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曲青為了爭取最快時效,撒下大筆銀子買到兩匹快馬,跟君懷麟立刻上路,直奔山西,怕的就是遲了那個變態的高逸靜就會追上來。
但君懷麟是一介文弱書生,雖然會騎馬,但是快馬加鞭的緊急趕路,才到中午,他的身子骨就像要散了似的痛苦不堪。
他們才剛趕了一個早上的路程,曲青就看到君懷麟痛苦不堪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猶豫。「賢弟,你似乎不太舒服,那就別趕路了。」
「不行,我們繼續趕路,若是讓那個人知道我在這裏,只怕我一輩子都擺脫不了他,我不想再見那人第三次了。」
君懷麟雖然文弱,但他素有一種堅定倔強的風骨,曲青見狀只好點頭,順著他的意繼續趕路。
到了晚上,他們來到一處很小的城鎮,所幸還有地方投宿,但是君懷麟大腿內側,因早些趕路時,在路上不斷與馬鞍摩擦而破了皮,雖沒有流血,卻通紅瘀青,此時只覺得十分難受。
曲青看他情況嚴重,建議他不如休息久一點再趕路,君懷麟卻不肯。
「不,我明日揀一些隨身的柔軟衣裳,放在馬鞍上,這樣比較不會疼痛,總之,我與表妹快要成親,絕不能讓那種奇怪的人一直跟著我,若是讓他知道我住的地方,致使他對表妹有什 不好的舉動,那就不好了。」
難得的,君懷麟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這代表君懷麟對即將成親的表妹相當重視。曲青近來才與君懷麟結拜,並沒有見過他表妹,不過能與自己心愛的人成親,總是一件好事,所以他能了解此刻君懷麟愛護表妹的心情。
「好吧,那你快去休息,明日五更就得趕路,我去城裏問問看有沒有賣些外敷的藥膏,敷在你的腿上,就不會那 疼痛了。」
「多謝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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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青買回了一瓶藥膏,只不過成效並不太大,第二天趕路到中午時,君懷麟雖然硬咬著牙說他沒事,但曲青看得出他在硬撐。他好意的要君懷麟不要趕路,君懷麟卻意志更加堅定地堅持繼續趕路;曲青拗不過他,只好繼續趕路,但是這樣的趕路法,連他這種習武的人都覺得有些承受不起,更何況是文弱的君懷麟,想必造成了更大的痛苦。
到了晚上,君懷麟連下馬都成了問題,曲青見他鞍上有血,知道他已磨破了皮,忍不住勸告他:「不行,不能再趕路了,我們休息兩天,等你的傷好一點再走。」
君懷麟依然搖頭,「不行,曲大哥,我直覺那個姓高的好象就在我們附近。這次蘇州見著了他,是我天大的禍患,他看我的眼神讓我全身不舒服,我無法想象他一直在我身邊的感覺,我只想離他越遠越好。」
曲青試著安慰道:「好吧,那我們明日中午再出發,我去看看這個城鎮上有賣什 較好的藥膏,買來給你涂抹。」
這次君懷麟累得連多謝兩個字都說不出來,他被放在床上,累得連晚飯都沒吃就昏昏沉沉的熟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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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懷麟做了惡夢,他扭動身體,嘴唇發出一聲低喊,不禁冒出冷汗。倣佛有人正幫他拭汗,他一時以為是在家裏,而表妹正在為他拭汗,於是他輕輕道謝:「多謝你,表妹。」
幫他拭汗的人一怔,卻沒說什 ,仍繼續幫他拭汗。
君懷麟才剛道謝完,忽覺腿上傳來熱痛感,這才讓他想起自己正在趕路,表妹怎 可能在自己身邊,於是他立刻張開眼,赫然看到了高逸靜。
他驚嚇得臉色發白,沒想到他這樣趕路,高逸靜還能追過來。
「你……你怎 在這裏?」
「我在屋外,見你喊叫,以為你發生了什 事,所以才進你房間,這才知道你做了惡夢。」
這個男人又用那 癡心的表情看著他,君懷麟不舒服的感覺再度涌現。
「你出去,聽見了沒有?出去!」
高逸靜沉默了半晌.整個房裏只聽到君懷麟厭憎至極的喘氣聲,高逸靜將拭汗的帕巾放到桌上,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小的方盒。
「我看到你馬鞍上有血,料想你可能是磨破了皮,這個藥膏很好用,只要你抹上去,第二日破皮的地方就會長出嫩皮,我放在桌上,你要帶著走,我出去了。」
高逸靜離開後,君懷麟簡直快要瘋了,這個男人簡直不正常到極點。聽他的口氣,他不僅跟著自己一起趕路,連晚上似乎也不睡,站在他房間外監視著他。
