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對於來勢洶洶的九華派,林飛玉漠然已對。
「妖女,納命來。」
一句簡明扼要的開場白,緊接著便是一片刀光劍影。
林飛玉劍未出鞘,連削帶擋的在九華派眾人見揮灑自如,心中卻是有些惱怒的。
只是這怒氣卻非來自九華派,而是來自哪個叫做唐樂天的男人。
總是如此,次次如此,每次相見必是要要占盡她的便宜,享盡她的溫柔,然後便——不見人影!
簡直混蛋加三級!
惱到極點,林飛玉手中的靈蛇劍倏忽出鞘。
在一陣叮噹嗆鄉的聲響過後,場中多了一人。
那是一個俊美如赤陽的男子,他手持一柄摺扇,施施然立在一處,而九華派眾人原本握在手中的刀劍已離手落地,但他也替他們擋住了那個來自靈蛇劍的致命殺機。
「要插手?」現在你肯出來了?
唐樂天微微一笑,「姑娘,何必這麼大火氣呢?行走江湖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林飛玉冷笑,「你不覺得自己很沒有立場嗎?」若非你讓那幾人聽了我們的房事,我又何必滅他們口,如今你倒要我手下留情?九華派之人又何曾會對我手下留情?
唐樂天明白她眼神含意,只是殺戮太多終是不好,他並不希望她染上太多血腥。
「怎麼能說沒有立場呢,江湖人管江湖事嘛。」
「多謝少俠,只這妖女殺我門中數人,我九華派與她不共戴天,絕不能善罷甘休。」
林飛玉滿不在乎地道:「本座也不怕多殺幾人,便是滅了你們九華派又能如何?」
「你這妖女好大的口氣。」
唐樂天搖頭歎道:「赤焰天魔教的左護法說出這樣的話,委實不能算是狂妄之語。」
「赤焰天魔教?!」九華派眾人齊驚。
唐樂天微微一笑,「是呀,難道諸位圍殺她,卻不知她的身份嗎?」
九華派領頭一人逞強道:「便是赤焰天魔教的人又如何?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技不如人,死無怨尤。」
林飛玉頷首,「說得不錯,技不如人,死無怨尤。」話音微頓,「那爾等又何必非要替死去之人討公道?」
「你——」
「無話可說了嗎?」
「少俠,魔教妖女我們是沒辦法跟她講理的,還請少俠助我們一臂之力,殺了妖女,為武林除害。」
林飛玉冷笑,看著唐樂天等他開口說話。
唐樂天闔上手中的摺扇,歎道:「在下實在不願見到太多殺戮。」
九華派之人道:「但魔教妖女人人得而誅之。」
唐樂天正色道:「如不分青紅皂白便要殺要剮,那正派又與邪教何異?」
方才出聲的九華派弟子為之一怔。「但這妖女殺我門中弟子,乃是實情。」
林飛玉冷笑,「敢覬覦本座的美色,又語出下流,本座沒因此殺上你們九華派已是天大恩德,爾等竟然還敢替那樣的人伸張正義,本座真是長見識了。」
唐樂天心頭一惱,起因竟然是有人覬覦玉兒的美色?真是混蛋!
「你胡說,我師兄不是那樣的人。」有位身著黃衣衫的少女漲紅了臉,朝著林飛玉怒目而視。
林飛玉睨了她一眼,涼涼地道:「你有過男人嗎?如果沒有,你如何知道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眼前就有一個表裡不一的,關起門來一身風華盡失,只想著床第之間的那點事兒。
少女羞惱交加,大罵,「我才不像你這妖女一樣人盡可夫。。。。。。」
啪的一身脆響,那少女臉上已是一片緋紅。
林飛玉森冷地盯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地道:「被讓我再聽到第二次,明白?」
少女驚懼地向後連退數步,手指尖都在發顫,她真的感覺到了死亡的逼近,那麼近那麼近。。。。。。
唐樂天垂了下眼瞼,打開了手中的摺扇搖了幾下,將心頭的陰鬱搖開,剛才他差一點兒沒忍住也一巴掌扇過去。還好,玉兒比他快。
「本座沒那麼多時間陪你們耗,你們如果不出手的話,本座就要走了。」
九華派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又一齊看向唐樂天。
唐樂天道:「在下向來奉行君子動口不動手。」
林飛玉很想啐他一臉,手中劍往上略提。
九華派眾人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林飛玉冷笑,從他們閃開的地方慢條斯理地走了過去。
這就是所謂的名門正派?哼!
