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夜騏在一片荒蕪的沙地上飛奔，周圍除了廢墟以外什麼都看不見。因為是白天的關係，甚至連個跳機械舞的喪屍都看不見。沙利葉他們可以感受到身邊吹著猛烈的風，因為路過的枯枝正在猛力搖擺，前面的路上也可以看見遍地的飛沙，甚至是風的聲音都存在感強大到無法被忽略。只不過因為那個神秘的保護咒的關係，沙利葉和加百利才沒有變成滿臉都是黃沙的狼狽狀態。

　「巫師的咒語真的很神奇。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要拿到一本他們的咒語大全。」被保護咒吸引的加百利，立刻就定下了自己的又一個目標。

　「你的重點就是這個嗎？」沙利葉的視線還是停留在外面的那些廢墟上，「對我來說，我現在都無法想像，我們曾經生活過世界有一天會變成這個樣子。這真的是必須要面對的未來嗎？」

　「對了，那個薩姆·溫徹斯特到底是怎麼回事？」加百利突然問道。

　「……」正在感慨世界變化軌跡的沙利葉，不禁對加百利思考的重點表示無奈。或者，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許是因為加百利從來沒有關心過這個世界吧，無論是過去的，還是現在的。

　「那是我在遇到唐·菲爾德之前遇到的事情了。」已經有些習慣加百利尋找重點不正確的沙利葉，無奈的搖了搖頭之後，還是將自己在米謝頓小鎮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沙利葉。他們必須要在車前待滿四個小時，如果不做一點耗時間的事情的話，沙利葉覺得他們也會和羅恩一樣睡著的。

　「也就是說那個傢伙體內有惡魔血？你懷疑現在的那個薩姆已經是惡魔了？」在聽到薩姆和沙利葉除了師生關係以外沒有其他的牽連之後，加百利的重點終於開始跟著沙利葉走了。

　「是的。」沙利葉點了點頭，然後解釋說，「就連那麼一丁點的惡魔血我都可以感覺到，沒道理現在的薩姆身上一點惡魔血的痕跡都沒有。那麼事情的發展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薩姆在後來的時間裡成功消除了體內的惡魔血，另一個種可能性就是薩姆此時此刻已經是能夠隱藏氣息的強大惡魔了。」

　「在兩個大天使面前隱藏氣息？」加百利自動忽略了沙利葉「地獄七君之一」的身份，然後托著下巴分析說，「怎麼看都是第一種比較有可能啊。」

　「我知道。」沙利葉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加百利這樣的分析，但還是固執的說，「只不過對於曾經接觸後薩姆那個孩子的我來說，我更覺得是第二種可能性，或者說我是我希望如此吧。」

　沙利葉的話結束之後，有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沒有繼續新的話題，只是看著路邊的風景，過了很久，加百利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問：「對了，之前不是說會發什麼通訊設備嗎？」

　「可能是忘記了吧。」沙利葉看了看還亮著的天色，無所謂的說，「反正現在還是白天，不會出現什麼特別的事情。就算出現了特別狀況，你還擔心我們解決不了嗎？」

　「哈哈。」加百利撓著頭，笑著說，「剛復甦的時候，其實我真的覺得我們這種存在應該是天下無敵的吧！不過現在什麼超能力者啊，巫師啊，外星人什麼的都冒出來了。沙利葉，你覺得這個世界會不會還有天使？」

　「既然有惡魔的話，肯定有天使。而且我曾經感受過天使的氣息。而且，既然這個世界存在聖經，應該是真的有它的來源吧。」沙利葉說。

　「不，我的意思是，和我們一樣的天使。」加百利盯著沙利葉的雙眼，非常認真的說。

　「你是說……」

　「是啊，既然我們可以從聖光界來到這裡，那麼為什麼其他的兄弟們不可以呢？」加百利說著，自己就開始想像起來了，「不過，米迦勒那個性格如果來到這個世界的話，說不定所有的罪犯都已經被他給『淨化』了，總覺得不太可能。如果是拉斐爾的話……雖然他的本質是治癒，不過人懶得很，就算來了這個世界我們也察覺不到。至於烏列那個傢伙，估計會一直跟在米迦勒身後吧，從以前他們就這個樣子，一直跟著難道不會覺得煩嗎？」

　「……」沙利葉看著加百利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沒說什麼。雖然沙利葉想到了自己在社區裡那段時間一直被某天使跟著的事情，但是他覺得加百利應該只是一時興起，應該不會跟烏列一樣一跟就是幾百年吧……應該……

