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銅雀春深

　　「真的嗎？」李世民收起臉上的失望之情，期待地看嚮李愔。

　　李愔佯裝沉思道：「這手錶就算是在華夏國也屬於昂貴的物品，我也就買了十個而已，但是他們還有一批存貨，我迴去全買下來就是！」

　　「這樣當然最好，不過父皇也不會讓你吃虧，你的這個手錶是多少錢從華夏商人那裡收購來的，朕就給你多少錢一個！」

　　「不瞞父皇，這個手錶可價值一千貫！」說時，李愔偷瞧李世民的神色，聽到這價格以後，李世民的眉頭鎖了起來，這個價格有點貴。

　　大唐的國力雖說是蒸蒸日上，但國庫也並不富裕，李世民是一國之君，考慮的當然是大侷，這錢花得花在刀刃上。

　　聽到這，長孫皇後開口道：「皇上，我看還是算了吧，先不提昂貴的價格，到時候這個大臣有，那個大臣沒有，那些沒有的大臣必會對皇上心生怨言，但每個大臣都給一個，這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皇後言之有理！」李世民點頭同意。

　　李愔暗叫把牛吹大了，如果換算起來，這個手錶頂多也就值個四五貫錢，他道：「父皇為國事憂慮，兒臣也應為大唐盡自己的一份綿力，兒臣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以做到兩全其美。「

　　「說來聽聽！」李世民道。

　　「兒臣以自己的名義把手錶送給大臣們，這樣，大臣們就不會難為父皇了，至於手錶，父皇隻需補給兒臣五百貫錢就行，剩下的五百貫錢，兒臣願意承擔！」李愔大義凜然，慷慨激昂，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太壞了，竟是給李世民下套。

　　李世民和長孫皇後相視一眼，覺得這個辦法可行，李世民笑道：「隻是這樣太委屈你了，五百貫錢可不是個小數目！「

　　「兒臣的生意賺了不少錢，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父皇不用擔心兒臣！」李愔繼續演戲。

　　李世民走到李愔麵前，難掩贊賞之情：「若是每個皇子，每個大臣都能像愔兒一樣識得大體，我大唐何愁不能千秋萬代，楊妃，皇後，愔兒真的長大了，不再是以前的走馬鬥狗輩了。」

　　「是啊，皇上，臣妾也是如此覺得！」楊妃滿麵笑容，親暱地拉著李愔的手，「還不謝謝皇上誇獎！」

　　「謝父皇誇獎！」李愔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四人正歡笑暢談，宮女們端著晚飯進來了，李世民見了，道：「這麼巧，來，愔兒坐下，今晚我們就一起吃一頓飯！」

　　「是，父皇！」李愔受寵若驚，能和皇帝老爹在一個桌子吃飯可是莫大的殊榮，平日裡成年的皇子公主們可是隻有在傢宴上纔能和李世民共同進餐……

　　夕陽最後一絲餘暉落盡，彩絲院的藝妓們結束了一天的排演，爭搶著進入浴房洗澡，連接著寢室和浴房的走道上，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宦官被一眾藝妓包圍起來，他的手裡正拿著顏色不一的紙條，在藝妓麵前晃來晃去，口中不斷唸道：「這個是皇上的，十貫錢，這個是皇子的，五貫錢，這個是……」

　　「我要皇上的，快點給我！」

　　「我要皇子的……」

　　「我全要！」

　　「好啊，你這個小浪蹄子，這麼貪心！」藝妓門在小宦官報價以後，爭搶起來，嬉笑成了一片。

　　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唐高宗武德年間，太極宮的宮女數目一度達到了四五千人，李世民繼位以後，為了節省開支遣散了大量的宮女藝妓，但太極宮的宮女數量仍舊不低於兩千人，這些宮女在深宮之中任歲月蒼老，花顏逝去，自然有些是不甘心的，於是，一些宮女從太監手裡購買皇帝和皇子行蹤，人為製造一些不經意的邂逅，期望能夠得到皇帝和皇子的寵.倖，從此一躍成為人上人。

　　一陣瘋搶，小宦官手中的紙條被搶的一空，收起沉甸甸的銅錢，小宦官道：「提醒各位姑孃，出去的時候換成宮女的服飾，萬一被盤問就說被孃孃們差去內侍省的，那邊自然有人給你們編一套說辭出來。

　　「謝謝魏公公！」藝妓們嬉笑著把小宦官送走。

　　浴房中玉體隱露，香溢襲人，一個藝妓從門外進來，徑直走到裡側的一個隔間中，「小伊妹妹你看這是什麼？」

　　被稱為小伊的藝妓轉過頭來，朦朧的霧氣中難掩她的傾城之容，正是羅小伊。

　　「湘湘姐，是什麼？」

　　「這個是皇上今晚會經過的地方哦！」韋湘湘一臉的期待，她和羅小伊同一天進宮的藝妓，寢室也被分在了一起，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兩人關繫甚是親密。

　　「湘湘姐，柳管事第一天就說了，被發現會殺頭的！你怎麼也學那些不要命的人！」羅小伊急道。

　　韋湘湘道：「小伊，我們這些藝妓隻有兩條路走，一個是熬到二十五歲出宮，到時候已經是人老珠黃，隻能嫁給莊稼漢子，第二就是搏一把，以後就是人上人了！」

　　「湘湘姐，你別糊塗了，宮中這麼多宮女，那個不是姿色出眾，又有幾人被皇上看中，就算是一夜魚水之歡，第二天還不是一樣是個宮女。」羅小伊勸道。

　　「萬一生下皇子，那不就不一樣了嗎？」羅小伊一番話讓韋湘湘倒是有些動搖了。

　　「我看你還是專心練舞吧，若是哪天宴會上被皇上相中了，那纔是正路！」羅小伊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胳膊說道。

　　韋湘湘撇了撇嘴，道：「我們進宮到現在都是給那些妃嬪錶演，到現在一個男人都沒見到，這個彩絲院錶演歌舞的又不是隻有我們這一隊，等，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羅小伊搖了搖頭不再說話，進宮前常氏千叮嚀萬囑咐她一定記住了一個「忍」字，不能去冒任何不必要的風險，讓她以最閤理的方式出現在李世民麵前。

　　韋湘湘見羅小伊不說話，自覺無趣，一邊洗著澡一邊打開了另一個紙條，上麵記載著一條路線，最下麵是寫著六皇子於紫雲宮吃飯，大約什麼時辰出來，必經什麼地方，還寫了一些外貌和衣服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