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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第101章
第一零一章

 建文帝駕崩,不管真崩還是假崩,皇宮都需要一個新主人。

 國不可一日無君,天下不可一日無主。

 建文四年六月丙寅,群臣上表,叩請燕王入奉天殿,祭祀太廟,繼皇帝位。

 「為宗社民生,天下豈可一日無君?殿下奉高皇帝遺訓,靖難掃除奸臣,功在千秋,當正天位,承太祖萬世洪業!」

 靖難清君側的旗幟早被高高掛起,周公輔政的口號也被扔到一邊。

 皇帝人選中,群臣無一例外的忽略了建文帝的兒子。

 國家需要年長的君主,少主容易被奸臣蒙蔽,建文帝就是前車之鑒!燕王殿下是太祖高皇帝嫡子,文韜武略,天生聖人,絕對是皇位的最佳繼承人。

 文臣的一張口,一支筆,罵人時像鋒利的刀子,反過來卻能使人通體舒泰。

 解縉,胡靖等人筆下生花,勸進的文章一篇接著一篇。不單呈送到燕王面前,還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廣發民間,推動強大的輿論攻勢,證明燕王繼位是順應民心,是大勢所趨,是國家的必須。

 輿論已成,文臣再上表,燕王仍不應,並言:「孤為國家社稷,起兵清君側,不意少主不亮孤心,自絕於天。孤甚愧,傷矣。天子之位當擇德才兼備者。孤才疏,豈敢負荷。」

 簡言之,他起兵造反是為皇帝好,結果皇帝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自焚死了。他很羞愧,萬分的傷心。沒心思當皇帝。皇帝誰當,另選吧。

 話說得漂亮,姿態也很誠懇,但能當真嗎?誰當真誰是傻子。

 文臣勸道:「殿下,您就是德才兼備之人,天下還有誰比您更有才?」

 燕王擺手,「孤才疏,很是才疏。」

 文臣再勸:「殿下,您乃高皇帝嫡嗣,您不負鼎誰來負?」

 燕王仍擺手,誰來負他管不著,總之,他不負!

 文臣急了,殿下,謙虛兩次就行了吧?快點繼位,咱們也好恢復生產,重新開工,建設國家不是?

 燕王不語,沉默,堅持頑固不化。

 文臣沒轍了。

 天下人都知道燕王起兵就是奔著皇位來的,如今建文帝崩了,登上九五的道路掃清了,他卻突然撂挑子,把到手的果實扔出去,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

 朱棣想當皇帝,一直都想。

 朱標死後,洪武帝選了孫子繼承大統,朱棣很不服氣。

 憑什麼?

 論才幹資歷,論對國家的貢獻,朱允炆哪一點比得上自己?

 一個黃口小兒,成日裡只曉得同書生為伍,之乎者也,能處理好國家大事?

 朱棣心中的火苗一直在燒,加上道衍在一邊煽風,建文帝不停遞柴,火越燒越旺,一路從河北燒到江蘇,燒進南京,阻攔朱棣的所有一切都被燒成了灰燼。

 最後,建文帝的執政生涯也在大火中徹底結束。

 朱棣辛勤誠懇的造了四年反,為的就是奉天殿中的那張寶座,如今萬事俱備,抬腿坐上去就萬事大吉,他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完全可以繼位,改年號,宣佈從今天開始老子就是皇帝,天下都是老子的。跟老子一起靖難的厚賞,和老子作對的一刀卡嚓,新皇帝新氣象,這就是老子的風格!

 要是真這麼個干了,他就不是朱棣,也不會是將大明的國勢推向頂峰,震懾海外的永樂大帝了。

 大家都知道朱棣是在端著,如何才能架起讓他滿意的梯子,就是沒能找對路。

 文臣三次上表,朱棣皆不應,最後,連面都不見了。

 站在朱棣的大營前,文臣想哭。當真是沒辦法了,總不能捆著朱棣推上皇位吧?再說他們也沒那能耐啊!

 武將們冷眼看著文臣們蹦躂,很是沉得住氣。

 直到文臣折騰了幾個來回,燕王仍是不為所動,才聯合勳貴一同上表勸進。奏疏內容很直白,也很實際,主題思想只有一個,殿下是皇位的當然繼承人,除了殿下,無人能繼承皇位。大家是粗人,只認殿下!便是建文帝活過來也哪涼快哪玩去吧!

 最後一句話才是關鍵,也真正騷到了朱棣的癢處。

 當然,奏疏上不會寫得這麼直白,字裡行間表達出的意思卻十分清楚。

 武將和勳貴對燕王殿下情比金堅,義比海深。

 殿下,您就順應大家的心願,繼位吧!

