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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蕩江湖系列 (第一部) 藥師》第8章
  第八章

  樹梢間枝葉顫動,耳朵極爲靈敏的小春心裏頭跳漏了一拍。

  突然一個蒙面人從樹枝縫隙間露臉,兩顆黑晃晃的眼珠子盯著小春和雲傾兩人。

  小春反手拿起雲傾的銀霜劍就朝那蒙面人刺去,林木枝葉抖動,兩人淩空過招翻了數圈,劍光一閃落至地面,迎頭又是幾名相同打扮的蒙面人加入陣杖,前後左右一齊夾攻,輪番耗著小春的氣力。

  小春內力雖然好,但武功卻不太濟事。

  在神仙谷的時候,師兄們個個勤練刀劍拳腳功夫,他卻整天只往藥房跑。

  那時只想功夫練太好根本沒用,哪知出門一趟,卻碰上那麽多麻煩,成天給人砍著玩。

  聽見半空中衣衫飄動聲,小春連忙大喊:“雲傾你別下來!”

  雲傾整個人是從樹上跌下來的,小春有危險,他絕對無法袖手旁觀。

  小春見雲傾直直往下落,一點止勢也無,嚇得連忙一手劈、一腳踹,縱雲梯跳三跳,往蒙面人劍尖、頭頂一踩,身子高高躍起,在半空中及時接住雲傾。

  但卻也在安然落地的那刻,讓蒙面人團團圍住了他們。

  見那人牆,起碼二三十個跑不掉。

  小春的“全都倒”都用在方才那百來個蒙面人身上,現下連半顆粉也沒了,二三十個如果雲傾沒事時,硬拼絕對過得了,但苦卻苦在雲傾如今毒發,自己的武藝不太高竿,小春喑忖,難不成這回眞得命喪於此……

  “小倆口還眞是親熱啊!”忽然一陣男音傳來,蒙面人牆“唰——”地聲整齊挪開,那身绯衣搖著金線玉骨扇的四皇子一派從容地走了出來。

  “唉,你們這幫奴才是怎麽搞的,打擾了端王雅興,知不知罪啊?”四皇子說。

  “屬下知罪!”整齊畫一的四個字,響徹林間,震得飛鳥亂竄、呀呀亂叫。

  小春擡頭看了看月亮,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他向那四皇子撇了撇嘴,抱緊了雲傾說道:“小倆口兒今兒個月色好,出來賞賞月、談談情,怎著,礙著四皇子眼了嗎?”

  那四皇子不過是隨口挑話,胡說來著,卻見小春把雲傾摟得跟什麽似地,還眞像兩人互有暧昧。

  四皇子嘴角抽搐了下,道:“小七你不是吧,難不成就是因爲這樣,才不肯把這小藥人交出來?”

  “你管不著!”雲傾冷冷回道。

  “呵!”四皇子以扇掩嘴,假笑了聲。“這些年你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四哥還以爲你潔身自好,哪知原來你這好,好的是龍陽之興、斷袖分桃。這事可要不得啊,你說,若讓父王知道了,怎麽得了?”

  “這荒郊野外的,誰會去說,若皇帝知道了,那也肯定是你去告的密。”小春讪笑兩聲:“又何況什麽斷袖、什麽分桃的,你有親眼看到我們在你面前斷了、分了嗎?見到兩個男的站在—起就說人是非,那我也看見你和你身後二十幾個人有說有笑,你說要是皇帝知道他兒子和那麽多人一起分,那又該會如何!”

  “哼,伶牙俐齒。”四皇子“啪——”地聲合上扇子,向前走了兩步,怒視小春,“落在我手裏還敢如此放肆,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小春擡頭看了看月亮,接著雲傾腰的手緊了緊,雲傾按了他的手一下,兩人無言,卻都了解對方如今心裏想著的是什麽、問著的是什麽。

  “我什麽都不怕,就怕你沒那本事!”小春收斂心神,一張嘴咧了咧,笑得張狂無畏,手裏那把銀霜劍繞圈甩呀甩,壓根沒將四皇子放在眼裏。

  “呵呵,之前可能沒把握,但誰叫我的好七弟得罪烏衣教,被人家教主餵了毒,聽說月亮一高過頂就渾身劇痛什麽武功也使不出,只是個廢人。看看他連走步路都得你扶的模樣,啧啧,今日這情這景,要我再沒本事,那我東方齊雨四個字可就得倒過來寫了。”

