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爹還是媽？

安玄夜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極為痛苦，眼底更透著深深的後怕，哪怕是已經過了二十幾年，但再想到那時候的情況，心痛的感覺他仍然感同身受。

言瑾霖見狀忙捏了捏他的手心，看他這樣他心裡同樣極為不好受。

被言瑾霖這麼一捏，安玄夜好歹算是從回憶中脫離出來了，給了言瑾霖一個安慰的淺笑之後，繼續看著安小墨他們講述。

其實後來就簡單多了，安玄夜認為如果不是古襲人和龍泠，那他的愛人就不會消失，包括他那還沒來得及出生的孩子。

所以自從拼了半條命從古家逃離之後，安玄夜整個人就變了，以前的他有多爽朗熱情，變了之後的他就有多冷酷無情，因為他的心裡除了報仇之外別無其他。

只是一個古襲人和龍泠，一個是大將軍，一個是太子，兩人的身份都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抗衡得了的，就算不提身份，光是古襲人的實力也不是他能隨便對抗的。

這個認知深刻的刻在他腦中之後，安玄夜就迅速將自己整成了一個修煉瘋子，只要能提高實力，做什麼對他來說都沒有差別，幾乎是什麼危險他就做什麼，因為他需要讓那些危險來麻木自己，刺激自己，而在一次次徘徊在生死線上的時候，他的實力同時也以一種火箭般的速度躥升著。

本就天賦極強的人，在拼了命的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修煉上之後，安玄夜的進步根本就不是一般人都不可能想像的出來的。

短短不到十年的功夫，他就將自己本來尊級巔峰的實力提升到神級，這對多少人來說都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安玄夜偏偏做到了。

到了神級之後他仍然不滿足，完全沒有懈怠，修煉的方式跟精力依然讓人害怕，因為他知道自己單單剛達到神級的實力還遠遠不夠。

當然，他在瘋狂修煉的同時也明白自己一個人力量的不足，因而他或是有意或是無意的救了不少‘狂徒’吸收到自己身邊來，借此組建成了獨屬於他的力量。

這股力量他應用的很好，最主要的都是用來打擊皇家和古家，並且還親自殺上皇宮很多次，而且次次成功逃脫。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在皇宮的時候看到出事的時候古天欒那麼惱火的原因所在了，因為安玄夜已經不是第一次那麼幹了，皇宮可以說被他破壞了很多次。

只是除了第一次，之後的每一次的時候安玄夜都開始戴上了面具，所以真正見過他的人並不是太多。

說到這裡之後安玄夜就停了下來，視線轉而落向了言瑾霖身上，握住言瑾霖的手有些用力，神情更是帶著些微的緊張之色。

接收到他的視線，言瑾霖反倒淡定下來了，他安撫般的回握回去，然後視線猛然轉向了安小墨，在安小墨疑惑的注視下一字一句的開口道，“......我就是古雅，不，準確來說是跟子期認識前不久我才成了古雅。”

安小墨，“嘎？”

瞪大著眼睛，嘴巴大張著，在言瑾霖這句話落之後他全部傻眼了，子期什麼的先不管，但他是古雅這個說法要不要這麼勁爆，這意思是說，他是他親‘媽’？！

臥槽，這都哪跟哪兒啊？！！

他總算知道安玄夜為什麼要講這些事情了，而且講的時候言瑾霖還必須在場了，原來他們兩個就是當事人啊，摔！

對這樣的情況，赫連影和赤皇都不禁微微的挑了挑眉，赤皇再將言瑾霖從出現之後他注意到的很多細微反應回想起來，發現如果真如他所說的話，那一切都很好解釋了啊。

難怪一個剛出現的陌生人竟然對安小墨這麼好，每當面對他的時候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搞了半天，原來是因為這樣嗎？！

安小墨慢慢的將張大的嘴巴合上，他看著說完這句話之後一臉緊張之色看著他的言瑾霖，看著他眼底透漏出的忐忑不安看了個清清楚楚，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些彆扭了。

難不成眼前的這個男人以前其實是個女人？

這樣一想，他頓時感覺更彆扭了。

可他這樣的反應卻被言瑾霖理解成接受不了的意思，神色不禁就有些黯淡起來。

之前他一直沒敢說實話就是因為這個，兒子不僅自己沒養過，他自己本身情況又有些怪異，擔心兒子接受不了，所以就沒勇氣開口，現在決定說出來也是因為有安玄夜在一旁給他鼓氣，可現在看來，還是不行嗎？

看出他神色的變化，安玄夜頓時就緊張了，他也知道他們兩人對兒子虧欠太多，可那也不是他們的本意，現在好不容易兒子‘老婆’都回來了，他怎麼能讓情況反而變差呢？

思及此，安玄夜直接看向安小墨，神色幾乎是帶著‘祈求’的意味開口說道，“兒子，我知道我們兩個這麼多年沒養過你是我們的錯，可我們也不想那樣，而且你......”

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了頓，然後咬牙道，“你爹他也不是故意的......”

