竊笑聲,凌厲的眼神掃過去,眾人皆低著頭,做努力幹活狀,隻有阿朗沒反應過來,正朝這邊看著,似乎在琢磨大傢到底在笑什麼。

 「阿朗,把籠子取下來,放牆邊上去。」禦璃驍眉頭緊鎖,低斥一聲。

 阿朗不明就裡,過去取下了籠子,抱著往牆邊走。不知碰到

 了哪裡,籠子上麵的鐵門開了。

 「王上。」

 安鴻出現在牆頭上,眾人來不及阻止,他已經一步跳下,直接跳進了籠子裡。

 「天,什麼東西……」

 安鴻一聲驚叫,快速跳了出來,在院中連連跺著腳。青色錦衫,翩翩公子,嚇得臉色發白,如猴子一樣亂跳,在身上亂拍。

 「安鴻大人最怕骨頭……」傅總管同情地看著他。

 漁嫣嘴角抽抽,轉頭不忍再看。偌大的男兒,嚇成這般慘樣,還真是讓人同情哪……

 「王上。」安鴻終於跳夠了,白著臉過來,抱拳給禦璃驍行禮。

 禦璃驍點點頭,安鴻就俯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漁嫣緊張地看著,「是莫問離的消息嗎?」

 「玄泠內亂,打起來了。」禦璃驍輕輕搖頭,擡步往前走。

 承上啟下的時候,若能平穩過渡,於一個國傢來說真是幸事,可惜權這個字,有太大的魔力,很少有人能抗拒權利,爭先恐後地用鮮血去印證它的強大魅力。

 —我是閃亮登場的分界線,我的大牙亮閃閃

 迴到前殿,袁騰已寫好國書,密封完成。

 思聰被暫時放進了棺木中,等著事情查明後,啟程送迴天漠國。眾人心中都惴惴不安,若天漠國此時發難,於禦璃驍來說,並非好事,國之將定,經不起再一次的大戰。

 大多數人在禦書房外侯著,等著禦璃驍發話,下一步怎麼辦,隻有幾人跟進了禦書房。

 禦清安、安鴻、聶雙城,白城安,赦海,都是今日在場之人。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聶雙城看著一隻翅膀被揪掉的毒蜂,好奇地問。

 「我曾去過天漠國,聽說安溪巫師極厲害,他們養的毒物不僅能殺人,若使用得當,還能讓人延年益壽,長生不老,還能提昇數十年功力……」安鴻站在一邊,輕聲說。

 眾人看著安鴻,都是一臉驚歎,有人艷羨地說:「那若給我,讓我長幾十年功力,也是一樁美事。」

 「先叮死你。」安鴻嘴角抽抽。

 「郝海,白城安,你二人去製出這香,把蜂引出來,此蜂太毒,一定會再害人。必須都打死了,永絕後患。安郡王,你心思細密,就辛苦一些,親自帶人去辦。另外,宏郡王與思聰之前飲過酒,他也不能逃脫嫌疑,安鴻,你去問他,事無鉅細,吃的每一樣東西都要記下來。」

 「清宏是直性子,隻怕受人利用……」禦清安眉頭急皺,輕輕搖頭。

 郝海轉頭看他一眼,眼底寒光輕閃。

 「查得清,都去吧。」

 「是。」大傢趕緊領命,魚貫而出。

 郝海走在最後麵,白城安扭頭看他一眼,催促道:「赦穀主,快些吧,城隍廟那裡還有許多事呢。」

 「我換件衣裳就來,白兄先去。」郝海拱拱手,往禦醫局的方向走,他暫時就住在禦醫局中。

 白城安見他走了,便先行離開。

 郝海一路疾步,進了禦醫局,見賽彌正和晨瑤一起配藥,臉一沉,低聲道:「晨瑤,到我房間來。」

 二人對望一眼,晨瑤放下手裡的藥,跟了過來。

 他有獨立的小院,把眾人斥退之後,赦海大步走進去屋裡。

 關上房門,隻見郝海揹對門著著,晨瑤猶豫一下,纔叫了一聲「爹」,郝海便反手一耳光重重打來。

 晨瑤被打向跌出好幾步,捂著打痛的臉,愕然地看著他。

 「爹,為何打我?」

 「賤貨!」郝海大步過來,擡起腳,又往她的身上踹去。

 「爹……」晨瑤頭一次聽赫海如此罵她,頓時大慟,「我做錯了什麼?」

 「把你的袖子挽起來!」赫海死盯著她,壓低了聲音。

 晨瑤臉色一白,搖了搖頭。

 「賤貨!」赦海又是幾腳踢了過來。

 「師傅!」賽彌撞開了門,撲到晨瑤身上,攔住了他,「師傅為何打瑤兒。」

 「廢物,你居然敢碰晨瑤!」郝海指著晨瑤,怒瞪著賽彌。

 賽彌怔住,也不敢再出聲。

 「此事一旦洩露,奉孝王府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你死不死,我不管,晨瑤名聲沒了,我神醫穀顏麵何存?我曾告訴過你,要嫁,就要選最強大的,你先我之令,答應了王上,令此事沒有迴寰的餘地,如今又不好好經營,幹出這般下賤之事。」郝海怒喝著,從一邊拿出鞭子,用力往二人身上抽去。