君懷麟將藥膏丟出窗外,而高逸靜用來拭他汗的帕巾,他連動也不想動,立刻忍著疼痛的腿,前去敲曲青的門。
曲青睡眼惺忪的開門,只見君懷麟臉色又青又白,倣佛看到了鬼,而君懷麟見到他立即說道:「大哥,求求你,我們趕快趕路吧!」
曲青道:「你的臉色怎 這 難看?」
「那個男人追上來了,而且剛才還到我房裏。」
「你是說高逸靜?!」曲青不敢置信。
君懷麟點頭,他的臉色難看得不得了。
「他還知道我的腿磨破了皮,拿了藥膏要給我抹。」
「怎 可能!我們這樣趕路,他怎 可能會追上來?」
君懷麟簡直要瘋了。「我也不曉得,但是他就是追上來了,我們立刻就走,大哥。」
曲青點了點頭。
「好,立刻走,可是你的腿沒關係嗎?」
「就算我的腿斷了也沒有關係,那個男人簡直要逼瘋我,他根本就是個瘋子。」
曲青立刻去牽馬,君懷麟忍著疼痛的身體上了馬,其實腿磨破皮,只是他受傷較嚴重的一項,連日來的趕路,他全身的骨頭早就像快要斷成兩截般的難受,若不是硬撐著,只怕他第二天就無法走路了。
第三日的趕路,幾乎要痛暈了的君懷麟,一路上忍住疼痛,但是到了第三日的夜晚,因為他們連日來的操勞,不禁是他們自己疲憊不堪,連馬匹也因受不了而紛紛累倒。君懷麟沒有辦法再趕路,只好再到城鎮去買新的馬匹。這回君懷麟的情況似乎更慘,他連走路都有困難。
腿邊被磨破的皮,已經變成了傷口,而他全身筋骨痛苦的程度,也讓他幾乎無法忍受,現在他連晚上都無法入睡,因為他擔心在他睡覺時,那個姓高的又會潛入他的房間。
一個疲累至極的人,又無法安心的睡覺,世上還有比這更深的折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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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青見才趕路三天,君懷麟就變得如此憔悴,本來極像女子般的美傃容貌,整個消瘦下來,且面色臘黃。曲青不由得忿忿不平地臭罵起高逸靜,竟讓他的義弟受這 大的折磨。
而君懷麟怎樣都不肯睡,曲青擔心趕路已這 累,如果還不睡,以君懷麟的身體,怎 可能撐得住?他只好說道:「我跟你一起睡吧,若是有事,我也可以照應你,料想有我在,高逸靜要潛入房裏也不容易。」
曲青的話讓君懷麟安下心來。
晚上跟著曲青一起睡,果然讓君懷麟安心的入睡。然而曲青卻因為這個客棧沒有尿桶,所以半夜出去外面小解,卻一時迷迷糊糊的,竟回到他自己的房間去睡,而君懷麟因為安心的入睡,並不曉得曲青已不在自己身邊。
他這一覺睡得十分舒服,半夢半醒間,好象有人在幫他做推拿似的,使得他原本酸痛不已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君懷麟舒服的低吟一聲。
幫他做推拿的人,似乎樂見他如此地放松,還幫他撥開頰邊的亂發,「放輕松一點,你這裏的肌肉特別緊繃,揉這裏的時候會有些痛。」
「哇!」
那不是有些痛,而是非常的痛,君懷麟大叫了起來,他手臂的肌肉因為握著馬韁而僵硬,所以推拿起來,那種痛感非常強烈。
高逸靜安撫著他:「不太痛的,放輕松,再放輕松一點。」
這個人說話的語氣非常溫柔愛憐,讓人聽了很舒服。君懷麟實在太累,沒有力氣睜開眼睛,而他就在這個人柔軟的語氣之下,漸漸放松了下來,而對方推拿的力道也恰到好處,讓他全身十分舒服。
對方將他翻過身,開始揉推他後背的肌肉,他後背的肌肉已然僵硬,所以推拿之下,君懷麟一邊喊痛,一邊卻發出十分舒服的低吟聲。
高逸靜見他如此的惹人憐愛,不禁低笑了起來。
後背的搓揉越來越往下,最後已來到他的腰間,他的腰因騎馬的關係,簡直就像要斷了般。如今卻在這個人巧妙的手指按壓之下,讓他覺得好舒服,渾然不知因為推拿的關係,他的衣服已被脫到腰部。
而對方在幫他推拿的時候,原本是很平常的推拿,但是他赤裸著半身,對方撫摸著他的肌膚的力道開始有些不穩,有時還夾雜著一些似羽毛般力道的輕輕愛撫。
這實在是太舒服了,在奔波三日後,竟然會有這 舒服的時候,君懷麟整個人像要軟癱了似的趴倒在床上,任對方幫他又揉又捏。
「你真美,麟。」
一開始,君懷麟沒有聽清楚對方說什 ,他實在太舒服了,別人究竟說了什 並不重要,但是如果那個人是在你的唇上說著這些話,你也會感覺到對方所吐出來清香的氣息,噴在自己唇上的酥麻感。此時他的唇感到一陣酥癢,那是以前未曾有過的感覺。
對方一手抱著他的後背,另外一手在他的後背跟臀上,輕輕的做些小動作的推拿,有點類似愛撫,但那感覺並不壞,甚至有些醉人。
「麟,你美極了!」那溫柔愛憐的語音,忽然轉為暗啞,加進了情欲的渴望,那渴求十分火熱,熱到會讓你全身發顫,且從腳底熱到了頭頂。
