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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臉師爺》第66章
腹中妻(4)守株待「鬼」

  直到錢府的傢丁在前引路,陸元青還是有些不解道:「大人,客棧中的女屍已經交給瞭郭大人,我們該盡的責任也算盡到瞭,為何大人不急著返迴汴城,卻要插手這件莫名其妙的案子呢?」

  沈白比瞭一個「噓」的手勢,「小雲,這裡沒有大人,隻有沈公子。」他一邊說一邊悠閒地繼續嚮前走,「汴城自然要迴去,不過不差這幾天。」

  陸元青見沈白這般說,隻得默然跟在他的身後。沒錯,身後。因為沈白目前的身份是郭通遠房表嬸的弟弟,而他「小雲」苦命的是他的僕從。

  本來陸元青對於「兄弟」變「僕從」這一點頗有些疑惑,但是當沈白自然而然地帶著陸元青住進瞭一間房,而引路的傢丁也視為理所當然地退下時,陸元青纔頓悟瞭「兄弟」和「僕從」之間的重大區別。

  「大人,在下都沒有自己的房間嗎?」陸元青有些呆呆地問。

  「小雲啊,為瞭避免你在外人麵前說漏嘴,從此刻開始,無論人前還是人後,你都要稱呼我公子。」沈白想瞭想又是一笑,「當然叫少爺也可以。」

  陸元青聞言撇瞭撇嘴,本著「不恥下問」的精神繼續請教:「好吧,公子!可我為什麼要叫小雲啊?」每次從沈白口中聽到「小雲」二字,陸元青都不由自主地感覺有些心驚肉跳。

  「我們在郭大人麵前不是自稱沈風和陸雲嗎?」沈白微微側頭看瞭看他,「你不喜歡?或者你喜歡叫元元或青青?」

  陸元青的嘴角抽瞭抽,「大人,哦不,公子,我覺得小雲這個名字當真是非常好聽啊,就叫這個吧。」

  「嗯,我也這麼覺得。」沈白贊許地點點頭,「尤其這個‘雲’字和你很相配,我以前都沒覺得呢,不過我現在發現瞭。」他說完後竟還意味深長地笑瞭笑。

  這個話題好……詭異!

  陸元青想盡快結束這種對話,便微微咳瞭咳,「公子,現在錢府我們也進瞭,房間我們也住下瞭,那麼接下來你想要做什麼呢?」

  沈白自在地坐在屋中央那華麗的杉木桌旁,滿是贊歎地環視瞭一圈這個房間,「這個錢老爺不一般啊,這麼有錢的一個人竟然隱在一個不起眼的小縣城內,該說他是低調還是張揚呢?」

  陸元青聞言微微搖瞭搖頭,也順勢坐在瞭沈白對麵,伸手摸瞭摸桌麵上金線環繞的九孔盞,「來不及瞭……無論這錢老爺是低調還是張揚,這麻煩還是找上門瞭。公子,剛剛入府時你可曾註意到這整個錢府都掛滿瞭驅邪用的符紙?看來郭大人說錢府請道人驅鬼之說是真的。」

  沈白站起身來走到門邊,輕輕推開門扉。隻是一道小縫隙,就能聽到在微風中窸窣抖動的符紙聲響,那此起彼伏的聲音闖入耳中,隻令聽者覺得身上陣陣發涼。

  沈白又慢慢關上瞭房門,迴頭微微凝視陸元青片刻,纔忽然道:「小雲,我要你和我住在同一個房間裡,自有我的道理。」

  陸元青微微一笑,「公子,你也怕鬼嗎?」

  「沈某從未做過虧心事,自然夜半鬼擾不驚心……」沈白微微一頓,「小雲,你也相信這世上有鬼嗎?」

  陸元青起身慢慢走到床邊坐下來,又按瞭按那鬆軟的被褥,纔答道:「我隻聽過疑心生暗鬼。」他又看瞭看沈白,「公子,今晚你要和我擠這一張床嗎?」

  沈白看瞭看四週,「這屋內隻有這一張床。」

  「公子和僕從睡在一張床上,很奇怪。」陸元青認真答道。

  「公子和僕從各睡一間客房纔更奇怪吧?」沈白迴答得更認真,「我們這是藉住在別人傢中,不好讓郭大人太為難。」沈白一邊說一邊坐在瞭陸元青身旁。

  「公子,你確定?」陸元青微微側頭看沈白。

  「如果這世上真有鬼,那沈某今晚倒要見識一番。」沈白看著陸元青的側臉,嘴角噙著一抹笑。

  「所以公子今夜要在這錢府內捉鬼嗎?」

  「就算我捉不到鬼,小雲也會助我捉到的,不是嗎?」沈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公子似乎一下子對我充滿信心瞭?」陸元青好笑道。

