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接下來的日子，我成了真真的自由人，十年的賣身契被莫諾雲輕輕鬆松就搞定了，再也不用見部門那皮粗肉厚成日拉皮條的劉主管，我心甚歡。

　莫諾雲嘴裡雖然說著要和我過你幾天安穩日子，嚇得我擔心自己會“死”在床上。可第二天，他一大清早爬起來默默做好了早點，給我留了張條就早早去了公司，而那張條上寫著簡簡單單地四個字:“老婆，早安。”然後，莫諾雲還在紙條右下角畫了一個笑得咧出一口白牙的傻表情。我真不明白他到底是有多喜歡這個賤賤的表情？每次和我發短信必有它，這寫留紙條也不忘記畫個它……

　後來，莫諾雲一直忙到下午六點才發了條短信給我。他竟然在短信那頭問我：“老婆，你吃中飯了沒？睡懶覺也要記得吃飯知道不？”

　我給跪了！這回我連短信都懶得回莫諾雲了，直接就給他打了個電話。我劈頭就問他說：“莫諾雲，你吃飯了沒？”

　他聞言在電話那頭悶了一聲，涼著嗓子說了聲：“會議休息五分鐘。”過了兩秒，才又柔聲回答我說：“嗯，剛吃了個三明治。”可能是因為轉變的太快，他的嗓音這時還帶著幾分冷。

　“中飯？”我無語地皺了皺鼻子，心底無奈。

　“嗯，老婆，我爭取晚上回家陪你吃飯，你還累的話就叫外賣好了。外賣單在客廳茶几下的竹籃子裡，餓了的話你自己先吃。”他緩緩地答覆我，電話那頭還有紙張的刷刷聲。

　我有些無奈，也有些心疼。我歎了口氣才開口，不忍責怪地放低嗓子輕聲說：“諾雲，現在已經六點了，不是中午了，你一天只吃了一個三明治不餓嗎？”

　我一說莫諾雲在那頭就默了，接著我只聽一聲拍桌聲，然後是莫諾雲陰陰寒寒地冷聲道：“怎麼？徐特助你自己餓不死，還想餓死爺嗎？好了，今天就到這，散會。”

　然後，我聽見莫諾雲急衝衝的步伐聲，還有他在電話那頭心疼的語氣，他說：“老婆，你吃了中飯嗎？我現在就回家，別急。”

　“你別急才對。”我輕聲勸他，心裡暖得腳跟都暖了，緩了緩才又道：“我白天在家裡包了餃子，也出門去商場買了菜和水果。你別急，開車開慢些，我做菜沒這麼快。”

　“嗚嗚，老婆你真好。”莫諾雲哼哼了兩聲，帶著誇張的成分像是調皮孩子在撒嬌。我笑，收了電話就趕緊把桌上的速食麵往馬桶裡倒，絕對不能讓莫諾雲知道我已經吃了一頓，並且還是速食麵……

　原本我看都到下午六點了，就以為莫諾雲晚上是不會回來吃飯的。他這麼多天沒去公司，忙到天昏地暗也是合情合理的，我也不好打電話去催他，只想在家裡靜默地等，所以，我就想自己隨便打發一下就算了。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男人，忙成那樣卻還急著回家陪我吃晚飯。

　莫諾雲回家的時候，他有鎖也不自己開門，愣是喜歡不掏鑰匙只敲門。他一邊敲門吧，還一邊朝裡喊：“老婆，老婆，我回來了。”他一這麼著，我的腦海裡就腦補過剩，總想著蠟筆小新站門口：“麻麻，麻麻，我回來了……”

　所以我就忍不住對他道：“莫諾雲，你能淡定點嗎？”

　他卻撇撇嘴說：“就不，爺喜歡浮誇。”說著，他還抽了抽鼻子耷拉下臉，一雙桃花眼特可憐委屈地望著我說：“老婆，難道你不喜歡？”

　額……我當時摸了摸鼻子，連忙說：“喜歡。”

　我這一答喜歡，莫諾雲就順梯子上爬了。喜歡浮誇的後果真的是慘重的！後來的幾天裡，莫諾雲愣是把我的衣櫥鞋櫃給包管了，被他管理之後，我衣櫥裡最多的顏色竟然變成了粉紅、亮黃等等啊！可我向來是喜歡黑、白、藍這三種顏色的啊！被他這一鼓搗，我真覺得我倆可以天天去走時裝周了……

　入夜，莫諾雲拿了張卡讓我去理髮，他先是摸摸我的發頂，後來又孩子氣地亂揉，把我的頭髮揉成鳥窩他才滿意。之後又正對著我摟著我的腰靠著我搖，他說：“老婆，這幾天我都得去公司，你去把頭髮理理吧，你看，你去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頭髮都長了。”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莫諾雲的眼底很是嫌棄。

　我炸了，微抬起臉，一雙眼就那麼死盯著他問：“老公，你那什麼眼神？你是嫌棄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是嫌棄我沒打理的頭。”

　“不是嫌棄你！”他道，又把臉靠過來貼著我的臉蹭。

　今天早上他似乎是急著出門，所以，忙得連鬍子都沒剃乾淨。也因此，當他用下巴蹭我額頭的時候，不像平時那般乾淨，有點硬軟的紮人。我卻想，他是這麼注重外表的一個人，可他那麼早起來急著給我做早餐，卻急得連自己的鬍子都沒刮乾淨。