  四皇子眼一眯,舉起手便打算下殲殺令,不留活口。

  然而小春的動作卻更快,在四皇子手舉起之前運起無人能及的輕功,瞬間如同移形換影般,聲未到人已至,須叟之際向前數尺,一劍往四皇子刺去。

  誰都沒見過這等詭異迅逮的輕功,誰都沒料到一個看起來嘻皮笑臉功夫不過爾爾的少年臨死之際竟全力反撲。

  電光石火間,沒人來得及反應,那四皇子也是劍沒入肩頭片刻以後,才驟然疼痛地淒慘嚎叫起來。

  原本行兵列陣在後等待主子發號施令的蒙面人立即動了起來,前頭屬於四皇子親衛的幾名高手隨即出劍,淩厲招式挾風帶影呼嘯而至。

  雲傾幾枚細如牛毛的梅花針隨後即至,針如雪,映起漫天光影,支支釘入侵略小春的蒙面人周身大穴,貫穿其胸口心脈,破肉而出。

  幾名蒙面人連喊也來不及喊,只僵直抽搐幾下,便面色猙獰七孔流血倒地身亡。

  “你不是中毒了嗎?!”四皇子大吼。

  雲傾冷哼一聲。“就算中毒,也隨時可以拿你性命。”

  小春劍鋒一轉,銀霜劍橫在四皇子頸項之前,架著四皇子急急往後退,邊退邊對蒙面人喊著:“全都站住不許動,否則我就把你們主子的頭給砍了!”

  “你敢!”四皇子對自己一時不慎受擒,不只功賊垂成、還無端被紮了一劍,憤恨得咬牙切齒。

  “想不想試試?”小春劍鋒一壓,鮮血順著四皇子的細白頸子流了下來。

  他眉挑了挑,笑著對四皇子說:“東方齊雨,你的名字要倒過來寫了。雨齊方東,滿好聽的呢!”

  “你們全都給我聽著,”四皇子恨恨地大喊:“今日沒有人可以離開這裏,我死,他們兩個也要陪葬!”

  “唉,你這又何苦!”小春歎了口氣,說:“你和雲傾到底是兄弟,放了我們,這次的事就這麽算了好不?性命寶貴啊,去了就回不來了,拿來賭氣拼命何必呢!”

  “兄弟!”四皇子眯眼哼了聲:“皇家內沒有兄弟骨肉之情,只有皇位。”

  “當皇帝有那麽好嗎?”小春無奈地問。

  “不當皇帝當什麽!”四皇子吼著:“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不是王者,便什麽也不是。”

  “還可以當人啊!”小春歎了聲。“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兄弟不是兄弟,這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當……人……

  突然間,四皇子愣住了,不懂這少年腦袋瓜子裏想的是些什麽東西、說的是什麽胡話。

  小春將劍挪開,推了四皇子一把,將四皇子往那些蒙面人推去。

  “小春!”雲傾急急拉了小春一把,要把這人放了,他們就沒把握走出這片深山老林了。

  四皇子見自己突然被松開,愣得更嚴重了。

  小春拍了拍雲傾,要他安心。

  他跟著住四皇子咧嘴一笑,“我在你身上種了毒,所以也沒必要拿劍架著你了。”

  四皇子並不信,狐疑地望著小春。

  “提氣看看,是不是陰交、氣海、石門、關元四個大穴都空無一物,酸軟發疼?”

  四皇子依言一斌,當揚一張臉擰得全走樣,疼得差點沒彎腰跪下地去。何止酸軟發疼,那是劇烈鈍痛。

  “唉呀,錯了嗎?”小春不好意思地笑道:“可能太過緊張,加上懷裏那麽多藥,所以我給弄混了。運氣會疼的跟會酸的其實也差不多,藥性都一樣、都一樣啦!”

  小春竊笑,其實他只是趁混亂當中四皇子不注意,割他脖子時順道用淡了毒的梅花針刺了他幾個大穴,他這回強加運氣衝擊穴道,當然會疼得叫奶奶囉!

