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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第123章
第一二三章

 大寧雜造局內,工匠們各司其職。各坊雜役和幫工小步的跑著,肩扛手提,搬運著木料、石料和成品。

 木匠坊和石匠坊偶爾能看到雜役進出。唯獨鐵匠坊,雜役是進不去的。

 只有工匠和徒弟才能憑借腰牌進出工坊。雜役聽到召喚,必須在門外等著,待匠戶將打造好的農具和改造後的兵器送到門口,再由雜役搬入庫倉。

 修理和改造火器的工坊,比鐵匠坊管理更為嚴格,除了熟手,連工匠的徒弟都被限製出入。

 大寧雜造局沒有製造火藥的工坊,火器用藥全部來自軍器局配發。

 鎮守一方,手中權力大了,做事卻需更加小心。

 朱高煦可以不經事先通稟,大量製造火雷,事後和朱棣認個錯就行。孟清和敢學著做,百分百見不到永樂二年的太陽。

 天子儀仗留在雜造局外,朱棣單令護衛跟隨。

 朱高燧熟門熟路,接替了孟清和的講解員工作。雜造局大使和副使自覺退到一幫,充作背景。

 想在天子面前有所表現,也不是現在。

 搶趙王的風頭?絕對是嫌好日子太長。

 皇帝跟前有朱高燧頂上,孟清和也不見得輕鬆。

 朱高煦,沈瑄,以及同行的文臣武將,問題同樣不少。

 看到重新規劃,工作效率明顯高於他處的大寧雜造局,各人表現不一。有人不以為然,也有人興致勃勃,各種提問,更有見獵心喜,擼起袖子就要往工坊裡沖的。

 幸虧被門口的雜役攔下了,不然,非要出事不可。

 打鐵坊裡的熱度,普通人都受不了。眼前這位早過知天命之年,花白鬍子一大把,滿臉褶子,進去了,不被烤成人干也會脫層皮。

 看著蹦高中的老先生,孟清和擦擦冷汗,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禮部的官,卻對打鐵感興趣,還寫過農學著作,心算能力更是讓戶部官員甘拜下風。

 這就是所謂的全才?

 孟十二郎撓撓下巴,大明的文官,果真相當有性格,不服不行。

 站在鐵匠坊前,朱高燧說得眉飛色舞。

 不怪趙王殿下過於興奮,規劃這座工坊時,他提出了不少意見,也出了相當力氣。讓老爹看到自己辛苦後的成果,成就感絕非一般。

 「父皇,兒臣估計,若能改進炒鐵之法,各雜造局所出工具兵器皆可翻倍,多者可至三四倍。」

 有孟清和這樣的頂頭上司,大寧都司上下都成了腳踏實地的實幹派。凡事喜歡以事實說話,丁是丁卯是卯。誰敢假大空,不用孟清和開口,同僚鄙視的目光就會戳過去,不成篩子也成漁網。

 在這種求真務實的環境下,朱高燧也多少受到了影響。

 言之有物,有的放矢,加上對開原廣寧兩地的美好暢想,說話時,趙王的眼睛都在發光。

 朱棣驚訝於朱高燧的變化,再看看同樣改變不少的朱高煦,欣慰點頭。

 果然是玉不琢不成器,兒子不揍不成才!

