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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兒子要帶朋友回家過中秋，老太太燉了一隻老母雞，準備了一大桌豐盛的菜肴。

一邊擺放著碗筷，老太太一邊對正在幫忙盛飯的嚴慕青說到：“我們鄉下的飯菜比不上大城市，慕青不要嫌棄呀。”

嚴慕青端著飯回過頭笑笑：“怎麼會呢，我在家從來吃不到剛從土裡摘回來的野菜呢，在我們那裡，新鮮的東西可是花錢都買不到的。”

被哄得喜笑顏開，老太太囑咐：“那你多吃點兒。”

這時李志抱進來一個盆大的熱氣騰騰的蒸籠放在餐桌正中間，嚴慕青呆呆的看著他熟練地打開竹蓋子，肉香和竹子的清香灑滿了整間屋子，他問：“這是什麼？”

李志笑笑說：“這叫混蒸，我媽年輕的時候是村裡唯一一個飯店的掌廚，就靠混蒸這一道菜，飯店的門檻都被踏破了。”他拿著筷子湊到嚴慕青跟前“嘗嘗吧，我小時候最愛吃我媽做的混蒸了。”

“這…”嚴慕青尷尬的看看老太太：“不大好吧，長輩都還沒有動筷子呢。”

老太太擺擺手“我們鄉下不講究那些有的沒有，慕青快嘗嘗看。”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嚴慕青。

嚴慕青無奈，只能從李志手裡接過筷子，竹籠裡面顏色不一的菜式有條理的排序，一時間不知道往哪裡夾。

李志介紹到：“這個是牛肉，那個是雞肉，這邊還有土豆和五花肉，比土豆顏色深一點的是番薯。”

最後嚴慕青嘗了嘗牛肉，在母子倆期待的星星眼攻勢下靦腆的笑了笑：“阿姨手藝真好，我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肴。”

從沒聽到別人這樣誇獎自己，老太太樂開了花：“好吃多吃點，多吃點。”

於是一整頓飯下來，李志不停往老太太和嚴慕青碗裡夾肉，老太太又以葷素搭配的理由使勁往嚴慕青碗裡堆蔬菜，直把嚴慕青撐得路都走不動了。

……

晚飯過後老太太在門前草地裡撲上涼席，三個人就坐在涼席上賞月聊天，李志告訴老太太自己在城裡的見聞，把老太太唬得一愣一愣的，李志告訴老太太自己新買了一套房子，說要把她接到城市裡住，老太太沉思半響，最後還是說道：“不去了，大城市有什麼好的，空氣污染那麼嚴重，最近村裡好多人家都搬到城裡去了，我住在這裡圖個清靜。”見李志還要勸說，老太太轉頭看了看老屋背後的山路，“你爸就埋在後面那座山裡，他在這裡，我哪兒也不去。”

山間不時傳來鳥鳴和著蟬鳴，月亮被屋前高大的柏樹籠罩著，一眼看過去好像是經過切割的大餅。

仿佛感覺到氣氛因為自己說的話有所凝固，老太太轉頭問發呆的嚴慕青：“慕青，你中秋跑到這老山裡來，女朋友和父母擔心麼？”

嚴慕青愣了愣：“我沒有女朋友，呃，我父親不大管我，母親不在國內。”他沒有注意到李志瞬間複雜的神色。

老太太起身拿起蒲扇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嘴裡念叨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礙…你們孩子聊，我老骨頭經受不住了，先去睡了。”

李志起身：“媽我扶你。”

“不興你扶，我身子硬朗著呢。”老太太走到屋裡，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對了大春，三姑家種起了一塊柿樹林，叫你明天去她那兒摘柿子吃。”

“誒”李志扯起嗓子回一聲，轉頭看到嚴慕青看著自己：“怎麼了？被嚇到了？我們山上都是這麼扯著嗓子說話的，特別是我小時候，電話只有村長家有，大家有個什麼事兒都是站在山口吼，你聽我吼給你看啊，啊嗚……”

二樓的窗戶開了又關，老太太的蒲扇從中落下準確的砸中李志的頭“閉嘴！”

李志灰溜溜的摸摸腦袋，手上毫不含糊的攬過身邊捂著嘴笑的人的腰肢，嘴不由分說的就要湊過去“媳婦兒，快給我親一口，”

嚴慕青伸手推他：“你媽剛睡下呢，老實點兒。”

被推開的男人也不惱，神色恍惚的從身邊扯下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上繞圈：“媳婦兒， 我不由分說把你帶到我家，都沒想過你要陪父母的可能性，我覺得我真他媽自私。”

嚴慕青歎了口氣，要是哪天眼前男人不衝動了，他說不定就不是李志了：“我媽在美國已經有新的家庭了，我不想打擾他們，逢年過節的我一般都只是打個電話，我爸不管我…已經是大學時候的事兒了，我當時和他大吵了一架，那天心情不好…還罵了你…”

嚴慕青想到男人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怎麼都覺得自己不算理虧的一方，一句對不起最終沒說出口。

李志就著環住懷裡人腰杆的姿勢把頭撐到對方肩上，輕笑了一聲：“現在想想也挺幼稚的，”你本來就很幼稚，嚴慕青朝天翻了個白眼，被男人強勢的捏著下巴輕啃著嘴，“要不是你罵我那一句，說不定咱倆到現在都還是好兄弟，我不會一時賭氣強上了你，也不能跟你在一起，怎麼想想…都是只賺不虧呢。”

嚴慕青紅著臉別過頭去，“你改天再勸勸你媽跟你去X市吧，老人家需要照顧。”

“媳婦兒誒，你真賢慧。”李志激動地在嚴慕青鎖骨地方啃出一片吻痕，“我會勸她的，不過她這人性子固執，我看沒戲。而且…”他眼神暗了暗，停止調戲身邊的男人。“我總覺得，我是gay，她是知道的。”

嚴慕青驚訝：“那她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啊？”

李志抱著人耍賴：“我也不清楚啊，就是直覺。”

“……”

感覺到腰上驟然箍緊的力道，嚴慕青垂下眼簾：“不然，去做個試管嬰兒吧。”

“啊？”李志沒反應過來。

嚴慕青繼續說：“你不能和女人結婚，也別太傷你媽的心，哪天去做個試管嬰兒，你…我…我們一起養他。”

李志跳了起來：“媳婦兒礙，你怎麼這麼招人疼呐。”

眼看男人就要撲上來，嚴慕青迅速從他懷裡掙開：“收拾涼席，我先去睡了。”

李志：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