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鵬篇》第二百六十九章 海王話秘辛

“到了。”夏侯光帶姜元辰來到回廊深處的宮門，門戶左右各有一條水龍盤踞：“祖神在裡面等你。”

夏侯光沒有召見不敢進入，姜元辰一人孤身推開大門走入其中。

　一腳踏入大門，眼前世界一變，出現在一方恢弘的神域中。神域中央有一尊海神，海神頭戴王冠，身穿湛藍浪花神袍，就跟外面的神像一模一樣。

“海王？”心中謹慎，這方神域很明顯是神靈的領域，他稍有不慎就會暴露身份。

微微點頭，威嚴洪亮的聲音在神域回響：“玄冥先生，九赫閣下所用的那柄神槍可否讓本王一看？”

“還請海神賜教。”姜元辰微微一笑，將袖中的分水槍拋給海王。

海王接過一看，面色激動，果然是湛藍法界的神器模式：“敢問先生，這根長槍從何而來？”

　“在下無意間尋找藥材的時候跟人換得此物，按照這把神槍所帶來的情報，似乎是什麽藍晶女神的神器。”姜元辰裝出一副疑惑的模樣：“藍晶女神？想必是過去瀚海界存在的一位水神吧。”

　絕對不可能在瀚海界！滄瀾海王來到這個世界很早，親眼見證當初那場大災變，怎麽會不知道這個世界神道的衰弱史？要不是他反應快，借助水神之力劃分出滄瀾海的領域，加上早早投靠雷音龍王，恐怕他也活不下去。而即便是如此，也陷入過一次三百年的沈睡。

　“是妹妹的神器，這上面的花紋還依稀可見妹妹的手法。”滄瀾海王思忖：“不過在妹妹的手法外還有另一股仙道手筆，但不像是十州修士們的手段而是九州界的？這股先天紫氣，莫非是太虛道宗？”

　他和藍晶女神從那個世界逃離，並不是走的一條路。可以說。在最後的那一瞬間他將生路交給藍晶，自身漂浮在虛空許久才落入這個世界重新封神。

“不知妹妹如今怎麽樣了？九州界神道同樣不昌，莫非妹妹已經遭遇不測？”

隨海王思緒。神域中的神忽明忽暗，忽然金色神光一閃。對海王傳來警示：“先生方才說謊了？”

姜元辰不吭聲，瞧著神域下方出現的金色紋路陣法：“這是探查真假的神術？”

　“心神波動，只要說假話，些微不可查的波動也會被神域觀測。”海王目光炯炯盯著姜元辰：“所以，真話呢？這具備九州界氣息的神器你從何處得到的？”

姜元辰腳下金色花紋同樣延伸至海王腳下，姜元辰也借助神術反窺視海王：“海王和藍晶女神什麽關系。”

“兄妹。”見姜元辰也在試探自己，海王不假思索道：“我二人自湛藍法界逃離，本王很期望能夠跟妹妹團聚。”

“不是假話。”姜元辰以神念感應。在兩股神念的接觸下完全沒有說謊的余地，而且神術一點反應都沒有。

　身後玄色海域搖動，水色寶鏡緩緩升起，透過鏡面傳遞過來一道靈種。身穿紫金道袍，頭戴七星冠的少年修士出現在鏡裡，鎮定稽首：“九州玄皓，拜見滄瀾海王。”

　“九州之人？”海王面色凝重，在他的神域之中居然生生開辟一片界域，姜元辰借助太虛幻境的神通，以幻術投影自身的靈識化身。

　“九州界的人手很長啊。前不久那場擂臺就是為了給你打掩護？”神術在兩方腳下點亮。控制雙方彼此必須以真話回答。

“彼此彼此，瀚海界不是也在我們九州界下了暗子？敢問海王可知瀚海界潛伏之人到底幾人？”

幾人？海王垂目瞧著下方運轉神術，道：“你是指九皇？那是蠻荒海出身的妖王。”

“九皇？是九個人？”

　“別扯其他。妹妹怎麽樣了。”海王有些不耐，也有幾分保留的念頭：“你先是用謊話誘我施展這種檢測神咒。後來又問我跟妹妹的關系，這麽說來你肯定見過妹妹了？”

“藍晶女神的情況很不好，應該可以說已經死了吧？”

“死了？”海王盯著下方法陣，金色條紋不斷延伸，並未察覺姜元辰話語中的虛假。

“不過對於神靈而言，死亡並非終結。”姜元辰稽首：“貧道可以出手救援，但需要陛下一個承諾。”

“造化之術？本王對造化之道的理解全部給你。”不假思索，海王由著姜元辰提條件。

“兩界融合之時。還請問陛下的立場。莫非要藍晶女神複活後加入瀚海？”還是兩方對立。

　海王哈哈大笑：“猜的你也要問這個。放心吧，兩界融合之時瀚海本源動蕩。本王會帶滄瀾海一脈所有水族離開這個世界。”

“湛藍法界？”姜元辰轉念一想：“湛藍法界不是已經毀了？”

　“玉恒大道君至公至正，豈會隨意毀滅一方虛空世界？在界王隕落後玉恒大道君請水母道君出手重新塑造。法界重塑。天地重開，我等遺族諸神皆有感應。”

“妹妹若是在兩界融合之前複活，本王會帶著妹妹一並離開。”

“因為那件天神器？”

