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雌性？雄性？女人？男人？

異變突生，肖禰的身體反射性作出應敵動作，後腿用力向前猛撲！但對方的速度比他還快，肖禰目瞪口呆的看著那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向羅洛，利爪一伸，奔跑中的小獅子就被輕而易舉按住了尾巴，身體被迫止住了去勢。

見狀肖禰加快速度，正要撲過去救人，卻在下一刻聽見羅洛的慘叫：

“阿爹！輕點輕點！尾巴要斷斷斷斷了啊啊啊啊啊！！”

聞言正撲過去肖禰差點一個跟鬥栽下來崴著腿，以一個有些狼狽的姿勢落地後，他才看清楚，剛才那道身影分明便是個成年的雄獅！

原來是羅洛他爸？想到小獅子剛才的稱呼，肖禰頓時有些慶幸自己反應慢了半拍。不然還沒進村就先得罪人，那樂子可就大了！他站定身體，看到前方的獅子眨眼間變成一個身高兩米以上的巨漢，一塊獸皮從左肩到腰圍了一圈，堪堪遮住重要部位——莫非這就是之前羅洛口中的獸皮裙？

肖禰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腰部。

輕而易舉逮到兒子後，大漢的心情顯然很不錯，向著肖禰點了點頭，張口：

“……&*（&%￥*（*…………%”

肖禰：“……”

被大漢拎著脖頸縮手縮腳的羅洛在旁弱弱開口：“阿爹，你這樣他聽不懂，他隻能聽懂獸形語。”

大漢明顯一怔，挑了挑眉，從善如流的變回獸形，較之羅洛威武許多的身軀修長有力，很是駭人。他擡腳毫不客氣的再度將兒子的尾巴踩在腳下，然後看向肖禰，頗爲客氣的開口：“你好客人，我是羅洛的父親伊森，請問你來自哪個部落？”

肖禰：“我……”

“他沒有部落，要加入咱們陸行村呢！”羅洛先肖禰一步開口道，語氣中怎麽聽怎麽有種炫耀的味道。

“哦？”伊森聞言，上下打量了肖禰一番，“你是遊獸？”

這父子倆的反應還真是一樣，肖禰心中感歎，將之前對羅洛所說的那番話再度說了一遍。許是見到之前羅洛保護兒子的舉動，伊森對他的態度一直都很和氣，聽完他近乎於一問三不知的身世後也未刁難，隻道：

“原來如此。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跟我去見村長吧！”

肖禰點頭，既然已經來此，隻能入鄉隨俗，接下來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

在伊森父子的帶領下，肖禰第一次踏入了陸行村。沿途遇上了各種穿著獸皮裙的男子或獅虎豹，頗爲善意的打著招呼，順便好奇的看向兩人身後的肖禰。人形的那些人說的話他自然聽不懂，好在還有幾個獸形的，看到伊森叼著蔫巴巴的羅洛回來，都會善意的打趣一句：“喲！伊森，你家兒子找到了？”

對此羅洛的反應是越發蔫頭蔫腦，伊森倒是客套的回複幾句，肖禰在旁聽了幾個人的聊天，才總算弄明白，感情羅洛根本不是像他之前所說出門“曆練”，而是個徹頭徹尾的逃家小孩！至於逃家原因尚且不明，但也足夠讓肖禰聯想到之前小獅子那些古怪舉止了。

不過看著羅洛現下的模樣，他厚道的故作未聞，而是趁此機會仔細打量眼前這個村落。雖然之前肖禰大部分時間都住在森林中，可是也能看出眼前的建築和自己以往所見大不相同。不說近幾年看到的高樓大廈，就是他剛剛睜開眼時住過的小村莊，也比這個村落看起來要發達的多。至少他還沒見過像這裏這種完全由木頭和石頭堆砌起來的房子，門口也用較大的石塊堵著，甚至連牆壁上石頭的棱角都沒磨平。

這座村落比他之前所見的任何地方都要原始，房前地面上的雜草也沒有清除幹淨。想到這裏的男人都能變成野獸，這種比較鄉野的、貼近自然的風格也就可以理解了。不過對肖禰來說，這裏卻意外的很符合他的口味，有種別樣的溫馨感。

就是——這一路上好像都沒見到女人？是不允許拋頭露面，還是……

正想著，在前面帶路的伊森突然停下腳步：“到了。”

肖禰頓時回過神來，就看見伊森變成了人形，對著眼前那間石屋喊了個名字。肖禰在心底暗暗學了一下那個發音，猜測大概就是“村長”的意思。

不久後房門的石塊被人從內向外移開，一個看起來約有人類四十上下歲數的男子從中走了出來，和伊森嘰裏咕嚕說了一陣。

肖禰莫名其妙的的看著伊森又是點頭又是擺手，先指了指羅洛，說了幾句後才指向肖禰，那個大約是村長的男子隨之調轉視線，同先前伊森那般上下打量了他一陣，然後變成了獸形，竟是和肖禰一樣的豹子。