　沙利葉和加百利從密西達堡壘出發的時候應該是白天一點多的時候，可以說天一亮所有人都開始匆匆忙忙的準備出發了。在前往霍格沃茲馬車的時候又花了一點時間，等到哈利他們開始去值班的時候應該是快兩點。也就是說沙利葉他們他們開始值班的時候，已經是白天的十點左右，距離分界線十二點其實已經不遠了。

　而在沙利葉和加百利一邊聊天一邊值班的時候，時間也在一點一點的過去。

　「我們現在應該離密西達和安杜拉都很遠吧？」沙利葉突然冒出來一句，「那麼快到分界線的時候，我們還會不會聽到防空警報？」

　「應該不會有了吧。」

　加百利的話音剛落，天就立刻黑了下來，周圍寂靜的環境馬上就證實了加百利的猜測。對於還不是很習慣末世晝夜變換的沙利葉和加百利說，那種感覺更像是人們說的「眼前一黑」。

　「吼——」

　也許那個保護咒真的有把喪屍隔開的作用，不過經過沙利葉的親身嘗試，算是清楚這咒語沒有隔音的效果了。不過沙利葉也沒有想過再動手加個隔音咒，而是和加百利一起欣賞起那些從廢墟裡鑽出來的喪屍，以及它們在馬車周圍搖搖擺擺的「舞姿」。

　「我覺得這些傢伙既然可以進化成高級喪屍，說不定有一天會進化的更加強大，甚至脫離這種只會低吼的狀態。」加百利看著那幾個搖搖擺擺的喪屍，帶著旁觀者的眼光，分析說。當然，加百利這麼說的時候，並沒有想過如果喪屍進化了的話，人類會遭遇怎樣的災難。

　「也許它們永遠這樣子呆呆傻傻的也不錯。」沙利葉皺了皺眉，「人類花了幾千年的時間，進化出了異能。而這些傢伙用了二十年，戰鬥力就和人類的超能力者差不多了。其實喪屍的進化速度真的很可怕。智慧是人類最重要的優勢，如果連這個優勢都消失了的話……」

　「啪！」

　就在沙利葉和加百利閒聊的時候，突然傳來了車廂門被打開的聲音。

　「快把她扔出去！快！」

　「發生了什麼？」沙利葉聽得出來那個意外慌亂的聲音來自於羅恩·韋斯萊，這讓他有些驚訝。因為，雖然羅恩確實沒有其他人那麼沉穩，卻可以看得出來是哈利可靠的夥伴。所以，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他這麼驚慌失措呢？

　加百利也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快速拉緊了韁繩，命令夜騏停了下來。然後和沙利葉一起跳下車座，準備去看看車廂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至於路邊的喪屍會不會突然跑出來這個問題，沙利葉他們倒是沒有放在心上。

　等沙利葉他們走到車廂門附近的時候，就看見羅恩和愛德華正在努力拽著一個人往外扔。雖然因為背對著的關係看不清那個人的長相，但是那一頭金色的大波浪捲卻是再明顯不過的了。沙利葉記得他們離開車廂的時候，那個叫妮娜的小姑娘還是非常文靜的坐在沙發上笑著，這一會兒的功夫究竟是發生了多少事情？

　「神鋒無影！」

　就在沙利葉他們搞不清情況的時候，屬於德拉科·馬爾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雖然只是第二次聽見這個叫做「神鋒無影」的咒語，但是在喪屍潮的時候，沙利葉已經很好的見識過這個咒語的威力了！下一秒，那枚漂亮的好像洋娃娃一樣的頭顱就和妮娜的脖子分開了，鮮血濺出的軌跡幾乎和沙利葉擦肩而過……

　當那枚頭顱落在沙地上的時候，沙利葉才看清那慘白的臉色，以及那睜大著的、只剩下眼白和血絲的眼睛。曾經，那雙眼睛是漂亮的碧綠色，此刻卻是標準的喪屍特徵。

　「德拉科，她只是一個女孩子，就算變成喪屍也不是她自己希望的。」一直主張把喪屍化的少女扔出車廂的羅恩，看起來非常不贊同動手切下喪屍頭顱的德拉科。

　「等她的指甲劃破你的脖子，然後讓病毒感染進你身體的時候，希望你也能理直氣壯的跟我說這樣的話。現在最重要的不應該是赫敏的身體情況嗎？」德拉科瞥了一眼羅恩，然後說，「另外，對於我救了你這件事情，不用謝！」

