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小別勝新婚

　　對於蘇染這樣的宅男而言，過年除了能夠不用早起上班外，整天無所事事，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晚上又是深更半夜不睡覺。看得蘇母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又開始念叨他結婚生子的事，甚至，恐怖地替他打起了相親的主意。

　　戌子舟似乎挺忙，雖然每天都能給他發微信和打電話，但是上網的時間明顯少了很多。想起戌子舟輝煌的家室，蘇染也能夠想像他的忙碌，越是複雜的家室，過年這種時候越是繁瑣，不知道他這次去戌子舟家裡，要面對多少人的圍觀。

　　初二一早，蘇染就拉著行李箱趕往機場，S市是個繁華的大都市，以前上大學時，他曾經想去S市上學，可惜成績不理想，沒有考上心儀的大學，這次終於有機會去S市看一看了。

　　到達S市已經中午了，剛下飛機走出機場，就看到等候在人群中的戌子舟，看到他，戌子舟露出一抹溫柔淺笑。蘇染拖著行李箱快步走了過去，就算每天都保持聯絡，還是掩蓋不了見不到面的遺憾，以及心中淡淡的想念。

　　「累不累？」戌子舟撫順他稍顯凌亂的髮絲，看到他眼底的倦意，無奈地捏捏他的臉，「昨晚激動得睡不著？」

　　蘇染不好意思地撇開視線，第一次去戌子舟的家裡，多少有點興奮，就算只是普通的旅遊，前一晚免不了會激動，何況這次見戌子舟的家人，意義不同啊。

　　「別緊張，家裡只有爸媽和斜陽，等著我們回去一起吃飯，走吧。」戌子舟接過他手裡的行李箱，拍拍他的頭安慰道，「今天在家裡休息一晚，明天帶你去竹籬小築度假村，你不是一直很嚮往嗎？」

　　「真的要去啊？」S市除了有娛樂王國之稱的1987遇色，就是竹籬小築度假村最聞名了，蘇染看過不少宣傳片，嚮往已久的度假勝地。

　　「既然來了S市，當然要去，不然只能等到五一才有機會了。」戌子舟輕笑，將行李箱放進後備箱，打開車門，讓蘇染先上車。

　　蘇染想想也有道理，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他肯定會覺得很遺憾，等到過完年，一旦上班就沒時間了。他工齡還沒滿一年，連年休都沒有，要想跟戌子舟出去度假，確實只能等到五一。

　　「前幾天我跟媽提過了，你會跟我一起回去。你說得對，看到他們對我的關心和念叨，真的不忍心讓他們傷心絕望，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蘇染，別急，有我在，一定會讓他們接受我們。」戌子舟單手握著方向盤，騰出一手緊緊握住蘇染的手，安慰道，「以後週末，我會陪你回家，讓他們慢慢熟悉我，再找個恰當的機會告訴他們，多少給他們一點心理準備。」

　　蘇染點點頭，收起那些複雜的思緒，出來玩就該輕輕鬆鬆，要讓父母諒解這件事，絕對不能操之過急。只要他和戌子舟能一直這麼保持下去，父母總有體諒的一天，至於孩子的問題，大不了以後去領養一個，還能給失去父母的孤兒家庭的溫柔，兩全其美。

　　「對了，過段時間就準備跟我出差吧，ST27的閉店行程已經排上日期。」

　　「這麼快？」蘇染以為起碼還要過一個月，他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不知道會面臨怎樣的麻煩，「通知已經下發了嗎？有多少人會去支援？」

　　「人資已經通知各分賣場上傳支援人員名單，就怕到時候員工會鬧勞資糾紛，必須提早派遣人員過去接替各個崗位，包括前端的收銀人員。所以等到正式開始閉店行程，ST27的所有員工已經無需在堅守崗位，全部都由支援人員接替，到時候你也會很忙。」

　　蘇染能夠想像那種畫面，關閉一家大型賣場，將有成千上百的員工失業，年輕人重新找份工作很簡單，但是上了年紀的人，再去就業就非常困難。一旦涉及到賠償問題，人容易情緒化，到時候矛盾激化，什麼樣的糾紛都有可能發生。

　　「你會不會覺得很為難？畢竟一家賣場在你的手裡關閉。」蘇染抬手覆在戌子舟握著方向盤的手上，「不過這種事情避免不了，也並非你能決定，物業的問題擺在那裡，協議也要你情我願才能執行，人家違約，也願意賠償違約金，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嗯，從長遠利益考慮，終止協議對於我們和物業都是利大於弊，何況今年我們在S市還有新賣場，所以不必擔心。那些損耗嚴重的賣場，必須要一家一家慢慢關閉，同時尋找發展新賣場的契機，這樣公司的業績才能真正提上去。」