　“……”海王有些猶豫，直到姜元辰表示自己無意圖謀後才道：“那是我二人祖父傳承下來的鎮海神珠，妹妹昔年根基不穩，故而本王讓她帶著神器離開。沒想到居然真的逃離至瀚海界。”

這就說得通了，姜元辰頷首思量，又問道：“但瀚海界幾位聖老容得海王這般做？”

　“不容又如何？我們滄瀾海到底不是世界眷顧的土著種族，連三魂都不全，十三海族都沒有突破元神的希望，還能怎麽辦？”海王道：“既然本王要傳授你造化之術，也不怕跟你多說。別把本王的造化神通想的太高明，本王造就的十三種族就跟那培育蘭花的手段類似，都是改造血脈的手段。雖然具備獨立的人格靈魂，但只有命魂沒有天地二魂。只能依托滄瀾海而存在。若是離開海域百年必然化作灰灰。”

　跟夢界中的夢神們一模一樣！姜元辰心神一震，他以幻術造就的那些生靈也跟真正的生靈有差別。三魂中的地魂天魂都沒有，只有思維掌控的命魂在體。

“天地二魂的玄妙至今本王都研究不透。”海王道：“恐怕只有天神境界才可試著造就真正的生靈。”

　姜元辰忽然想起一事：“天魂隱在天。地魂沈於地，那麽陛下自身的天地魂在何處？是在湛藍法界還是在這個瀚海界？”

對於世界已經毀滅的修士。他們的天地魂在何處？

　“世界混一，萬年之前只有原始大陸。一應眾生的天魂寄托九天青冥之所。地魂沈沒在十地幽冥歸處。其後原始大陸破滅，天地二魂所在之地被九漓魔尊以無上魔道毀滅，一眾天地魂重歸本體，三魂歸一。時過境遷，隨著一方方世界的完善，天地二魂自發散入對應的世界天地兩極。湛藍法界如是，九州世界亦如是。”海王平和的聲音講述昔年古老的歷史：“不過假如在自身世界破滅後三魂自動歸一。卻又未被新世界接納的一段時間內證道飛仙，凝聚虛靈，即可保護自己不再被天地抽取三魂。”

異端！為什麽異界來客一定會被世界壓制，主要就是因為他們的魂魄不在這方天地，故而受到天地排斥。

要不是瀚海界和九州界融合牽制許久，姜元辰也難以在這個世界安生存在。

　“藏淩派正是異界之人，因為他們的世界毀滅故而在一位元神真人的帶領下進入瀚海。因為三魂歸一所以修行速度飛快，才可於虛空引動雷劫飛升成仙。後來藏淩派幾位仙人也都是這般來歷。在三魂歸一，還未被世界接納時一一完成魂魄凝練，最後證道飛升。只是在他們之後。他們那些同族因為和瀚海界逐漸融化，魂魄重新散入天地，這就是人族的來歷。”

　世界的同化力太強了。當初藏淩派的帶過來的人種成為如今的十州人族，天地魂重新被天地容納，將人族納入天地的運轉之內。只是人族一開始擊殺神靈，加上本身來自界外，自然不如水族得到世界的眷顧。

　“我們滄瀾海族之所以內部封閉，就是因為他們缺少天地二魂，在世界的運行中只被視作本王的一部分。”海王感嘆，沒有天地二魂，對世界而言根本算不上獨立的個體。在天地運行中只能視作滄瀾海王的附庸。旁著諸海皆有大氣運之人孕育。但滄瀾海中唯有海王親力親為。故而海王才有意回到湛藍法界，尋求解決之道。

　姜元辰感同身受。因為夢界諸神的來歷也跟此一般。只算姜元辰的附庸，只能在夢界依存。不如出來幾位神靈。姜元辰的羽翼大振，何須如今這般縮頭縮腦？

但海王講解的瀚海界秘辛對姜元辰而言，最重要的一點是三魂歸一不需要在渡劫之前！

　“三魂歸一可以提前？不需要按照境界來？”姜元辰很震撼，同樣也因此得到啟發，想到自己即將可以著手的一件事。

　“天魂應道玄靈感，地魂主物法諸象，並非一定要凝神以及虛靈的時候融合。只是在這等境界，有足夠力量從天地攝取自身天地二魂罷了。”海王見姜元辰一臉震驚，有些奇怪，不知這位道人想到了什麽。

能是什麽！自然是提前融合三魂！只要三魂歸一，姜元辰就可嘗試魂魄歸一的好處。自身混一，修行速度絕對翻倍。

　至於時機，姜元辰微微一笑，已經胸有成竹。“多謝海王指點。”再度躬身：“藍晶女神，貧道會嘗試複活，在三百年內當有消息。只是這尊化身——”

“你這化身跟本王探討神道，此外還有什麽？”海王明知故問。

“是啊，僅僅參悟神道和造化。”兩人達成默契，姜元辰的靈識散去，本我離開水君化身再度歸入本體。

回歸本體後，姜元辰二話不說運轉夢界探究陰暗面。

　“本來借助夢界和陰暗面的聯系要研究三魂聯系。但如今既然知道可以提前融合地魂，那我再不動手就是傻子了！”夢界是他造就，完全可以視作自身一體，隨著一道道黑色氣流在夢界周圍蕩動。黑氣包裹靈識深入陰暗面尋找他的魂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