 沒事,還是要都抽幾頓。

 從朱棣滿意的表情,不時的大笑聲中,兄弟倆能感受到老爹的好心情。壓根不知道老爹心裡正想著什麼。

 知道了……也不敢提出異議。

 隨行的文武不時湊趣,道一聲「天子聖明,知人善用。興寧伯一心為國,乃吾輩楷模。」

 朱棣點頭,將孟清和召至近前,表揚了他在大寧城的大膽創新,勇於嘗試,勤奮工作。對工作成效也加以了肯定。

 「稟陛下,此非臣一人之功。大寧都司上下竭盡全力,才有所成,趙王殿下更是功不可沒。」

 朱棣撫鬚笑道:「朕的兒子,朕清楚。大寧都司如何,朕也清楚。若無愛卿,不會有今日。愛卿不必謙虛。」

 孟清和再拜,「不敢當陛下誇獎。」

 「愛卿當得起。」

 說話間,眾人的注意力皆在天子身上,沈瑄卻突然側首,目光凌厲掃向工坊一角。

 兩名雜役正搬著一捆農具,從木匠坊走出。

 天子口諭,駕臨期間,雜造局無須停工。除被召到近前問話的工匠,其他人該做什麼做什麼。雜役在工坊進出十分正常。

 兩名雜役沒有異狀,附近又有羽林衛和金吾衛,沈瑄仍直覺不對。

 「周千戶。」沈瑄側身一步,召來同行的羽林衛千戶,低聲吩咐一番,「不要驚動他人。」

 「遵令。」

 周千戶轉身,令一名百戶帶人攔住那兩名雜役,將其拿下。

 抓錯了,聖駕離開尚可安撫。

 假如真有問題,必定不能放過。

 沈瑄的舉動引來朱高煦的注意,看到向雜役走去的幾名羽林衛,心中隱約也察覺到一絲不妥。

 兩人都是慣於戰場廝殺的武將,對危險有本能的直覺。

 「定遠侯,借一步說話。」

 「殿下可有吩咐?」

 「那兩個人……」

 話音未落,前方陡然傳來一陣巨響

 嗆鼻的濃煙中,帶著火焰的木桿和碎裂的石塊四處飛濺。

 火焰燒斷木桿,發出清脆的斷裂聲。

 距離近的幾名羽林衛仆倒在地,生死不知。

 兩名雜役已被炸沒了半邊身子,烏黑的血濺了一地。

 「護駕!」

 朱高煦和沈瑄同時高喊,朱高燧馬上擋在了朱棣身前。文臣武將無一人退後,紛紛警惕的望向四周,將朱棣團團圍住。

 聽到爆炸聲,孟清和瞬間眉頭緊擰。

 事情出在雜造局,這裡的人,怕是一個都脫不了干係。首當其衝的就是自己。

 濃煙微散,羽林衛立即上前查看。

 爆炸驚動了雜造局內的工匠,紛紛從工坊中湧出,看到眼前的場景,全都手腳發涼,臉色發白。

 朱棣推開擋在身前的兒子,「更大的陣仗都未能傷朕分毫,不必如此。「

 「父皇,小心為上。」

 「陛下三思!」

 「讓開。」

 「陛下!」

 眾人不讓,朱棣乾脆自己動手。

 不待眾人再勸,兩個黑點突然從工匠中飛出,尾端燃著火星。

 「火雷!」

 眾人再顧不得是否犯上,距離近的幾名武將,乾脆將朱棣架了起來,大步退後。

 「陛下龍體要緊。」

 朱能架左邊,張輔架右邊,朱高燧膽大,直接抱腰。

 火雷落地,立刻有數條人影飛撲而上,緊緊壓住。

 孟清和組織護衛將火雷飛出的地方團團包圍,同時拎起水桶,舀起水朝冒煙中的羽林衛和金吾衛潑了過去。

 為防備火患,雜造局內開有深井,牆角立有數個水缸。

 孟清和的舉動提醒了眾人,有人嫌潑水太慢,與他人合力抱起水缸,水缸傾斜,瞬間水漫金山。

 爆炸聲未再響起,拚死護駕的銀牌殺手們一個個站起身,都淋得像落湯雞一樣。

 被—壓—在最下方的仁兄慢慢爬起來,呲牙咧嘴的揉著胸口。

 沒被炸死,卻差點被壓死。

 這麼個死法,戰功不要想了,連工傷都算不上。

 雜造局大使立刻上前查看半淹在水中的火雷,依用料,的確出自大寧雜造局,但火藥配比不對,應是工匠私造。

 大使報告情況,孟清和沒有鬆口氣,臉色反而更加難看。不能第一時間找出主謀,別說雜造局,大寧都指揮使司上下都跑不了。

 羽林衛和金吾衛開始盤查工匠,沒費多少力氣 ,就將一個臉上帶有刀疤的雜役抓了出來。

 近日,雜造局並未再製造火雷,只他身上有刺鼻的火藥味,即便不是主謀,也是知情人。

 「等等。」孟清和攔住羽林衛,「先查是否還有火器。」

 羽林衛領命,在雜役身上只搜出一把木製匕首,再無其他。

 朱高煦上前,一腳踹在雜役的肩上,雜役歪倒在地,面容更加扭曲。

 「汝乃何人?膽敢行刺天子,好大的膽子!」

 雜役咳嗽兩聲,抬起頭,怒視朱高煦,道:「不過是篡權奪位,無君無父的小人!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你!」

 朱高煦怒極,暴烈的性格又一次佔了上風。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再長進,動不動就要砍人習慣也沒能徹底改變。

 朱棣攔住了朱高煦。

 「父皇?」

 「朕有話問他。」

 朱高煦也知道這個雜役不能殺,可脾氣上來,當真是恨不能將他砍成幾段。

 「聽汝之言,應是個讀書人。」朱棣看著雜役,「招出同謀之人,朕給你個痛快。」

 「哈哈哈……」

 未等朱棣說完,雜役突然大笑。

 「逆賊何敢稱孤道寡?!」雜役被羽林衛按在地上,站不得身,又被朱高煦踹斷了骨頭,整條胳膊耷拉著,眼中恨意更甚,「逆賊,你必不得好死!今日吾殺不得你,他日定有壯士繼吾之後!迎歸天子,以尊正統!」