　想著，我就有點難過，有些動容。我抬起手摸了摸莫諾雲的臉說：“諾雲，我把頭髮留長好不好？”我想為我愛的男人留長髮，我想為了他，做回我自己。

　“不要。”莫諾雲卻哼了哼，他又伸手揉了揉我的發說：“這樣挺好。”

　“好什麼好？難道你喜歡我是因為我像個男人？”

　“嗤，你到底哪裡像男人？我是沒看出來的。”莫諾雲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才又摟著我的腰一邊輕輕地搖，一邊道：“傻丫頭，短髮的你長髮的你都是你，我愛你，愛所有的你。而到現在，這份愛，已經和容貌無關了。”他說著，又揉了揉我的發，低聲哼道：“鳥窩也挺好的，你是窩，我是鳥，天空再美也不如一個踏實的窩。”

　“可是說實話我更喜歡長髮啊。”我感動之餘卻垂下眸，狀似不經意地開口道。

　“是嗎？其實女孩子還是長髮好……”好吧，毛線啊！實話這麼容易給我套出來了！白感動了！

　然後，我莫名奇妙地就怒了，踮起腳就朝莫諾雲吼道：“那你還說你愛所有的我！？油嘴滑舌！死騙子！”是不是女人最大的恃寵而驕就是無理取鬧呢？有的時候，對上莫諾雲，我都漸漸變成喜歡無理取鬧的小女孩了。以前的我，是從來不會這樣的，可現在，莫諾雲在，我的情緒就波動總是很大，有時，連隱藏都隱藏不了……

　說著，我不由自主地一腳就下去了，接著，只聽莫諾雲慘叫了一聲就急忙抱住了自己的腳，接著他就開始在房裡火燒尾巴一樣胡亂地跳。嘴裡還大喊道：“謀殺親夫啊！謀殺親夫啊！我勒個去啊！爺為了你連自己的喜好都拋棄了，你還不滿意啊你？我他媽為了你忍所有不能忍就是真愛啊好不好！？死丫頭，你毛什麼毛啊！還叉著腰傻站著幹嘛？還不快過來給爺揉腳！疼！疼死爺了！”

　我給自己的暴力嚇得不輕直接傻了，可以一聽莫諾雲的話，見他也沒生氣只喊疼，心底暗自松了口氣，趕緊就跑過去蹲下來抱著他的腿給他揉腳。

　莫諾雲一開始還哼哼唧唧，可過了一會卻在靜默中無比溫柔地伸手摸了摸我的發頂，我眼底滿是歉疚地抬起臉看向他，就見他一雙豔麗的眼底清澈乾淨地望著我，沒有雜質，沒有憤怒。

　我只他一字一句柔聲道：“留長髮吧，丫頭。女孩是用來疼的。其實，我並不喜歡他們喊你舒爽哥，我不喜歡他們忘記，你也是個需要關心和愛的小女孩。可是，我也很矛盾，我怕他們也發現了你的好。但現在似乎沒關係了，因為，你已經是我的了。”

　語落，他伸手拉起我，朝我緩緩搖了搖頭道：“好了，休息吧，爺今個累了一天沒消停。傻丫頭，下次下手要輕點知道麼？你老公嬌貴，怕疼。”

　“我錯了。”你越是慣著我，我脾氣越爆……

　只是，一個男人說自己嬌貴怎麼就這麼不違和呢？

　“傻，也就你能這麼著。挺好的，尋尋覓覓，我終於找到了剋星，人生也圓滿了。”莫諾雲說著，嘴角地笑越勾越大，滿是愜意滿足。

　我卻扯了扯他的衣袖道：“莫諾雲，你怎麼嘴上就始終都沒個把呢？又瞎說，我們還有好多事還沒做呢，哪裡有圓滿？”說著，我伸手摟著莫諾雲的腰，聲音也不自覺地細軟了起來。

　“是，怎麼能圓滿？好不容易才逮著你不是？一輩子還長著呢。丫頭，我們一起老，一起死吧。”他感性起來的樣子，總讓我想緊緊地抱住他，再抱住他。

　我答：“好，我們一起老，一起死。”然後，我笑著任莫諾雲習慣性地彎身抱起我，摟著他的脖子回了房。

　莫諾雲就這麼一路忙了一個多星期，這幾天他幾乎是忙得天昏地暗的，像是有看不完的文件，開不完的會。但再如何，他都會晚上六點之前準時回家吃晚飯。

　只是莫諾雲太忙了，有一天我中午給他打電話提醒他吃飯，他人卻已經在鄰市，可到了下午六點，他卻又踩著時間回到了家。也有幾天，他急急忙忙吃完晚飯之後，親親我的額頭就又離開了，我淩晨驚醒好幾次他都是不在家的。可每天早晨，不論是什麼樣的情況，我卻還是能在餐桌上看見一張紙條，同樣是那簡單又厚重的四個字：“老婆，早安”。同樣在右下角畫著一個笑得賤賤的，呲牙咧嘴的笑臉……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想改名，但是沒有想到更好的名字，大家有好的想法請告訴阿蘭。

　新婚生活好處多，希望你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