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QQ是邪物

　　戌時：早，未時！^_^

　　未時：戌時大大，早上好！

　　蘇染每次看到戌時發這個微笑的表情，總覺得有種淡淡的腹黑味道，戌時能主動跟他打招呼，一大早面對戌子舟的緊張心態，瞬間轉化為愉悅。

　　說起來，戌子舟和戌時都有個戌字……噗，打住，他怎麼又把戌子舟和戌時聯繫到一起了？戌子舟這樣的人，怎麼看都不會混二次元，更不會去配音。

　　他以前沒有見過戌子舟，光聽傳聞就知道戌子舟是那種嚴謹孤傲的人，雖然年紀不大，卻因為家室的關係，閱歷頗深，處事圓滑且雷厲風行，才能坐穩現在這個職位。蘇染曾聽一些資質較老的同事說過，戌子舟剛來這裡時，想彈劾他的人並非沒有，不過都被徹底處理掉了。

　　蘇染默默歎了口氣，他還是個嫩頭青，聽不懂職場上那些複雜的爾虞我詐，他也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小職員，換了誰都能勝任他現在的職位，根本不會有人想要搶他的位置。有時候他也感慨，人和人的差別咋就那麼大呢？他什麼時候才能達到這樣的地位？或許一輩子都不可能。

　　胡思亂想之際，任務欄上最小化的YY閃爍起來，蘇染目不轉睛地盯著戌時的私聊，他也很好奇三次元的戌時，戌時的年紀應該也不小了，聽說從小在國外長大，當年參與廣播劇製作時已經是研究生了，那麼現在算起來也工作多年了。

　　蘇染打著字有點心癢癢，很想問問戌時，只是想到詢問三次元的事情，算是涉及到了戌時的個人隱私，在二次元挺忌諱的一件事。何況戌時這個人平時特別低調，問他這種事情，會不會惹他不快？那就得不償失了。

　　戌時：本來打算退圈了，餘音繞樑前段時間剛要到了一部小說的授權，想讓我主役。

　　未時：退圈？為什麼？

　　戌時：三次元比較忙，所以這可能是我最後一部劇了。

　　未時：Σ( ° △ °)︴我最近剛把你的廣播劇和翻唱的歌曲全部下載下來了，要是你以後不配劇了，讓我情何以開？

　　戌時：你發的這個表情很可愛！^_^

　　未時：噗，不要轉移話題，我能打探一下這部劇的一些情況嗎？

　　戌時：當然，現代耽美。

　　未時：很期待啊……不過三次元太忙也沒有辦法，配音只是興趣愛好，一切還是以三次元為重。說起來，那個時候你已經是研究生了，現在工作好多年了呢。

　　蘇染小心翼翼地問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YY，跟戌時聊上後，IMO工作群徹底被拋棄，雖然從前兩人沒有過多交流，如果又時隔五年，反而多了一份自在，彷彿已經相識多年，從未分開過。說實話，蘇染喜歡上這種感覺了，戌時這位大神，果然魅力非凡，讓人無法抗拒。

　　戌時：未時，加我QQ吧，這個YY我不怎麼上。

　　蘇染微愣，戌時算是轉移話題嗎？心裡有點小小的失落，不過還是將QQ號碼發給了他。

　　YY另一頭的戌子舟收到未時發來的一串數字，嘴角勾起一道淡淡的弧度，動作迅速地點開查找和添加。他並不急著聊天，慢悠悠地查看著未時的個人資料，資料還算詳細，一看就知道是常用的三次元QQ，戌時的笑容更深刻。

　　未時當時正值高三，按照年齡算起來，資料裡寫著23歲，確實差不多年齡。不過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戌子舟找到了他想要的信息，未時的真實姓名一欄寫著兩個英文字母——SR，這傢伙，還有比這更巧合的事嗎？F市，SR，蘇染的拼音字母縮寫不就是SR嗎？

　　戌時：嗯，那時已經開始實習，你呢？

　　蘇染等了幾分鐘，以為戌時已經不會回答，正在考慮要不要換個話題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沒想到戌時居然回復了，雖然很簡略，也總算讓他鬆了口氣。他剛才看過戌時的資料，就跟YY一樣，光禿禿的一片空白，讓他想撓牆。

　　未時：我也畢業了，到這個月25日，我工作滿8個月了。(～o￣▽￣)～o

　　戌時：喔？學的是什麼專業？

　　戌時：摸頭，你這些表情很可愛。

　　未時：呃？詩情畫意發給我的，我也覺得挺可愛。我大學裡學的是計算機專業，現在在一家連鎖大賣場的總公司資訊部上班，就是計算機系統維護。

　　戌子舟端著助理剛泡的茶，心情暢快地喝著，一派悠閒，目光盯著QQ對話框裡的小鉛筆，顯示正在輸入，正想著以後工作疲勞之際，還可以找未時解解悶。未時發來的消息，讓他險些將入口的茶噴了出來，差點就沒保住優雅尊貴的總監形象。

　　這傢伙真是……戌子舟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說他笨嘛也算不上，這些簡單的消息就算發到微博也說明不了什麼。無奈地搖搖頭，果然從前那冷艷高貴的形象都是假象，蘇染這傢伙怎麼看都是活潑開朗的性格，像現在這樣稍稍熟悉了一點，真性情馬上展露無疑。