　「我才不需要你救！」羅恩看著自己還抓著的妮娜的殘軀，手一抖就把這沒了頭的身體丟了出去。然後，羅恩又匆匆往車廂裡面跑，估計因為德拉科說的關於赫敏的事情。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看著站在車廂門口還在發呆的愛德華，沙利葉走過去問道。這個時候，因為第一輛馬車停下來的關係，後面的四輛馬車也緊接著停了下來，車上的車隊成員們也一個個往車下走，看起來很有圍觀的意思。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愛德華的樣子看起來好像還沒有緩過神來，「或者說，這是不應該會發生的事情啊！」

　「請說點別人能聽懂的話。」加百利的長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他握在了手裡，這個時候他正在用那把長劍在愛德華的肩膀上敲著。或者說，正是因為加百利已經取出長劍的關係，沙利葉才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呆蠢的喪屍在他們附近晃悠。

　「剛才你們也看見了，那個妮娜已經完完全全的變成了喪屍。但是就在她變成喪屍的前一刻，她還在和赫敏很開心的聊天！」愛德華現在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如果妮娜是感染了喪屍病毒的正常情況，那麼她應該從前天開始就發燒頭暈了。然後，到今天為止，那個妮娜應該已經躺在某個地方全身和癱瘓一樣動都不能動了！怎麼可能那麼自如的出現在我們面前，怎麼能那麼從容的和我們聊天？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啊！」

　「這個世界上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沙利葉聽到這裡已經差不多猜到車廂裡面還發生了什麼，「那麼赫敏她……」

　聽到赫敏的名字，愛德華的臉色明顯就難看了起來。

　「妮娜變異的時候正在和赫敏一起聊天，兩個人做的很近。然後的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我們只是聽到了赫敏的喊聲，轉頭看去的時候妮娜已經一口咬在了赫敏的手臂上。別說我們了，估計就算是赫敏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那個女人就已經完全變異了！」

　「怎麼回事？」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哈利他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才我好像聽見我家羅恩的聲音了，怎麼了？」

　「……」

　這個時候，車隊其他的巫師們已經漸漸聚集了過來。看著有些吵鬧的人群，沙利葉皺了皺眉，然後就拉著加百利跳進了車廂，鎖上車廂門之後就把所有的聲音都擋在了門外。

　「赫敏，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沙利葉他們進入車廂客廳的時候，一圈人正圍著坐在沙發上的赫敏。雖然說現在的赫敏應該已經染上了喪屍的病毒，但是她看起來卻沒有什麼特別的異樣，只是神情有些萎靡而已。

　「我不知道，如果不是有這個傷口在的話，可以說是什麼感覺都沒有吧。」赫敏語氣有些悶悶的說。就算是平日裡再犀利的女性，遇到現在這種情況，估計也很難故作樂觀了。

　「從感染病毒到發作可能需要十二個小時。」愛德華似乎在喪屍的感染變異方面做過很多的功課，一涉及到這些問題就馬上從腦袋裡找到了答案。

　「也不一定。」沙利葉走過去，然後分析說，「畢竟咬了赫敏的那只喪屍可是無法用常理來理解的。如果說我猜測的有幾分正確的話，那麼很有可能在喪屍進化的同時，喪屍病毒也在進化著。」

　「也就是說，這可能是新的一種喪屍病毒？」赫敏此刻的心情雖然很低沉，卻沒有妨礙她繼續進行分析工作，這也是讓沙利葉有些佩服的地方，「既然妮娜會在一瞬間完成從正常人類到喪屍的變異，那麼她體內的喪屍病毒可能是同樣的性質。也就是說，感染了病毒我可能會在一段時間裡表現的完全正常，不會有發燒等症狀。但是，我又會在一個大家都猜測不到的時間裡突然變成喪屍，而且發動攻擊。哈利，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你不會像普通的喪屍病毒感染者那樣狼狽嗎？」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的哈利只能乾笑了一聲，然後試圖活躍一下氣氛。不過從周圍的氣氛來看，哈利的目的應該是完全沒有達成。

　「不。」赫敏很認真的和哈利對視著說，「這意味著你現在就應該殺死我，就好像對待以前那些感染病毒的巫師們一樣，讓我以人類的身份死去。當然，你也可以把我關在一個完全接觸不到人的地方，讓我靜靜的變成喪屍。如果你不想動手的話，你可以選擇第二種方式，不過說實話我並不喜歡那種囚禁的方式，還是第一種方法更合我的心意。而且……、無論是哪一種方式，最後我都會被你們殺死，和其他的被感染者一樣。」

