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深藏不露天辰宮主
剛到京城便有人在城門下候著,似乎等了許久,見到尉遲無央安然無恙的時候,明顯露出松一口氣的表情,於是越蒼便知道那人應該是太后派來的。
尉遲無央自然不可能把越蒼他們一同帶入皇宮之中,低頭對著隨身侍衛吩咐了兩句,然後下了馬車,上了對方的馬車,便先行離開了。
越蒼和越隨一直在馬車裡,連頭都沒有露一下,也是為了不讓人起疑心,更不想正面和皇室有任何直接的接觸,畢竟那兒還有個皇帝虎視眈眈。
留下的侍衛將越蒼帶到了八皇子在京中的府邸。又是一個繁華的院落,看得出八皇子待他們確實是以貴賓之禮。但是越蒼還有更多自己的事要辦,半夜的時候,帶著越隨不動聲色的離開了。
“四五呢?”越蒼是主張帶著四五一起走,沒想到越隨卻搖頭,“主子,他已經混入侍衛中。”
嗯?越蒼挑眉詫異,“他不會是擅長易容吧?”
越隨輕輕點頭,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個布包來,裡面隱隱有幾張不一樣的人皮面具。“準備很周到。”越蒼湊過去在他臉上偷親了一下,易容丹持續時間比較長,可是有時候需要變換好幾張臉,人皮面具就顯得有效快捷多了。
蒼月樓在京城也有數個據點,不過最大的那個堂已經被皇帝的人搗毀了,好在狡兔三窟,損失一個也不算什麽。越隨帶著他繞到了京城偏西的民居,走到一戶不起眼的小戶前敲門。
門微微開了個口子,有個中年的男人露出半邊臉來,“找誰?”
“唐家鋪子二少爺。”
“這裡沒有唐家鋪子二少爺。”男人冷冷的說。
越蒼瞥了越隨一眼,以為他是不是帶錯了地方,結果越隨面不改色繼續道。“記錯了,是西街豆腐店張家。”
男人眼神左右瞥了兩眼,然後打開門放了他們進去。
越蒼這才明白,方才竟然是在對暗號,只不過這些彆扭的暗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
男人將他們迎進去之後,關上門立刻恭敬的跪下行禮。
“帶路。”隨著男人走過小院,走進內室,卻不想內室裡的書櫃打開,竟然還有一道密門,露出的密道直接往地下而去,走了一段又走到地面,出去之後發現是一個酒窖。
酒窖之外是另外一個更大的院子,院子看起來清幽而安靜,看起來這才是蒼月樓的真正的據點,進得小樓內,就發現屋內已經候著許多人,見他進來均恭恭敬敬的跪下。
“都起來吧。”越蒼走到主位坐下,“宮中可有什麽變化?”
“回主子,京中產業均被打壓。”
已經是預料之中,越蒼只是淡淡問。“還剩多少?”
“回主子,明面上的已經無所剩,私下的還剩一些,大約還剩三成不到。”
越蒼忍不住皺眉,還剩三成不到,這個該死的狗皇帝!光京城便已經這樣,只怕其餘各處也不會好到哪去。
又問了一些,便讓人散了,坐在主座上皺著眉頭不太高興。
越隨走到他身邊,有些擔心的樣子,遲疑了一下,伸出手輕輕的放在他的肩上。“主子別氣,損失雖大卻未曾動了根本。”
越蒼自然知道,蒼月樓真正的根本就是那些私下的財產和交易。
不過被人欺到如此境地,前世今生還真是頭一回,他如何能不在意不生氣,腦子裡各種想法都湧現了,但是都不滿意,他想讓那狗皇帝生不如死,卻又有些棘手。
閉著眼睛皺著眉頭,還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不想有雙手輕輕的放在他的臉頰上,微微一怔,唇瓣就落了一抹溫熱的柔軟。
越蒼下意識的張開嘴唇,便被對方的唇舌給趁機入侵了,雖然動作顯得很青澀,但是那飽含在其中的小心翼翼,卻讓他的心不自覺的柔軟起來。
睜開眼對上眼前那雙黝黑的眸子,越蒼伸出手環住對方的頸子,兩個人一起加深了這一吻。
吻畢,越隨伸出手輕輕的扶著越蒼眉間的輕皺,直到撫平為止。
“狗皇帝身邊有多少高手?”
