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黎白拉著主人一起坐到沙發上，湊過去輕吻著黎謹倫的臉頰，問：「阿倫，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黎謹倫張了張嘴，想起今天下午黎白在醫院門口製造的那驚人場面，不由自主緊張地嚥了嚥口水。面前這位大美女不但有著嚇人的怪力，還會武術！講之前還是得先打打預防針。

　「小白。我們先說好，君子動口不動手。什麼事都好商量，對吧？」黎謹倫一邊說一邊仰起頭，順從地讓黎白親吻他的下巴，喉結。

　君子動口不動手？黎白不是很明白黎謹倫的意思，但是今晚他肯定動口動手動腳的。那要不要直接拒絕主人？可主人難得這麼溫順地讓他親吻，要不，先敷衍？

　黎白窩在黎謹倫的頸項間深呼吸，哇，主人的味道好好聞喔。要是可以抱著睡覺就太幸福了。

　「好，都聽你的。」

　黎謹倫鬆了一口氣，他推開黎白，指著沙發另一頭說：「你坐那邊去，我們要談正經事。」

　「為什麼？」黎白瞪大了桃花眼，這是三人沙發，離那麼遠豈不是讓他看得見摸不著令他煎熬嗎？

　當然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黎謹倫看了那不算遠的距離，默默給自己點了一排蠟炷。其實要是黎白想對他做什麼，還不是伸手的事？！

　黎謹倫垂下眼瞼，默默扭過了頭咳了一下，略難為情地說：「小白你不知道自己長得有多美。這麼近的對著你的臉，我怕自己會分心難以表達我的正確意思。可我真的有事想跟你講。」

　黎白樂了，他呵呵笑著又撲到黎謹倫身上，雙手捧著主人的臉，然後嘟起了他紅潤潤的嘴唇噥嘟嘟地說：「那你先親親，親了我再坐那邊去。」

　黎謹倫看著黎白這模樣就無法不笑，在笑的同時心裡又湧起了幾分苦澀。他抬手搭在黎白的肩膀上，然後湊過去用力地親在那豐潤柔軟的唇上。

　兩唇相貼，柔軟而溫暖。

　在黎白張嘴想化被動為主動要加深這個吻時，黎謹倫及時鬆口，立刻往後撤退。手撐著黎白的肩膀不讓他粘到身上來，看著對方慾求不滿的委屈表情，黎謹倫眼裡閃過幾分得逞的得意，唇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

　下巴抬起朝沙發另一邊指指，黎謹倫看著黎白輕笑道：「我親了，你快去那邊坐。」

　「真要坐那麼遠啊。」黎白瞅了黎謹倫一眼又一眼，見主人不為所動，只好不甘不願地放開手，慢慢退到沙發另一頭。

　「這樣可以了吧？」黎白端坐著看向黎謹倫。他對黎謹倫還是很瞭解的，他這樣子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心裡隱隱知道主人可能要說什麼，黎白心裡真是又緊張又高興。

　目測了一下兩人的距離，黎謹倫點頭。他也往後一靠，背脊貼著沙發背，翹起腳雙手交叉搭在大腿上，一副輕鬆淡定的模樣。

　黎白也翹起腳，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靜靜地看著黎謹倫：「阿倫想跟我說什麼？」

　黎謹倫垂目，心裡醞釀著該怎麼開口。一想到說出來後兩人的感情可能破裂，黎謹倫心裡不由一痛。他不自覺地往後縮向沙發，交叉搭在腿上的雙手也不由握緊。

　黎白靜靜地看著黎謹倫，微微顫抖的眼睫毛，閃爍猶豫的眼神，還有因為緊張而隱隱爆出青筋的手。主人不自覺的反應他全看在眼裡，心裡微微一動。

　「阿倫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吧，我永遠都會支持你。」

　黎謹倫抬頭看向溫柔地看著他的黎白，咬咬牙，早說早解脫，說吧！

　用力吸了一口氣，黎謹倫盡量語氣平靜：「小白，這事涉及我的私隱，真是難以啟齒。可是，你是我的女朋友，我覺得還是應該盡早告訴你。」

　黎白目光閃動，臉上的表情更溫柔了，他點點頭，看著黎謹倫無聲鼓勵。

　「這事還得從我的夢說起。」黎謹倫垂下眼瞼，艱難開口：「自從我們在一起之後，我每天晚上都會夢見你。」

　黎白眉開眼笑，放在大腿上的手指忍不住彈動：「那很好啊，這表示你是愛我的。我很高興，阿倫，你知道我很愛你，我們相愛喔。」

　黎謹倫聽了不知道什麼滋味，如果他的夢正常一點，那就皆大歡喜了。

　可是……

　黎謹倫嘴邊不由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他暗中歎息，看向黎白的眼神都透著沉重的悲傷和無奈。