  「隻因為我以前一直不曾看清過你。小雲,隻要你依然是你,你自然會有這種本事。」沈白凝視陸元青的眼神忽然認真起來。

  「公子,你到底想說什麼?」從客棧再遇沈白開始,他就變得古古怪怪的。

  「沒什麼。」沈白微微移開視線,一切意有所指的話又瞬間瞭無痕跡。

  餘暉隱沒,靜默下來的二人沒在房中待太久,之前引路的錢府傢丁又來請沈白二人瞭,「沈公子,晚膳已經備下,我傢老爺請您移步前廳相談。」

  「來得好快。」沈白口中喃喃自語,卻在開門的同時微笑應答:「煩勞前麵引路。」

  隨著沈白穿行在錢府中,陸元青心中止不住有些贊歎。錢府內的景緻頗有江南水鄉之風味。沒想到在這北方小縣之中,竟還有這麼精緻的大宅院,豪邁硬朗的北方竟還隱著這麼吳儂軟語花紅柳綠的一處地方,實在是妙不可言。

  「小雲覺得這錢府如何?」沈白低聲問。

  「這錢府是否豪富之傢暫可放在一旁不提,單就這一份佈置的心思,就已十分難得瞭。」陸元青實話實說神色不變。

  「南朝金粉、北地胭脂就這麼巧妙地融在瞭一處。這錢老爺倒算是一號人物。」沈白言談間似也有贊許之意。

  等二人一前一後步入前廳,看到滿庭佈置時,二人心底都不由自主浮上一絲花間聞樂、月下尋香的愜意之感。

  「老朽錢鈞怠慢瞭客人,還望沈公子海涵。」桃源錢傢的當傢人錢老爺笑迎瞭上來。

  「錢老爺客氣瞭,是沈某冒昧叨擾,承矇錢老爺盛情款待,在下纔該心懷感激呢。」

  趁著沈白和錢老爺寒暄之際,陸元青在沈白身後趁機仔細打量這位錢老爺。

  雖然是在笑著,可是掛在錢老爺臉上的笑卻虛浮無力。他的脣色也很暗淡,神色更是憔悴,尤其是眼底已有瞭淺淺的一層暗色……看來郭大人說錢老爺染病不起是實情,恐怕今夜見他和沈白也是強打精神吧?想來郭大人該是已告知錢老爺他和沈白的底細瞭,否則就算是郭大人的遠房親戚,以錢老爺目前的身體狀況,也未必會耗費心神親自來見。

  「這位沈公子是郭大人的親戚,都不必避諱瞭,一桌坐下吃飯吧。」見錢老爺招呼,錢傢眾人便都一一列位圍坐在瞭雕花梨木八腳桌旁。

  錢老爺一一介紹:「這是犬子錢永豐。」沈白順著錢老爺的介紹看過去,隻見一個看起來蒼白文弱的年輕人和沈白微笑見禮,坐下的時候忽然慢慢咳起來,並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病秧子的錢府少爺,果然如此。陸元青註意到在錢少爺咳嗽的時候,坐在他左手邊的女子似是伸出手撫瞭撫他的背,卻被他不動聲色地避開瞭。

  這女子……陸元青悄悄註目,好魅惑人心的容貌啊!難道她就是郭大人口中那夜半登門的美艷女子金巧巧嗎?

  「這是我的二夫人如嫣。」錢老爺指著的婦人徐孃半老卻風韻猶存,年輕時想必容貌也不會太差。

  「這是我的幼子永元,小女永盈。」看來這兩個孩子都是二夫人所生,他們圍著二夫人左右而坐,態度親暱。

  接下來終於輪到瞭陸元青好奇的美艷女子瞭,「這是……」錢老爺頗為躊躇瞭片刻纔道,「這是金……小姐。」

  錢老爺話音剛落,那嫵媚的女子便起身盈盈見禮道:「小女子金巧巧,永豐未過門的妻子,見過沈公子。」她姿態柔美,聲若柳鶯,令人不覺自醉。

  沈白剛要說話,卻聽一聲冷哼入耳,「金巧巧?哼!你這妖女不要不知羞恥地滿口鬍言亂語瞭。」

  「這位姑孃是?」沈白看著這位坐於錢永豐右手旁的女子。看容貌,這女子比這位魅惑迷人的金姑孃顯得老成些,她滿臉冷淡的神情,甚至嘴角都讓人覺得在譏誚地陰陰笑著。她該和這位嬌柔的金姑孃年齡相當,可是卻遠遠沒有她那麼吸引人的魅力。或許因為她的眼神滿是冷意,又或者是因為她那橫貫嘴角和左眼尾的那道陳年舊疤。該是經過不少年瞭,那原本猙獰可怖的痕跡也似乎被歲月緩緩撫平瞭,隻剩下一絲暗淡到讓人心灰的淺色盤桓於麵頰上,可是襯上她那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姿態,卻更令人心驚膽戰。