林飛玉走得從容,走得平靜,亦走得決然。
但是,不久之後,唐樂天還是追了上來。
「男人走了就不要再回來,如果回來是為了幫別人,那他就沒有在這個世上活下去的必要了。」她可以奇襲制住他一次,就能制住第二次。
唐樂天嬉皮笑臉地道:「玉兒,你這是生氣惡劣嗎?」他只是突然收到些消息去確認一下,這不一確認過他就又回來找她了嗎。
「你說呢?!」
「那些人不值得玉兒大開殺戒。」
林飛玉難得贊同他,微微側臉,朝他莞爾一笑,略帶惡意地道:「說得對,只有像你這樣的才有殺的價值。」
唐樂天目光一深,有暗火點燃。
林飛玉卻是一無所察,轉過頭去繼續向前走。
唐樂天按奈心緒,不急不徐地跟在她身邊,與她並肩而行。
「你不覺得有人不想讓你這麼快回北疆嗎?」他恍若不經意地提起。
她聲音沒有一點兒起伏,淡淡地道:「我有說過我很想儘快回北疆嗎?」
唐樂天挑眉,「哦?難道我也會錯意了?」若非急著趕回北疆,怎麼會一再加快腳程?
突然,唐樂天懂了,不由得低低笑了兩聲。
假作真時,真亦假,這是兵法虛實之道啊,他的玉兒倒真是運用得如火純清——這才是能在赤焰天魔教中呼風喚雨的左護法。
玉兒對赤焰天魔教忠誠已對,若被她得知她的殺師仇人竟然是教主程千里,想必對她會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想到此處,唐樂天到底還是和先前告訴她消息一般,沒有選擇告訴她真相,那些事他會幫她處理的,他只要她安然。
大雨不期而至,秋風陣陣沁體寒。
雨水在洞口形成一道雨簾,將山洞內分隔成不同的兩個空間。
外面大雨傾盆而下,裡面篝火熊熊,暖意融融。
這樣的情形與他們初見時何其相似?
記得兩人相識之始便是在這樣的天氣,與此相似的一處洞穴之中,度過了香豔熱辣的人生初次體驗。
林飛玉在篝火旁盤膝打坐,心定神靜,心無雜念。
唐樂天卻漸感口乾舌燥,目光在對面的人身上梭巡了一遍又一遍,從高峰到低谷,從曲線到回味。。。。。。
在他的手終於忍不住探向她的衣襟時,閉目打坐的林飛玉開口道:「你最好什麼都不要想。」
「玉兒。。。。。。」這似乎不人道了些。
「你明知我這趟回北疆之路危機四伏,卻一再糾纏,你究竟是有多想要我的命?」緊閉的明眸突然睜開,裡面射出一片凜凜寒意。
「哼。」
唐樂天伸指撓下巴,眯眼瞅她,「你這是同意還是拒絕?」
林飛玉重新閉上眼睛,懶得再看他一眼。
唐樂天的手在片刻之後仍然堅定地探向了林飛玉的衣襟。
「唐樂天——」話音中透出濃濃的警告。
「這次,我一定會節制的。」唐樂天在迭聲保證中,扯松了遮住大好春色的秋衫。
林飛玉眉頭微蹙,放在膝上的雙手握成拳,這個男人——
唐樂天將她抱坐在自己身上,伸手褪了她的褻褲,而後將自己早已蓄勢待發的巨龍對準蜜穴,將她按坐了下去。
一瞬間兩人緊密結合,兩人不由得都酥麻了一下。
這才是春至人間花弄色,柳腰款擺,花心輕拆,露滴牡丹開,道不盡的香豔旖旎。
林飛玉的手抓住他的肩頭,而唐樂天的手則扶著她的纖腰,助她騎乘之力,讓兩人得以盡興。
直到一股熱流如岩漿爆發般噴射在花心深處,林飛玉一下便癱軟在他身上,隨即雙腿間便有濃稠之物緩緩溢出。
「玉兒,我的玉兒。。。。。。」唐樂天低頭含住她高聳挺俏的一座玉峰舔舐吮吻,要挑起她再一次的熱情。
被他輕車熟路挑逗得欲火自小腹升騰的林飛玉又羞又惱,粉拳捶落在他肩背之上,花穴卻是不由自主地收緊咬住他留在自己體內的龐然之物。