他被半抱了起來,對方似乎在端詳著他的面孔,而且撫摸他後背的感覺慢慢的往下滑,滑到他的臀部,而自己則被按壓在對方的衣衫上,對方的衣衫質料十分之好,感覺柔軟無比、十分舒暢。
一個觸感輕輕的貼著他的唇角,後來微微加重,在唇的每個地方變換著方向,君懷麟伸手握住對方的手臂,他知道有些男人會作春夢,他還未曾有過這樣的經驗,但是現在他覺得做春夢的感覺並不壞,而且還滿真實的。
對方握住他的下顎,輕輕的使力,雖然不至於會弄痛他,卻讓人出於本能的張開嘴。他自然的張開嘴,對方滑溜的東西鑽入他的唇齒,他愣了一下,才知道是對方在吻他,這個吻,原先還有些試探的味道,但因他並沒有拒絕,所以吻就變得較為強硬。
君懷麟呼吸急促了起來,他被吻得有些頭暈目眩,感覺十分舒服,於是他扯緊對方的衣衫,總覺得對方的味道跟吻法有些熟悉,但是自己的經驗有限,竟想不出自己曾被哪位女子這樣吻過。
「麟,麟……」對方一直輕喊著他的名字,每喊一次,就是 一次熱烈的吻,每一次熱烈的吻皆帶著渴求,而且十分強烈。
對方冷冷的舌尖跟自己糾纏在一起,帶著些微的暖意,他被吻得整個腰都沒了力氣,身體直接往對方的身體靠了過去,而且急喘了起來。他下身有了反應,一陣快感蔓延至全身,這春夢真實的教他難以相信是幻夢。
對方開始撫摸他的上身,那撫摸還算輕柔,但君懷麟卻覺得不夠,他握住對方的手,朝自己的下身撫去,此時他的下身十分痛苦的渴望得到滿足。
對方猶疑了一下,似乎還不曉得該如何去滿足一個男人的欲望,但是他順從了君懷麟的渴望,握住了他稚嫩的欲望。
君懷麟低低的叫出聲音,對方似乎也一顫。被他甜美愉快的聲音所影響,喘息聲加深了起來。君懷麟原本守身甚嚴,經驗本就不多,再加上他快要成親,洞房之夜就快近了,再怎 守身自潔,一想到男女之事,也會忍不住激動不已,所以高逸靜的輕輕愛撫,讓他再也忍受不住的身體輕顫。
「表妹、表妹……」
君懷麟釋放之後,氣喘吁吁的喚著心愛的人,此時的高逸靜卻突然靜止下來,他看著君懷麟頭發散亂地躺在他的懷裏。君懷麟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所以他在達到高潮時,喊著女人的名字並不奇怪。
他將君懷麟輕輕的放到床上,他還在喘著氣,閉著眼睛,似乎以為自己正在夢中。
高逸靜看著他嬌美的臉蛋,覺得心越來越冷。他知道那靈魂還是同一個人,但現實已經變得不太一樣,他不是女人,也沒有像之前每一世一樣,看到他總會有異樣的感覺。
他看他的表情,總是害怕中含著七分的厭憎,然後是更多的憤怒。
他該放棄嗎?
不,他絕不放棄,因為,若是放棄了,他就一無所有了。
他拉開君懷麟的腿,他大腿內部的肌膚已被磨破,出現了傷口,他拿著昨日被君懷麟扔出窗口的藥膏,手指沾了些藥膏為他涂抹,然後再動手推拿他下半身的肌肉,讓他明日趕路時不會那 疼痛。
疲累加上剛才的歡愉,君懷麟似乎已沉沉入睡,高逸靜看著他的睡臉半晌,才伸出手去撫摸他的臉。
「我愛你,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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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君懷麟醒來,衣衫還算整齊,且全身的酸痛忽地消失,就連他磨破皮的地方,傷口都長出了一層嫩皮,不似兩三日前讓他痛得冷汗直流,且他昨夜睡得很好,頂多是做了一個滿足的春夢。
所以他今日的心情挺不錯的,就連曲青跟他道歉昨日竟然睡傻了,又回到自個兒房間去睡的事,君懷麟一點兒也不在意。
「大哥,昨日我睡得很舒服,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今日一起來,全身的疼痛苦都不見了,連腿上的傷口也幾乎快好了。」
「究竟是什 神奇的夢?!」曲青看君懷麟的心情這 好,不由得問道。
君懷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是春夢。」
曲青大笑了起來,猛拍著君懷麟的肩膀,「義弟,你就快要成親了,難怪做的夢老往這方面鑽,對不對?」
君懷麟的臉頓時紅了起來,曲青卻反過來捉弄他。
「原本我還以為你不解風情呢,原來你也會做春夢,看來你真的十分愛你的表妹。」
「大哥,不要再取笑我了,我們還是快快趕路吧!」
曲青點頭道:「對,還是趕緊回家,讓你跟你表妹快快成親的好,以後你就可以每日抱著你表妹,不必只是做著春夢了。」
君懷麟有些尷尬的笑了起來,但笑容十分燦爛,顯出他的心情的確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