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幽暗秘境

　　秘境現世之日，姜元辰二人早早前來紅海，不過兩人來時已有兩方人到場。

　　佛門金剛一派以及淨法一脈，兩脈涇渭分明坐在左右唸誦經文。一方上空有金剛明王法相守護，另一方頭頂有聖潔白蓮綻放，兩股截然不同卻又同源而出的佛力遙遙對峙。

　　「佛門的教義之爭啊！」姜元辰暗自好笑，帶著元清站在另一旁。忽然上空明王法相轉頭看向姜元辰二人。

　　兩道伏魔金光定住二人，明王伸手拍向姜元辰二人。

　　「金剛一脈最反感界外修士，如今一見果不其然。」元清取一枚蓮子落在水中，轉眼一朵青蓮盛開，姜元辰二人在蓮花中靜坐。蓮花清香撲鼻，香氣在空中幻化兩尊天女，白衣天女手持鮮花，消殺伐之氣，平明王怒火。

　　姜元辰心道：元清這些年精修造化手段，這化香造靈的手段已有真法痕跡。

　　姜元辰二人不理會明王攻擊，但金剛一脈不依不饒，幾位僧侶施展金剛咒，催動明王祭起降魔杵打向蓮花。

　　姜元辰皺眉，伸出一根手指和降魔杵輕輕一點。不帶煙火痕跡，降魔杵隨之消散，點點金光散落海面。

　　「若諸位不肯罷休，貧道二人轉身離去，順帶把赤日鏡毀了，看你們何日才能尋回舍利子！」手指收回袖子，指頭微顫，顯然接下這一擊並不輕鬆。

　　軟軟碰了個釘子，金剛一脈的幾位修士只得作罷。

　　「金剛一脈來了十位真人，一會兒可不能讓他們全都進去。」元清提醒道。

　　「這是自然。」姜元辰打量佛門中人，佛門兩脈一共二十三位真人，若都進入秘境他們倆可對付不了這麼多人。

　　忽然一陣妖風吹過，有三座金輦從空中駛來。金輦上有三尊妖王。一個是九尾天狐涂靈女王，一個是靈犼大王，一個是山君虎王。三位妖王下了金輦坐在另一側。涂靈女王上前和淨法一脈的澄空*師敘舊。

　　三位妖王一到，曲蓮也帶著兩位修士走來。紅黛和其師弟水原。

　　三人來到姜元辰二人一側，姜元辰打量水原，如今他身上的玄牝丹藥性已經散去，重歸本來面目。

　　「姐姐怎麼來了？」元清和紅黛問道。

　　「曲蓮大姐說是要到一方秘境探險，於是請我們師姐弟二人來助拳。」紅黛大大方方，坐青蓮內和元清說話。

　　「如今來了五方人，不知剩下兩方人又在何處？」姜元辰看著五方人，如今分四方站定。念頭剛落。空中紫雲舒捲，孔羽仙人在一陣珮環聲中帶五位門人來到紅海水面。

　　孔羽是玄鈞天出身的仙人，奉紫楓道君之命鎮守寶光界。如今事關佛骨聖舍利，他自然坐不住了。道門一脈前來，孔羽對姜元辰看了看：「這廝是清越在背後撐腰，不過怎麼不是陰陽道？」

　　忽的，黑風吹動，紫雲驅散，烏雲密佈，雲中有邪眼魔怪若隱若現冇。

　　「彌天魔君一脈的十三邪眼？」姜元辰心中凜然。因為吞天老魔的事情他刻意研究了一番虛空邪眼魔獸。這些魔獸都是彌天魔君塑造的怪獸，據說十三邪眼融合就可化作道君級別的無上魔獸，象徵吞噬大道。

　　孔羽面色難看：「雖然早知道清明道君和彌天魔君是死仇。但魔君居然真的將一隻邪眼送過來了？」邪眼搖身一變，化作一位八歲大小的童子，雖然是元神三重的法力，但其威脅不遜色半仙。