這一次他將她壓倒在鋪了衣物的地上,又一次徹底長久地享用。
在兩人又一次雙雙攀上極樂之後,林飛玉手腳發軟,但意志堅定地將他推離自己,讓他那禍根不能再留在自己體內。
唐樂天平躺在地上,喉間逸出低沉性感的笑聲,並不急於收拾善後,赤裸身子任由他的形象由一貫的朗月風華變成充滿色欲的放浪形骸。
林飛玉忍著歡愛後的高潮餘韻,將自己收拾乾淨,換過衣裳,將那身染了情欲之味的舊裳全數投入了火中毀屍滅跡,做完這一切,因高熾的情欲而劇烈跳動的心終於漸漸恢復平緩,林飛玉整個人沉寂了下來,重新閉目打坐。
這個時候,唐樂天才開始收拾自己。
恢復成謙謙君子模樣的他,坐到了林飛玉身邊,卻識趣的沒再去纏她。
只有兩人肌膚相親抵死纏綿之時,她才會退掉一身的霜雪,變成柔軟女兒心,其他時候,她總是披著一身的寒霜,不容人輕易靠近,更隨時會讓人血濺三尺。運功一周天,行功圓滿的林飛玉受了打坐之姿。
唐樂天適時伸手攬住她的腰,林飛玉便也順勢靠進了他懷中,最後乾脆直接將頭枕在他腿上,他將一件披風蓋在她身上,替她抵禦幾分秋寒。
林飛玉安心地沉入夢鄉。
在她不自覺的時候,她已習慣了有這樣一個男人糾纏在身邊,習慣了他的熾情烈欲,也習慣在他面前卸下一身的防備,只做他一個人的依人小鳥。
人前她永遠只會是赤焰天魔教那個高不可攀、冷不可親的左護法。
他若不負她,她便永遠是他的。
若有朝一日,他薄情負心,那麼她手中的三尺青鋒也會飲盡他的血,了結兩人之間一切情孽。
她林飛玉不負人,也不會允許人負她。
這一趟回北疆之路,果真是步步殺機。
林飛玉冷眼看著圍殺而來的一群黑衣殺手,身不動,意不動。
想要她將命留在中原?休想!
殺手走近她身前四步之地,靈蛇劍出鞘,劍芒劃過,在月下開出朵朵血色罌粟,妖冶而懾人。
長劍鏘然回鞘,已是滿地屍骸。
林飛玉抬眼去看頭上那一輪秋月,只覺冷寂無比。
唐樂天是個謎一樣的男人,這個男人能與武林四方霸主並駕齊驅就足以說明他的不簡單。
但是,林飛玉卻從來沒有主動去問關於他的一切,更從來不會問他離開要去辦何事,回來可是因為事情已經辦完。
他又一次離開了她的身邊,在她身邊殺機暗伏得時候,但她竟沒有絲毫怨懟和懷疑。
想到此處,她不禁低頭在唇邊勾出一抹迷人的笑靨,只可惜這笑靨只有滿地的屍體和天上的冷月可見。
輕輕地歎了一聲,歎息聲在秋夜的風中很快消散,林飛玉踏過一地的鮮血和屍體,慢慢走遠。
天色大亮的時候,林飛玉已經出現在下一處城鎮的一家客棧前。
「客官,你住店還是吃飯?!」
「一間上房,一桶熱水。」
「好咧。」
燒水燒得很快,不久之後,便送進了客房之內。
洗過澡,換過衣裳之後,林飛玉才到床上歇息。
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她便因武者的警覺而醒來,順手拽過床前的衣裳穿上。
那些人才剛剛進入房間便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道擊飛了出去。
「你們又是什麼人?」
自房間走出,披散這長髮、一身白衣的林飛玉看來就像一個墮入凡塵的仙女,可是那一身霜寒的氣質,卻令人望而生畏。
「妖女,飛燕門可是你帶人所滅?」
林飛玉掃了說話的藍衫青年一眼,不置可否地道:「你跟飛燕門什麼關係?」
「未婚妻?」
林飛玉嘲弄地揚了揚唇線。
「你的未婚妻向別的男人下烈性春藥意圖逼人就範,本座可真是不知道要不要同情你了呢。」