話一出口,越隨臉色微微一變,大約是猜到了越蒼的打算。“高手如雲,而且戒備森嚴。”
“主子……”越隨並不想讓他去冒險。
誰想越蒼突然笑了笑,“你去刺殺八皇子吧。”
尉遲無央被直接接入了太后的宮殿,太后雖然已經四十多歲,可是保養得宜,看上去像是三十出頭一般,還帶著一股豔麗的風情,那雙不怒而威的鳳目,此刻滿是慈愛和歡喜。
“可算回來了,去了這些日子,可讓哀家想得緊了。”
尉遲無央緊挨著太後坐著,臉上一改溫文俊逸的模樣,竟是一副討好撒嬌的模樣。“母后可不知,皇兒差些就回不來了。”
太后一聽面色頓時有些難看,“可有眉目?”
尉遲無央垂著眉眼,卻沒有再接話,太后的眉頭忍不住皺緊,“莫非……”
“母后莫要擔心,孩兒這不是沒事麽。”
其實太后心中已經明瞭,只不過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實在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只得垂眸思考對策。
尉遲無央從太后的宮中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亥時。雖說他已經封為王爺,早就搬到宮外的府邸,但是太后寵溺小兒子,時常招他到宮裡小住,宮中當年他的府邸一直都有人精心照看。
尉遲無央帶著幾位侍從,慢慢悠悠的往蒹葭宮走去,路上隔一段便是一盞宮燈,尉遲無央今日遇到最猛烈的一批暗殺,又一路風塵僕僕的趕回宮,還陪了太后許久,早就有些疲倦,忍不住捏了捏鼻樑。
“殿下小心!”話音還未落,尉遲無央就感覺到身後一陣冷風襲來。
猛的往側邊一閃,身側的侍衛立刻持劍接住,可惜對方卻不是一般的刺客,半空中一個轉向,劍尖一偏又朝著尉遲無央來了,尉遲無央剛剛往側邊一閃,還未站穩腳跟,這劍來勢洶洶,竟然避無可避了。
饒是尉遲無央這樣的人,看到劍尖來到自己胸前的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命懸一線,他的臉色煞白,然而就在劍尖即將刺入胸口的一瞬,劍尖竟然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尉遲無央猛然揮出一掌,那劍尖卻絲毫不猶豫的立刻往回抽走,竟然在那分秒之間避開了他的一掌,黑衣人完全沒有再糾纏的意思,竟然抽劍而退。
如同他時一般的突然,竟然瞬間往後掠出數丈,眾人未抓住先機,一時間竟然就這般又讓他跑掉了,雖然追了幾個人去,但是那黑衣人絕頂的輕功,神出鬼沒的讓人難以察覺,又豈是這些人追得上的。
尉遲無央皺著眉頭,看上去似乎心情極其不佳,回頭瞥了一眼身後兩個忐忑不安的侍衛,突然臉色一沉,雙手化為掌,兩名侍衛頓時噴出一口鮮血,然後軟軟的倒地不動了。
尉遲無央微微閃開那噴出的血漬,面色不善的離開了,他走後,暗處跳出幾個暗衛,木著臉把那兩具屍首收拾乾淨。
直到尉遲無央離開之後,夜風晃動樹影的瞬間,一條人無法察覺的黑影瞬間掠出了宮外。
蒼月樓那隱秘的小院內室裡,緩緩回來的越蒼,正不慌不忙的推開門進屋,屋內早就有人等著,甚至已經泡好了一杯茶。
“我看看受傷沒?”越蒼直接抓起他的手,然後微微皺眉,越隨忙道。“屬下只是受了些掌風,並無大礙。”
看到越蒼的臉色依舊不太好,又忙說。“主子如何直到八皇子深藏武藝?”
他和八皇子一路隨行數日,竟然絲毫未曾察覺到對方會武藝,方才那趟行刺,若不是越蒼提醒,他也事先有做準備,只怕要受不輕的內傷,甚至未必能從那群群的侍衛和暗衛中逃離。
“不止,我猜他就是天辰宮主。”
越隨一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