 「師傅,別打了,都是我的錯。」賽彌護在晨瑤身上,不停地求饒。

 「爹,你何曾真心關懷過我,我五歲起就得隨你爬山採藥,六歲就要熬夜煉丹,七歲開始做飯,八歲開始嘗遍百藥,我是女子,我根本就不想做這

 些!我恨死神醫穀了……」晨瑤躲在賽彌身後,哭了起來。

 「就你這賤命,能活著就不錯了,還能幹什麼!」赦海冷笑,把鞭子一丟,在桌邊坐下,盯著二人看著。

 「爹怎麼能這樣說我?」晨瑤扶著賽彌的手,搖搖晃晃站起來,怒瞪著他。

 「怎麼說你?你幹的事光彩嗎?你二人悄悄找赤翅蜂,居然不向我稟報,私自用蜂殺人。思聰之事,一定會引到禦清宏的身上,昨日他們一起飲過酒,就是你們二人在酒菜裡動了手腳吧?」郝海冷笑,指著二人的手微顫,發明氣得不輕。

 二人不說話了,垂頭站著。

 「若再讓我發現你二人有苟且之事……我一定殺了你們。」郝海冷笑。

 晨瑤倔強地看向郝海,「但是,父親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郝海還是冷笑,冷冷道:「看你們眉來眼去的模樣,隻差腦門上未寫著有姦情三個字,這種南紅珠,賽彌最會製,你們想栽贓禦清安,太嫩了點。」

 晨瑤臉色一白,小聲說:「昨晚我們被人撞上了,讓我們今天殺了思聰,纔給賽彌解藥。」

 「沒用的東西,白白地調教你這麼些年,一點用處都沒有,都過來。」郝海掃了一眼二人,像吆喝小貓小狗。

 晨瑤一咬脣,慢步上前。

 郝海壓低了聲音,在二人耳邊小聲囑託了幾句。

 二人連連點頭。

 賽彌聽完,狐疑地問:「可是,師傅,他要是不去呢?」

 「那就看你們二人的造化,若被禦清安反咬一口,你們就等死吧。」郝海眼底殺機微露,低聲說:「若你們辦得好,到時候禦清宏繼承了汰州城,瑤兒是汰州女主人,再廢了禦清宏,你二人也就快活了,也不枉我養大你們兩個。賽彌,若非以前覺得你是廢人,我也就把瑤兒許配給你了,可事已至此,欺君之罪不可犯,你們好自為之。我們神醫穀,就要靠你二人發揚光大。」

 賽彌大喜,趕緊跪下去,給郝海磕了個頭,「謝師傅成全。」

 郝海又看晨瑤,見她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皺了皺眉,低聲說:「去用冰敷一下,再抹點玉肌散,別讓人看出來。好了,賽彌你趕緊去辦事,成敗在此一舉。」

 晨瑤心中堵了太多的委屈,卻不敢再出聲,隻輕輕點頭,跟著賽彌出去。

 郝海撣撣袖子,去牆邊的盆中淨了手,換了件衣裳,慢吞吞地走出來。

 天漸黑了,無星無月,宮燈一盞盞燃起,把皇宮籠罩在一片輝煌的光亮之中。

 漁嫣從書上擡眼,小聲說:「有什麼打算?不然我們也姦詐一點,就把事推到袁騰身上?」

 「嗯,此計甚好。」禦璃驍拿起茶碗,隨口說。

 漁嫣隻是玩笑,知道他明白,也不多說,走到他身邊,隨手拿起一本兵法看,上麵有娟秀的字,居然是她的!

