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周王祭天

　　一魂一魄離體，命燈熄滅，魂魄飄飄然落入九州。洛煌魂魄有損，祭起幽藏黃金塔重新收取魂魄。在沈靜荷準備封印魂魄的那一剎那以寶塔強行奪走。

　　「二十四諸天已破三個，的確不好強自壓制他們。而且還有一賤婢施展詛咒之法，須得以肉搏優勢將他們擊殺才行。」洛煌念動，二十四諸天和自身融合，以法天象地的手段化十丈巨人，手持黃金塔站在無何有之鄉。

　　一掌拍下，罡氣爆裂撕開空間籠罩姜元辰：「臭道士，可敢跟我肉搏？」黃金塔守護識海屏蔽詛咒，另一手催動神通，挽起弓箭射擊空中雲鵬。

　　「風矢雷箭，百發百中！」這是洛煌參悟的另一門神通，必中之箭涉及因果法門。

　　雲鵬雖以天風護體，但箭矢匯聚風雷之力瞬間刺入心臟，雲鵬一擊被重創立刻逃離回九州。

　　姜元辰一心二體，化身被射中，自身心口也有陣陣刺痛。但仍以一元領域扛著空中巨掌衝擊。

　　「作死的孽障！」姜元辰氣得直哆嗦，手中抓著夢界寶鏡遠遠一拋。自身化一群蝴蝶分散四周。

　　察覺空間波動，下一刻姜元辰出現在巨人眼皮，舉起一口紫色長劍刺入眼皮。

　　仙劍？察覺長劍的仙氣波動，洛煌哪裡敢硬接。一面化作原身，一面抽身後退：「不可能吧？這道士居然還有第二件仙器？剛剛為什麼不用？」

　　「不對！」剛一退，洛煌心中湧現不祥預感。在抽身而退的那一剎強行扭轉身子，如靈蛇一樣以奇異的扭曲角度避開眼前「姜元辰」的攻擊。此刻，背後出現一面鏡子，內裡傳來吞噬之力將他剛剛準備退避的落腳點吞噬。空間破碎，內裡仿若一片幽暗的混沌世界。有水聲緩緩流淌。

　　「好厲害！」洛煌心中一涼，這分明是算計自己，想要自己主動踏入陷阱啊！

　　寶鏡中隱隱透露吞噬毀滅之氣。洛煌驚疑不定：「歸墟？」

　　「賤人！」要不是自己靈覺示警，下一刻自己就一腳踏入歸墟了！

　　反應過來。抓起黃金塔砸向眼前「姜元辰」，突然又是一片蝴蝶散開。

　　「幻術？」趁洛煌分神之際頭頂又有一面鏡子升起，姜元辰從鏡內飛身而出，一手抓向黃金塔。

　　方才姜元辰以流光幻遁消*藏，並沒有第一時間出現在巨人眼前，而是停留在鏡子之內操控幻術攻擊洛煌。以幻術模擬化身以及貪狼劍的氣息嚇退洛煌，趁著他後退之時引動歸墟之力。

　　而他本尊則在上空頭頂抓向黃金塔。

　　「道友，拿你這尊寶塔換你孩兒一命。成不成？」

　　「胡說什麼！」洛煌反手一掌抵住姜元辰左手，呵斥道：「蕭兒早死了！若不是拿蕭兒詛咒，你等傷得了我？」剛說完，上空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紫金寶葫蘆。寶葫蘆轉動，內裡虹光灑下，洛煌被直接收入其中，以先天乾冇坤之氣煉化。

　　而姜元辰下一刻拿過黃金塔準備以河圖鎮壓。

　　「因果收攝之法？」洛煌氣急，但到底是殺伐果決之輩，瞬間自爆肉身炸開紫金葫蘆。

　　姜元辰以河圖鎮壓黃金塔，忽然黃金塔中飛出一隻大手抓住左臂狠狠一掰。只聽咔嚓幾聲，姜元辰左臂扭斷彎曲。

　　雖逼得對方自毀肉身重塑，但姜元辰也被折斷左臂。就在姜元辰想要反擊時上空一陣龍吟響徹。恐龍身化龍槍擊碎幽藏黃金塔頂部水晶珠。這是大彌夢境凝練寶珠，內裡是純粹的夢靈之氣。

