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出差的節奏

　　戌子舟端著一杯茶坐到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換到新聞頻道，喝了口茶一派悠閒。隨即微微皺起眉頭，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目光掃向打開的房門，房門裡頭不斷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這才想起吃過晚飯到現在，蘇染這傢伙不知道在房間裡幹什麼。

　　「戌時大大，明天要出差了，你沒有東西要整理嗎？」蘇染拿著打印好的劇本走出房間，看到無動於衷的戌子舟，不滿地瞇起雙眼，「你準備果奔嗎？」

　　戌子舟放下茶杯，朝他招招手，等到蘇染走到他面前，一把將人拉到腿上，緊緊箍住他的腰身：「別著急，待會兒再整理，也無需準備太多東西，最多去一個星期而已。」

　　蘇染將劇本攤到他面前：「今天要不要再錄一點？」

　　「不錄了，今天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早起，干音等回來再錄，剩下也不多了。」戌子舟抽走他手中的劇本，一把丟到茶几上，「我不想你有這麼大的壓力，乖。」

　　蘇染知道戌子舟是關心他，甚至說後悔當初的衝動了，他只是不想留下任何遺憾而已，跟戌子舟的最後一部廣播劇，他想做到最完美。

　　「對了，戌時大大，我去出差，可以報銷差旅費嗎？」蘇染突然想起了什麼，去27出差一個星期，來去的路費和餐費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他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開玩笑地問道，「我可以先跟財務借點預算嗎？」

　　正捧著茶杯喝茶的戌子舟，聽到蘇染一本正經的話，差點噴了出來，這傢伙的腦回路有時候真心異於常人，無奈地揉揉他的頭：「公司有差旅費這一塊，保留好車票就行了，這一次住宿由27人資統一安排，不用擔心住宿費，餐費根據職務的不同，每個人的預算也不同。」

　　「所以你的餐費預算肯定比我多多了？」蘇染皺起了眉頭，「其實你的住宿費預算也比我多很多？」

　　「乖，我的就是你的，小財迷。」戌子舟輕笑出聲，這模樣還挺可愛，傾身吻住他的唇，許久才放開，「財務有出差申請表，可以提前提取預算，不過現在基本都是回來後再報銷，乖，回來去財務填單子，及時在系統申請費用。」

　　蘇染點點頭，窩在戌子舟懷裡拿著手機刷微博。

　　看了一會兒電視，兩人就回房間收拾行李，蘇染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戌子舟的行李。大部分支援人員已經陸續抵達ST27，被安排住在普通的賓館內，戌子舟畢竟是總監，ST27人資給安排了酒店，蘇染本想跟錢盛傑他們去住賓館，只是被戌子舟阻止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打車趕往機場，一同前往的還有營運部長和營運督導處客服經理，也許是對於戌子舟跟蘇染走得很近有所耳聞，看到蘇染只是打了聲招呼。到達F市剛走出機場，就有ST27的經理等候在那，先去酒店放下行李，隨後趕往ST27賣場。

　　車子一路開往鬧市區，蘇染看著街道兩旁的商場，不由得感歎，27的地理位置確實很好，閉店真的很可惜。如今隨著城市的發展，競爭如此激烈，黃金地段就是一塊肥肉，想要在鬧市區佔領一席位置，不光租金昂貴，搶不搶得到還是一個問題。

　　車子駛進地下車庫，乘坐電梯到達2樓賣場部分，蘇染看著戌子舟等人都取出工作牌掛上，也跟著將準備好的工作牌掛到脖子上。走出電梯就是商店街，商店街的商戶很多已經撤櫃，留下一大塊空地，只剩下兩三家商戶還在堅持著。

　　接待他們的是ST27的客服經理，走出電梯後就走到一邊去打電話，大概是通知總經理他們已經到了。蘇染是不明白為什麼不直接走員工通道，而是從整個賣場穿過，不過他倒是被震驚到了。

　　他以為賣場生意再差，畢竟是買民生用品的地方，多少還會有顧客來往，可是如今的27，整個賣場員工比顧客還多，而且排面上很多商品已經缺貨。偶爾有幾位上了年紀的顧客推著購物車，挑選一些放在出清車裡的打折商品。

　　在S市時，戌子舟曾帶他去過ST101，見識了一番示範店的風範，無論是龐大的商場品牌專櫃、商店街和賣場部分，從ISP美工佈置到員工的服務態度。蘇染覺得147經營得已經夠了不起了，但是跟ST101一比，還是差了一個檔次，101的客流量和業績讓他瞠目結舌。

