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談戀愛這種事,吳良平心而論是一竅不通。
愛這東西,做起來不難,說起來其實也沒什麼壓力,但是去談?他根本沒有頭緒。
阿樂旁敲側擊的告訴他秦關快到生日了,他煙抽完了三根還沒想明白自己該做什麼。
買禮物?好小女生……
點歌告白什麼的,似乎更娘娘腔。
如果只是吃頓飯,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意義。
想訂個蛋糕,結果走到店門口還是退縮了。
是讓人家送還是自己送?
俱樂部門口都進不去吧……
煩躁的皺著眉,吳良最後沒辦法只能給易天打電話:「過生日,你一般都怎麼伺候渣少的?」
「你說的是我生日還是他生日?」
「有區別麼?」
「他生日是我吃他。」後半句話自然就沒有說出來的必要了。
吳良愣了愣:「你說真的假的?」
「你可以打電話問他。」
「算了,他嘴巴裡沒半句是真的。」
掛了易天的電話,吳良很認真的蹲在車旁邊思考了很久,直到阿樂忍不住好奇的探頭出來看他,他才抬起頭嘿嘿了兩聲,一抹臉上了車:「去俱樂部吧。」
阿樂的車已經是不需要等門自然就會放行了,吳良下車的時候還猶豫了一下,最後跟阿樂說今天應該不用車了,讓他自己找地方。
後者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笑著點點頭。
不過這時候秦關還在跟人開會,吳良一個人沒什麼意思的坐在娛樂室裡看電影,顛來倒去的掃了好幾部,秦關才走進來。
「今兒是什麼日子?」秦關笑笑。
吳良主動過來俱樂部的次數屈指可數,如果不是公事,基本上都是他打電話叫人他才會出現。
還靠在沙發上看電影的男人回頭趴在沙發背上,頓了一下:「你生日。」
他一說,秦關也怔住。
他自己都不記得……
隨手關上娛樂室的門,他走到沙發邊上跟吳良坐一起:「你怎麼知道是我生日?」
「樂子說的。」
「你是來給我過生日的?」
「算是吧。」
「算是?」揚了揚眉,這個模棱兩可讓秦關有些不滿。
吳良摸了摸鼻子:「什麼都沒帶。」
他琢磨了一路還是毫無頭緒。
秦關聞言笑了笑,一把扯過吳良壓在沙發上恣意的品嚐了一遍,稍稍分開的時候舔了下嘴唇,眼底壓著全是濃郁的慾火:「味道不錯。」
被壓住的人剛想表示一下今天的位置錯了,就在娛樂室裡被做了兩個多小時。
等到終於被放開的時候,吳良懶懶的癱在沙發上,沒什麼底氣的罵了一句:「操啊……」
易天你個坑爹的,出的什麼餿主意!
願望是美好的,實際操作難度係數太他媽的大了。
充分滿足之後顯得興致特別好的秦關笑著靠在沙發上,隨手撩了下吳良的頭髮:「你生日賀詞挺有創意。」
吳良歪頭看了秦關一眼,然後沒什麼心情的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動作很慢的從脖子上取下一個鏈子,遞給旁邊的男人。
秦關結過手之後發覺是很普通的銀墜,中間是挖空的一個良字,做工實在很粗糙,大概就是街邊上那種幾塊錢一個的東西,他不解的看了吳良一眼,後者眼皮都沒抬:「這是我唯一收過的生日禮物,想不出還能拿出什麼了。」
鏤空了他名字裡的一個字,勉強也算是有點意義吧。
秦關拿著鏈子又端詳了兩眼,不是太在意的問了一句:「誰送的?」
唯一的禮物,吳良不像是自己會買禮物的人。
「楊子。」
這生日鏈子是他第一年跟著楊不斜的時候,那個缺根筋在他生日過了一個月之後補買的,雖然之後也差不多就忘了,但是從父母離開之後,他也算是那麼多年第一次收到一個禮物。
不值錢,但是一掛也這麼多年了。
聽到楊不斜的名字,秦關倒是也沒意外,他玩著手上的鏈子,沒表示收下也沒表示不要,只是心裡覺得好笑,這種把別人送自己的禮物轉手送給其他人的事,好像還真沒幾個人做的出來。
那之後的第二天,吳良從阿樂手裡收到了一份禮物。
一個不大的盒子,打開裡面裝了一條項鏈。
一看就是價格不菲的東西,無論是用料還是做工都很精緻,吳良把鏈子拎起來,鏤空形狀看著像個良字又像個秦字。
盒子底下還附了一張小卡。
上面的字不是秦關的字體,但是應該是他的話。
「良子,別忘了你是跟我的。」
隱含的意思,他的東西,不允許其他人碰。
吳良拿著那條項鏈看了很久,阿樂把車開到了交易的地方,他還呆了很久才下車。猶豫了半天把鏈子戴上,卻是把鏈墜不怎麼在意的甩到了脖子後面。
他覺得,楊不斜那根鏈子的下場一定不會太好,沒有被隨手扔進垃圾桶裡,大概就已經算是壽終正寢了。
果然,他就不適合送人東西……
腦裡浮現出這句話,吳良走進倉庫的時候,臉上就掛著一抹分不清楚涵義的冷笑。
日子一天一天過的都差不多,吳良接手了四城區當然也需要投入一些時間和精力,他不想做是一回事,真交代到他手上了,做不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也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秦關才會逼著他上位不可。
跟秦關之間的關係,慢慢也習慣了,比較親近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內情,雖然不免有人詫異,卻沒什麼表示。
排骨這個小弟吳良收的很得意,鞍前馬後的所有事都處理的很妥當。
他的哥哥燒子雖然手段不如他,但是做事很拼也很盡心。
楊不斜看著他身邊總跟著兩個人,也嚷嚷要收幾個忠心的,卻只是說說。吳良跟了他那麼久,知道楊不斜不是輕易會去相信人的人,看起來大大咧咧,做事卻只肯親力親為。
然後有一天,吳良接到了一通很意外的電話。
竟然是警察打給他的。
「謝處申請想見你,你是否願意會見?」嚴格說是監獄的電話,告訴了他一堆該有的權利之後,沒什麼語言情緒的轉達謝處在監獄裡提出申請要見他。
「見我?」
詫異的愣了愣,吳良要不是覺得對方那一串專業術語一般人糊弄不出來,還以為是誰來耍他的。
不過對方沒什麼耐性,再次確認了一遍,吳良最後還是同意了安排時間。
或許是因為怎麼說謝處被弄進去,自己也算是其中的牽扯人之一,乍然聽到這個已經有點被這個城市遺忘的名字,他還是有點微妙的感慨。
結果他去監獄的那天,還下了大雨。
一路特別的難走,下車的時候還被淋了差不多一半,阿樂給他撐了傘,卻在這種鬼天氣中沒什麼效果。
在會見室裡看著玻璃上反射出的自己的樣子,吳良覺得簡直他媽的晦氣到了極點。
他這鬼德行比犯人可狼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