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8章 開始佈置
外面的天色接近下午,霞光明艷。可是妖殿坐落在深淵弱水池的境內,常年都不見光,不是有意的去關注的話,根本就不知道時間到底是白天還是晚上。
廂房內沒有蠟燭,只有柔和光暈的晶石。
床榻的錦被被換了,搖曳的床帳,透過模糊的影子可以看到裡面兩具身軀的交纏不分,低啞的喘息聲濕熱,呻吟聲誘人,不見清晰的畫面,只讓人透過模糊的影子和聽到聲響就渾身灼熱,忍不住興奮起來。
房內春色不斷,閣樓外不遠司陵無邪正抱著綠綠走來。人還沒有走進閣樓內就被無形的屏障給阻擋在外。
「我就知道!」司陵無邪聳了聳肩膀,也不打算硬闖進去。站在無形的屏障之外,包子臉微微鼓著,一聲無奈的輕歎,「不僅是醋罈子還是急色鬼啊。」
「嗷嗷?」綠綠眨著水汪汪的眼睛,晃著的腦袋看起來呆萌憨傻。
什麼醋罈子,什麼急色鬼?
司陵無邪認真的準備給它解釋,一道屬於司陵孤鴻的聲音傳入他的腦海裡,還有更多別的信息,讓他的神情不由微微的一變。抬眼朝前方看去,那無形的屏障內出現一個乾坤袋,穩穩當當的飄到了司陵無邪的面前。
清澈的妖異眸子裡閃過一縷精光,司陵無邪伸手將乾坤袋收下,有些不滿的盯著屏障內的閣樓嘟囔,「你和娘親高高興興的親熱,就要兒子勞累辦事,連一點獎勵都沒有,至少把我的身體變回來啊。」
這嘟囔的話語不高不低,也只有他自己和懷中的綠綠聽得見。
那言語中聽起來像是在抱怨,口氣卻沒有多少怨氣,更多的反而是另外一種別樣的情緒。
「嗷嗚~」綠綠不明白司陵無邪是怎麼了,扭動著身子。
【找主人,找主人~】
司陵無邪拍拍它的腦袋,手指一拋就將它放到自己的肩頭,「這些日子娘親要被爹爹獨佔了,別的人想都別想親近娘親,我們去做別的事情。」
「嗷嗚?」綠綠瞪眼,純淨天真的眼睛滿滿的都是不捨和迷茫。
【為什麼啊?為什麼不給親近主人?綠綠才見到主人一會兒~一會兒!】
司陵無邪人已經往外走,速度比來的時候還要快很多,用手扶住肩膀上不滿打滾的綠綠,「忘記我說的了嗎,打滾撒嬌要在大範圍的地方進行,在我肩膀滾,你想滾哪裡去。」
綠綠眨眼,打滾的身子停住,委屈的搓爪子,「嗷嗷嗷嗚嗚~」
司陵無邪手指朝它的腦袋上一彈,瞇眼盯著它,問道:「不想見你的媳婦了?」
「嗷——!」猝然高昂的叫聲,可見綠綠的興奮程度。
如果不是綠綠的嗓音一直屬於甜糯柔軟的,司陵無邪可能會將它都丟出去。揉了揉自己柔軟的耳朵,司陵無邪斜視綠綠,包子臉露出不適合的促狹笑容,看起來尤其的怪異又搞笑,「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有了媳婦忘了娘啊。」
「嗷嗚~」綠綠眨眨眼,搓搓爪。
一臉呆萌樣。
它用最明顯的面部表情和眼神向所有人表示,俺聽不懂,什麼都聽不懂~
司陵無邪說:「你是想繼續留在娘親的身邊,只能在一旁看著娘親呢。還是想去找你的未婚媳婦,坐在你未婚媳婦的頭上?」
綠綠扭著滾圓的身體,爪子搓得很有節奏感,「嗷……嗷嗚~」
【小紅,綠綠要小紅~想小紅~】
「果然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司陵無邪又一手指彈向綠綠。
「嗷嗚!」綠綠抗議。小紅說過,腦袋老是被彈的話會被彈傻的。
這廝根本就不知道,在紅黎的眼裡,它根本就是一個傻球兒。這『傻球兒』的稱呼,也已經成為紅黎在心中對它的稱呼,獨一無二的稱呼。