　「怎麼能一樣！」羅恩語氣激動的喊了起來，「你是赫敏啊！你是赫敏·格蘭傑！你怎麼能和其他的被感染者一樣！」

　「哈哈，羅恩，你這個時候了還在說蠢話。」赫敏嘴上指責著羅恩，「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每個人都會有親人、愛人和朋友，我和他們又會有什麼區別？」

　「不一樣的。」哈利雙手握拳，語氣堅定的說，「至少對我們來說，你是不一樣的。所以，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我們就一定會想辦法讓你痊癒。也許我們可以往好的地方想一想，你體內的病毒應該會在最後一刻爆發，所以如果我們用對了方法的話，也許也能在一瞬間將你治好，不是嗎？」

　「哈利！羅恩！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時候，車廂的門被一下一下的敲著。雖然車廂外面聽不見裡面的聲音，但是裡面的人卻可以將車廂外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是我媽媽。」羅恩聽出自己母親莫麗·韋斯萊的聲音之後，突然就飛快的思索了起來，「哈利，我們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赫敏的情況。雖然我們是一個車隊的成員，但是有的人他們不會允許我們把赫敏繼續留在身邊的。」

　「所以你就去外面穩住其他人吧。」沙利葉一把把羅恩推到了車廂門口，「把妮娜的事情和其他人交代一下，然後把赫敏的情況隱瞞住。順便，你再去前面的車座上值一下班。」

　「為什麼是我？」羅恩指著自己的鼻子，有些不解的說，「明明是你們值班的時間啊，而且赫敏她……」

　「如果你不希望我在這裡尋找治療方法的話，你可以繼續呆在這裡。」沙利葉淡淡的說了一句。

　「沙利葉先生！」羅恩和哈利下一秒就異口同聲的用「先生」來稱呼沙利葉，兩個人看向他的眼睛裡也是滿滿的期待和驚喜。從沙利葉的角度，他甚至覺得可以看到對面的兩個人眼睛裡冒出光來。

　「不用想太多，我只是對這個病毒很好奇而已。」沙利葉攤了攤手說。既然第一個見到的病毒攜帶者已經被切了腦袋，連身體都扔下車了，那麼沙利葉理想的研究對像自然就是赫敏。之前在前面車座的時候，沙利葉就和加百利談論過關於進化的話題，現在既然有一個活生生的實驗體放在這裡，沙利葉又怎麼能不珍惜呢？

　「放心吧，沙利葉的治療能力可是非常厲害的。」雖然加百利的嘴上這麼說，但是他心裡也是很明白沙利葉真正企圖的。說起來，沙利葉的天賦能力是極端的戰鬥天賦，他會去鑽研治癒方面的技能，似乎就是因為他對各種生命體內部結構的好奇吧！

　「總之我需要一個單獨的房間，格蘭傑小姐應該不介意暫時和我獨處一室吧。」看到羅恩急匆匆的打開車廂門跳下去，沙利葉笑了笑詢問道。

　「不介意。」

　「我介意啊！」加百利的反對聲幾乎是和赫敏的回答同時出現的，在注意到沙利葉盯著他的實現之後，加百利才尷尬的咳了一聲，說，「以前你研究那些小動物和花花草草的時候，我不都在你身邊做幫手的嗎？」

　「我什麼時候研究過小動物和花花草草？」沙利葉歪著頭看著加百利，不明白那種小動物和花草有什麼好研究的。

　「咳咳，你不是研究過那些人頭馬身的，還有巨型食人花嗎？有一次你還很好奇的想要研究一下地獄蜘蛛的驚人繁殖能力，結果卻讓它們斷子絕孫了……」加百利一邊說，一邊回憶起當初沙利葉一個眼神過去秒殺一大片的英姿……不得不說，神給予沙利葉的天賦能力實在是太逆天了。

　聽到加百利的話，站在邊上的哈利看著沙利葉的眼神就變得很奇怪了。雖然沙利葉一直說他是第一次見到巫師的存在，那為什麼他會去研究禁林的動植物呢？還是說禁林中的物種其實在世界各地都有？雖然哈利沒有想通問題的答案，但是單單是沙利葉的研究歷史，就越來越讓哈利絕對對方不簡單了。

　「沙利葉先生，謝謝你。」面對眼前的希望，赫敏真誠的道了聲謝。

　「沒什麼，只是各取所需罷了。」沙利葉還是帶著那熟悉的笑容，「等到我真的把你治癒之後，再道謝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