「妖女,你什麼意思?」
「沒意思。」死者已矣,林飛玉並沒有揭亡者隱私的打算。
「人究竟是不是你殺的?」藍衫青年執意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林飛玉淡淡地道:「江玲瓏是我殺的,親手。」
「妖女,納命來。」青年第一個沖了上去,隨從一見也跟著往上撲。
林飛玉劍未出鞘,卻將人打得倒了一地,哀哀呼痛。
那青年腿部受傷,半趴在地抬頭看著那如冰雪般的少女,眼含怨恨地道:「你不用如此羞辱我,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一定要為飛燕門報滅門之仇。」
「十年後,你或可與我一戰。」林飛玉沒有任何鄙薄之意,只是平靜地陳述一個殘酷的事實。
「你——」雖然她的語氣平淡,但他覺得受到了今生最大的侮辱。
「她並沒有說得太過分。」一個男子清朗溫潤的聲音突然插入,隨著聲音,他跟著步入客棧,他身上似有光彩,眾人目光皆移向他。
無視滿地翻倒破損的桌椅擺設,唐樂天一步步朝著林飛玉走去。
「唐大俠,是你!」那青年一臉驚疑不定地看著兩人。
「季公子,飛燕門滅門之事別有內情,你還是不要過於追究得好。」
「殺妻之仇不共戴天。」季姓青年滿面憤然。
林飛玉淡然道:「你現在不是本座的對手,所以你只是在找死。」
「妖女,武林同道是不會放過你的。」
「自己沒本事,要一輩子仰他人鼻息,本座替你覺得可悲。」林飛玉轉身,「你若要報仇,儘管來便是。」
那季姓青年撿起一旁的劍便要繼續拼命。
唐樂天一揮扇攔下了他,搖頭道:「季公子,你不是她的對手。」
「縱然我不是她的對手,為了玲瓏我也不會退縮半步。」
林飛玉原本已經走開幾步,聽到這樣的話,忍不住回首看了他一眼,「江玲瓏配不上你,你無需自誤。」
「你這妖女。。。。。。」
唐樂天心中一歎,伸手提了季姓青年往外躍身而去。
林飛玉看著他們離開只是哼了一聲,絲毫不理會倒在地上的人,逕自回客房去了。不論唐樂天要與那季姓青年說些什麼都與她無關,只要那人不放棄,她不保證永遠不會殺他。
只是,林飛玉不曉得唐樂天與季姓青年所說的話確實與她有關,且密切相關。
「唐大俠你說的是真的?」季清溪聽了,一臉震驚。
唐樂天歎口氣道:「季公子,此事事關他人名節,唐某本不願說出來的。可是,如今事情除了事關左護法的名節之外,季公子及季家堡只怕都要牽扯進來,唐某不想看到那樣的情形,這才據實以告。」
「玲瓏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唉,此事說來也怪在下,若當日碰到的人不是赤焰天魔教的左護法,或許飛燕門便不會有滅門之禍。」
季清溪聞言卻面上發燙,唐大俠的話無異在打他的臉。
不管那日唐大俠遇到的女子是誰,那女子都是受害人,這與正邪無關。
「那唐大俠豈非。。。。。。」
「她如今尚殺不了我,但我有愧於她,總是不能對她出手,否則反落滅口之嫌。」
季清溪懂了。這就是唐大俠雖然出現,卻並不出手幫他的原因了。
「但如此一來,唐大俠在正邪之間要如何自處?」
唐樂天未做回答,只是朝他一抱拳,道:「唐某先行一步,季公子還是莫要再為飛燕門之事尋上她了。她未必不會下殺手。」
「在下知道了。」
「告辭。」
季清溪看著唐樂天離開的方向不由得歎了一聲,光風霽月的唐大俠若因此一生束縛那赤焰天魔教的左護法,實是可惜了!