  聽到沈白疑惑的詢問,錢老爺似仍在斟酌詞句,卻見這傷疤女冷冷一笑道:「小女子金巧巧,見過沈公子瞭。」她說話算是客氣,可是身體卻坐在原位置上一動不動,連虛偽的行禮都省略瞭。

  那原本被傷疤女嗆聲的容色微變的金姑孃,此刻卻漫不經心地接言道:「真的假不瞭,假的卻是永遠也真不瞭。妹妹,你我都該心知肚明此事的,不是嗎?」這女子不似傷疤女說話那麼生硬,隻是陸元青卻覺得她的話中似有深意。

  「是啊,我知道,哼,想必你也該清楚!」這帶著無限冷意夾槍帶棒的話,就這麼隔著桌上眾人靜靜地你來我往著,令錢老爺終於忍不住呵斥道:「你們這是做什麼?當著沈公子的麵,也不怕被人看瞭笑話!」

  「小女子爹孃早逝,雖有生身父母,可是卻自小無人教養,錢伯父見諒瞭。」傷疤女微微冷笑說道。

  不知為何,陸元青總覺得傷疤女的話說出後,錢老爺明顯憔悴的麵色變得更加蒼白瞭,他的嘴脣似是微微翕動片刻,卻終於將話嚥瞭下去。

  容貌美艷的那位金姑孃見狀忙認錯道:「是巧巧不懂事惹爹爹生氣瞭,我……」她的話音未落,卻見錢老爺無限疲憊地揮揮手,「罷瞭,老朽身體有些不適。」他看瞭看沈白,「怠慢沈公子瞭。」

  沈白微微欠身含笑相讓,卻見錢老爺離席時吩咐他身旁的管傢,「錢忠,飯後帶沈公子來我的書房吧。」又對沈白道:「沈公子慢用,老朽先去休息一下。」

  錢老爺離席後,沈白覺得在這樣僵持的氛圍下用餐實在很難下嚥,便開口問道:「錢公子,怎麼沒見令堂呢?」他本想說些什麼緩解席間的緊繃氣氛,可是他的話一出口,隻覺得這氣氛反而更加怪異瞭。

  「母親她……」錢公子剛說瞭三個字又是一陣猛咳,卻聽那傷疤女哼瞭一聲,「錢夫人恐怕是養尊處優得久瞭,一陣陰風拍一拍便能昏倒瞭。」

  「巧兒,你何必說這樣的話……」錢少爺的語氣滿是無奈,似是有滿腔的愁緒,可是麵對傷疤女時,卻半個埋怨的字也說不出口。

  那位美艷的金小姐似是不滿錢少爺竟然這麼親暱地叫傷疤女的名字,驀地接口道:「沈公子,你是有所不知,孃恐怕是撞上不乾淨的東西瞭……」

  「鬍……鬍說!」明明是氣憤的腔調,可是話斷在瞭錢少爺的一陣猛咳中,倒顯得綿軟無力瞭。

  「好,好,永豐,你別生氣。」美艷的金小姐忙伸出手按撫錢少爺的胸口,那姿態極是自然親暱。陸元青擡眼看瞭看,那位帶著傷疤滿臉煞氣的金姑孃卻僅是狠狠地盯瞭美艷金小姐一眼,看到她的手指拂過錢少爺胸前時,似是不屑地哼瞭聲。

  這場令人不快的晚宴終於散瞭,沈白走在引路的錢府管傢錢忠身後,卻覺得跟在他身旁的陸元青漸漸沒瞭聲息,迴頭找他時纔發現他正站在廊角處看那貼在悠長走廊上畫滿符咒的黃色符紙。

  沈白叫住瞭錢忠,靜悄悄又摺迴身,無聲地站在陸元青身後,隻是看著他不說話,卻在陸元青伸出手想要碰觸符紙的瞬間快速攔住瞭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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