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去找工作

　　司空明摟著小圓球，捲曲起身體，不安地皺起眉頭。

　　他又夢見了過去，那男生坐在路邊對著他笑，笑著笑著，突然嘴角流出了血水，慢慢其他地方開始流出濃濃的血水，漸漸化成了一灘不知名的物體，更可怕是物體上面還保留了男生那雙帶著嘲意的眼睛，圓滾滾地轉動著。

　　司空明茫然地看著他。

　　「你殺了人。」葉成俊厭惡地瞪著他，臉色漸漸猙獰：「你殺了他。」

　　司空明張開嘴，想反駁他沒有，明明是他把自己推出馬路……

　　「司空明，你殺了人。」員警冷冷地給他戴上手銬，手銬是通電的，沒有特殊的指令沒辦法脫下來，硬是要脫只會爆炸，而手銬裡有全球定位裝備，沒有人可以逃得掉。

　　司空明呆愣愣的低下頭，只見到自己下半身是透明的。

　　我沒有。他想說。

　　「啾──！」啾啾在一旁跳著，著急地想要跳進他的懷裡，但之後他被不耐煩的員警打到一邊，直接用電棍把他｜捅｜死了。

　　不！

　　「不──」司空明驚叫著醒來，整個人冒著冷汗，氣喘喘地坐起來。

　　黑幕籠罩著大地，四處響著蟋蟀的叫聲，據說是聯邦認為城市的黑夜太死寂，特意去保護區錄下這些昆蟲的叫聲在夜裡播放出來，顯得城市不會太空靈。

　　聽著室外的鳴叫聲，司空明漸漸平靜下來。

　　懷中的小圓球滑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幾圈停下。

　　司空明沒有去撿拾，他坐在地上，打了一記寒顫。

　　室內明明控溫的，他卻感受不到溫暖，甚至心底還有絲絲的寒意。

　　他伸出自己的雙手，那雙手白白淨淨，修長好看，他全身上下或者只拿得出這一雙手了。

　　他動了動雙手，手指靈活地翻動。

　　片刻，他頹然地放下雙手，翻了身，抓起被子，把整個身體捲進去，依然習慣性地像蝦米一樣捲曲著身子。

　　或者因為夢到啾啾的緣故，之後一夜無夢。

　　＊

　　星期天，司空明慢吞吞下樓，他大哥今天回家洗衣服，在樓下吃著早餐，而他的契約獸則難得地跟著他一起回來，在院裡睡覺。

　　司空耀輝的結契者體型過於龐大，一下子把後花園給占了，趴在地上，身體一起一伏地動著，司空明站在二樓看了一會兒，便移步到一樓。

　　這些體型龐大的結契獸因為地球重力的關係，雖然可以變小，但是不會太過舒服的，所以有時也需要像這樣休息，補充一下力量。

　　事實上能結契陸系的結契者已經是不錯了，有些人結契了水系的，尤其像鯨獸那種龐然大物，結契者只會繼續住在自己的星球裡，等到契約者有需要呼喚他時才穿越門來到地球。

　　雖然看上去比啾啾更沒用，不過那些巨型的結契者能力也是相當的，像司空耀輝與結契者合體後，一手就可以把外星蟲分｜屍，殺傷力巨大，又有重力控制，可以大範圍地把外星蟲一下子抑壓在地面慢慢了結。

　　──不然他也不會憑著一個小康之家的百姓，一下子被破格收為聯邦軍校的學生。

　　司空耀輝冷眼地看著司空明悠悠地坐下來吃早餐，冷然道：「你就沒甚麼想說嗎？」

　　司空明疑惑地抬起頭。

　　「不要以為有葉家在背後給你撐腰就可以囂張，你再怎樣也是司空家的一份子，樂樂是你的妹妹，你欺負她虧不虧心？」司空耀輝向來看這個懦弱的二弟不順眼。

　　「我欺負她。」司空明重複地念了一次這句話，不由自主地勾起嘲諷的笑容：「她是這樣跟你說的？」他望向對面的司空樂，司空樂怨恨地瞪了他一眼。

　　司空明低下頭，看著自己拿刀叉的雙手。

　　「還不跟妹妹道歉？」司空耀輝怒道。

　　「我沒有欺負她，不管你信不信也好……而且……你真的覺得我有能力欺負她？」司空明突然覺得很累，為甚麼所有人都認為他一定要承受他們對他的不公平？他在別人眼中真的這樣沒所謂嗎？

　　司空耀輝的確是半信半疑，畢竟司空明唯唯諾諾的形象太令人深刻了，他不認為這個連看到大狗也能嚇哭出來的二弟有甚麼能力可以作弄妹妹的。

　　他轉過頭看向司空樂，看到她來不及收回去的怨恨目光，臉色一沉：「司空樂，你的家教就是讓你跟大哥說謊？」

　　「我沒有！」司空樂慌張道。

　　「怎麼了？耀輝，快點吃，你今天不是要跟同學出去嗎？錢夠不夠，不夠媽再給你一點？」司空太太溫柔地看著司空耀輝。

　　「媽，你怎麼教妹妹的？你看她現在像甚麼樣子？連大哥也敢騙，以後出到社會，不就連老闆也敢欺騙嗎？那以後還有誰請她工作？還有誰敢娶她？」司空耀輝直接表達對司空太太的不滿，在他看來司空樂騙他，絕對是他媽沒有教好的原故。