  “來了!”雲傾擡頭望向遠方,他聽見了馬蹄聲。

     小春也聽見了,而且發覺來人爲數不少。

  他繼續向四皇子道:“你應該認識那位人稱毒手谪仙的烏衣教教主蘭罄吧?”

  四皇子瞪著大眼看小春,沒有回言。

  “那是我大師兄。”小春給四皇子一個燦燦然的絢爛笑容。

  見四皇子沒反應,小春又說:“你也是從他那裏打探到雲傾中毒的消息吧?可惜你這回來得晚些,雲傾的毒我差不多全解了,我厲害吧!”

  小春再來一個燦笑。

  四皇子見這人這麽不知羞恥地褒自己,只差沒吐血給他看了。

  “用毒方面,我大師兄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而我算是他半個徒弟,自幼給他‘薰陶’,所以勉強也算個第三好了。大師兄說過,用毒呢,一下就毒死,那不高竿,最上層的境界算是要死不活。讓你周身疼痛如同以鑿鈍擊,又叫你皮膚潰爛、見骨化膿、長出蛆蟲。但偏偏天天只吊著一口氣在那兒喘,要活活不了,要死死不掉,不人不鬼、神憎鬼厭。”

  小春還是笑,笑得像那春花兒開,明晃晃地比驕陽耀眼。

  聽見小春的形容,四皇子陡地面色蒼白渾身發冷。

  雲傾也轉頭看著小春。

  “你對我下了那種毒?”四皇子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當然……”小春笑。

  四皇子又抖了一下。

  “不是。”小春話分開來說,沒一次講完。

  “你!”四皇子發了一身汗,對小春又是一陣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撕吞入腹。

  “我給你下的毒只會幫你清腸胃,很輕的。”小春甩了甩手,哈哈大笑。“只要你乖一點、聽話一點,我便按時給你解藥,甭擔心、甭擔心!不過要是你不聽話,嘿嘿,那神醫我包准你日也拉、夜也拉、天天拉、月月拉,一輩子就抱著出恭桶蹲,別想著能離開它了。”

  “我憑什麽信你!”四皇子的臉色又是青又是白。

  馬蹄聲越來越靠近,而且有聲勢浩大之感。

  樹林間荒煙漫漫沙塵揚起,幾裏外都看得見塵煙。

  最後幾乎是一整個軍隊的鐵騎雄乓之數,包圍了整個樹林。

  “小人救駕來遲,請主人恕罪!”

  宏亮深厚的男子聲音,由林外傳了進來,數以千計的鐵騎精兵迅速包圍了以四皇子爲首的二十來名蒙面人,樹林間燃燒的火把熠熠,驅走了陰寒林風,讓周圍溫熱了起來。

  “我們的救兵來了!”小春晃了晃名器銀霜劍,指著四皇子道:“雨、齊、方、東!你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他那個聲音響的、亮的,活脫脫就是趾高氣昂的得意貌。

  “噗。”

  雲傾看得好笑,忍不住出了聲。

  小春耳朵可尖,隨即便聽到。

  “啊——美人美人——我不依,你這次笑我沒看見!”現下大局底定,安全無虞,小春故意調笑著往雲傾挨去,扯著雲傾的袖子叫道。

  四皇子不慎著了小春的道,莫名其妙地中毒,現下自己與手下又被大軍圍住,見大勢已去再也無心戀戰,只任那些鐵騎兵將他和手下綁縛起來,望著小春和雲傾兩個人,神情呆然一語不發。

  “沒看見是你的事。”雲傾收起了笑。

  雲傾摸了摸小春泛著汗的臉蛋,覺得他的臉被弄得肮髒透頂,原本一張好看的臉弄得幾乎看不出原來樣貌,只有那對燦燦然的桃花眼和那口雪亮白牙幹淨耀目。

  實在見不慣他這模樣,雲傾便以袖爲小春將臉上的血漬擦去,然而越擦臉色變得越凝重,也讓他神情冰冷了起來。

  小春額邊不知何時被劃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肌膚底下的肉都翻了過來,傷口深長而猙獰。