 「不用擔心,都安排好了。」禦璃驍擡眼看來,見她眉頭微皺,以為她正擔憂,於是小聲勸她。

 「我不擔心哪,你如此鎮定,一定早有安排。」漁嫣頭也不擡,纖細的手指翻動著書頁。

 禦璃驍怔住,不知應該為她的信任高興,還是應該為她的淡漠傷懷……

 一隻蜜蜂從窗口進來,停在了漁嫣的鼻尖上,二人都定住,不敢亂動。

 「別動。」禦璃驍慢步起來,小心地靠近了她。

 漁嫣眼珠子往前挪,連氣都不敢透了,這蜂太毒,先別說死不死,她可不想頂著一個紅鼻子!想想莫問離那樣子吧……

 「王上,找到了蜂巢了!就在……」聶雙城興沖沖地跑出來,聲音大得像炸雷。

 那蜂猛地飛起來,沖過去對著聶雙城的右眼眼皮子就來了一下……

 「什麼東西?」聶雙城痛得一聲慘呼,眼睛頓時就腫了,右眼前一片赤紅。

 「哎喲,聶統領,你慘了,這個好毒的。」傅公公跑過來扶住了他。

 「扶他去白城安那裡,我去漁府。」禦璃驍拔腿就走。

 「我也去。」漁嫣趕緊放下書,緊追出去。

 傅公公轉頭看,臉色漸漸變了。

 「傅公公,你快看我眼睛!」聶雙城痛得大汗直流,連連搖晃他的手。

 「快來人,把聶統領送到白禦醫那裡去,小心點……」

 傅公公招呼過了小太監們,看著他們走遠了,拔腿就走,步子矯健若飛。

 過了半盞茶的功伕,一道身影匆匆從皇宮隱暗的角落裡鑽出,敏捷地翻出宮牆,往外奔去。

 —我是胖胖好可憐的分界線

 漁府後有小巷,黑影停在小巷中,左右看看,飛快地攀上牆頭,落進了院中。

 寂靜的後院,有一方枯竭的井,井邊有假山,覆在假山上的荒草已經清除幹淨了,他側身擠進假山中,伸手扭開了一個機關,自言自語道:

 「我這些可是好寶貝,可以提昇功力數十年……可別沒了,白費了我的心血……」

 男人尖細的聲音,在夜色裡格外清晰。

 他鑽進去,好半天沒出來。

 風搖動得樹影不停亂晃,月亮從烏雲後鑽出來,過了一會兒,有一道黑影從暗處出來,黑衣黑袍,小心翼翼地環顧四週,好半天纔彎下腰,鑽了進去。

 裡麵又黑又窄,不見一線光亮,他猶豫了半天,還是鑽了進去。

 就在此時,外麵突然火光沖天,無數火把亮了起來,把假山團團圍住,上百把弓箭指著假山,裡麵的人慢慢退出來,卻是一前一後,後麵的人用刀指著前麵那人的嚥喉,一直退到了假山外。

 「赤翅蜂的魅力挺大的,隻是害得小爺我一身大汗。」

 拿刀的人笑笑,伸手扯下了頭套,卻是安鴻。

 後麵那人眼神陰冷,死死盯著他,突然就出手掐住了刀尖,用力一扳。

 安鴻手腕一轉,就著他的手勢翻轉數下,迫得那人隻得鬆手。

 「別反抗了,看看你身後。」安鴻冷笑,指向他身後。

 那人轉頭看向那些弓箭手,雙手慢慢垂下。

 「現在讓本王看看你長什麼樣。」

 安鴻上前來,用刀要來挑開他的頭套。

 那人突然出手,袖子一灑,無數小黑點撲向了安鴻,嚇了安鴻一大跳,揮手拍下,卻是一些有著細長腿的花紋蜘蛛。

 那人趁他分神,五指一彎,化成鷹爪,釦住安鴻的喉嚨,轉身指著眾人大吼。「都讓開。」

 人群漸漸分開,禦璃驍從人群裡走出來,銳利的眼神直刺那人眼底。

 「把頭巾拿下來,你走不掉。」

 「那就魚死網破。」那人冷笑,用力釦著安鴻的嚥喉,步步後退。

 安鴻突然手掌一翻,指間藏的三根銀針紮進了那人的大腿中,隨著一聲痛哼,釦在他喉上的手指也鬆開了。安鴻再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往前用力一摔。那人在飛撲上前的時候,反手往禦璃驍身上丟出一隻火藥筒,他身邊的侍衛用刀一擋,那火藥筒準準地跌進了假山裡……