　　「幼年期的邪眼？不對，已經可以算是成熟期。」紅黛道：「你們小心，這邪眼看起來是五陰魔眼，跟五陰魔同出一源。」

　　「道兄，小心。」元清本能感應到邪眼的魔能，和姜元辰低聲交流。

　　姜元辰默默點頭。曲蓮此刻走了過來，面帶凝重之色：「道友。聯手吧。」

　　「就按照當初盟約來做。」姜元辰略略一提，又見邪眼身側出來兩隻天魔。不算真正天魔之身，但也是元神三四重的境界。左面天魔乃恐懼魔王相，右邊天魔則是玄牝魔女相。

　　這兩位魔王現身，淨法一脈和金剛一脈面色大變。淨法一脈的*師澄空怒道：「你等居然還敢現身？」

　　金剛一脈的渾天羅漢身邊有明王怒火勃發：「好傢伙，上次給你們的教訓難道忘了嗎！」

　　佛魔克制，天魔宮有三位太子針對寶光界，還有十幾位天魔阻道佛修。這兩位魔頭一個是恐懼惡念化生，一個是愛慾情念誕生，都是五蘊聖魔子的屬下，這位聖魔子乃陰魔之主，在天魔宮諸位太子中排名第二。是佛門的老對手，曾經阻攔他們不少同門成道。澄空*師和承天羅漢的弟子乃至師長都被這兩位魔頭害死不少。

　　姜元辰梳理關係：「彌天魔君一脈和天魔宮都是魔道，他們之間有聯繫？那麼日後我針對摩天那廝的時候是不是也要擔心邪眼魔獸或者彌天魔君的威脅？」將清越仙人前不久所給的玉符引動，仙人有感，也從青玉台趕來。

　　一觸即發，清越仙人到場後笑道：「諸位道友，午時將近，我等以七面赤日鏡開啟通道缺一不可，還請諸位稍安勿躁等到時機。」

　　「我等來人這麼少，佛門亦不能都去！」玄牝魔女嬌柔的聲音響起：「小女子看諸位大多是每方三人，不若定下進入秘境的名額上限？不若我等寧可毀了寶鏡，也不欲讓佛門佔據先機。」

　　佛門一口氣來了二十多位元神真人，魔道就三人，玄牝魔女也擔心進入其中就被佛門圍攻，於是從一開始就要限定人數。

　　「理應如此。」曲蓮點頭，三位妖王也是這般態度，加上姜元辰一方也只有三人，於是四方同意，逼得佛門只能讓六人前去。

　　澄空*師帶著澄光、澄海兩位師弟，渾天羅漢帶著素心、圓心兩位同門。

　　「算起來。還是我們吃虧啊。」姜元辰對清越仙人道：「前輩，我們倆就靠你了！」

　　清越仙人搖頭：「雖然澄空和渾天羅漢都是半仙級別。澄空*師手持一件佛寶仙器，渾天羅漢的肉身已經不遜色天仙。但你二人手持仙器護體。自保有餘。而且你們要出事，背後那些人可坐不住。」

　　背後那些人？姜元辰知道清越仙人是多想了。也不解釋，由得清越仙人心懷顧慮。

　　午時已到，姜元辰、曲蓮、孔羽、澄空、渾天、涂靈以及邪眼魔怪祭起寶鏡，七面鏡子閃閃爍爍承接日光。頭頂七日光輝落下七色光輝，隨即七彩光輝合作白色日光垂入海底。

　　在海底深處有一片海市廢墟，廢墟內裡有一座奇怪的巨人雕像。被白光一照，巨人緩緩睜開雙目，兩道目光射出海面開闢天橋衝向天空。

　　轟隆——

　　空中七彩雲霞湧動。在漩渦中央隱隱可見一方世界的存在。世界幽暗，似巨獸大口吞噬萬物。姜元辰心有不祥預感，清越、元清也紛紛有了不對勁的感覺。不過他們三人無慾無求，但其他諸人可是心有牽掛。

