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三年又過去

　　轉眼間一個學期又結束了，司空明升上了二年級，而且經過努力，得到了全級第一，還拿到獎學金，原本很討厭他的蘭斯因為上一次被司空明嚇倒後，完全躲著他來走，所以他的生活過得比較單調。

　　第二年的寒假，司空明又跟老師去了一次聯邦大學，這一次他在歡迎宴上四處張望，可惜見不到心中的偶像，連新聞也很少提起無畏艦，完全不知道對方的日子過得怎樣。

　　葉成俊在念研究生，學生會會長自然不是他了，而是一個長相比較嚴肅的三年級學生，他一板一眼地招待文格思的師生，沒有弄出甚麼事情。

　　飯後，司空明習慣地下樓散步，如今他已經可以走足一小時而不會腳酸，身體的機能得到充份的改善。

　　突然他感受到一股不懷好意的視線，敏感地轉身左右察看，就見到道玄巨集埋沒在牆壁的陰影當中，只露出雙眼幽幽地發著亮光。

　　「是你！」司空明整個人都繃緊起來，他下意識按著個人訊息機，那處可以發出趕急求救的訊息。

　　「不用怕。」道玄宏露出一個笑容，可是怎麼看都有點陰森恐怖的感覺。

　　「你找我幹甚麼？我跟你們完全沒有關係了！」司空明警惕地瞪著他：「你不要過來，不然我就按下警報！」

　　「你為甚麼怕我呢？」他歪著頭：「我甚麼都沒對你幹過……」

　　因為你上輩子一見面就把我殺了啊……司空明默默地想著，但絲毫不敢放鬆警戒，他覺得這個人真有病，發生了這種事後還能對著他笑。

　　「我只是想跟你說，葉成俊現在跟我在一起了……」他輕聲地說，突然又仰天大笑：「哈哈哈，我成功了，他跟我在一起了，現在我們一對的，是情侶！」他溫柔地對司空明說：「你也替我高興，對嗎？」

　　司空明覺得有點怪異，以前道玄宏最多只是驕傲中帶了一點瘋狂，現在他整個人都變得不正常了，難度被發現和葉成俊的奸情令他受到打擊嗎？

　　「你說你是不是很高興？」他依然執著地問，似乎不得到答案絕不甘休。

　　司空明抿了一下嘴巴。

　　「我祝福你們。」司空明認真地說。要是除去一切，其實道玄宏跟葉成俊挺配的，兩個同樣聰明，同樣地會計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聽到甚麼？哈哈哈哈你祝福我們？哈哈哈，你祝福我們哈哈哈哈，連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祝福自己，你居然祝福我們哈哈哈哈。」道玄宏笑得流出了眼淚。

　　司空明再次退後了幾步，繃緊著說：「沒甚麼事我先走了，再見。」然後飛快地跑走，深怕道玄宏追上來。

　　道玄宏倒沒有追，他站在原地柔柔地看著司空明的背影，原本應該很美麗的情景卻因為四周的黝黑而帶上了一絲猙獰。

　　道玄宏不知為甚麼會走過來文格思暫住的宿舍群這邊，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份外想要向司空明宣示主權，或者是因為司空明得到過他得不到的東西，道玄宏妒嫉他，同時也想要毀掉他。

　　不過現在他最重要的，還是……

　　「你又去哪了？晚上別到處亂跑。」葉成俊不耐煩地說。

　　「成俊，我想到我們宿舍裡的速食麵不太夠了，所以去買了一點。」道玄宏溫馴地說。

　　葉成俊倒是挺享受他這樣溫聲細氣的安撫，心中不屑地想果然道玄宏已經徹底墮落了，連一點點的驕傲都不曾剩下，只留下卑微，果然窮人都是沒骨氣的，以前他有利用價值時可曾這樣軟聲地對他說話？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道玄宏，帶著一絲蔑視：「既然這樣把地板也擦了吧，不用去借甚麼清潔機械人了，煩！」

　　「好的。」道玄宏被這樣看著，依然沒有脾氣似的答應了。

　　葉成俊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關上門，道玄宏臉上的笑容便一點一點地消失，變成了面無表情。

　　他隨手放下了膠袋，然後拿出抹布跪在地上擦著地。

　　一邊擦著，一邊默默地念：「忍……忍……忍……忍……」

　　葉成俊，終有一天你會後悔這樣對待我！

　　＊

　　日子總是在不知不覺間流逝，司空明這一輩子可以稱得上無憾，雖然失去了至親的家人，卻得到上輩子沒有的友情，即使是他的中學同學也不時找他出去聚會，看著他們打鬧著，司空明也忍不住露出了笑臉。

