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置之死地而後生
也不知道宋尋是如何給白淚兒說的,總之,白淚兒特意讓人準備了上等好酒,夫妻兩人陪著蕭一山準備好好的喝上一回。
席間白淚兒喝的有點多了,拉著蕭一山的衣角絮絮叨叨。
“蕭大哥,雖然樓主選了金堂主,可是我覺得你和樓主在一起也很般配的。”
宋尋雖然也有些醉了,可好歹還沒有完全迷糊,忙把白淚兒拉回來,這頓酒菜不是為了讓蕭一山放鬆心情的麽?剛才那番話簡直像是戳人家傷口。
好在蕭一山早就清楚白淚兒的性子,淡淡一笑根本沒有放在心裡。
倒是宋尋不好意思的賠著抱歉,可惜他一個不小心,沒看住白淚兒,那丫頭又湊過去拉著蕭一山另外一邊的衣角,“蕭大哥,你真的放下了麽?你不努力一下,怎麽知道樓主不能接受你們倆人。”
這一回宋尋沒忙著去拉開她了,他被白淚兒的話給驚到了。
剛才白淚兒說的,是要兩個堂主共事一夫?她竟然有這樣的念頭?於是強烈的危機感冒出來了,宋尋開始擔心,白淚兒私下是不是也有一妻多夫的想法什麽的。
和蕭一山客套了幾句,忙不迭的拉著白淚兒回房套話去了,順便再做點夫妻運動,多多的增加兩人的感情,最好直接把她的某些念頭直接消滅在萌芽狀態。
蕭一山無所謂的笑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然後緩緩的坐回桌邊,繼續喝那壺酒。
空曠的房間裡,明明只有他一個人,他卻低低的道。
“爭取?一開始就沒有機會啊。”
從武王圍剿,樓主走火入魔,被金堂主拼死護衛回分堂的時候,他就覺得那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不一樣了,當他知道樓主私下竟然在教金堂主神越的時候。
他其實就明白了,神越向來是親授,自古便是一師一徒,也許從那時候,越蒼就是在用那種方式告訴他們,那就是他選擇的唯一了。
之後知道那人被他賜名越隨,又明白了幾分,這回生死考驗也沒能將他們拆開,其實他只是不願意去承認,那兩個人之間早就沒有任何人能插進去了。
蕭一山又一杯飲盡,然後對著窗外的明月淡淡一笑,算是放下了。
第二日清早,蕭一山便迅速離開了,蒼月樓的事物全部壓在他一個人身上,根本沒有時間休息,簡直恨不得分身出三四個人來用才好。
他前腳剛走,宋尋日日盼夜夜盼的人後腳便回了。
“師父!”白淚兒一聽說師父老人家回來了,頭髮都來不及梳,披頭散髮的就跑出來迎接了。
宋尋也忙不迭的追出來,正好在院門口見到大步往裡走的師父老人家。
老人明明已經八十多歲,卻依舊鶴髮童顏,精神頭十足。看到白淚兒跑出來,率先便笑了起來,“淚兒,什麽時候才給師父抱徒孫呢?”
白淚兒頓時羞的滿臉通紅,往後退了幾步,埋首在宋尋懷裡不好意思說話了,倒是宋尋激動的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師父……”
“好了,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
宋尋馬上引路將他帶到越隨的房間,看了看越隨的症狀,就連素來都有藥王之稱的廖神醫都有些蹙眉,“毒血蔓延全身,若不是你施針封住心脈,早死了。”
“現在怎麽辦?”
廖神醫摸摸鬍子,“難辦得很!時間拖的太長了。”
宋尋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若是一開始就封住身上所有經脈,說不定可以抑制毒性蔓延,或者早早接受治療也不一定會變成這個地步,可是那家夥當時一門心思的只想著把蠱王送回來救命,況且身後還有一堆窮追不捨的苗人。
這一路日日受蠱蟲折磨,還要忍著毒發的痛苦,一路趕回穀內,早就超出了正常人能承受的範圍,明明還有活命的幾乎,卻也把那機會讓給了另外一人。
“師父,求求您了。”宋尋拉著白淚兒一起跪了下來。
“糊塗!師父是醫者,豈有見死不救之理。”語氣緩了緩,“難就難在不但要解毒還要同時取出他體內的蠱蟲。”
宋尋楞了楞,“師父?”
“我倒是知道一個人可以。”老頭子摸摸鬍子,想到了什麽。
宋尋臉上露出喜色,這麽說,也許金堂主真的還有救?
倒是廖老對越蒼更加感興趣。聽宋尋說了細節之後,一臉恍悟的模樣,“淚丫頭,你爹爹一生未能突破第七重,深以為憾,想不到他的弟子竟然能突破第八重,他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白淚兒笑了笑,“爹身前一直誇師兄的天賦世間難尋,天縱奇才。”
“唔,天賦固然重要,還要靠機緣呐。這第七和第八重,哪次不是九死一生。”
經師父一點,宋尋和白淚兒猛然想起,樓主突破第七重真是被武王圍攻走火入魔,功力盡失之後。這一次也是深受重創,功力盡失日漸衰竭,似乎每一次都是頻死,原來神越的境界竟然每次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麽?
想一想,真是一身冷汗,這邪門功夫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廖老看他們那模樣,忍不住笑起來,“看把你們嚇的,別人求都求不來呢。”
說著瞥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那房內透出的白光已經越來越淡了,“看來你們樓主大功已成,馬上要出關了。”
又想到方才那位重患,臉上的神色微微舒緩了一些。“那家夥看來死不了。”
正如廖老所說,當夜越蒼便大功告成,推開門走出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聚在了後院,一臉期待的等著見證那個歷史的時刻。
然而和眾人想像中的,百鳳齊鳴,祥雲環繞,天降異象的情況都沒有發生,周圍安安靜靜的,那人的屋內散發著柔和至極的白光,然後那光芒逐漸的熄滅下去。
再之後,屋內的人輕輕的推開門走出來。
白淚兒瞪大眼睛仔仔細細的看著,還是以前的師兄,似乎沒有什麽不同,但是又似乎有很多不一樣了。
那絕色的五官似乎更加精緻和絕美,但是那一身孤然的氣質似乎又多了幾分柔和,讓人覺得親近和自然,不再那般高高在上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說不清的是,似乎又多了一層若隱若現的薄霧,明明感覺那人極美,可是想要細看卻又總覺得那薄霧遮掩著,似乎又看不真切一樣。
但是這些都影響不了眾人對他的崇敬,除了最初的呆愣,眾人幾乎是瞬間便又都恭敬跪下,異口同聲。“見過樓主。”
越蒼輕輕的抬手,眾人便覺得被什麽給托了起來,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