 武將之後,藩王也接連上表,同朱棣結盟的寧王和晉王更是言辭懇切。

 燕王推辭不過,肅然道:「公等如此,孤便返回北平!」

 眾人面面相覷,這還不成?

 到底梯子要架到多高,燕王殿下才肯下來?

 能不能給個提示?

 京城的文武鬧得沸沸揚揚,藩王們也沒閒著,有心人會發現,無論鬧騰得多厲害,其中都沒有沈瑄朱能的影子。

 燕軍中,只有房寬,邱福,何壽等人參與了上表,真正被朱棣視為心腹的將領自始至終保持沉默。

 朱能奉命督造皇陵,沈瑄奉命捉拿出逃的奸臣,徐忠負責京城的安全保衛工作,吳傑在攻打南京時中了流矢,臥床養傷,連兵權都交給了兩個副將,很有韜光養晦的意思。

 燕王早晚會繼位,朝中文武架起的梯子也夠高了,仍未點頭,不過是時機未到。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四年都過來了,還需急在一時嗎?

 首先,建文帝必須妥善安葬。

 其次,列入奸臣名單的必須盡快抓捕,哪怕逃出京城,也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再次,派人去北平接燕王妃和世子入京,順便把道衍和尚也帶來,朱棣還有很多事要同他商量。

 坐在王帳中,朱棣有條不紊的下達著命令。

 此刻,他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

 多年的願望即將實現,皇位近在咫尺,只差最後一步,必須做到盡善盡美。例如給朱允炆修造的陵墓,外觀一定要大氣上檔次,必須讓世人知道,做叔叔的沒有虧待侄子。

 工程量很大,任務很艱巨,卻難不倒朱能。

 從沈瑄手下把孟清和借調過去,順便要去了燕山後衛隨軍的匠戶,按照設計好的圖紙,以最快的速度開工。

 按照嚴格標準,這純粹就是個豆腐渣工程,百分百的樣子貨。

 考慮到入住的很可能不是朱允炆本人,為縮短工期,在工程質量上放寬,多少也能說得過去。

 何況,厚葬朱允炆不過是為堵天下悠悠之口。人往裡面一送,陵墓一封,誰知道裡面是白坯還是豪華裝修?

 建文四年六月壬戌,陵墓竣工。

 翌日,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的建文帝被安葬進皇陵,同葬的還有皇后和太子。

 隨著墓門的關閉,建文帝時代徹底宣告終結。

 七月流火,燕王妃和世子朱高熾抵京,燕王親自出迎。

 三日後,文武及諸王再上表,勸燕王繼位。

 有文臣叩拜於地,大哭,「殿下,您要是不繼位,臣就不起來了!」

 更有武將抽出刀子,抵在脖子上,大聲道:「殿下,您若是不繼位,臣就血濺當場!」

 在此二人的帶動下,文臣痛哭,武將陳詞,為了朝廷的和諧,為了共建美好社會,燕王不答應繼位,誓不罷休。

 這一次,燕王沒有再推辭,仰望藍天,長歎一聲,為了國家,為了黎民百姓,他只能負起這個重任,扛起大鼎了。

 眾人正哭得起勁,冷不丁見燕王點頭了,沒能馬上反應過來。

 這是,答應了?

 事先準備的勸說之詞都沒用了?

 眾人發愣時,孟清和用力一拉沈瑄,拚命眨眼,「指揮,拜見陛下!」

 沈瑄心領神會,突然一腳踹上朱能的後膝。噗通一聲,朱將軍單膝跪地。

 又一腳踢在張輔的後腰上,張輔沒朱能武力值高,當場立撲。

 完成準備工作,沈瑄才拉著孟清和從容跪在地上,叩首:「陛下萬歲!」

 朱能和險些磕掉門牙的張輔正對沈瑄怒目而視,聽到此言,一個激靈,馬上跟著叩首:「陛下萬歲!」

 沈瑄和朱能搶得先機,眾人回神扼腕,這麼好的機會,偏偏讓兩個武夫搶了先!

 朱棣親自扶起朱能,然後是沈瑄。拍著兩人的肩膀,口稱愛卿。此舉瞬間奠定了兩人在武官集團中的地位。

 朱能是繼張玉之後,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沈瑄位列朱能之後,連徐忠吳傑等人都要靠邊。

 孟清和以為朱棣不會注意到自己,不想在扶起沈瑄之後,一雙繡著盤龍的靴子停在了他的面前。

 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刺過來,孟十二郎頓時亞歷山大。

 許多人都在想,這個面生的年輕人到底是誰?能得燕王如此看重,必定有其不凡之處。

 沈瑄叩拜朱棣之前,似同此人有過交談?看向孟清和的目光瞬間變得更加微妙。

 在孟清和身上,許多文官嗅到了同類的味道。腦袋裡立時響起了警報,此乃勁敵,必須注意!

