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調令(二)
舒爾斐濟.密爾頓。
鳳莊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相信帝國很多人對這個名字都不會太陌生。
舒爾斐濟.密爾頓是密爾頓家最小的兒子,之前一直默默無聞,20歲從帝國軍校畢業,進入監察廳當了兩年的助理,然後一步高昇,青雲直上,成為了監察副長。舒爾斐濟.密爾頓在傳聞中的名聲並不是太好,最常用來形容他的就是:為了權勢不擇手段,傳說他和七皇子關係曖昧。種種流言,有時候很難分清真假。
能夠年紀輕輕就坐到監察副長的位子,鳳莊可不認為舒爾斐濟只是利用關係上位的草包。密爾頓家從來沒出過草包。
密爾頓家世代出名將,現在的密爾頓大公是舒爾斐濟的父親,是帝國三十七名上將之一,舒爾斐濟前面的六個哥哥都擁有少將軍銜。密爾頓並不是貴族,密爾頓大公的公爵也不是世襲的,但是這樣一個家族沒有人敢真正忽視。
只是維佐怎麼會認識舒爾斐濟?鳳莊看著舒爾斐濟資料上面的帝國軍校,手指在資料上面扣了扣,應該是在那裡認識的嗎?
「大人。」侍者站在五步外恭敬地喊他。
鳳莊放下手裡的資料,望過去。
「大人,夏宣來探望您。」
「小宣?」鳳莊臉上閃過喜色,從椅子上起身,「讓他進來。」
園門口走進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少年,他有著和鳳莊一樣的黑髮黑眼,皮膚白皙,只是看著身子有些弱。鳳莊走下亭子,幾步走到少年面前,牽了他的手,言語親熱,「怎麼想到要過來了?」
「來看看父親。父親在昨天的戰鬥中受傷了?」說到這裡,少年擔心地仰頭看著鳳莊。
「已經全好了。」牽著少年的手走進亭子,機靈的侍者已經在一張椅子上鋪了柔軟的墊子,鳳莊扶著少年坐下,「你最近進飯很少,身體不舒服嗎?」
夏宣.溫.道帝敦,是鳳莊第一任配偶給他生的兒子,因為早產的關係,生來就比一般孩子體弱,雖然後天精心調養,夏宣的身子還是顯得很嬌弱。
雖然身體不好,但夏宣十分聰明,無論什麼一學就通,文醫軍政,常常能舉一反三。
夏宣微笑著輕輕咳了一聲,臉上有了點紅暈,「前天在花園裡多待了一會兒,有些涼著了,父親不用擔心。」
鳳莊把掌心放在他額頭上,試了試溫度,並沒有發燒才放心,「以後記得讓身邊的人提醒你。」收回手又說,「以後來不用讓人通報直接進來就是。我是你父親,你是我兒子,不是外人。」
「嗯。」夏宣笑著乖巧地答應了,但鳳莊知道他下一次又會讓人通報,對於兒子著小小的執拗脾氣,鳳莊也只能是笑笑。
「中午在這裡用餐吧。」
「好的,父親。」夏宣答應了,眼角餘光看到鳳莊放在桌上的資料,良好的視力和過目不忘的記憶力讓他只一眼就看清上面的內容,「父親在關注舒爾斐濟.密爾頓?可是他有什麼不妥?」
鳳莊把桌上的資料遞給他,「我查另外一個人,和他有些牽扯。」
夏宣拿著資料的手微微一顫,用了比平時多了一倍的時間看完了資料上的內容,語氣帶著不容易覺察的躊躇,「父親是在查維佐.蒂亞戈?」
鳳莊抬頭看他。
夏宣低著頭,手中的資料被他攥出了褶皺,「有一次我來看父親,父親不在,……」
鳳莊看了他一會兒,伸手把他抱在自己腿上,夏宣驚訝地抬頭看他,耳根有些發紅,「父親?」
「醫生不是說讓你少憂思?這樣身體怎麼好得了?」鳳莊輕輕嘆息著抱緊了懷裡的孩子。
「父親。」夏宣伸手抓住父親的衣襟,臉貼在鳳莊胸口閉上了眼,「我想姆父了。」