小小的身影行走在妖殿境地內,數車熟路得好像自家一樣。一路上哪怕遇到了妖修也沒有招到任何的阻攔,直到他的身影離開妖殿境內。
時間流轉,一個月的時間轉眼過去。
一個月的時間裡,無論是仙源還是魔域都非常的平靜,平靜得連最普遍的劫殺事件都沒有發生一件。無論是仙裔還是魔人都好像在壓抑著自己,天空越來越明顯的波瀾變化令他們心神不寧,根本就沒有別的心思去做別的事情。
當眾人依舊處在茫然狀態的時候,卻不知道有些事情正在悄然進行中。
風煙山城裡,一個約莫三四歲的奶娃娃旁若無人的行走在街道上,他的身邊還跟著三個人。
小人兒穿著無塵的白袍,袍面精貴的金絲繡花,考究的衣擺剪裁,讓他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孩子。
他身邊三人都是高大的男子,一個全身罩著黑袍,一個面容硬挺,最明顯的特徵是他暗紫色的嘴唇,還有一個身材健壯的大漢。
這樣的組合讓看見他們的人都不由的尤其的關注,或一會或許久之後,恍然大悟這人的身份。
吳紫晉身為雪仙身邊屬下的消息早就傳遍了魔域,在六環境內雲想坊浮空山發生的事情也被傳出——雪仙夫婦有孩子,是一個有一雙妖異眸子的孩子。
司陵無邪根本就沒有隱藏自己的打扮和容貌,那雙妖異的眸子實在是太具有標誌性了。他的出現,讓看見他的人都忍不住的圍觀議論。
「雪仙的孩子名為無邪,被喚作無邪公子,聽聞他不僅僅生得和雪仙夫婦一樣出色無比,性子也天真無邪的很。」
天真……天真無邪?
目不斜視的跟在司陵無邪身邊的劉寶三人聽到這句議論聲,表情都有瞬間的變化。
司陵無邪如果算是天真無邪的話,估計這世界上就沒有真的天真無邪的人了。當然,他在唐唸唸和司陵孤鴻的面前不算。畢竟他在對待自家爹娘的時候,和對方旁人的時候,心態是完全不同的。
反應最大的莫過於鐵曜群了。
在雲想坊一別,他跟著劉寶和吳紫晉他們離開。
一段時間裡倒霉的程度幾乎讓他想要發瘋了,走路能摔跤、喝水能嗆到喉嚨、飛天遇到雨天還能被雷劈……等等。這些都是無比自然發生的倒霉事件,好像他被上天給惦記上了一樣。
只要一想到這一切源之於司陵無邪的時候,鐵曜群對司陵無邪就真的怕了。
尤其是看到他一臉人畜無害笑容的時候,更形成了飯條件的顫抖。
此時聽到有人說司陵無邪天真無邪,鐵曜群的皮膚都在抽搐著,看起來非常的怪異。
「小主子~」劉寶探身向前,朝司陵無邪笑得一臉的獻媚,難得的並不會讓人多討厭,反而是一種令人哭笑不得的古怪好笑感,顯然是劉寶這份面皮上的功力更深厚了。
「嗯?」司陵無邪朝他疑惑的瞥去一眼。
劉寶試探的說:「這些日子小主子讓我們跟在您的身邊,一路上經過了魔域很多地方,不知道小主子到底是要做什麼啊?」
從前些日子他被司陵無邪召回到身邊,就這樣三個人跟在司陵無邪的身邊,平日裡就吩咐他們做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司陵無邪則在某些地方刻畫一些他們看不懂的東西,一旦刻畫完成就會立刻轉移去別的地方。
雖然司陵無邪的態度很隨意,可是常年跟著他身邊的劉寶還是感覺到他隱藏的緊迫感和認真。這讓他明白,司陵無邪現在做的事情一定很重要。
司陵無邪抿了抿嘴,一臉無聊的說道:「讓你們跟著是因為本公子太無聊了。」轉頭面對著劉寶,一雙妖異的眸子全是認真,「一個人做事真的很無聊的,尤其是爹娘在親熱,我卻被奴隸出來做事。」
他像扇子一樣的眼睫毛扇了扇,朱紅的小嘴一癟,一臉的委屈可憐。
劉寶要是會被他的樣子給欺騙了那就不是劉寶了,得到了答案的他,連聲的笑呼:「能夠成為小主子無聊日子裡面的調味劑,實在是我們的無上榮幸!」