　　穿過後倉就是辦公區，27的總經理等人已經等在了五號崗，看到戌子舟出現，立刻上前打招呼，帶著他們走進會議市。會議室裡兩位女助理正在泡茶，看到他們進來，朝他們微笑點頭，蘇染卻注意到其中一位長相頗為出眾的助理，跟他一樣掛著工作牌。

　　「戌總監，我先去資訊辦公室吧。」蘇染總覺得待在這裡的都是大BOSS，他留下不太妥當，湊到戌子舟耳邊小聲說道，「我待這裡不太合適。」

　　戌子舟點點頭：「去吧，如果不認識，讓助理帶一下路，我待會兒再去找你。」

　　「讓桑夏帶路吧，桑夏，你帶蘇染去資訊辦公室。」

　　蘇染其實早就注意到這位一臉面無表情，嚴謹冷漠程度完全不下於戌子舟的人，居然叫得出他的名字，看來跟戌子舟關係不錯。腦海裡突然閃現出一個人物，該不會是101的總經理路且梵吧？想到路且梵和他們101客服助理的關係，蘇染整個人都不好了。

　　「是，路總經理。」被點名的就是跟他一樣掛著工作牌的女助理桑夏，桑夏笑容滿面地走到他面前，禮貌地說道，「請跟我來。」

　　果然是路且梵，蘇染再次看了一眼跟戌子舟小聲說話的人，收回視線，看著面前的嬌小女助理，桑夏？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裡聽過？

　　蘇染一邊跟著她走出會議室，一邊努力思索著，隨即恍然大悟，這不是以後要成為S市新開賣場的總經理助理的桑夏嗎？ST110的客服助理，據說和路且梵的愛人關係相當好。那麼一直和路且梵在一起的那個男人，莫非是未來的新總經理紀疏陽？

　　「蘇染好像和戌總監關係很好的樣子？」走出會議室，桑夏突然問道。

　　蘇染微微一愣，轉頭看著依舊笑容得體的漂亮女助理，能得到路且梵的賞識，這位110的客服助理絕對不簡單，而且這次閉店都把她給叫來了，肯定有其中的原因，於是禮貌地點點頭。

　　「我聽戌總監說過，S市今年會新開一家賣場，總經理是路總經理的朋友，剛才那位就是紀疏陽總經理了吧？」蘇染岔開話題問道，「沒想到路總經理會親自過來。」

　　「嗯，紀總經理沒有經營賣場的經驗，一直在跟著路總經理學習，開店和閉店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不過路總經明天就要回去了，所以讓我留下來跟著紀總經理。」桑夏似乎是看出了蘇染的疑惑，解釋道。

　　「路總經理確實是位了不起的總經理，101有今天的成績，全靠路總經理。」

　　「是的，所以戌總監才一直希望路總經理調職。」

　　「你也知道這件事？」蘇染詫異，看來這位桑夏助理跟他們的關係果然非同一般，不過想到桑夏和路且梵愛人的關係，就算知道這件事，似乎也不為過。

　　桑夏輕輕一笑，停下腳步說道：「我聽小小說過，年前巡視那次，戌總監又跟路總經理提起調職的事，路總經理拒絕了。」

　　桑夏口中的「小小」大概就是路且梵的愛人了，蘇染點點頭：「嗯，路總經理是因為他的愛人，才願意留在101。」

　　「如果換成戌總監，就算有再好的發展，我想戌總監也會為了你，願意留在總公司。」

　　呃？蘇染望著桑夏曖昧的笑容，突然覺得整個人又不好了，難道戌子舟把這種事情告訴了路且梵？然後那位「小小」也知道了這件事？最後桑夏也知道了？

　　桑夏輕笑出聲，安慰道：「別緊張，我們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資訊辦公室就是這裡，你快進去吧，我去會議室了，待會兒一起吃午飯？」

　　「好……那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和戌總監的事？」蘇染對桑夏的印象非常不錯，能讓路且梵和紀疏陽都認同的人，肯定有她的閃光點，至少現在，他就很喜歡這位助理。

　　桑夏這會兒倒是賣起了關子，神秘地笑笑，轉身往會議室走去，留下蘇染一臉懊惱地瞪著她的背影。隨即無奈地輕搖頭，抬手敲敲資訊辦公室的門，來開門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短髮女同事，乍一眼還以為是名男同事，仔細看一眼才發現，五官比男人柔和多了。