　　兩人交手顧不得旁人，恐龍神橫插一手姜元辰也愣了，但頓時大喜：「好機會！」

　　水君捂著胸口回到神宮修養，面色煞白，消除體內的風雷之力，立時有感，對沈靜荷道：「快，快把頭頂命燈吹了！」

　　沈靜荷聞言。立刻對著洛蕭頭頂的命燈拜下，每一拜。都是以氣運折損洛煌陰德，壞他根基。

　　「該死的賤女人。」洛煌幾次三番被人詛咒。眼睜睜看著水晶珠崩碎，精神念力揮灑在無何有之鄉化作點點光雨。

　　趁他病，要他命！姜元辰強撐身子祭起河圖：「先天八卦，給我開！」先天八卦攪動天地乾坤。上空十顆星辰照耀，洛煌瞬間被鎮在天穹世界，以先天八卦連同十方俱滅一同煉化。

　　「豎子，居然損我法寶！」黃金塔受損，洛煌心神受創，又有詛咒之力不斷湧現，只得祭起黃金塔轟向恐龍神陰神。

　　恐龍神強行轟碎水晶珠，一點陰神在黃金塔旁邊搖搖晃晃，若這一下子被打中必然身死無疑。

　　不假思索，姜元辰大袖一揮，以夢界寶鏡救下恐龍神。

　　而此時，洛煌看出十方俱滅大陣的一點缺陷，抓住姜元辰分心機會轟開領域，從無何有之鄉逃之夭夭：「臭道士，這份仇我記下了！看你如今劫氣湧動，殺劫就在眼前。放心，到時候我必去你界送你上路！」

　　一言出，姜元辰泥丸宮慧劍立時震動，顯然眼前這人就是他身隕之劫的一道劫數。

　　面帶憂色，但看到恐龍神陰神萎靡，連忙以虛空念力將他復原：「若非此子冒死相助，我也不會將洛煌逼退。」收集水晶珠的念力光雨打入恐龍體內，將恐龍送入夢界療養。

　　「陛下！」李瑤等人上前，只見姜元辰左臂徹底骨折，金肌玉骨損傷嚴重。

　　「回去用天雪玉肌膏就可重塑。」姜元辰輕描淡寫以幻術遮掩傷勢：「你等收集光雨，這是大彌夢境的夢珠所化。夢龍母把洛蕭遺留夢珠煉入夢界本源，增進夢界潛力。其他諸神在夢界小心看守，提防洛煌魔頭捲土重來。」不過沒有夢珠後，洛煌想要感應無何有之鄉很難，短期內不會造成威脅。

　　「只是方才一番交手，我二人互相看破對方底牌。他應該捕捉到我的氣息，或許會找到九州界？」心中擔憂，可在諸神面前保持君王風度。轉而回夢界修養。

　　洛煌逃回老巢，掌心封印一道氣息。紫氣凝成寶石：「去找黑老鬼推演一番，不信看不出此子出身哪個世界！就算是地級世界，我也要將你擊殺，奪了你一身神通！」

　　夢界，姜元辰以靈藥療傷，又著重觀看恐龍神的情況。恐龍神化作龍蛋，沉眠在夢界深處，隨手被姜元辰收入夢宮中療養：「根基受損。但不破不立，正好借此機會重塑本源一舉突破陽神。」掐指算計，姜元辰道：「懼羅天魔本是夢魔得道，和恐龍神根源類似。不若以道門種蓮手段挪移根基，以夢魔成就我家恐龍神道。」

　　心有所思，姜元辰專心療傷以待不久之後的道魔之爭。

　　陽溟界道魔之爭是世界蛻變前的最後一次大戰，定下未來道魔大勢。各方積極準備，時間飛逝，轉眼就是一年之後的正月十五。

　　這一次，周國天子親自祭祀天地。

　　周凱戴九旒之冠。穿四爪蟒服，頭頂有赤氣盤旋。赤氣紅雲內裡有大龍酣睡，長龍鱗角俱全。已經完全化龍。隨著周凱走上天壇，赤龍睜開雙目，這是周國的火德氣運之龍。帝龍有真龍之相，氣運赤柱貫通天地，西方有一條黑龍遙遙對峙。