 「住口!」

 「你殺得了吾一人,殺不盡天下忠義之人!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朕叫你住口!」

 朱棣雙目赤紅,雙拳攥緊,狠狠閉上雙眼,再睜開,目光驟冷。雜役的話,觸動了他最敏感的神經。

 「鄭和,把人帶下去,交給錦衣衛,別讓他死了。「

 「遵旨。」

 「封大寧雜造局,拘雜造局大使,副使,查有無同謀。」

 「是。」

 「查大寧都指揮使司上下,後軍都督僉事孟清和,奪印,下北京刑部。」

 「是!」

 天子令下,孟清和被摘烏紗,除金帶,按跪在地,外袍都沒給他留。

 沈瑄和朱高燧跪地求情,朱棣目光冰冷,語氣更冷,「有求情者,以同謀論!」

 天子一怒,伏屍千里。

 什麼叫翻臉不認人,孟清和算是徹底見識到了。

 沈瑄和朱高燧都被攔在一旁,朱高煦自請押送孟清和返北平。

 朱棣准請。

 在他身後,朱高煦向朱高燧和沈瑄使眼色,稍安勿躁。如果父皇真要處置興寧伯,不會押他到北京刑部,而是直接交給錦衣衛押回南京。

 當夜,孟清和暫被關押在寧王府廂室,由天子親衛看守。

 朱高燧想探監,被朱高煦攔住了。

 「有人行刺,興寧伯為一方鎮守, 必要擔責。」

 「可……」

 「朝中多少人盯著他?」朱高煦壓低聲音,「父皇奪興寧伯官印,卻沒除爵。」

 朱高燧愣了一下,露出深思之色。

 「看看定遠侯,沉住氣。」朱高煦拍了拍朱高燧的肩膀,「這件事絕不像表面這麼簡單。父皇這個時候關起興寧伯,說不定還是保住了他一條命。」

 朱高燧握拳咬牙,目露凶光,查出是誰在背後搗鬼,必定活寡了他!

 廂室中,孟清和也在沉思。

 官服沒了,頭髮散了,水裡映出稍顯狼狽的樣子,不自覺想起初到孟家屯的時候。

 恍如隔世。

 說是關押,卻沒人來問話。除了不給衣服,飯食熱水一樣不缺。

 如果真要扒皮抽筋,不會是這個態度。

 冷靜下來,孟清和發現目前的情況算不上糟糕。

 這次的事,委實太過突然。

 火雷,雜役,天子駕臨,當眾刺殺。

 死去的兩個雜役會是同夥嗎?

 行刺的雜役,似乎根本不想活下去。

 話說得大義凜然,可他眼中的憤恨,卻遠不止如此。斥責永樂帝篡權奪位的大臣,孟清和見過不少,他們同樣有恨,卻不像這個雜役一樣,更多是心懷天下的擔憂與耿直不屈。而雜役瞪著的樣子,更像在看殺親的仇人一般。

 仇人?

 瞇起雙眼,回想著當時的情景。越想,越覺得雜役的長相有些熟悉。

 除開臉上的刀疤,年輕一些……孟清和蹙眉,真的很熟悉,到底在哪裡見過?

 承運殿中,朱棣獨坐上首,沈瑄跪在朱棣面前,「陛下,臣請徹查此事。」

 「瑄兒。」朱棣站起身,走到沈瑄跟前,「起來。」

 「陛下,臣請徹查此事,還興寧伯清白。」

 「起來!」

 「……」

 「不起來?」

 朱棣瞪眼,臭小子,和他耍賴?

 沈瑄垂首,就是不起來。

 「朕知瑄兒同興寧伯情誼深重,也知興寧伯忠心耿耿。「

 「陛下。」

 「為查出主謀之人,只能暫時委屈興寧伯。」

 二十多年戰場拚殺,朱棣根本不會被一兩場刺殺驚到,他掛心的,是行刺之人的一句話。

 迎歸天子,以尊正統。

 天子是誰?正統又是誰?