玲瓏,你真是太任性胡來了,即便你不願嫁我,又何以做此下作之事反替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想到心愛的人如今已掩埋在黃土之下,季清溪不禁黯然神傷。
玲瓏,如今我又要如何替你報仇?
你雖亡於那赤焰天魔教左護法之手,歸根結底卻是你自己先惹出禍因來。
接下來的日子,林飛玉再沒見到季家堡的人尋釁而來。
兩人夜宿於野外,圍著火堆,林飛玉終於忍不住問了。
「你當日究竟同那人說了些什麼?」竟能讓他肯放棄未婚妻之仇?
唐樂天不敢據實以告,他怕某人惱羞成怒之下帶人再去屠了季家堡。
「總之,他不會再來向你尋仇就是了。」
林飛玉道:「便是如此,我也無需感謝你。因為你不是替我省麻煩,而是在救那些人的命。」
「玉兒,你真是太愛計較了。」
「有些事,女人是一定會計較的。」結果相同,本質上便有區別,她尚不是他放在首位的對象。
「說得對。」唐樂天完全贊同,「有些事,男人也是要計較一下的。比如為夫便十分計較你不肯與我同房的事情。」
「咳咳。。。。。。」林飛玉不幸被剛好喝進口中的一口水嗆到了。
唐樂天急忙幫她撫胸拍背,「不要緊吧?」
終於順過了那口氣,卻不禁怒上心頭的林飛玉對唐樂天怒目而視,與她在一起時,他到底能不能想些男女之外的事?
簡直。。。。。。簡直。。。。。。無以言表!
見她動了真怒,唐樂天馬上轉移話題引開她的注意力,「玉兒,最近以你之名犯下的滅門慘案又多了兩樁。」
「那又如何?」林飛玉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你就不擔心自己成為正道討伐的對象?」
「江湖人江湖死,有什麼可奇怪的。」
「可那並不是你所為。」
「但定是赤焰天魔教所為,我身為教中左護法,自然有責任。」
「你就真的甘心?」
「我自然會去尋主謀之人做個了斷,但那時另外的事了。」
唐樂天只能搖頭,赤焰天魔教在她心中太重,他——吃味了!很吃味!
這事聽起來似乎很滑稽,很匪夷所思,但是唐樂天卻明白,這事是真的。
赤焰天魔教在林飛玉的心中地位太重要,重要到萬一有一天她必須要在他與赤焰天魔教之間二選一時,她會毫不猶豫地舍他而就教。
這個令唐樂天無法接受。不是因為那些所謂的正邪不兩立,而是因為在她心裡他竟然是那個能被捨棄的。
如果以前,有人告訴他日後他會為一個女子計較到如此地步,他一定是嗤之以鼻的。
可是,就像一些人說過,當你遇到命中註定的那個人時,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如此一來,你豈非就落入了他人的算計?」
林飛玉拾起一根柴禾扔進火中,看著跳躍的火焰,淡漠一笑,「難道你便不曾算計於我嗎?」你又怎知我不曾算計於你?人與人之間不就是這樣互相算計?
唐樂天啞然,爾後試圖解釋,「玉兒,當日我若不算計,你可會前去見我?」
她毫不猶豫地道:「不會。」
唐樂天暗自松了口氣,「這便是了,我思你入骨,你卻不肯見我,我使這些手段也是自然的。」
林飛玉忍不住瞪他,當日泰山之巔相約,理由冠冕堂皇,結果卻。。。。。。至今想到次日未能出席武林大會觀戰的原因,她都羞憤異常。
他見狀不禁得意一笑,「為夫可還讓玉兒滿意?」
林飛玉心下一惱,從篝火中抽出一截燃燒的枝幹朝他擲去。
他手上摺扇一揮,那截樹枝又落回火中。「莫惱,莫惱,為夫給你賠不是了。」
唐樂天突然神色一正,認真地看著她問:「玉兒,你接下來的路只怕兇險更多,你仍然堅持要此時回北疆不可嗎?」
林飛玉的目光落在篝火之上,並沒有回答。
無論她將來是不是要離開北疆,現在她都必須回去,去找一個答案,去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