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翌日正午。
陽光透過窗簾照著室內。這是一間整潔的房間,房間的中央有一張與周圍的整潔不協調的,零亂的床。床上大大咧咧地躺著兩個赤身裸體的年輕男人。比較白的那個面朝下,大部分身體壓在另一個仰天呈「大」字睡的男人身上。四條腿交錯在一起。被壓著的那個顯然在經歷他的晨勃,被對方壓在腹部的那一根堅強地漲大了起來。
地上則是更糟糕的情況。被子枕頭全數掉在地上,還有一地的套子,像是嚼完的口香糖,一坨一坨地被丟棄在潔淨的地板上。
陽光明媚,美好的一天已經過去了一半。
感覺到自己被一個秤砣壓著,謝家辰先醒了過來。事實上雖然已經是大中午,但距離他睡著還不到四個小時。手臂被壓麻了,他皺著眉頭看向身邊人,立刻回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事。
該死的!他咒罵了一句,小心翼翼地搬起那人的身子將自己的手臂解救出來,揉按手臂上的動脈幫助恢復知覺。整晚上的體力勞動令他困得可以,剛閉上眼想再睡一會兒,就聽到身旁的人有了動靜。抬起一邊眉毛看過去,賀哲先是像只剛睡醒的小狗一樣輕輕「嗯?」了一聲,艱難地用兩隻手抱著頭揉了揉柔軟的頭髮,然後極為睏倦地皺起眉頭瞇起眼,怎麼也睜不開。好容易把頭抬起來,堅持了一會兒,又啪嗒倒下,臉靠著謝家辰的肩睡著了。
賀哲是個天生皮膚柔軟的人。雖然成年後經常在健身房裡鍛煉,但臉上的皮膚依舊暴露了柔軟本性。臉頰抵著謝家辰的肩頭,一頭軟毛像是一團炸開的小狗尾巴,撓著謝家辰的脖子。
謝家辰心裡咯!一下,隨即對這種狀態異常不滿。也不知是不滿被靠著肩頭,還是不滿自己心裡咯!一下。總之他伸出手不耐煩地推推賀哲,哪裡料到那小少爺瞬間重新睡死過去,不動了。龜毛先生謝家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挑剔地皺起了眉頭。果斷坐起身將俯臥的那一位翻了個面,糾正了「易於壓迫心臟」的睡姿。
被翻了個面的賀哲依舊毫無警惕性地大睡著。那張招惹女人喜歡的臉蛋在睡著的時候顯得清秀無害。白白的脖子上還有身上到處種著一個個草莓。兩腿大啦啦地張開著,腿間一小叢黑毛,頗為扎眼地立著一根勃起的分身。
咕嘟,謝家辰嚥了口唾沫。無辜的晨勃從生理現象變成了一種心理慾望。戰鬥了一夜的大雞巴又一顫一顫地勃動起來。
他呼吸發熱地盯著面前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子看,耳邊響起了昨晚賀哲絕望的怒吼──
「臥槽!你他媽到底多久沒做了啊!!」
「謝家辰你給我夠了!我要被你干死了……要死了啊!」
謝家辰,「……」
謝家辰思考了一會兒,把爪子從對方的腿上拿了下來。縱慾過度不利於男性生理健康,他在心裡默念了幾遍,就咬著牙走進浴室,對著馬桶擼了一管。
事後,一直嚴格控制自己打飛機次數的謝醫生有些懊惱。
要寫嗎?還要寫嗎?
他稍作猶豫,還是從抽屜裡找到了一本撕掉了很多頁的筆記本。非常龜毛地撕下一條寬一厘米的長方形紙條。掏出水筆。
每到這時候,都是謝醫生深刻反省的時候。沈痛地積累了滿腹懊悔,他握緊了筆,一字一頓地寫
姓 賀 的
頓一頓,又添上幾個字。
水 性 楊 花 不 守 婦 道!
如此把人詆毀了一遍以後,他依照習慣將紙條塞進大師球。惆悵地想,第三隻球都快滿了。這種心理暗示果然沒用嗎?
那一整個早上,醫生都在思考換一種更合理的方式阻止自己打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