吳紫晉和鐵曜群冷靜的神情都有那麼一瞬間的破裂。
這……就是他的師尊嗎!?吳紫晉再次為自己的人生道路感到一片的迷茫。
司陵無邪點頭,讚賞的看著劉寶,「小寶懂事。」
劉寶點頭哈腰,笑容獻媚得能開出一朵花來,「應該的~」
這幅畫面怪異得令人哭笑不得。
「嗷嗷嗷嗷……」綠綠窩在司陵無邪懷裡打滾,那雙翠綠的眼睛裡面全是明眼人可見的無聊和期待。
【小紅~小主人說了帶綠綠去見小紅~】
司陵無邪摸著它的腦袋,「最後三處弄完就可以去仙源找你媳婦了。」說話間,他的腳步突然停住,朝前方看去。
他腳步一停,劉寶他們三個人也跟著停下。
在他們前面三丈之外出現六人的身影,六人都穿著魔域中人都熟悉的衣著——九重天。
只需一眼看到那衣服上附有九字,便知道這是九重天的人。
「見過無邪公子。」一身黑衣的男子對司陵無邪恭敬的行禮。
周圍看到這一幕的人竟然都沒有有任何的驚訝。
不知不覺中,雪仙夫婦的威懾力已經堪比九重天,甚至在魔域中人的眼裡,連九重天都顧忌著雪仙夫婦,對這對夫妻都只能放下姿態,客氣對待。
司陵無邪上下打量男子一眼,笑容很有禮貌,「大叔有什麼事嗎?」
大叔……
這種稱呼除了凡人之外,在仙裔和魔人之中真的很難聽到。
黑袍男子有那麼一瞬間的仲怔,抽了抽嘴角,口氣還是不變恭敬的說道:「九重天君請無邪公子一聚,就在此處的鳳華酒樓裡,還請無邪公子能夠賞臉。」
這話一出來,周圍的人總算有了些恭敬。
九重天的天君林九重可不是什麼閒人,他會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剛好,那麼就是說他是專門為了司陵無邪找到這裡,親自等候著他。
司陵無邪眨了眨眸子,點頭說:「帶路吧。」
黑袍男子聞言心中一鬆。他還真的怕司陵無邪拒絕,畢竟雪仙夫婦肆無忌憚的性子早就是出了名的,他們的孩子說不定更勝。林九重又給他下了命令,只能客氣邀請,絕對不能強硬逼人。如果司陵無邪不願意跟他走的話,他還真的不好辦了。
「無邪公子請。」黑袍男子轉身帶路。
鳳華酒樓。
這裡已經被林九重給包場,連同掌櫃和小二都不見了。
黑袍男子將司陵無邪帶領到酒樓裡最好的住處,親自給他開了門讓他進去,見到劉寶三人的時候準備攔下。司陵無邪看也不看就說:「讓他們一起進來。」
黑袍男子這就放下了攔人的手勢。
從門口進入就到了一處院子,一個身穿著厚重的繁服,身形高大的男人就站在院子裡。
司陵無邪剛剛進來,這人就轉身朝他看來,那刀削一樣的面龐,正是林九重無疑。
「請坐。」林九重沒有因為司陵無邪小娃娃的形象就對他小看,言行對待都用平輩的禮儀。
司陵無邪並沒有坐,隨著他一樣站著,雖然他三四歲的樣子很小,看著林九重的時候也需要仰視著,卻不會讓人覺得他一點卑微。
「決定好了嗎?」軟軟的聲音可開門見山的問道。
林九重的目光和司陵無邪對視在一起,看到對方那雙純淨的妖異眸子,沒有任何波瀾和欣喜,只有與身俱來一樣的清澈笑意。
不是早就想到了嗎,九重天在魔域雖然是擎天柱之一,可是在這一家子的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
林九重沒有猶豫,對司陵無邪屈身跪下。
「嗝!」一旁的吳紫晉和鐵曜群都被他這突然的動作給嚇了一跳,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又看看那表情根本就沒有變化,好像一切都是如此理所當然的司陵無邪。
這是發生了什麼?他們又是在打什麼啞謎?
