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集合吧少年

　　司空明覺得他踏出面試室的腳步都帶上了飄忽，彷佛踏在雲端中漫步，整個人已經被巨大的驚喜砸得找不著北。

　　或者他要試圖冷靜下來。司空明對自己說，不能讓人發現臉上的喜悅。

　　去他媽的見鬼！他努力了六年的夢想﹑為了這一刻他準備了多久，上了多少額外的課，去他的冷靜，他不需要冷靜！

　　司空明沖出了主建築群，跳上了飛行器後，立即跟他的老師報告了這一個喜訊。

　　麗微安顯然也在等著消息，她給予自己最優秀的學生最大的讚美，並為著他實現了自己的夢想而欣喜。

　　「老師，我一直以為快要絕望了。」司空明看著下沉著的夕陽，再一次發出那一聲歎息：「我以為……要絕望了。」

　　「你做得很好，你足夠的努力……我沒有見過像這樣努力的學生了，你把六年的學生生涯填得滿滿，這是你努力的證明，所以我以為榮！」麗微安之後憂心地提出：「可是你對於Z光線的論文還未完成，我原本打算讓你的博士論文以此為開展……無論成功與否，你也會因此成名的，明明。」

　　「我很抱歉……老師……」

　　「為自己夢想而努力的人，是偉大的。」麗微安溫柔地說：「不過明明，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你可以不必把我當成老師，而是一個陪伴在你身邊的友人……好吧，一個年齡可能比較大的友人。」

　　司空明為著這句話發出善意的笑聲。

　　「你知道的，你對Z光線的思路無疑是令人驚豔，所以我和其他老師分享了你的論文，如果你決定要去無畏艦的話，嗯，這是一個難以啟齒的請求，我們打算用你論文來作實驗，不過你可能參與不到了。」

　　「真的？老師，我很高興你們認同我的論文！要知道聯邦大學的老師認為這是一個瘋狂的想法！」司空明認為這是他今天收穫的第二個好消息！

　　「那群老頑固還會甚麼呢？大概只會坐在實驗室裡繼續他一成不變的實驗！」麗微安不屑地說。

　　「那麼我想我不介意把實驗權讓出來的，要知道無畏艦基本很少回地球。」這意味著司空明應該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在太空飄浮，沒辦法做實驗了。

　　「噢，你能明白真是太好了！有些學生就不是不明白，他們聽到這點時甚至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司空明很明白那一種感覺，對他們來說研究的成果就像孩子，當他們辛苦孕育完成，在快要出生時突然被通知不能親手把‘小孩’生出來，對於那些實驗狂來說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

　　不過司空明跟他們不一樣，他提出這個想法時，只是想到那些在太空中努力與外星蟲戰鬥的戰士們，許多就是因為機甲受損，無法繼續作戰而陷入重圍，最後好的就是掙扎逃出，要是結果壞一點……

　　所以他才想到把產造Z光線的機器安裝在機甲上面，要是理論是可能，機甲甚至有能力在戰場上對自己一些微小的問題進行修復。

　　很久以後當司空明的理論被實現，所有機甲都安裝上後，偉大的無畏艦艦長，索彼.布蘭特詢問他戀人當時如何構思出這驚人的設計時，某個人可疑地臉紅了。

　　真的不是因為無畏艦的艦長一直在前線作戰甚麼，真的……

　　另一邊，面試早早就結束了，所有遞表格的人都得到一個很好的面試機會。

　　晚上式格爾開了一瓶紅酒，用趕急通訊機給索彼發了訊息。

　　「有事？」索彼的全身影像投映在機上，臉色看上去很平淡。

　　「我猜你已經在休息吧，哈哈，你猜我今天面試時遇上甚麼？你一定猜不到！」式格爾曖昧地笑著。

　　艦長大人眼皮一抬，啪的一聲截斷了通訊，式格爾眼前的投像直接斷開，變成一片虛無。

　　「……」

　　＊

　　一星期後，通知書就寄到司空明的手裡。

　　為了表示尊重，通知書還用了純紙張列印，上面有著華麗的花體和艦長的簽名，還有浮雕的裝飾和幽幽的花香，完全是一張藝術品，放著出去也能賣個一千來塊。

　　不過估計沒人捨得賣。

　　和通知書一起寄來的，還有各種注意的要點和……一本手冊。

　　司空明翻著看，上面就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無畏艦的基本資料──這些在網上也能找到──另外就是一些通用的規則，建議學生在上艦前背熟。如果犯規，後果自負。