　「在遇見你之前我沒有交過女朋友，當然也沒交過男朋友，呃，這樣說好像有點奇怪，其實我想說我不知道我的性取向。可能在醫院裡見多了，男男或男女，我都不反感。」

　說到這裡，黎謹倫悄悄抬眼觀察黎白的反應，卻發現他只是睜著大眼睛無辜地看著自己。見他看過來，黎白趕緊表明自己的立場：「我也不反感，只要對象是阿倫，無論阿倫是男是女，是人是妖，我都愛你疼你一輩子。」

　黎謹倫看著黎白，心想如果你知道我把你想像成男人yy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雙手緊了緊又鬆開，黎謹倫垂眸繼續低低地說下去：「小白你是第一個讓我感到心動的人。你那麼熱情開朗，又那麼善良單純，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每見你一次我的心就會淪陷得更深一些，我很珍惜我們的感情。可是，我的夢境卻很困擾我。你明明是個女孩兒，但在我的夢裡面你卻總是以男人的身份出現。我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如果只是一兩次，我還可以安慰自己說那只是我的惡趣味發作了，不是真的。可是你知道嗎？在我所有的夢境裡你一直都是男人，這讓我十分震驚也很害怕。我開始懷疑夢中的我才是真實的我，我不是一個異性戀而是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怎麼辦？我不能害你，我們勢必要分手，可是我又捨不得你。」

　一口氣說完，黎謹倫頭都不敢抬起來。他不敢想像黎白的反應，更不敢看他的表情，其實傷害已經造成了。無論黎白現在打他一頓提出分手，黎謹倫都得接受。

　黎白深深地看著垂下腦袋萎靡不振的黎謹倫，溫聲問道：「如果我是男人，你會更容易接受嗎？」

　黎謹倫搖搖頭，低聲說：「我也不知道。」

　黎白無聲無息地移到黎謹倫面前，抱著他的腰往下一拖整個人壓在他身上，看著因措手不及而驚慌的黎謹倫，低聲問：「在你的夢裡，我們是怎樣的？會這樣嗎？」

　「小白你……」黎謹倫瞪著壓他身上的黎白，推手推他：「我們現在在說很嚴肅的事情，你別鬧了。」

　「我沒鬧。」黎白固執地盯著黎謹倫的眼睛問：「夢裡我們會這樣嗎？」

　黎謹倫抿著嘴唇別開了眼，尷尬地點了點頭。

　黎白輕笑，他抓起黎謹倫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黎謹倫忙縮回手，斥道：「你別這樣。」

　黎白不理會，抓起了黎謹倫的手往自己胸上壓。

　黎謹倫生氣了，他用力想掙開黎白的手，但兩人的力量不在一個層次上，最後他雙手被緊緊地壓在黎白的胸堂上。

　「你到底想幹什麼？」黎謹倫的臉紅了，被氣的。他煩躁，黎白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如果自己真的是彎的，就算摸胸也不能把他掰直！

