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吳良對於秦關的問題只是皺了下眉:「我怎麼想沒用吧?」
無論是真的假的,他有選擇的餘地麼?
他最近倒是聽說了一些事,但也無非就是帝都最近來了幾個來頭不小的人,具體的情況沒有個確切的消息,秦關一直沒有給他交代話,他也就沒有特別的去關注,結果對方突然問了一個完全不相及的問題,讓他一時覺得有點詫異。
不知道算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反應還是對這反應感覺有點微妙,秦關看著吳良很久:「良子,我以前讓你跟著我,你就是我的人。」
吳良笑了:「秦哥,你就算不說那句話,我也一早就是你的人了。」
何止他,整個道上,只要踩著他的地盤,誰不是他的人?
生死都不過是一句話,還有什麼可計較的。
秦關放下茶杯,似乎是有話想說,但是最終還是沒開口。
那天那頓飯,吃的並不長,秦關之後也只是隨便問了些生意上的問題,最後交代吳良出入的時候多帶點人。
「注意點總是沒錯的。」
「嗯,我明白。」
雖然看不透秦關的打算,吳良還是習慣性的先去答應了,看著對方滿意的點點頭,低頭不是太在意的撇了撇嘴。
後來吳良才知道他的消息確實是太滯後了。
三天之後,秦關要廢他的傳言就已經是漫天的亂飛了,就光電話他就接了好幾通,無非是一些知情相關的人問他到底是什麼情況。
排骨著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放話出去一定要查清楚是誰找麻煩,逮著無論死活。
就連楊不斜也特地跑去找了他一趟。
「我操!你丫沒事兒吧?」
道上現在消息都傳瘋了,按說在秦關的地頭出現這種話簡直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找秦哥不知道為什麼對方一直避而不見,不是說在開會就是直接說人不在俱樂部,打電話更是沒有人接。
他最近被那個小歌星搞的焦頭爛額的,都沒時間去搭理這些事情,等傳到他耳邊的時候,這事兒已經有點失控了。
「你看我像有事麼?」
沒缺胳膊沒斷腿的,能吃能跑能蹦達。
「那到底是誰說秦哥要廢了你?」這種事情得是多大的膽子才敢說出來?更別提傳成這樣。
吳良倒是一臉無辜的癱在沙發上,看見楊不斜著急上火的樣子,他一攤手:「我怎麼知道,難道這消息還能是我放的?」
無論是誰傳出來的這件事,針對的應該都不僅僅是他。
大概還是跟秦關有些關係。
所以既然那位老大穩如泰山的沒有動作,那他這個幫人幹活的小弟就更沒什麼立場去輕舉妄動了。
不過,這幾天秦關確實沒有再打過電話。
從那天吃飯之後,到今天都是音訊全無。
他甚至沒什麼工作需要去處理,所有的事情都彷彿一夜之間解決了,他這都在家裡閒了好幾天了。
「你給秦哥打過電話麼?」
「沒有。」
「打去問問?」
「如果有需要,秦哥會找我吧。」
吳良對待事情的態度一般都是以不變應萬變,人不逼到他面前,他是絕對不會還手的。之前謝處非要針對他,當眾給他難堪他都沒有認真過,若非是後來他已經囂張到不把秦關放在壓力,其實吳良依然不會跟他正面衝突起來。
這件事既然他只是幌子,當然他也不會主動做什麼。
楊不斜抓了抓有些亂糟糟的頭髮:「你跟秦哥到底什麼情況?」
之前不是還好好的麼?
吳良被追問的有點煩,這感覺就好像他是被審問的犯人,他站起來去倒了杯水,轉身看著跟前跟後的楊不斜:「我跟秦哥什麼情況都沒有!」
這象老母雞一樣的絮叨什麼時候有改善的時候。
「沒事兒秦哥能這麼多天都不出面?他一句話不就完了麼?」道上最多的就是落井下石的人,吳良當初上位的太快,流言又太多,之前是秦關罩著所以從來沒有人敢動他,現在既然有這樣的話出來,難保不會有人趁機跟吳良過不去。
只有這個人什麼都不當回事兒一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吳良聽了這句話終於笑了:「楊子,你也說了,秦哥不出面,我又能怎麼樣?」
他出去嚷嚷秦哥很信任他,也得有人信啊!
這又不是電視劇,容你喊幾句冤枉就有神仙出來給你做主……
慢條斯文的喝了一口水,吳良拍拍楊不斜的肩膀:「楊子,你還是等秦哥的決定吧。」
現在誰說都不管用。
排骨,燒子跟阿樂成天在他家樓下守著,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見他這種態度,楊不斜有火都發不出來,最後只能嘆了口氣,摔門走了。
到了樓下,他還是交代了排骨無論什麼情況不能讓吳良自己一個人出去,順便抽了幾個人過來一起守著。
吳良跟楊不斜等了三天。
結果三天以後等到的消息讓楊不斜在俱樂部發了一通前所未有的脾氣。
「秦哥!這種事我做不了!」一腳踹翻桌子,楊不斜要不是旁邊有人按著,大概就要開始砸東西了。
他對面的秦關手裡夾著一根菸,抬眼看了他一眼:「你做不了,我就找其他人。」
語氣沒有一點的猶豫,也沒什麼起伏。
楊不斜被人扣著也沒辦法動的太厲害,他無法理解的瞪著秦關:「秦哥,到底為什麼?良子他做錯什麼了!?」
秦關剛才收了吳良的所有地方交給了楊不斜,包括他談的幾個買賣,全都要楊不斜去接手。
「我操!秦哥,你這不是讓我賣了良子?」
他這算什麼,踩著兄弟往上爬?還是翻臉翻檯翻牌面啊!
秦關還是維持著那個姿勢,看不清楚情緒變化的眼底一片冰冷:「你做,我就讓良子還在家裡老老實實呆著,你不干,我就找人頂了你,然後你跟他一起在家呆著。」
「大爺的!我不干!」
嘶吼著嚷出這句話,楊不斜自從跟著秦關,這麼多年還沒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秦哥,你要麼今天斃了我,不然我打死都不干!」
「那你的手下呢?」
揚起一個冷笑,秦關看著楊不斜:「楊子,你死不難,你那票兄弟你死了之後能保幾個?」
他這是在威脅,而且連一點掩飾都不帶的。
楊不斜幾乎是不敢置信的死盯著眼前這個男人,他當年為了他死都不怕,任何人在他面前說秦關半句不好他能去拚命,結果現在這人就這麼坐在他面前,要他出賣他最好的兄弟。
猛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楊不斜心裡繞不過來這個彎,堵的一口血都要噴出來了,雙拳緊緊的死攥著,半天,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秦哥,死也死的明白,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麼這麼對良子!」
秦關沉默了很長時間,以至於他手上的煙都漸漸燃完了,半晌,才抬頭掃了一眼不問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楊不斜:「你不需要知道。」
然後他站起來,就這麼直接消失在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