　　司空明琢磨了半天後果自負這句的意思，總覺得很有深意。

　　他有時又會想到底副艦長會怎樣跟艦長說他呢？到時他又怎樣面對艦長大人呢？每當這時候司空明都會臉紅得連耳朵也變得粉紅，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不要亂想。

　　收到通知書時，司空明在文格思準備答辯。

　　等到七月，司空明收到了畢業證書，可惜第二天他就要去集合了，沒辦法參加畢業典禮。

　　麗微安看著這個學生有點傷感：「如果你能留在學校……」

　　「老師，你知道我並不是很著迷於研究的人。」司空明說。

　　「如果阿魯獸有甚麼變化，你能告訴我嗎？」麗微安對於啾啾還是很有興趣，無奈真的研究不出甚麼。

　　「會二次成長？」司空明有點擔心，再胖下去，他就抱不起了。

　　「不好說，我一直認為洛克西裡西星球上因為生存環境，所以發展出各種不同的能力，就像我們人類發展機械一樣，一千多年前的科學家可能沒找出正確的實驗方法才會判斷阿魯獸是毫無能力者，但除了他外，其他獸系都是有著或多或少的能力。要是根據稀有性原則，啾啾不可能沒有能力。」這是麗微安最費解的地方，要不是聯邦禁止用結契者做實驗，她可能想徹底研究一番。

　　司空明倒知道啾啾是有能力的，但是他不能讓別人知道，只能裝傻：「哦，好吧，如果有甚麼變化我會告訴老師的。」

　　很少獸能擁有多於一種的能力，那怕是無畏艦艦長的黑豹也只有吞噬和速度兩種能力，所以司空明對於啾啾成長沒有很期待，自然也沒有失望。

　　司空明抱著小胖子趕去集合。

　　集合的地方是一海岸，因為面積夠大的關係，常用作太空艦停泊之用。

　　這次無畏艦的主力艦並不會回來地球，所派出的只是屬下的小型分艦接載眾多的學員。

　　抱著阿魯獸的司空明無疑是令人注目的，有很多學生聚在一群議論紛紛。

　　「喂，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你來幹甚麼？」其中一個人走上前，推了司空明一下：「這是聯邦學生的才能應徵的。」

　　由於全都是當屆畢業生，因此他們大多互相熟悉，六十幾個學生聚在一起，只有司空明顯得特別另類。

　　如果說沒有啾啾還好一些，有著啾啾簡直就成了發光體，誰不知阿魯獸稀有？據說文格思那邊有一個學生的結契者就是阿魯獸，該不會是眼前這一個吧？

　　聯邦大學跟文格思的關係向來稱不上好，全聯邦首屈一指的兩間大學之間的交流實在少得可憐，甚至可以說是競爭的存在，聯邦大學的學生很討厭文格思的大口氣，總覺得他們看不起自己的學校，偏偏又沒甚麼實力。

　　「我有通知書。」司空明鎮定地說。

　　「嗤，滾蛋！」那人輕蔑地笑了一聲：「不知你用了甚麼手段得來的，可惜你手上的阿魯獸已經暴露了你。」

　　「如果你繼續挑釁，軍艦守則裡面講過我可以進行適當的反擊。」司空明和氣地說，這種目光他以前已經見過不少了，那又怎樣？就算他的結契者是廢獸，他照樣能很優秀！

　　「還給臉不要臉喔，我就動手怎麼？你還敢打我不成？」那人看著司空明矮小瘦削的模樣，加上手上抱著的阿魯獸，估計也不是機甲系的，更是有恃無恐，直接伸腳想踢翻司空明。

　　他是校外學過幾年健身的，身體質素不錯，氣在頭上更沒有分寸，直接下狠手，這一腳下去，估計司空明的腳得斷。

　　「這是你不對。」司空明說。

　　他兩手一放，啾啾就跳到地上，然後司空明伸出手捉住對方的手，順便側身閃過他踢的那一腳，單手用力一板，另一隻手肘頂住對方的腰，對方就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手！手要斷了！」那人不敢惹怒司空明，只能無助地向同學求救。

　　「你要幹甚麼？打架是不容許的！」他的同學圍上來，兇惡地恃著身高，想用氣勢壓倒司空明。

　　「我沒有違反守則。」司空明認真的說。

　　「你……」

　　「你們才是要對我同學幹甚麼？這就是聯邦出來的質素嗎？」另一個嘲諷的聲音說。

　　司空明一轉頭，驚叫了一聲：「蘭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