　　分賣場的資訊辦公室是辦公區重地，大量設備和服務器都在辦公室內，門上裝有刷卡儀器，只有持卡的資訊人員才能進入。而門內裝有開關，需要有人過來摁下開關，才能把門打開。

　　「蘇染，你來了？」辦公室內傳來錢盛傑的聲音。

　　「臥槽！」替蘇染開門的人爆出一句粗口，伸手一把掐住蘇染的臉，「臥了個大槽，你還是人麼？長得居然比我這個神仙姐姐還漂亮，次奧，老娘特麼後悔來支援了，為什麼要讓我看到總07小騷年？老娘今晚絕壁要暗殺你。」

　　蘇染此時的心情只能用一個萬能「囧」字形容，為什麼305這個傢伙這麼早就來了？早就聽聞305跟她女漢子的自稱名符其實，今天一見果然叫他汗顏，長得比他還高，用人高馬大形容都不為過。動作豪爽，語言豪放，請問，渾身上下哪裡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

　　「喂喂喂，你就不能學學人家桑夏美女嗎？瞧人家桑夏大美女，講話輕聲細語，溫柔優雅，笑容溫婉，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助理在，你就不覺得慚愧嗎？有點女人的樣子好不好？」

　　「擦，你們這群色狼，一看到美女，禽獸的本性就展露無疑，小心路總經理和紀總經理把你們吊起來統統打死，人家可是兩大總經理的寶貝。矮油，還是我們家小蘇染最乖巧了，過來，給姐姐蹂躪蹂躪……不，是疼愛疼愛。」

　　蘇染抹了一把冷汗，他也覺得桑夏實在溫婉嫻靜多了，說起來，桑夏的聲音相當好聽，在YY和網配圈待久了，對於聲音異常敏感，剛才一直覺得桑夏擁有一副令人羨慕的好嗓子，就跟她的外表那般出眾。

　　一群人早在IMO裡混得很熟，嬉鬧著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就到了中午，蘇染等人剛走出資訊辦公室，經過會議室時，會議室的門也開了，大家趕緊停下腳步，準備讓領導們先走，蘇染看到桑夏笑著朝他走來。

　　「小夏，你不跟我們一起吃飯？」

　　「路總經理，中午讓我和蘇染一起吃飯吧。」

　　蘇染抬眼看著戌子舟，戌子舟朝他點點頭，和路且梵等人一起離開，心裡輕輕鬆了口氣。其實他也不習慣跟一群領導一起吃飯，好在桑夏替他解決了這個問題，他本來就打算跟戌子舟說一聲，然後跟305他們一起吃飯。

　　大美女桑夏的加入，305口中的那群「禽獸」自然熱烈歡迎，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臉吊兒郎當，正兒八經地談起天來。難得的是，305和桑夏非常合得來，交頭接耳笑鬧聲不斷。

　　在附近的餐館訂了一個大包廂，一群人點了一大桌子菜，和樂融融地聊著天，都是在一個公司上班，就算平時沒見過面，依然有聊不完的話題，蘇染特別喜歡這種氣氛。正聊得起勁，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一亮，收到一條微信。

　　戌子舟：累不累？吃過午飯去辦公室等我一會兒，我們去酒店休息。

　　蘇染：好，下午沒事嗎？什麼時候結束營業正式閉店？

　　戌子舟：明天所有支援人員就到齊了，後天開始接替工作，部分商品進行打包，一些商品還會繼續打折售賣，結束營業恐怕還要過幾天。

　　蘇染：一邊整理商品一邊營業？

　　戌子舟：對，顧客也不會很多，畢竟打折的商品只是小部分。

　　蘇染：原來如此，有點驚訝，對了，戌時大大，桑夏為什麼會知道我們的事？

　　戌子舟：你不知道桑夏是誰？我以為按照你的性子，你會去找路且梵的愛人聊天。

　　蘇染：o(￣￣o＃)戌時大大每天都在作死，快說，別賣關子，桑夏是誰？

　　戌子舟：龍生九子的金牌策劃Amanda。^_^

　　蘇染：Σ( ° △ °)︴我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

　　戌子舟：乖，摸頭。

　　蘇染覺得自從來到這個ST27分公司，他一直處於整個人不好的狀態，就算他對網配圈不是很瞭解，也聽過龍生九子的大名，曾經還為戌子舟為什麼不加入龍生九子感到可惜。

　　桑夏是Amanda啊，難怪會知道他和戌子舟的事情，戌子舟曾經在微博發過他的照片，他還把照片用來當IMO頭像，如果戌子舟和路且梵提起他的事，桑夏和那位「小小」只要看到他的IMO頭像，就知道「戌時未時」的事情。

　　等等，那路且梵和小小是？難道……麻蛋，他好像整個人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