 隨著火花冒起來的時候,傅公公胖胖的身影從人群後麵撲過來,尖叫了一句:「我的赤翅蜂!」

 火焰很快就把假山炸塌了,裡麵火焰直往外冒。

 傅公公疾步奔到了假山前,不顧一切地往裡沖。

 「傅公公。」

 聶雙城拖住了傅公公,死死摁住他。

 「走開。」

 傅公公臉色大變,手臂一震,居然把聶雙城震出老遠。

 「我幾十年的心血。」

 傅公公慢慢跪下去,看著那團火焰,絕望地哭起來。

 他天天笑瞇瞇的,這是眾人第一次看他哭,平常都是穿著寬大的太監袍子,這是第一次看他穿著黑色勁裝,看上去並不如平常那麼胖。

 他往前俯下去,額頭抵在泥地上,哭得悲慟慾絕,彷彿死的不是蜜蜂,是他的至親。

 「是禦清安。」安鴻製住了禦清安,把他壓在地上。

 禦璃驍看了一眼,似乎並不意外,隻點點頭,緩步走到了傅公公麵前。

 「傅全,現在你可以說了吧?朕對你沒有惡意,正如朕相信你對漁嫣沒有惡意一樣。」

 「沒有惡意的,我一直在找她,直到找到她……」傅總管擡起頭,淚水把他臉上蹭到的黑泥染花了,黑一塊白一塊,眼睛卻紅得可以。

 「我們安溪人走到最後,隻剩下族中長老,還有一些孩子。有孩子在,就是我們安溪人的希望。其中有族長的一雙兒女。我們被追兵追上,我們不忍族長就此絕後,就……就抽簽決定,誰換上族長女兒的衣裳。結果,是她……她是我妹妹的女兒阿姿,我妹伕是族中的教書先生,為人忠厚,也隻得這一個女兒而已,可是沒有辦法,誰去都是一樣,隻能有所犧牲,所以……」

 傅公公說著,越加不能控製,嚎啕大哭起來,雙拳在額上用力地敲著,「可是,最後,除了我,誰也沒有走掉……都死了……」

 「起來說話。」禦璃驍扶起他,摻著步子蹣跚的他,到了一邊坐下。

 「我一人如同遊魂一般,到了街中,無意間看到了一個黑袍男子,抱的居然是我的小阿姿,她脖子上還戴著我親手打的銀鎖呢!」

 「於是,我跟在他後麵,想把孩子偷迴來……可惜我跟丟了……但阿姿還活著,這太好了!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他。我有個堂兄,他很多年前因為傢中得罪了皇族,被滿門賣成了奴隸,發配邊疆,還被……割去了男人的根。」

 「他

 後來居然混得不錯,與我們聯繫過,想報仇。所以我知道他在京中,所以我就上京來找他幫忙。不想他已經進了宮,作了太監,當時又得了暗疾,聽我說完族中之中,他便決定讓我頂替他。他那時已經病得很不輕了,一直用藥來強撐自己,暗中訓練了我九個月,直到我完全像他了,完全記熟了宮中的一切,纔讓我取代了他,我這臉,也是動過的。」

 「我不知她在京中,我一直在遇到她的那裡,還有附近找,但人身在宮中,畢竟不如在外麵自由,隻能託人打聽,多年未果,直到那次看到她,猛然醒悟,這和我妹妹長得太像了!我又仔細地打聽了她的來歷,這纔確定下來。」

 「那種祕術,我也知曉,就是從我安溪巫術中傳出的,因為極為惡毒,所以我們早就不許用了!可我可憐的小阿姿居然被人抱去行這惡毒之法!獨自吃這麼多的苦頭,我卻不知道,明明就在身邊,從未管過她一天……這些蜜蜂和蜘蛛,都是能剋製忘蝶毒性的……」

 「難怪第一次發作時,她居然好了,原來是你。」禦璃驍輕輕點頭。

 「這次她吐出來的,也不是什麼胃寒,是我給她茶裡放了東西,讓她把殘毒吐出來。天漠皇族之所以忌憚我們,就是因為我們安溪人有一件寶貝,叫巫師之靈,所以每一輩都會出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巫師。

 傅總管呆坐著,看著那團火,一下彷彿老了上十歲,沉默了會兒,纔喃喃地繼續說:

 「他們想奪走我們的巫師之靈,卻苦於我們的巫師太過強大,每次都能預知他們的進犯,所以次次化險為夷,還能讓他們損兵摺將。可我這一輩中,巫師遲遲不出現,老巫師卻病逝了,纔被他們鑽到了空子,毀我傢園,殺我親人……」

 「傅公公,慢點說。」聶雙城遞了水囊過來,同情地看著他。這老小子平常油嘴滑舌,像牆頭草一樣,卻原來裝了一肚子苦水。

 傅公公抱著水囊,卻沒喝,隻抹了把臉,長歎道:

 「我一直侍奉在巫師身邊,所以也懂些,這些蜂和蜘蛛,都是我們安溪的寶貝,現在沒了,一點唸想也沒了,它們並不傷人,非常溫馴……這些都是別人的陷害,我知道,可我不忍心它們被人害了……所以纔冒險出來,想把它們轉移走,我萬沒想到,是王上親自在這裡等我。」

 「你不肯說實話,我隻能在這裡等你,你對她的關切太明顯了。」

 「天漠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沒得到巫師之靈,就會一直糾纏,我的小阿姿,還是不安全,王上就把我交出去,說安溪人是我……」

 「朕誰也不會交,你既然在我後青這麼多年,安份守紀,並無過錯,那就要受我後青庇佑,更何況你是她的親叔叔。」

 「還有莫問離,他與漁嫣如今是生死相連,他不能有事,不然漁嫣也會有事。」傅總管緊抓著水囊,擡頭看禦璃驍。

 「此話怎講?」禦璃驍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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