這兩人一臉的吃驚,劉寶則沒有反應。
早在許久之前,劉寶已經確定了,任何事情發生在主子一家的面前,那麼都不需要有任何的奇怪,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妖孽,妖孽做的事情自然就不是普通事。
林九重說:「從今日起九重天歸順雪仙一家。」緊接著又道,「我林九重在此立下心魔誓言,從此效忠司陵孤鴻、唐唸唸、司陵無邪三人,若違此誓神魂皆滅,不入輪迴。」
一股天道之力隨著他的言語,侵入他的身軀。
修煉者一旦立下誓言,必須做到,天道在聽在看,無法反悔。
吳紫晉和鐵曜群兩人已經驚得不能再驚,然後互相對視一眼,面色都有些低沉。
林九重的突然立誓效忠,讓他們有種風雨欲來的預感。
魔域的魔人們要是知道林九重歸順了唐唸唸他們,連九重天這樣的大勢力都一起送到他們的手裡,一定忍不住震驚羨慕。可是面對這一切,司陵無邪雖然笑著,可是實質上眼睛裡並沒有多少驚喜。
「你突然找到我,然後立誓效忠,是因為荒蠻和你說什麼吧。」司陵無邪軟軟的聲音說出的話語平淡,充滿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林九重的沉默,顯然是默認了他的答案。
司陵無邪聳了聳肩膀,說:「荒蠻是爹爹的人,幫爹爹做事。他既然在這個時候還留下心眼來通知你,說明他在意你,所以我也不能視而不見。」
這話是意思怎麼聽起來,好像是他根本就不在意九重天的勢力和林九重的效忠。只是給了林君肆是面子,這才來見林九重一面,然後收下林九重這個人和九重天這個在魔人眼裡的龐然大物。
林九重聽了這個話也沒有動怒,反而平靜的說道:「小主子聰慧。」
他的確是聽了林君肆的提醒,再看到這段時間來天空的變化,這就毫不猶豫的開始找尋司陵孤鴻他們。只是一個月來他都不見司陵孤鴻和唐唸唸身影,只查到了司陵無邪的動向,這就馬上趕到這裡和他見面。
原本他就知道司陵孤鴻的厲害,這回林君肆的覺醒,然後帶來天地震懾,讓他清楚司陵孤鴻真正的恐怖。這認主他一點都不覺得虧待了自己,甚至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成為司陵孤鴻他們的直系。
司陵無邪雙眼瞇成月牙兒,將一個乾坤袋丟給他,一臉無害的說道:「既然你已經宣誓效忠了,那麼就該幫主子幹活。魔域還有三個地方的大陣沒有佈置,需要的材料和陣圖都在裡面,可要好好做哦。」
一瞧他那得意的小模樣,吳紫晉和鐵曜群不禁的想到。他收下林九重真的只是因為看在那位荒蠻的面子,而不是想要找個苦力嗎?
他們心中的疑惑,司陵無邪當然不會去回答。
魔域剩下中大陣已經在這一個月裡完成的差不多,只剩下三處地方,交給林九重完全不礙事。
林九重毫不猶豫的收下乾坤袋,他的表情和言語至始至終都那麼的沉穩,這種身處高位的處事不驚的氣質給人很大的安全感和信任感,「小主子放心。」
「嗯。」司陵無邪一笑,將懷裡的綠綠提起來,「可以回去仙源找你的媳婦了。」
「嗷嗷嗚~」綠綠被提在半空中,四肢搖擺,雙眼閃亮無比。
一道空間裂縫出現。
這一幕劉寶在這三個月裡已經熟悉了,對司陵無邪的本事也由心的佩服。他們也不用司陵無邪催促,自覺的隨著司陵無邪先行的步伐走進裂縫中消失不見。
院子裡只剩下林九重一人。
林九重看著手裡的乾坤袋,一息後又抬頭看向昏暗的天空,雙眼暗沉,低語呢喃,「怕是一場浩劫。」
司陵無邪交代的事情,他並沒有交給其他人,準備親自去做。
當林九重離開院子的時候,仙源那邊某處裂縫出現,司陵無邪四人就從中走出。
不同的地域,同一片天空。
司陵無邪朝妖谷的方向看去,手中一塊晶石捏碎。
幾乎是他手中晶石捏碎的瞬間,在仙源中所有擁有唐唸唸製成的特殊靈訊的殊藍等人都有了感應。
「乖寶少爺。」
「少主子。」
「小主子!」
東髓山的殊藍、某處城鎮裡面的木靈兒、戰天戟,凶獸山林內的戰蒼戩、無人凶地裡面的白黎和葉氏姐妹,陰寒山洞裡面沉睡的紅黎,一間地下宮殿裡正在演算陣法的杜子若……全部停止了手頭上的事情,雙眼閃爍精光。
司陵無邪目光不離妖谷方向,捏著綠綠的小爪子,喃喃,「又要繼續忙了。」
仙源妖谷。
一頭雪月狐偷偷摸摸的來到此處,好不容易來到絕崖上的時候,狹長的狐狸眼閃過得意,然後朝司法殿看去。
這一眼,瞬間讓這頭雪月狐震撼了,差點從絕崖上掉落下去。
司法殿說是司法殿,實際上根本就是一座無用的宮殿,留在妖谷裡面的破爛古董。
這是水湄以往一直以來的認知。
曾經她還和那些狐朋熊友來這裡玩過,親眼看到蜘蛛在司法殿房梁戒網,看到司法殿的雕像破碎成灰。
一個月前它發現司法殿這邊發生了變化,就一直想來過來看看,可是剛提出這個想法就被雪惑教訓了一頓。它屬於那種越不讓自己做就越想做的類型,一個月後的今天它終是偷偷摸摸的人一人跑到了這裡。
在水湄瞪大的狐狸眼裡。
只見眼前漂浮半空中的宮殿,古樸奢華,一眼就給人心靈指魂魄最強烈的震撼。
盤龍、百獸、雕樑畫柱、無一不精,好像是活生生生靈附在上面,當它看到那雕像的眼睛時,甚至可以看到那眼睛眨了眨,裡面的凶光讓它差點嚇破了膽。
這還是原來那座破落的司法殿嗎?