　黎白調整了一下位罝，雙腿分開跪在黎謹倫腰際兩邊，握著主人的手在自己身上移動，低聲問：「你有什麼感覺？」

　黎謹倫雙手早已握成拳，瞪著他怒氣沖沖反問：「什麼什麼感覺？」

　「你手上的感覺啊，你不覺得我的胸很硬很平嗎？」黎白抓著黎謹倫的手在他胸膛上蹭了又蹭：「你鬆開拳手，再抓抓感覺一下。」

　黎謹倫一時不知道要怎麼響應。他雙手僵著也不敢動，手指的觸覺的確不軟……可真的要抓兩下麼？這行為已經不是不雅了，簡直就是猥瑣。

　黎謹倫低聲說：「什麼平不平的，你上次不是說你還沒發育好要我等你長~~~嗯……」

　黎謹倫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低下頭的黎白吻住了。

　黎白的吻來得突然且熱情，唇舌交纏中，自腰椎向上猛然流竄過一陣陣仿如電流的麻庳，黎謹倫氣喘身軟完全無法招架。

　下巴喉結被舔咬，耳珠也被含進嘴裡吮吸，濕熱的舌頭鑽進了耳洞裡……黎白似乎對他的身體瞭如指掌，在他身上撫摸的雙手似乎帶了魔力，一絲絲一寸寸地挑逗、撩撥，令黎謹倫情難自禁地顫慄。

　黎謹倫的心裡既驚且懼，這種感覺太熟悉了，這些天他都在經歷著，現在甚至還比夢中還要強烈十倍。黎謹倫覺得自己要崩潰了，為什麼會這樣？他下身硬得發痛，他想說話，可張開嘴卻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聲令人聽了血脈賁張的呻吟。

　黎白在他身上點起火苗一點點蔓延，引爆，燎原……

　黎謹倫猛然弓起了腰叫了一聲，似哭似泣，帶著難堪，還有釋放的痛快。

　黎白一邊輕吻著暫時失神的黎謹倫，一邊難耐地磨蹭著他的身體。

　相擁熨貼在一起的兩個身體，一點點的反應都無法掩蓋。回過神來的黎謹倫驚慌地全身僵硬，抵在他胯間的是一個極度熱燙且堅硬的物體。

　用力扯住了垂落在他臉側的超長馬尾巴，黎謹倫全身發抖，口齒不清：「小白你是是是……」

　「是什麼？」黎白溫聲問，可他胯間撞向黎謹倫的力道卻一點也不溫和，極度敏感的兩個物體相撞引起的快感令他們的身體忍不住顫慄，不由低吼了一聲。

　黎謹倫這時還不知道就白活了，他咬牙瞪著黎白，氣憤難當：「你騙我！」

　黎白挺起上身，看著黎謹倫的眼睛很認真地問：「我騙你什麼？我有說過我是女孩嗎？我有穿過女裝穿過高跟鞋化過妝嗎？是你一直把我當成女人。你摸摸我脖子，我也有喉結。我還讓你摸過我的胸部！」

　說到後面，黎白委屈極了，他看著黎謹倫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的。

　黎謹倫想了想，黎白的確沒說過。但是，當自己誤會他是女孩時，黎白也從來也沒有指出來。

　「你是沒說，但你誤導我。」黎謹倫覺得內心燃起了一把火，很生氣，他這些天糾結苦惱，可到最後卻發現黎白根本就是個男的。

　「你為什麼認為我是女的？」黎白沒理會頭髮被黎謹倫用力拉扯，他手指溫柔撫向主人緊皺著的眉心，「我渾身上下可找不出一絲女氣。」

　黎謹倫一時也說不出來，可心裡又氣。

　現在壓在他身上又不是女人，不必憐香惜玉，他抓著頭髮的手不由用力一扯：「你的頭髮，男人不會留這麼長的頭髮。」

　黎白笑：「長頭髮不是女人的專利。」

　「你下巴沒有鬍鬚，你沒有露出喉結。」

　黎白忍不住笑：「我還年輕，鬍子不多。天氣這麼冷，我當然要穿高領或圍頸巾了。你不是也這樣嗎？我從來都沒有錯認你是女人啊。」

　黎謹倫氣結，用力推黎白：「起來。」

　「早就起來了。」黎白俯身再次壓在黎謹倫身上，磨蹭著黎謹倫的胯部，熱熱的氣息噴在耳邊，聲音沙啞：「你沒感覺到嗎。阿倫？阿倫，我愛你，很愛很愛。」

　黎白一邊說著一邊不顧黎謹倫的掙扎再次在他身上點火，看著主人在他身下無措地顫抖呻.吟，黎白感到無比的滿足。夢境裡發生的一切都是他想像出來施在主人身上，其實他們都沒有做過，沒想到和主人身體接觸的感覺是如此甜美，比夢中更要美好幾十倍，令他欲罷不能。