“你就是羅洛帶回來的遊獸。”

肖禰對“遊獸”這個稱呼實在是不怎麽感冒，但此時此刻也隻能點頭承認，畢竟到現在爲止他仍不知道所謂“遊獸”在本地人眼中到底是個什麽概念，是以隻是中規中矩的開口：“我叫肖禰，您是村長？請恕我無禮，因爲語言的緣故，隻能暫且以這種方式與您溝通。”

他先前見到無論是伊森還是村長，在談話時都是變成人形的，就猜這大概是這裏的人交往的禮節。但他雖然能變作人形，可是那樣語言就完全不通了，隻好先將歉意帶到，以免引得對方不滿。

村長顯然並不在意這些，隻是傾身湊到肖禰面前嗅了嗅：“你還未成年？你的阿爹和阿父呢？”

肖禰：“……額，我從記事起就隻有一個人。”

“一個人？你自己生活？”村長的語氣有些不可思議。

肖禰道：“小的時候曾寄住在別人家，後來……那些人和我不太一樣，他們發現了我的異常，所以……”

“異常？”村長敏感的捕捉到了關鍵字。

“就是我能變成這樣，一個豹子。那裏的人都不會變身。”肖禰覺得村長的態度有點奇怪，用詞也就越發謹慎。

但村長顯然更加詫異：“你說那裏的人都不會變身？難道他們都是雌性？”

“……啊？”肖禰也很詫異，急忙搖頭，“不是，他們有男人有女人……唔，反正和我不一樣，也不會變身，壽命似乎也不是很長的樣子。”

村長聞言皺起眉：“男人？女人？那是什麽？”

“女人就是雌性，男人就是雄性。”肖禰將之前小獅子給他普及的知識很靈活的代入了進去，雖然結論有那麽一點——不過至少所有人都能理解了。

“不能變身的雄性麽？”村長歪著頭想了一陣，似乎接受了這個說法，“我倒是聽老一輩提起過類似的傳說，不過並未真實見過……這個先放下不提。幼崽，你現在算是無家可歸，現在伊森和羅洛父子推薦你加入我們陸行村，成爲我們中的一員，你願意嗎？”

肖禰點點頭：“一切聽村長安排。”他本就無家可歸，能夠加入這個都是他同類的村落顯然是再好不過的。

村長聞言咧開嘴，似乎是笑了一下，不過那張豹子臉上具體是個什麽表情誰都說不清楚：“那好，你跟我來吧！咱們去見一下祭祀。伊森，你帶羅洛先回去，順便告訴大家夥兒羅洛找到了，不用再讓大夥出去找了。”

伊森點了點頭，拎著羅洛便轉身離去，羅洛可憐巴巴的縮著四肢，離開前望了肖禰一眼，無奈後者淡定依舊，那張黑漆漆的臉龐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

村長讓肖禰在原地稍等，自己進屋轉了一圈，再出來後又變成了人形，示意肖禰跟著他走。肖禰看到再度出來的村長身上同樣穿了一條伊森身上那種獸皮裙，不由好奇：莫非這裏的人都喜歡和別人穿一樣的衣服？

這個答案暫時無解，肖禰也不多想，安分的跟在村長身後，走到不遠處另一間石屋旁。和其他石屋不同，這間屋子的門口並不是以石塊堵死，而是兩塊扁平的木頭。隻見村長擡手拍了拍那塊木門，動作放得很輕，但仍拍的木門砰砰作響，很快，屋中便有人應了一聲，推開一扇木門走了出來。

這次走出來的仍是個和村長歲數差不多的男子，隻是比起村長，他的身上穿的並不是獸皮裙，而是披著一大塊獸皮，裏面則裹著另一塊，比起村長的裝束厚重許多。那人先和村長說了幾句，然後好奇的看向肖禰，微微一笑，眼中盡是善意。

村長和他說完話後便再度化作獸身，轉頭對肖禰道：“你先變成人形吧！祭祀是雌性，你們這樣談話不方便。”

肖禰也覺得仰著頭有些累，不過——雌性？他看著眼前的祭祀，很是驚詫：這不是個男的麽？怎麽就變成雌性了？

想歸想，他還是從善如流變了身。這是他第一次在羅洛之外的人面前變成人形，尤其是其他人都穿著衣服，自己卻赤身裸體——這樣一想，不禁有些後悔先前將那件白服丟在森林中了。

看到他變身，面前一人一豹都怔了怔，對視一眼，口中同時吐出一個詞來：

“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