這根本就已經不像是一座宮殿,更像是一頭蟄伏的黑暗巨獸,還未醒來的它就能讓看到它的人失去抗衡的能力。一旦有人觸犯了它,令它從黑暗中醒來,帶來的既會是毀滅性的撕裂。
水湄渾身都在顫抖著,它想要轉開目光,可是發現身體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樣。
如果有人看到它現在的狀態,一定會發現它眼睛裡面的生機越來越少,隱隱就要潰散。
一陣狂風突然吹拂過,水湄的身軀就被這陣風給吹飛了出去,她的視線也終於因此轉移。
「噗!」水湄嘴裡吐出鮮血,渾身皮毛都失去了光澤。
風凝聚的白□出現,將它抱在懷裡,口氣慈愛又嚴厲,「吾已下令,不可來此。」
水湄一感受到他的氣息,狹長眼睛頓時凝聚了淚水,渾身都在顫抖,「嗚嗚……妖祖,好可怕,妖祖……水,水湄還以為自己要死了!」
它是真的被嚇壞了,那一刻它的魂魄都差點被那座宮殿給吸走。
白□輕撫它的身體,突然口氣透出尊敬的說道:「至尊,水湄是少有能夠融合荒寐本源的體質。」
水湄滿眼被驚嚇出來的淚水,不明白白□這話的意思。不過它還是很快反應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轉頭朝周圍看去,隱隱看到一片白色的衣角。哪怕只是一個白色衣角罷了,卻好像一下觸到了她心神最深處的期待,想也不想的就叫道:「相公!」
白□的身軀晃了晃。
水湄想要飛起來,可是受了重傷的她這樣的動作只是讓氣血更加的洶湧,差點又一口血吐出來,卻還是不依不饒的叫道:「相公!相公,你出來啊!」
不得不說,水湄對於司陵孤鴻的存在似乎格外的敏感,明明沒有看到司陵孤鴻的身影,卻還是認定司陵孤鴻的存在。
「住口。」白□嚴厲的呵止住水湄的叫喊。
他知道李婉秋的本源被司陵孤鴻收走,心中就有打算讓水湄來繼承。畢竟水湄的的確是難得能夠融合荒寐本源的體質,再加上它還和司陵孤鴻有些過往(不要想歪了,只是認識相處過),又是仙源妖谷這邊的人,對他這個妖祖也尤其的尊敬,能夠得到荒寐本源的話,對他來說再好不過。
他不想水湄這樣一番不知輕重的叫喊讓司陵孤鴻放棄它。
荒寐本源被直接注入天魔宮也不是不可,只是有人體作為媒介的話,作用更大。
「至尊……」白□想要說什麼,聲音又突然停住。他知道,司陵孤鴻的分身走了。
水湄感覺到白□的心情似乎並不好,被呵斥了它也不敢在說話。心裡面則全落在了司陵孤鴻的身上。相公為什麼來了卻不現身見水湄呢,水湄馬上就可以化形去找相公了。
仙源谷家。
西邊山清水秀中的一排典雅瓊樓玉宇。
仙源有名的魅香仙子谷媚娥正坐在湖中小謝裡發呆,手裡拿著一塊玉簡。這玉簡是魁魅秘境的余祀送來給她的,意思還讓她去魁魅秘境避險。
一會兒,谷媚娥放下手裡的玉簡,抬頭看著昏暗的天空抿唇。
余祀,余祀。
他就算對她有情又怎麼樣,以魁魅秘境的規矩還有他修煉的功法,他根本就不會只擁有她一個人。
這也怪她的修為不深,倘若她有像唐唸唸那樣的天賦和修為,那麼她也可以像唐唸唸那樣,肆無忌憚的向所有人宣誓自己人只屬於自己,不容旁人窺視了吧。
正想著,她面前突然出現一道身影。
白衣墨發,絕世無雙。
這男子,只要見過他就不會忘記。
谷媚娥發怔,一時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夢中,或者自己產生了幻覺。否則司陵孤鴻怎麼會突然出現她的面前!?
------題外話------
這是孤鴻法術分身,孤鴻的本體還在唸唸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