 燕軍大營中,眾人山呼萬歲。

 很快,朱棣在眾人的簇擁下登輅,被迎入皇城。

 為防途中生變,燕軍先一步列隊入城,在道路兩旁護衛。

 威武雄壯的漢子們手按腰刀,兩腿跨立,目露精光,渾身煞氣凜然。

 同樣負責維護治安的應天府衙役和五城兵馬司被搶了工作,也只能摸摸鼻子讓位。想爭取在皇帝陛下跟前露臉,現在還不是時候。

 燕王所經之處,百姓紛紛叩拜。

 車輅行至奉天門,孟清和跟在沈瑄身邊,總覺得好像忽略了什麼。

 擰眉深思,到底是什麼?

 突然,隊伍停住了。

 一名身著青色公服的文官攔在了燕王駕前,從公服上的白鷴補子判斷,應該是五品。

 護衛車輅的燕軍立刻長刀出鞘,沈瑄朱能等將領也打馬上前,盯著突然跳出來這位,眼神很是不善。

 若非見他沒有手持凶器,早就一刀劈過去。

 突然跳出來,想幹什麼?

 文官臉上沒有一絲懼色,中規中矩的大禮參拜,道:「陛下可曾拜謁孝陵?」

 孟清和一拍腦袋,他總算想起自己忽略什麼了。

 燕王也是神情一變,馬上下輅,扶起跪在地上的文官,慚愧道:「虧得先生提醒!」

 打著老爹的旗號靖難,登皇位之前不到朱元璋的神位前做一個思想匯報怎麼行?

 傳出去天下人會怎麼議論?敢把老爹用完就丟,名聲能好聽嗎?

 於是,車架中途轉道,先去孝陵拜謁朱元璋,哭一場再說。

 一路之上,孟清和都在打量攔住燕王車輅的文官。

 年過而立,相貌說不上英俊,卻是中正平和,看上去就是一個正人君子。

 暗中記下他的樣子,稍後一定要打聽一下這人是什麼來歷。

 拜謁過孝陵,朱棣再入皇城。

 這一次,他不再是客人,而是成為了這裡的主人。

 皇宮有了新主人,朝廷六部官員便如擦了潤滑油的齒輪,重新開始運作。

 欽天監推定吉日,禮部,太常寺,光祿寺官員忙著安排新皇登基的相關事宜,宮中尚衣監督制皇帝冕冠,另有皇后冠服,親王冠服需要趕製,一時之間,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燕王有三子,皆為嫡出,除世子外,朱高煦和朱高燧應封親王,按洪武帝定下的規矩製作即可。臨到世子的冕服,內侍和女官們卻犯了難。

 論理,朱高熾身為燕王世子,燕王登基應封太子。

 問題在於,燕王似乎沒有冊封太子的意思,在朱高熾抵達南京之後,只是按規矩召見他兩次,態度十分的冷淡。倒是朱高煦和朱高燧經常被朱棣帶在身邊,父子之情溢於言表。

 燕王妃勸說了兩次,朱棣嘴裡答應,行事未見更改,仍舊對朱高熾十分冷淡,好似刻意對朝臣表明態度,他對長子並不滿意。

 朱高熾的地位愈顯尷尬,但他不能抱怨,更沒法抗議,因為造成這一切的是他的父親。

 燕王妃察覺到情況不對,在北平時,朱棣對朱高熾的態度已有好轉,為何突然又如此冷淡?

 三番兩次詢問,燕王終於吐口。

 「高熾膽子大,手伸得長了些。」

 說話時,朱棣表情中帶著幾許諷刺。

 兒子在老子身邊安排人,當真是膽大包天!

 自己當初和宮內官宦做朋友,不過是探聽侄子的消息,對洪武帝是一點不敢沾。朱高熾倒好,探聽兄弟消息不算,竟然敢在他老子身邊插釘子,真以為做老子的不會教訓他?

 燕王妃臉色有些發白,她明明教訓過兒子,別在他老子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樣,他怎麼就不聽?!

 「陛下,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朱棣搖頭,「起初朕也不願相信,可證據確鑿,容不得朕不信。鄭和!」

 「奴婢在。」

 「把楊鐸叫來,還有那個紀綱。」

 「是。」

 燕王妃知道朱棣此舉是讓她明白,朱高熾已經觸及到他的底線,之所以還沒處置他,只因為他是自己的長子,是他的嫡長子!