　　蘇染詫異，他只是聽說公司準備開新賣場，地點還在選擇中，他也沒放在心上，這麼快就確定了，而且還是S市：「已經確定地點了？那新賣場的員工呢？」

　　「招聘員工還早，不過總經理和經理副理倒是要提早確定，總經理的人選，路且梵跟我推薦了一個人，是他認識多年的朋友，叫紀疏陽，他介紹的人，我信得過。」

　　看到蘇染驚訝的表情，戌子舟笑著繼續說道：「由路且梵親自帶人，我也比較放心，他還把總經理助理的人選都確定了，ST110的客服助理桑夏，似乎跟他愛人很熟。這樣的安排比較妥當，紀疏陽沒有經營賣場的經驗，身邊有一個擁有多年賣場經驗的助理，也能省事不少。」

　　「你真的不再努力努力，把路總經理調職到戰企？」

　　「你不怕路總經理的愛人找你拚命，你就去遊說吧。」

　　「不作死會死，我這不是替你著想嘛！」

　　「乖，我的戌夫人最貼心！」看到蘇染終於恢復以往的開朗，戌子舟心裡鬆了口氣，他明白蘇染心裡的矛盾和顧慮，但是他並不想蘇染心裡有負擔。

　　車子一路開進了一片風景秀麗的豪華別墅區，一棟棟別緻奢華的別墅，整齊地矗立在繁花綠樹中，若是春天，這裡的景色一定非常賞心悅目。蘇染輕輕歎了口氣，果然是土豪的聚集地啊，這一路開進來，路邊停著的，路上奔著的，全都是豪車。

　　蘇染剛下車，還沒來得及把後備箱裡的行李箱拖出來，一道人影就箭一般地朝他衝來。蘇染趕緊往旁邊閃，才躲過了來人的突襲，疑惑地看著不斷湊近他的人，這人長得人模人樣，該不會腦回路異於常人吧？

　　「蘇染，你來了，快進來吧。」正當蘇染被看得尷尬之際，戌母走了出來，親切地問道，「坐了一上午的飛機，又累又餓了吧，快進來休息一下，午飯已經準備好，就等著你和子舟回來吃。」

　　「麻煩阿姨了！」蘇染禮貌地笑著，幸好之前跟戌子舟的母親見過一面，原本路上的緊張感也消失了不少，回頭看著身後跟戌子舟嘀嘀咕咕的人，輕笑，「斜陽？」

　　「哎呀，小未時終於看到我了，不枉費我替你躺了那麼多槍！」

　　噗，蘇染噴笑，斜陽這傢伙二三次元就一副德性，也好在有斜陽這樣熱鬧的人物在，一頓飯吃得和樂融融。戌子舟的父親就跟戌子舟一樣沉默寡言，不過對他的到來倒是非常歡迎，戌母一如既往的熱情，一頓飯吃下來，蘇染所有的顧慮徹底消失無蹤。

　　吃過午飯，戌子舟帶著蘇染在附近閒逛，這樣豪華風景又好的別墅區，一般遠離了鬧市中心，非常安靜閒逸，在這裡散步，有種享受時光的美好感覺。

　　剛經過一棟帶花園的別墅，從花園裡走出一道人影，手裡拎著一些禮盒裝年貨。若是普通人，蘇染本不會在意，只是這人長得格外出眾，年紀看起來比他小上幾歲，精緻的五官，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水靈靈，穿著寬鬆的大衣外套。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注視，朝他露出一抹禮貌的淺笑，蘇染尷尬地往戌子舟身邊靠，他這樣盯著人家猛瞧，好像不太禮貌啊。不過，蘇染的視線再次不由自主地瞥向了那人寬鬆大衣下的肚子，不知道是不是衣服的緣故，總覺得這個人的肚子，呃，有點大。

　　「小攸，東西給我拿，你去車裡坐著，乖，聽話！」這時從別墅裡快步走出一道高大挺拔的人影，動作溫柔地拿過那人手裡的禮盒，關切地看著他，發現有人注視他們，男人朝他們點點頭。

　　蘇染也禮貌地笑笑，抓著戌子舟的胳膊，繼續往前走去，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只見那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將少年扶上車子，替他關上車門，自己才繞到駕駛座，隨後發動車子離開。

　　「難道她是孕婦？」蘇染小聲嘀咕，那人雖然長得極美，可是怎麼看都是男生，不過很多女孩子在懷孕期間，都會剪掉頭髮，當然，也有可能是他看錯了，衣服太大，造成了大肚子的錯覺，可是那個男人小心翼翼的態度，又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怎麼了？」戌子舟見他一臉糾結，關切地問道，「是不是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啊？沒事，我們往回走吧。」蘇染輕搖頭，將心頭的疑惑拋開，無論對方是男是女，是否懷孕，畢竟只是陌生人，以後也不會再遇到，沒必要去猜忌別人。