 奉天殿中的一場大火,面目全非的屍體,是紮在朱棣心中的一根刺。

 事涉建文帝,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繼位之後,朱棣昭告天下,建文帝已死。

 真相如何,皇陵裡埋的到底是誰,怕是連朱棣都無法真正確定。

 「瑄兒,朕為天子,富有四海,卻未必有在潛邸時的肆意。」朱棣苦笑,「臣子有委屈,無奈,可以請朕做主,朕又該找誰?」

 「陛下,臣無能,不能為陛下分憂。」

 「你已經很好了。」朱棣抬手,拍了拍沈瑄的背,「朕視你如親子,有些話,朕也只能在自己兒子面前說。朝堂之上……」

 朱棣沒有繼續說下去,沈瑄垂首,沒有接言。

 換成朱高熾兄弟,這個時候自可表示,為老爹分憂,兒子責無旁貸。

 沈瑄不同。

 義子終究是義子,再受器重,也要謹守君臣上下之分。

 當夜,永樂帝和隨駕文武都是整夜未眠。

 翌日,一匹快馬將天子遇刺的消息傳回南京。

 快報只寫天子遇刺,未寫受傷與否,傷勢如何。更沒寫天子就此事作何處置。只有大寧雜造局被封,興寧伯被抓的消息一併傳回。

 宮內和朝堂全部震動。

 徐皇后即可派人給魏國公府送信,無論如何,京城不能亂。

 錦衣衛指揮使楊鐸求見徐皇后,北鎮撫司校尉拿著駕帖,緝拿禮部數名官員,禮部尚書李至剛沒遇到錦衣衛登門,他的岳父卻帶進了詔獄。

 錦衣衛的行動毫無預兆,且絲毫沒有停手的跡象。

 許多人不免聯想,被抓的這些人,難道同天子遇刺有關?

 細想想,說不通啊。

 禮部上下,無一人同興寧伯有私交,梁子卻是結了不少。若是天子遇刺的事,無論如何也牽扯不到禮部的頭上。

 無奈錦衣衛有天子手令,沒人敢阻攔他們的抓人行動。

 很快,連世子妃的同宗兄長也被帶去文化,哪怕很快被放回,也讓朝堂又一次發生了地震。

 世子妃不出文華殿,世子妃的母親入宮求見。

 之後,世子妃求見徐皇后,徐皇后沒有見她,只令人傳懿旨,世子妃嫻熟德孝,賞賜貢緞十匹。

 世子妃前腳帶著上次回宮,後腳被世子徹底關了緊閉。不許世子妃和宮外聯繫,世子妃的家人求見,必先通稟於他。

 宮中的風吹草動也影響到了朝堂之上。

 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

 解縉等人各方打探消息,楊士奇和楊榮卻以不變應萬變,每日行走文淵閣,非必要絕不出言。見解縉幾次求見朱高熾,楊士奇暗暗搖頭。

 還是太急了。

 就在滿朝文武關注宮中動向時,錦衣衛指揮僉事李大和千戶紀綱,已奉楊鐸之命出京,秘密前往南昌,監視寧王動向。

 與此同時,聖駕已歸北平,行刺雜役的身份也終於水落石出。

 「杜平?」

 孟清和仔細回想,終於想起了此人的身份。靖難時,他和楊鐸一起潛入德州,借由此人,才見到了李景隆,使對方中計。

 如果是他,一切就不難解釋。

 為何自己會對他莫名感到熟悉,為何會對永樂帝有那麼大的恨意。

 杜平的兒子杜奇,就是死在朱棣手裡。

 當初,李景隆兵敗,一路奔逃,單騎回京,麾下將士要麼被燕軍收編,要麼四散,杜平也消失不見。

 不想,他竟在亂軍之中活了下來,還跑到大寧,隱姓埋名,成了雜造局的一名雜役。

 「杜平手中有路引,頂了一名匠戶的戶籍。「

 隔著木柵,沈瑄撫過孟清和的頰邊,「大寧雜造局內,有五名工匠脫不開干係。大寧都司中,同樣有人牽扯此事。」

 孟清和默然。

 覆上沈瑄的手背。心中清楚,牽扯到這件事中的,絕對不是大寧都司。

 「事情查明之前,你……」

 「我知道。」孟清和笑了,「呆在這裡,也能躲個清閒。」

 沈瑄不語,看著孟清和,突然起身,抽—出腰間匕首,幾下撬開了鎖頭。

 牢門拉開,人進來,關門,上鎖。

 趕來的獄卒呆立在外,滿臉的囧字,定遠侯這是要鬧哪樣?

 孟清和也囧,尤其是被沈瑄一把撈進好懷裡時,更囧。

 從大寧到北平,他就洗了一次澡,這也能下得去手?

 「我與十二郎一同躲閒。」

 「侯爺,有公務。」

 「有袁駙馬暫代。」

 「伴駕?」

 「無礙,有漢王趙王在側。」

 「地方太擠。」

 沈瑄放開孟清和,一腳踹倒隔欄,兩間囚室打通,瞬間寬敞了。

 孟清和和獄卒一起傻乎乎的舉臂,定遠侯威武!

 定遠侯搬進刑部大牢,不是件小事。

 雖說不是什麼好地方,可沒有文書,沒辦理相關手續,堂堂刑部大牢,是相住就能住的?

 交房費,三餐自理也不行!

 北京刑部尚書第一時間報告朱棣。

 朱棣半晌沒說話,手不自覺的模向腰間。

 看來,欠抽的熊孩子不只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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