　　維諾斯坐到他身邊，關心地問：「這幾年過得怎樣？」

　　畢業後他如願以償地考進了員警學院，所以假期比一般學生少，而且管制也多，很少時間可以出來聚會。

　　幾年沒有見到司空明，維諾斯覺得他壯實和開朗了不少，不再像中學時那麼唯唯諾諾，整天低著頭不說話。

　　不過人總是會變的，像他進了員警學院後也沉實了不少，沒有以前那麼輕浮和愛笑，只是司空明依然是他認同的朋友，維諾斯希望他不是受到了傷害才被逼長大。

　　司空明微笑著：「我很好，明年我會繼續念研究生。」

　　因為等不到無畏艦的招人，司空明毅然決定進修多兩年，一邊等著無畏艦公開招人的日子。

　　那怕招的是廚師他也要去應徵！

　　「嗯，你這性格還是念書比較好……聽說你成績不錯吧，可以考慮留校教書。」維諾斯說。

　　「不……我想做軍護。」司空明像是想到了甚麼似的，淺淺地笑著：「我已經在學校的護理部實習了四年，還拿到了證書，而且也在機甲學院完成了體術課程，就是為了做軍護而準備的。」

　　「軍護？」維諾斯疑道：「你要做軍護的話，應該去軍校進修比較好。」

　　「不，我要做私人艦隊的。」司空明搖頭。

　　「哦，無畏艦吧。」維諾斯取笑他：「你每次見到無畏艦艦長的新聞，眼都不會眨了。」

　　「那有這樣誇張！」司空明紅了臉：「我……我……這只是我的理想！」

　　「是喔，理想！」維諾斯嘿嘿的笑了幾聲：「不過無畏艦的艦長至今還是單身，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不是要追他啦！！」司空明著急地澄清：「因為他幫過我，所以我想報答他而已……但又沒有甚麼好方法，就想去幫他的忙。」

　　「哦～～」維諾斯拖長了字音，慢吞吞地說：「原來是‘幫’過你啊。」

　　「維諾斯！！」司空明那聽不出他話裡取笑的意味。

　　「好啦，我相信你了。」維諾斯大力地揉亂了司空明的頭髮：「想不到以前害害羞羞的明明都有了心上人……果然世界變得太快了。」

　　「不是心上人啦！！」

　　「甚麼？甚麼？」其他人八卦地哄動起來：「司空明有了意中人了喂！！」

　　「不是啊！！！不是意中人！！」司空明著急地澄清，不知為甚麼覺得心臟急急地跳動著，帶著一絲害羞。

　　他把那錯誤的思想甩掉，明明只是把艦長當成偶像，那會是喜歡的人……這輩子他都不想喜歡任何人了。

　　其他人怎會聽他的，圍著司空明打打鬧鬧。

　　回到學校後，司空明的臉還是紅彤彤的，他摀住自己的臉蛋降溫。

　　「明明。」一聲爽朗的叫聲自頭頂出現。

　　司空明抬起頭，就見到迪文笑得前所未有的燦爛，站在一個全新的機甲上面。

　　「看看我的大傢伙！」迪文拍拍機甲，順著它的手臂向下滑，一個翻身就跳到地面上：「帥嗎？」

　　「這是……？」這款機甲是最新研發出來的，跟學校那些老舊的機款完全不一樣。

　　它在陽光底下彷佛成了一個巨人，沉默地半跪著作一個守護姿態，迪文站在他的腳下，顯得十分渺小。

　　「哈哈，震驚吧？我找到工作了，拜傲艦隊決定讓我加入他們的戰艦，這是他們資助我買的，好傢伙，這足夠讓我背債五十年！」雖然是這樣說，但迪文的笑臉完全沒有苦惱。

　　「恭喜你。」司空明微笑著。

　　「可惜你又不去拜傲艦隊應徵，他們也征軍護的。」迪文有點遺憾，如果能和司空明一起工作也是不錯的。

　　「啊，我申請念研究生了。」司空明笑了笑，如果不是無畏艦，他也不會有興趣去當軍護的。

　　「嗯，知道你啦，你就等你的無畏艦艦長大人招人，然後去他身邊嘛。」迪文聳肩：「有夠癡情的。」

　　「沒有啊！」司空明整張臉都是紅，他踩了一下地板：「你別亂說！」

　　「哈哈，我去跟其他人擺顯一下了，我說你啊，那怕無畏艦招廚師也會想去應徵吧？」迪文隨口地戳中了司空明的心思，讓到司空明羞惱極了。他隨後跳上機甲，然後跟司空明揮手：「加油。」

　　「嗯，你也要加油。」司空明仰望著那巨大的機甲一步一步地走開，瞇起了眼睛，心中卻是平靜的。

　　終有一天，我會等到我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