　　司空太太的臉色僵了僵，對著司空樂臉沉如水：「你一會兒吃完早餐來我書房！」

　　「媽！」司空樂慌了，她媽雖然不會打她，可是會讓她一直重複地抄寫教育道德的文章，那感覺真是痛苦極了。

　　「我一會兒約了同學……」司空樂吶吶地說。

　　「還有時間。」司空太太虎著臉：「不准討價還價。」

　　「我吃飽了。」司空明抹抹嘴，收拾了自己的碗筷：「一會兒我要出去……找一下補習班。」

　　「好，快去快回。」司空太太爽快地說。

　　司空耀輝皺了皺眉頭，有點質疑坊間補習的成效，但看著自己弟弟弱質纖纖的體質﹑而且低著頭那副懦弱的模樣，最終還是沒有說甚麼。

　　或者讓他出去補習，增強自信心也是好的。他對自己說。

　　司空明趕到和維撒斯約定的地方，看到他身邊站著的男人有點懵了。

　　「哎，我爸硬是要跟我出來啦……」維撒斯不好意思地抓抓頭：「不好意思啊，因為叔叔跟我爸說了，所以……」

　　維撒斯的爸爸是一個年輕斯文的男人，戴著一副眼鏡，笑容有點壞。在他打量時，司空明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沒……沒甚麼……」司空明吶吶地說。

　　「司空明是吧，我叫你小明明吧～吶，我那傻小子是怎樣勾你出來的？嗯？」維撒斯的爸爸上下打量司空明，一秒判定這不是他兒子喜歡的人。

　　「我沒有啦！我是幫人！」維撒斯跳腳。

　　「幫人……口渴了，給我去買樽果汁，不然我回家就跟你父親說你虐待我。」維撒斯的爸爸隨口地把維撒斯指使開。

　　維撒斯擔心地看了司空明一眼，恨恨地說：「不要欺負我同學啊！」

　　「行啦，婆媽。」他擺擺手。

　　司空明惴惴不安地攪著手指，不明白為甚麼維撒斯的爸爸要這樣做。

　　「不用怕，我又不會吃人……去那邊坐一下吧？」維撒斯的爸爸指著路邊設置的冷氣間，可以給行人歇腳之用。

　　「我……我要回家了。」司空明鼓起勇氣說。

　　「行，一會兒送你回去。」他直接捉著司空明的手，硬是把他扯了進去冷氣間，半點也不顧兒子同學的意願。

　　司空明快哭了，早知道就不出來……

　　「說實話吧，你跟我想像的有點不一樣。」他悠悠地拿出一瓶飲料，插｜上吸管後遞給司空明。

　　「你也知道維撒斯的性格吧，當他偷偷聯繫上我朋友後，我以為是不是又是他那群豬朋狗友又弄出甚麼事，所以就跟過來了……你看上去不壞，介意告訴我為甚麼想打工嗎？聯邦的未成年法做得很好，你根本不應該缺錢。」他認真地說。跟其他家長一樣，他也會擔心自己小孩學壞……尤其那孩子腦子只有一條筋，半點也遺傳不到他父親的優點。

　　由於小孩出生率不高，所以在聯邦法裡，只要不滿十八歲，政府都會確保每一個小孩都得到教育﹑生活的基本，父母就算沒有錢，小孩也不會缺乏的。

　　「我……」司空明不安地動了動身體，自己身上發生的奇怪事情怎樣跟別人說？

　　「要不你跟我說賺了錢後打算怎樣花吧？買遊戲不太好，你現在就要學習，等到長大後再玩也不遲。」

　　「我……」司空明低下頭拌著手指：「我想賺錢……上大學。」

　　維撒斯的爸爸不悅地說：「聯邦的大學只要能上，學費根本不成問題，就算不夠優秀拿獎學金，也可以申請貸款。」

　　司空明有點難過：「我媽媽不會讓我上的，因為我的結……我是說，因為我訂了婚，未婚夫也不希望我上學，只希望我等他畢業後嫁進去……可是我想上大學，我不想結婚……」

　　他低聲地說完後，冷氣間裡一陣靜默，司空明慌張地抬起頭：「我是說……」真的……

　　後面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見維撒斯的爸爸咬牙切齒地按著他的肩膀，雙眼冒火：「媽的，又是家族聯婚！那些人就只會拿孩子的未來成就自己，放心吧，我一定幫你把這萬惡的關係給終結了！」

　　啊？

　　「……」司空明茫然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