　　休息了一下午，到了吃晚飯時，戌子舟家裡多了兩個人，斜陽的父母，他們兩家的關係，就好比他家和蘇畫家，雙方父母關係非常好。蘇染現在才猛然想起了，當初他問戌子舟為何會知道廣播劇，戌子舟說是家裡表妹在聽，滾粗吧，戌子舟壓根就沒有表妹。

　　睡了一下午，晚上就精力充沛毫無睡意，洗完澡，蘇染抱著平板斜躺在床上玩遊戲。本來想上網渣遊戲，但是想到遊戲裡人山人海的場面，做個活動都拼得你死我活，世界頻道一天到晚爆粗口吵架，搶也搶不過RMB玩家，只有被砍的份，他一點心情都沒了。

　　過年了，大家都閒得蛋疼，蘇染默默地歎了口氣，繼續抱著平板玩單機。

　　「睡不著？」戌子舟掀開被子坐上床，將人抱到懷裡，將臉埋入他的脖子間，落下一連串細碎的親吻，「明天還要去竹籬小築，早點休息，養足精神。」

　　「翔了，麻蛋，又沒破記錄！」蘇染抑鬱地看著天天酷跑裡最後得出的分數，將平板擱到被子上，縮縮脖子，「癢的……」

　　戌子舟沉聲一笑，扳過他的臉，給他一個纏綿的熱吻，趁著蘇染迷茫之際，伸手將平板放回床頭櫃，將人壓倒在床上，繼續親吻。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歇，隔著睡袍撫摸著，感受到身下人微微的顫抖，輕輕地拉開他的睡袍。

　　蘇染緊緊抱著身上的人，心臟快要跳出胸口了，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察覺到戌子舟不同以往的霸道和激動，似乎完全沒有要停下來或者詢問他的趨勢，這才後知後覺地緊張起來，麻蛋，戌子舟這回玩真的了！

　　「戌……」蘇染還來不及叫出口，嘴巴再次被堵住，許久才迷茫地望著凝視著他的戌子舟，看到對方眼中帶著濃濃的情欲，頓時覺得渾身上下都要著火了，意識也開始迷離。

　　「乖，你只要乖乖享受就好。」

　　「嗯……」

　　話一出口，蘇染就後悔了，次奧，他怎麼那麼沒骨氣啊？算了算了，來日方長，這一次就讓讓戌子舟，下次重新來過，他有得是機會。蘇染在心裡默默地安慰自己，不過究竟有幾層志氣，他也不好說，總覺得這條漫漫長路永無盡頭。

　　容不得他多想，戌子舟就將他帶入了情潮中。

　　「不行！」蘇染奮力掙開戌子舟激烈的親吻，喘息地推推身上的人，他可不想因為那啥啥縱欲過度，連竹籬小築都去不了，帶了點商量的口吻說道，「真的不行了，我們明天還要去度假村，下次吧……年輕人要懂得節制！」

　　戌子舟無奈地輕笑著從他身上翻身下來，將人抱起，讓他壓在自己胸口，手掌撫摸著他光滑的後背，也許是壓抑了太久，對懷裡的這個人又渴望太久，今晚確實有點衝動：「有沒有受傷？讓我看一下。」

　　蘇染趕緊眼疾手快地壓住被子，漲紅著臉怒瞪著戌子舟：「我沒有果奔的嗜好，現在才知道關心我有沒有受傷，早幹嘛去了？要不是我阻止得快，你不是還想來一次？你不怕那啥啥而亡，我還怕翔在了床上。」

　　戌子舟終於忍不住失笑出聲，壓住蘇染的腦袋，給了他一個火辣的吻：「戌夫人，這種時候請記得浪漫一點，不要動不動就破壞氣氛，為夫這不是對夫人渴望已久，情不自禁了麼，這也代表為夫能讓夫人未來的夫妻生活非常性福！」

　　「你的臉真是銅牆鐵壁啊！」蘇染惱羞成怒地一把掐住戌子舟的臉，擰了一把。

　　「夫人不要動手動腳挑逗為夫，為夫經不起挑逗，還是夫人在暗示為夫，還想再來一次？為夫樂意為夫人效勞！」戌子舟將臉上的手握在手裡，煞有其事地翻身將人壓在身下。

　　「啊……」

　　「怎麼了？」戌子舟趕緊坐起身，將皺著臉的蘇染抱起來，不顧他的抗議，一把掀開被子檢查他的身體，「乖，別鬧……還好沒有受傷，是我不對，沒有控制住，我抱你去洗澡，明天上午多休息一下，下午我們再去度假村。」

　　彆扭夠了，蘇染也鎮定了下來，拉過睡袍裹在身上。過去的那麼多年，他從未想過會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如今跟戌子舟突破了最後一層底線，這輩子算是徹底對不起父母了，只希望到那個時候，父母能夠聽聽他的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