　　戌時：工作怎樣？

　　未時：很輕鬆很自在，就是工資不是很滿意，應屆畢業生工作不好找，沒有工作經驗，很多單位招聘員工都講究閱歷。

　　戌時：嗯，先鍛煉自己，工資是跟著你的工作經驗增長。

　　未時：有道理，那你呢？戌時大大工作一定很好，經理？總經理？

　　戌時：差不多！

　　未時：( ⊙ o ⊙)羨慕嫉妒恨了腫麼破？戌時大大求勾搭求混！

　　戌時：乖，摸頭，慢慢來，你也可以。

　　未時：大神就是大神，無論在二次元還是三次元都是大神的角色。

　　戌時：乖！^_^

　　蘇染摸摸有點發燙的臉，總覺得戌時的語氣有點……怎麼說呢？有點安撫和寵溺的感覺，就像小說裡男主角哄女主角，小攻哄小受……蘇染的臉更燙了，連耳朵都開始發燙，自從聽了戌時的廣播劇，劇中戌時的聲音霸氣凜然，涉及感情時帶著絲絲溫柔，聽後欲罷不能。

　　如今面對戌時的私聊，蘇染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廣播劇裡的戌時，彷彿能從字裡行間感受到那股淡淡的溫柔，讓他更加無法抗拒戌時了。蘇染默默地敲擊著鍵盤，他徹底淪為戌時的腦殘粉了，都想著介入戌時的三次元生活了，比腦殘粉還腦殘。

　　身後的錢盛傑狐疑地盯著蘇染，這傢伙絕對有貓膩，一個人在那瞎臉紅個什麼？前面還獨自對著電腦傻樂呵，嘴都裂到耳根了，別以為他沒看到。這會兒又在那滿臉通紅，莫非是找小女朋友了？這就太不厚道了啊，偷偷摸摸脫團了。

　　中午11點半，蘇染跟戌時打聲招呼就將QQ隱身，跟戌時聊得不亦樂乎，不知不覺一上午又混過去，剛與錢盛傑走出辦公室，凌薇就已經堵在了辦公區過道裡。

　　公司只有生活補貼，午飯都是自己解決，很多人自己帶便當過來，不過有一個員工餐廳，餐廳裡設置了多台微波爐和冰箱，方便員工熱飯。

　　蘇染這樣的年輕一輩都喜歡去外面解決午飯，帶便當的多數是有點年紀的同事，或者一些同齡的女同事也會帶，男同事帶便當的很少。蘇染就嫌麻煩，從來沒有帶過便當，每天都是跟錢盛傑等人去外面吃飯，AA制也很方便。

　　經過戰略企劃部總監辦公室，戌子舟剛好從裡面走出來，身後跟著人資經理和財務經理，看起來也要出去吃午飯。蘇染等人主動打了聲招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戌子舟特意多看了他幾眼，而且眼神有點意味深長。

　　蘇染微微皺著眉頭，狐疑地瞪視著戌子舟挺拔的背影，仔細思索著自己的行為，他沒有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吧？就早上一起吃了頓還算悠閒的早餐，那戌子舟剛才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次奧，我想起來了，早上我問你的事，你還沒回答呢？你怎麼會跟戌總監一起吃早餐？你們什麼時候認識了？」錢盛傑哥倆好地勾住蘇染的肩膀。

　　他們這些小員工能見到戌子舟的機會非常少，首先戌大總監不會經常出來走動，其次總公司會議輪不到他們參加，與會人員都是主管及以上級別。按理說戌子舟這樣的大人物根本不可能認識蘇染，難道蘇染其實是頂頭BOSS家的親戚？隱瞞身份在這裡上班？

　　「你那是什麼表情？」蘇染不太習慣跟人靠太近，肢體接觸更不喜歡，不客氣地推開肩膀上多餘的手，「都說了是湊巧遇到。」

　　「你該不會是戌總監家的親戚吧？不然戌總監怎麼會認識你？」

　　蘇染不得不佩服錢盛傑的想像力，翻翻白眼：「你想太多了，前幾天遲到不小心被戌總監看到了，大概他還有點印象吧，早上在早餐店遇到，我又不能裝作不認識。」

　　「你這倒霉孩子！」凌薇同情地看著他。

　　蘇染笑笑，他也不算說謊，最多省略了還一起逛過超市，戌子舟這樣的身份非常敏感，就算是總公司的經理和分賣場的總經理，要是誰跟戌子舟走得太近，絕對會有一大堆人在背後絕舌根，什麼難聽話都會冒出來，拍馬屁，阿諛奉承。

　　不過這種情況在哪裡都有，上學的時候跟老師走近了，也是這種閒話，步入社會跟領導走近了，還是這種閒話，不得不說人心叵測。

　　何況他只是一個辦公室裡的小職員，戌子舟這樣的人物，要是平時，壓根不會注意到他，職場上可不是自己問心無愧就能討份安寧，他閱歷再淺，這個道理還是懂的。尤其是一個人的處境會威脅到另一個人時，要是那另一個人為了明哲保身，或者居心不良一點，絕對會搞出不少小動作。

　　蘇染也不是沒見過，有些資質淺一點，卻空有一身積極表現的蠻勁，壓根不會拐彎抹角的人，臉面還沒混熟就知難而退，這其中的「知難」到底是真難還是刻意的刁難，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他這個旁觀者只是從一些閒言閒語中得知，不過用腦子想想也知道其中的蹊蹺。

　　扯遠了，總之戌子舟這種身份的人，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安全，蘇染默默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