手掌在兒子頭上揉了揉,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鳳莊卻不能滿足。他的第一任配偶在十年前就過世了,夏宣這個孩子是從死去的姆父肚子裡剖出來的,當時剛滿七個月,放在育兒箱裡整整一年。
從監察廳回來,維佐給自己放了假。情報三科那邊安排了新的管理員,維佐不想遂了舒爾的心思自然不會乖乖地去監察廳上班。這樣過了四五天後,舒爾找上門來了。
維佐剛從酒吧回來,在浴室裡剛沖濕了身子,就聽到門鈴聲。
維佐披了浴袍從浴室走出來,頭髮上還滴著水,打開門看到舒爾微笑著站在門外,抬手就要關門。舒爾伸手擋住,笑著看他,「不請我進去坐坐。」
如果角力的話,舒爾的力氣絕對比不上維佐,但維佐也絕對不能一下子把門關上。維佐心裡很清楚,舒爾外表看著弱弱小小的,同時帝國軍校畢業的,舒爾還是當年的畢業優秀生,豈會弱到哪裡去?
維佐沒有好臉色地放了手,轉身回了浴室把洗了一半的澡洗完,出來看到舒爾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點也沒有身為客人的自知。
維佐在對面坐下來,直接拔了電視的電源。
舒爾笑笑,把交疊的雙腿放下來,「已經四天了,想通了?」
「我為什麼要想通?」維佐呲牙咧嘴地笑,眼眸呈現一種濃郁的墨綠色。
「只幫我這一件事,事情結束,我把你調回情報三科。」舒爾妥協。
維佐不相信他。
「我不對你說謊,小佐。」
維佐勉為其難讓自己相信,心裡還是十分不爽,「幫你我有好處嗎?」
「當然有,只不過小佐你一點都不想。」舒爾從沙發上起身,「你這裡有什麼喝的沒有?」走去客廳拉開了冰箱看到裡面整齊地排滿了各種酒,「小佐,你不要喝這麼多酒了。小心哪天喝死了。」伸手從裡面挑了最貴的一瓶拎出來,直接開了瓶蓋。
聞到空氣中的酒味兒,維佐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殺氣騰騰地向舒爾走過去,從他手裡把酒奪過來,一腳踹過去。「這是我好不容易淘回來的,200年前的。」看著瓶子裡只剩下半瓶,維佐很想再踹一腳。
舒爾自然沒有被他踹到,裝模作樣地撣了撣衣服,「這種東西你當寶貝藏著,幫我做完事我送你更好的。」
「滾!」維佐這會兒看他十分礙眼,把酒寶貝地放進冰箱裡。
舒爾笑眯眯地對他伸出三根手指,「500年份的阿爾蘭斯。」
維佐看他,把他的另外兩根手指掰出來,「五瓶。」
「好。」舒爾很爽快地答應。
維佐在沙發上坐下,盯著他,「我心裡還是很不爽。」
舒爾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還有什麼要求,你一次提出來。」
維佐轉頭看他,過了一會兒把頭轉過來。其他他心裡是明白的,因為這個人是舒爾斐濟.密爾頓,他才會這麼鬧騰。如果調令是其他人簽署的,他可能就換了更委婉的方式。帝國軍校那些年,他還是記在了心裡。
舒爾笑著湊過來,伸手把他抱住,看他沒有拒絕,得寸進尺地伸手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很久沒聽到小佐叫我舒爾哥哥了。」語氣很懷念。
「舒爾哥哥?」維佐笑得十分陰森,拎著後衣領把他拎起來,打開房門把人丟出去,「滾!」
「小佐,不要忘了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