  “我殺了他們!”雲傾眼裏冒出怒火,拿下小春手裏的劍就往四皇子走去。

  他這回非得把他們的手腳全剁下來、砍成十段八段,用鹽漬了塞進甕子裏當彘胤腌不可。趙小春也就那張臉能看,誰敢毀,誰該死。

  小春摸了摸臉,看見滿手血,雖然慌,但匆忙間也及時反手將雲傾抓住。

  小春連忙道:“不礙事的,這一點都不疼。你瞧我也沒發現臉上有傷,還是你說我才曉得的。”

  “怎麽可能不疼!”雲傾怒道。

  “眞的不疼!”小春虛笑。背上砍的那刀,和手臂上削的那劍都比較疼,相對額邊這點傷就小意思了些。

  “看的人都覺得疼,你哪可能不疼!”雲傾幾乎想把小春抓起來搖,看他腦袋能不能清醒些,曉不曉得自己傷多重了。

  “唉,我就知道你心疼我。”小春會心一笑,整個人挨進雲傾懷裏,將他抱緊。

  雲傾這語氣分明是在說自己在乎他,對他“感同身受”,這如何能不讓小春受寵若驚呢!

  “我……”小春這麽個投懷送抱,雲傾一愣,正火著的氣一下子煙消雲散,也沒得發作了。

  雲傾清了清嗓,緩緩恢復以往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淡淡地道:“但金創藥方才全用完了。”話裏的意思全放在小春的傷上。

  “沒關系,反正流這點血也死不了,明天一早找藥店再配行了。”

  “你不是最怕疼?”雲傾記得梅花針那點口子他都會叫上好一會兒,怎麽現下竟連喊都沒喊聲。

  “有你在,我一點也不疼。”小春眉開眼笑地道。

  小春這句露骨直白的話語來得突然,讓雲傾有些不知所措,他感覺自己的臉不知爲何竟發起熱來。

  小春的笑靥猶若春裏桃花,那般燦爛惹眼,叫他想移、也移不開視線。

  從未有過的情況,令雲傾無所適從,人愣了,臉也微微發紅了。

  樹林裏一整隊軍隊還等著雲傾發號施令,但小倆口忙著濃情蜜意,四目相交深情望著彼此,壓根忘了四周圍還千百個人、無數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他們看。

  ☆☆☆

  浩浩蕩蕩的白盔大軍在樹林裏整裝等待出發,雲傾和小春兩人被護在當中,四皇子與其黨羽則被押解在後嚴加看守。

  小春繞到四皇子身邊朝他笑了笑,四皇子瞠了他一眼,他拿起一顆藥丸就往四皇子嘴裏塞,說道:“乖乖聽話,先給你一半解藥。”

  其實這藥是化梅花針毒的,小春瞧四皇子臉還是白著,心想那針雖然淡去毒性,但仍十分折騰人。

  雲傾跨上馬,隨即將將小春拉了上去,攬著小春共騎一駒。

  小春才貼到雲傾懷裏,整個人就是一僵。

  “嗯……”小春幹咳一産,往前挪了挪。

  然而小春才移開些些,雲傾便又將小春拉回來。兩人無間隙,黏合得紮實緊密,小春也因此碰觸到雲傾胯下的堅硬與灼熱,方才生死關頭小春幾乎都忘了,刻骨銘心的劇痛散後,隨之而起的是磨人心態的強烈春毒。

  但如今荒山野嶺,別說床了,連張被子也沒有,身旁又幾千個人守著,衆目睽睽之下,哪好解決?

  隊伍前行,馬匹蹄聲哒哒,隨著坐騎一上一下起伏,小春的臀也就在雲傾那裏一上一下摩擦。

  雲傾臉蛋愈發滾燙,他靠近小春微微冰涼的臉龐,不停磨蹭,氣息也隨著時間延長而更顯紊亂急促。

  雲傾在自己耳裏吐著氣,酥麻和搔癢讓小春整個人僵著,當下爬下馬也不是,繼續給人蹭也不是,一顆心忽上忽下地說不出滋昧,全亂了套。

  “雲……雲傾……”小春有些困難地喊了喊。

  “嗯……”雲傾貼著小春涼涼的滑嫩臉蛋,一手執著缰繩,一手握住小春的手,將小春的手往後頭自己的灼熱處帶去。

  “你稍微忍忍行不行?”小春發窘。

  雲傾那聲回答像低吟又像歎息,實在令人遐想,他這情況似乎有些無法控制了,也不知聲音有沒有被周圍的人給聽去。

  “爲什麽要忍?你不是說不能忍?”雲傾手掌壓住小春的,貼在他發疼的部位上,但小春今天不知爲何卻一點動作也沒有,這讓他有些著急。“你怎麽不做?快幫我弄。”