　「阿倫阿倫……」黎白抬起黎謹倫的下巴，看著他的眼睛說：「你答應我哥，無論我是男是女，是人是妖，你都會愛我。阿倫，你會繼續愛我嗎？」

　黎謹倫心裡還是扭憋的，他覺得自己被刻意蒙在鼓裡。可是黎白對他那麼溫柔，那麼遷就體貼，黎謹倫的心就軟了。

　可他心裡還是不平衡，不甘心啊，黎謹倫咬著唇瞪著黎白，眼裡的火苗又冒出來了。

　黎白心裡歎息，他雙手抱著黎謹倫的脖子，臉貼著臉磨蹭，軟軟地央求著：「阿倫阿倫，別生氣啊。我都喜歡了你十年了，就想著長大向你告白。頭髮就是由那時候開始留的。阿倫，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我，你把我當成女人，我也不敢說，就怕你不要我了。」

　小昭和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擺動著尾巴拍打著水花朝黎白怒吼：魚神，你的節操呢？主人，別相信它！虐它！別被它吃乾抹淨了啊。

　小紅白一個凌厲的眼神穿過魚缸直擊小昭和，無聲警告。哼，敢跟它作對，你就一輩都當處，生不出半條小魚吧。

　小昭和忙沉到水底，魚神發怒好怕怕。它抬頭看向那條二貨小新，要不，自己屈就一下，跟它交尾擺脫處的身份？

　小新忽然抖了一下，小和剛才的眼神好可怕。它慢慢地很後退，再後退，直到貼在玻璃缸上。

　黎謹倫自然聽不到小昭和的警告，他被黎白的這番話感動了。本來旺盛的心頭火竟然神奇地平熄了不少。他抬起手想拍一下黎白，但最後又放下。

　黎白驚喜萬分，桃花眼閃閃發亮，笑逐顏開，決定再接再厲：「你把我當成女孩，我哥很驚訝。他叫我盡快告訴你真相，可是我不敢。如果你真的只喜歡女孩子，我就去變性。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做。」

　話音才落，黎謹倫的手已經環上了黎白的背，輕輕拍了拍。

　黎白心花怒放，太高興身體不由抖了抖。嘴裡卻用極為可憐的語氣問：「阿倫，對不起。你是不是以後都不想再看到我了？」

　「不會。」黎謹倫忙說。他誤會黎白是因為過度傷心而發抖，心早就軟得一塌糊塗了。想到黎白為了向自己表白，不怕外人嘲笑留了十年的長髮，心裡很感動。

　原來黎謹倫擔心自己是彎的會傷害到黎白。可沒想到黎白竟然是男的，原來棘手的問題就這麼完美的解決了。

　其實現在這情況是最好的。

　黎白驚喜地看著黎謹倫：「阿倫，你原諒我了？」

　黎謹倫笑著點頭，自己是男人，怎可能真那麼小氣叭啦的。

　在黎白歡呼之前，黎謹倫嚴肅也說：「可你以後不能再騙我了。」

　「哪敢？！」

　黎白說完就一把抱著黎謹倫，騙不騙的以後再說吧。他身份特殊，有些事情的確不能告訴主人，免得他驚慌。

　吻著心愛的主人，黎白雙手又鑽進了黎謹倫的衣服裡……

　「小白，別……嗯……」

　「阿倫，順其自然好嗎？阿倫，我愛你……」

　其實就剛才的情況應該停下來好好安撫黎謹倫，可是黎白停不下來了，他現在是人類十八歲的少年，他想要，想佔有主人，很想很想。

　黎白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由它第一眼看見只有十四歲還一臉稚氣的黎謹倫時，它就一直在等。等到主人長大，等到自己化形，等到兩人相遇相知相戀，等到現在……

　黎白不能再等了，他要趁熱打鐵，要徹底佔有主人！

　顛鸞倒鳳，被翻紅浪……

　黎謹倫再次經歷了夢境中的激烈情事。他想壓住小白，想當攻，但現實太坑爹。黎白力氣比他大，人比他高，肌肉比他結實。

　在床上相爭往往強者為王！

　於是黎謹倫無力被黎白前煎、後煎、左煎、右煎……

　霧氣慢慢消去，東方慢慢亮了起來，黎白還沒煎完。

　十八歲，是比老爸還要持久耐操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