 「陛下,世子一時糊塗,臣妾有失察之責。」

 「責不在你。」燕王搖頭,「在朕。」

 「陛下?」

 「依朕看,還是鞭子抽得不夠多,才讓這混蛋玩意如此大膽!等朕騰出手來,給他幾頓鞭子,不老實也老實了。」

 燕王妃:「……」

 還願意揍,說明沒失望到底。

 不過,這頓揍能不能捱得過去,就要看世子自己了。

 燕王妃暗自舒了口氣,心下琢磨,是不是該多備些傷藥?還是給兒子通個氣,哪天他老爹甩鞭子抽他,千萬別躲?

 楊鐸聞燕王召見,不敢耽擱,再宮門前見到紀綱,心頭一動,對朱棣此番召見的原因有了猜測。

 世子在燕王身邊插了釘子,事情可大可小,單看朱棣如何處置。

 人是紀綱發現的,也是他帶到楊鐸跟前的。有沒有人幫忙,楊鐸不清楚。但明著把功勞送給自己,實際上,卻有把世子怒火往他身上引的意思。

 目前天下局勢尚不穩,仍有建文舊臣逃逸在外。

 一日不坐穩皇位,燕王便不會徹底廢掉朱高熾,最多是小懲大誡,給兒子一個警告。

 紀綱想得到這點,楊鐸自然也能想到。

 想踩著自己上位?

 楊鐸冷笑,目光如刀子一般刮在紀綱身上,小心摔斷得粉身碎骨!

 朱棣父子之間的官司,不是一般人能插手的,連燕王妃也不行。

 朱高煦和朱高燧眼見老爹對世子冷淡,意外的沒有趁機落井下石,反而在朱棣面前說了不少世子的好話。朱棣愈發喜歡這兩個兒子,對朱高熾卻越來越不待見。

 消息傳出去,文武對朱高煦兄弟有了新的認知。不過,朱棣尚且舉行登基大典,現在也不是站隊的時候,

 朱高熾兄弟間的爭奪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擺上明面。

 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仍能維持一段時日。

 比你皇宮裡的暗潮洶湧,到南京後,堅持住到寺廟裡的道衍卻躲起了清淨。

 造反的追求已經達到,燕王登上皇位,大和尚突然變得清心寡慾起來。除了朱棣宣召,大部分時間都在寺廟中唸經,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同孟十二郎探討佛學。

 雖然孟清和很想擺脫道衍這個大號蜜蜂,無奈燕軍上下一致認為他是道衍的高徒,連朝中官員都有耳聞,孟清和腦門上早就蓋上了鮮紅的大戳,想擦?已經來不及了。

 坐在大和尚面前,孟十二郎很是鬱悶。

 看樣子,當真是甩不掉這塊牛皮糖了。

 實在不行,等鄭和下西洋的時候他也跟去?最好把沈瑄也拉上。

 公費旅遊,順便撈錢,再度一下蜜月……

 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可行。

 不過,鄭和出海要等到永樂三年,在那之前,他還要繼續忍受道衍的嗡嗡。

 要麼,請調去邊防衛所?

 大和尚跟去的可能性很低,沈瑄同去的可能性更低。

 孟清和捧頭,這日子沒法過了!

 「好徒兒,有何煩惱?可向為師道來。」

 孟清和望天,眼前就是最大的煩惱,要麼大和尚把自己解決掉?

 道衍微笑,將茶杯推到孟清和面前,「萬事皆有因,有因便有果。徒兒乃豁達之人,為師看人從未錯過。」

 孟清和端起茶杯,看著碧綠的茶水,大和尚不是反諷?當真不是?

 「大師過譽,孟某不敢當。」

 「徒兒豁達,謙虛,人品極佳,貧僧果然很會收徒。」

 孟清和:「……」他果然不應該說話。

 「不過,徒兒做事卻有些魯莽。」道衍話鋒一轉,「有些事不當插手,徒兒可明白?」

 「孟某明白。」孟清和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做事謹慎的道理我清楚。可事到臨頭,被人欺負到頭上,哪怕目標不是我,該出的氣也不能忍。」

 在軍中散佈流言,試圖引燕王猜忌沈瑄和自己,是不是出於世子的意思,他不敢確定,人是世子的,毋庸置疑。

 該感謝他的好記性,只是在世子身邊見過一次,就記住了那名千戶的面孔。

 是人都有底線。

 孟清和怕事,卻也不怕。

 被人欺負到頭上還能忍,就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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