“等等等等......”安小墨突然打斷安玄夜‘苦口婆心’的解釋。

安玄夜在安小墨出聲後忙停下，表情有些愣然，“怎麼了？”

言瑾霖頓時也忙不迭的看過去。

安小墨彆彆扭扭的問道，“為什麼是爹，難道不該是媽嗎？”

彆扭是彆扭，他只是一時心態沒調整過來而已，並不是他對言瑾霖這個人有什麼意見，相反，他對言瑾霖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好。

只是——

在他話落之後，本來以為他要說什麼重大話題的安玄夜頓時滿頭黑線，就連安小墨話中透露出有接受言瑾霖的意思都忽視了，他只是想著，他這個兒子是不是有些脫線？

“兒子，難道你沒聽到瑾霖剛才說的，他是跟我認識前不久才是古雅嗎？”安玄夜定了定神，耐心問道。

正是因為他一直以為的妻子其實本質上就是個男人，會變成女人才是意外，所以他剛才才會說是爹而不是媽啊！

言瑾霖也有些哭笑不得，就連言瑾晟都忍不住的一愣。

“唉？有什麼不同嗎？”安小墨不解，難不成不是因為死掉之後魂穿到現在這個男人身體上麼？

言瑾霖應聲道，“這個當然不同了，還有很大的不同，我跟你詳細說說吧。”

實則，言瑾霖本人其實一開始是個男人，他跟言瑾晟兩人是孤兒，兩人可以說是相依為命，但是好在他們倆人的修煉天賦異常的好。

不同的是，雖然兩人是雙胞胎，但是言瑾霖的天賦是表現在音修方面，而言瑾晟卻是甲修方面。

極好的修煉天賦讓他們在各自的領域都取得了極好的成就，直到言瑾霖從冥紛突破到欽簾的時候，意外就這麼發生了。

他竟然在突破之後昏迷了，而且還不是簡單地昏迷，是徹徹底底的陷入深度昏迷，就跟死了沒倆樣。

只是言瑾晟卻是個固執的，他不覺得自己的包兄會這麼無緣無故的死掉，因為之前完全沒有一點點的徵兆。

所以他固執地認為是胞兄修煉出了岔子，根本沒有死，因而在一個月後胞兄還沒有醒過來的時候，他竟然找了個冰棺將胞兄的身體保存了進去。

言瑾晟的固執卻是在二十幾年後才得到驗證的，如果不是他固執的保存著言瑾霖的身體的話，二十幾年後言瑾霖就是想醒來都沒了身體，那就真的是死的乾乾淨淨了。

因為，言瑾霖在昏迷之後，再度醒來竟然無比詭異的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女人，還是古大將軍的最小的女兒，古雅。

就算言瑾霖的本質是無比的淡然，但是任誰只是修煉突破的時候再醒來變成一個女人也淡定不了，言瑾霖那時候也差點沒被嚇出個好歹出來。

等他花費了不短的時間接受了自己短期內變成一個女人的事實後，更驚悚的事情來了，‘她’竟然是有未婚夫的，未婚夫還是個太子。這個事情將言瑾霖直接累了個外焦裡嫩。

恰好那時候逢玄天界開啟，他為了避開這個煩心事就進去了，想著興許能在那裡面有什麼機緣能換回自己的身體也說不定。

因為這些事的耽擱，他竟然都沒法聯繫上言瑾晟，等到後來的事情越來越多的時候，那就更沒有辦法了。

安玄夜就是他進入玄天界之後認識的，至於安玄夜的追求為什麼讓他不勝其擾那還用說嗎，他那時候雖然殼子是女人，但是本質卻是個男人，怎麼能以這麼怪異的狀態接受一個男人的追求呢。

可安玄夜的厚臉皮和耐心那簡直不是蓋的，人心都是肉長的，相處中積累出的感情讓言瑾霖無法將安玄夜當成一個外人來相對了。

最後的結果很明顯了，兩人正式在一起了，但那時候的言瑾霖並未將自己的特殊情況告訴安玄夜，他說不出來。

等到以那個狀態有了孩子之後，言瑾霖怎麼可能不糾結不掙扎，他可能一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有那樣的經歷。

可現實就是現實，他完全沒想過的事情卻在一種玄妙的情況下讓他親身體驗經歷了一回，簡直就是不能承受之重！

在被龍泠那招擊落的時候，言瑾霖也以為自己可能死定了，但是他醒來的時候卻發現他雖然受了重傷但是還是能撐到孩子生下來的。

可將自己的處境瞭解清楚後，他才知道自己竟然掉落到了另一個位面，憑他那時候的實力想重新回去顯然不可能，而到了那個程度，肚子那個孩子反倒成了他的寄託。

安穹就是他在那個時候認識的。

那個時候他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有七個月了，受了重傷的身體讓他僅僅堅持到將孩子生下來，然後自己沒過多久就去了。

聽到這裡的時候，安小墨發現自己的腦子完全不夠用了，原來不是他想像中的女穿男，而是本來就是男人的言瑾霖神奇的體驗了一番做女人的經歷嗎？！

思及此，他眼神瞬間變了，以一種微妙崇敬的神色看向言瑾霖。

想來其他人怎麼都不會有他這麼豐富的經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