　　周凱只覺氣血上湧，卻因肉眼凡胎而不明仙神之事。打量四周，天壇地壇是周國最高祭祀，天壇圓，地壇方。對應天圓地冇方之說。

　　如今禮拜天地，需首祭天壇。再祭地壇。除了祭祀天地外還有兩壇附屬的東君、冥主以及列位仙神。

　　按照周國這新興文明的世界觀，他們將東視為生。將西視為死。人在東而生隨著朝陽升起，最後在西方而死魂入幽冥。

　　因為象徵大日的東君以及死亡的冥主是周國最高祭祀的兩神。

　　周凱望著青帛上的幾尊神位，東君隨天壇祭，冥主隨地壇祭。但平心而論，周凱更偏向東君，因為所謂東君就是他家師祖，姜元辰的紫微星代稱。

　　東君神牌後面有羽成、靜元兩位真人的長生牌位，再往後還有吉祥如意兩位天女的神牌以及周元的長生牌位。

　　看到兩位天女的牌位，周凱忽然想起幾年前有人提議為兩位天女敕封神號的事情。

　　吉祥如意兩位天女操持周國比周元這位祖先都要辛苦。這個文明中的衣食住行都有兩位天女在操持提點。

　　便是這次祭祀所有供果點心、三牲畜類也都是在兩位天女的引導下才能一一備齊。不然在百年前，周國前身的蠻荒部落連吃飽都成問題，更遑論這些精美貢品。還有金帛牌位，以及各種禮儀都是兩位天女和靈感神相助提點。

　　因此，有人提議尊兩位天女為明光天妃，配與東君。但這個建議剛剛出來，夜晚諸人就夢到兩位天女出來勸誡，只拿末位神牌不敢和姜元辰同尊。

　　天妃，那是要嫁給姜元辰做妃子啊！且不論姜元辰的仙神之別，單單是這個念頭兩位天女都不敢有。

　　「陛下最恨旁人為他陰陽神婚，莫說我等便是陛下關係交好的那幾位大女神都不敢這麼跟陛下牽扯因果。」

　　百姓是質樸的，在他們的觀念裡婚姻是人生的一部分，這觀點和長生久視的仙家不同。即便是一位山神，在經過無數年之後凡人也會為山神配祀一位山神夫人。這是陰陽理念，乾陽坤陰之道，亦是神道本質，神道修士很多也在尊奉這個理念。

　　姜元辰和慕容婉兒伴生神的關係一開始就是如此。只可惜兩人各自走上不同道路，目前交際的地方很少。前些年北海海神們建議水君迎娶冰倩公主亦是如此理念。陰陽和諧，氣運亦可大增。

　　但對某些獨立神靈而言，配偶所帶來的氣運還不如自己被瓜分的氣運要多。姜元辰更是專心仙道，不喜神道這種配祀之論。兩位天女哪裡敢給他做配祀，做他的妃子，分享他的一半氣運？二女直接顯應靈感讓諸人打消此念，甚至這段時間躲著姜元辰也生怕這位陛下遷怒她們。

　　焚燒祭文，點燃清香，祭祀東君以及一應神靈仙家。空中有一片金雲升騰，內裡紫陽當空隱隱可見一乘金輦自東方而來。

　　靜元、羽成兩位真人不便前來，於是只有周元駕馭金輦，兩位天女在金輦兩側相伴，內裡是姜元辰垂簾觀望。

　　但空中異象被官員們看到自然引起一陣騷動。不少貴族望著當空金雲紫陽心中肅然，不敢對周氏再有半點異心。

　　周凱面色沉穩，又在地壇祭祀冥主、赤後以及兩位周氏的先祖神還有冥河神收下的諸多鬼神。

　　赤後就是百姓祭祀冥河神時自發祭祀的冥後，在萬民念力中誕生冥王的對應神。冥河神可不像姜元辰那麼講究，直接傳下神術跟冥後雙修。冥河神以玄為尊，冥後偏愛殷虹赤色，又為司掌戰爭的女神，偏愛鮮血，故名赤後。

　　黃氣在大地湧動，冥河神攜帶赤後，帝后二人同樣乘帝輦而來。身後跟著兩乘規格小一等的帝輦，這是周氏兩位祖靈成神，負責執掌幽冥之中的周國鬼城鎮壓龍氣。後面還有一群鬼神各自乘風御氣而來。這些是冥河神收下的惡鬼，封神得享香火祭祀保周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他們倒是好大排場。」周元對自家父親和祖父的英靈點頭示意，對旁邊兩位天女說道。顯然很不滿冥主這一方這麼大排場，擺明是示威啊！

　　如意天女捂嘴偷笑：「排場，少主是沒去過九州，不然您瞧見陛下那尊化身統治北海的場景就知道什麼才是排場了！」

　　吉祥天女也道：「這才幾個神？算上少主的父親祖父才只有二十多人。」這兩位祖先神受到周國祭祀地位在諸多鬼神之上。

　　「昔日陛下曾要敕封山水諸神被羽成真人阻攔。羽成真人打壓神道，連冥主座下都沒有一位純粹地靈神存在。雖陛下座下亦沒風雨雷電等天神擁簇，但沒有地神推崇的冥主僅僅是一位死亡君主，難以將神威籠罩大地。」吉祥天女意有所指：「少主若有意，不妨讓人王敕命山水之神，將一應神靈拜入陛下座下，以成就陛下無上山水之主，萬象宗師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