　　「那裡就是存放舍利子的地方？」魔道三人率先衝入其中，佛門不敢怠慢趕緊衝進去阻攔魔道。接著妖族三位妖王也跟著進去。

　　孔羽仙人看看身邊五位門人，讓其中兩位弟子端木言和熊凱隨自己前往秘境。

　　曲蓮和姜元辰對視，六人最後也走入秘境。

　　秘冇境內裡一片漆黑，環境類似於虛空，六人在虛空慢步行走，尋找舍利子所在。

　　「仙人。您知道秘境到底是誰開闢的嗎？」

　　「只知道是妖族中的人。應該是哪位上古神獸吧？」清越仙人也不確定。神獸一脈和人族的關係一向不睦，上古時代人族大興，正是神獸們有感人族威脅暗中下手斬了人族的先天命數。讓人族開始不斷退化。那時候人族幾位道君不敵麟主威能，還是玉京仙尊最後出面才保下人族一脈。但也因此，上古先民逐漸消失，人族出生時的力量從真人開始跌落，金丹、心動、築基，最後成為一無所有的凡人。

　　「上古時代神獸統治世界，諸多神獸種類即便是貧道也不能全部說出。但按照演算來看，似乎是一隻飛鼠盜取捨利子。」

　　飛鼠？姜元辰也以先天易數演算，只算出此次當有一番劫數。

　　「生死？」不等姜元辰多想。一旁水原忽然驚呼出聲：「你們看。」五人抬頭望去，只見這片秘境上空有無數黑影倒掛天邊。

　　「是翼蝠？」清越仙人頓時反應過來：「是青翼飛蝠！」

　　「青翼飛蝠？」紅黛皺眉：「居然這麼多？莫非當初那飛鼠其實是一隻蝙蝠精？」

　　「算了。這些飛蝠修為不過金丹，我等只需屏蔽自身行藏即可。」水原剛說完。就見前方有兩道佛光升起，隨之還有魔氣縱橫，佛魔碰撞，漆黑的虛空被照亮。頭頂無數紅光照耀，一隻隻飛蝠雙目通紅對著下面二十一人衝過來。

　　「該死的臭和尚！」紅黛最先出手，鳳凰羽扇搧動七凰天火，撲來的飛蝠紛紛化作飛灰。元清身邊一股股元氣伸展長鞭，只要有飛蝠靠近立刻被鞭撻至遠處。

　　姜元辰皺眉，展開河圖，內裡有一個巨大漩渦轉動，無數飛蝠抵抗不住吞噬之力被河圖煉化。

　　突然，一陣尖利聲響起，姜元辰腦中震盪，迷迷糊糊看到清越在一旁呼喝什麼，下一刻漫天黑影籠罩虛空，姜元辰和其他諸人被怪風吹散。

　　「定！」姜元辰搖身一變，化作丈八巨人之身，以定身法定住身形，打量四周。

　　被黑風吹散，不知左右四方，但隨著他落腳，又有一大群青翼飛蝠衝了過來。

　　瞧著四下無人，姜元辰體內元始道氣化作氣旋，再度祭起河圖護身，漫步走在層層密集的蝠雲中。

　　「河圖是跟我根本其契合的法寶，你等這些小妖如何傷我？」

　　元始祖氣衍生萬物，而河圖則是歸元萬物，隨著河圖威能大漲，吞天噬地般的強大吸力籠罩周圍三丈之地。無數妖蝠飛蛾撲火似得飛到河圖周圍。飛蝠爆炸，一縷縷黑色元氣沒入河圖內裡化作元始道氣恢復姜元辰的法力消耗。

　　不增不減，玄白二氣籠罩姜元辰，漫步走在虛空研究此地的結構。

　　「虛實之法，光影之道，的確是喜愛幽暗的蝙蝠習性。而且以七日光輝擬化無盡黑暗，這片黑暗秘境應該就對應七日之影。好精巧的佈置，七日不落，秘境不破，看起來不像是元神大妖的手法，莫非是一位天妖？但方才靈感示警所言的『生死』，莫非這天妖已經歸滅，正在等著復活之時？」身邊青翼飛蝠凶戾，又是一脈同源誕生，或許在未來還能夠合體復活那位？

　　伸手探出防禦之外，抓住一隻青翼飛蝠仔細研究。撇開外貌，只關注內裡的靈魄。

　　「魂魄不全！完全是擬化之法！」再度抓來另一隻飛蝠，兩隻飛蝠的意識被他抽離合一，逐漸融合至一體。赤紅色的陽氣隨著一點靈光唸頭升起，姜元辰心中一冷：「的確，是一隻天妖級別的飛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