  “現在不行。”小春語氣說得重,手硬是扯了回來。

  雲傾自幼喪母,又和皇帝那家人不親,某些地方雖然心機計謀都有,但卻弱在這些方面完全不經世事。

  小春頭痛得不得了,他沒當過人家的西席,更沒教過雲傾這麽大的學生,也不曉得該如何對雲傾解釋這種事情,一定得關起門來才能弄。

  雲傾因爲小春的回絕而動了怒,他以爲小春不願對他做那件事了,一時氣起來,張口便朝小春的耳朵狠狠咬了下去。

  “唉呀,你幹嘛咬我!”小春疼得大叫一聲,回頭望去。

  雲傾不說話,一雙眼睛像要冒出火來似地,直直看著他。

  “你這個人……”小春氣結,怎麽事情現下換成都是他錯了不是?

  小春壓下聲音,咬著牙說:“你不懂,人太多了,這事傳出去沒好處的。”對你沒好處。

  “所以沒人就可以了?”雲傾突然這麽說以後,猛地拉扯缰繩,“駕——”地聲策馬狂奔,鐵騎兵見到他的馬來紛紛後退避讓。

  “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靠近——”雲傾氣灌丹田,急馳中發號施令。

  他們在弓上馳騁許久,遠遠地抛下了身後那群鐵甲雄師,直至再也感覺不到任何人聲與馬蹄震動後,雲傾才放慢馬匹速度,讓馬兒緩緩小步慢跑。

  在山林間尋覓,不費力就找到了個隱蔽山洞,雲傾默不吭聲先行下馬,走進山洞裏察看以後,徑自生起火堆。

  小春歎了口氣,將馬兒的缰繩綁在外頭的樹幹上,靜靜地待了好一會兒,才跨步往山洞裏走去。

  原本濕寒的林間洞穴,如今被暖熱的火堆驅盡寒氣,一進到裏頭,便渾身慵懶舒適起來。

  火堆旁有個面容冷淡卻貌美絕塵的清瘦男子,他的一張臉雖然沾了些灰塵髒汙,但仍掩不住天生光華氣質,身上白衣雖染滿血迹,卻只讓他更顯英氣魄力。

  當小春進入裏頭時,看到的便是這副景象。

  初見雲傾的第一眼,小春曾經將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人當作女子,但經過這麽長的時間相處下來,他再也不會認爲雲傾是個姑娘家了。

  細細觀察,這個人眉宇間有著男子獨特的冷傲氣魄,雙眉斜飛入雲鬓,眼似秋水波光粼粼,身形颀長而精實,和一般風吹就倒的柔弱女子迥然不同。

  小春慢步走到雲傾身旁,一點兒也不急。

  他知道雲傾對自己而言是特別的,從出谷以後,這個人的身影就像被烙在了他心裏一樣,怎麽揮也揮不去。

  如果自己的心裏到了時候,該有個人住進來,那那個人除了雲傾,不會再有第二人選。這事早在稍早客棧,因四皇子那一鬧而與雲傾吵起架時,小春便明白深切地領悟了。

  倘若不是重要的人,管誰貪他的心頭血,依他的性子也只是一笑置之,不予理會走人便是。但偏偏雲傾對自己而言是不同的,所以他無法忍受地氣炸了。他明白,這一切,取決的只是那個人在他心裏占的位子,大與不大的分別。

  然而,男子之於男子,總是不妥的。

  他沒出谷以前想著的是娶媳婦兒,而不是和個與自己一樣性別的人,厮守到老。

  他和雲傾、男子和男子,這叫離經悖道、驚世駭俗。可雲傾完全不知道。

  他知道,所以得同雲傾說明白。

  這時雲傾中毒已深,耐性顯然不足小春的好。他見小春半晌都不願開口說話,便狠狠一把將小春扯下來,把小春壓在身下,而空出的手也開始解著兩人的褲腰帶,直接抓住了小春的要害。

  “雲傾,你等等。”小春鬼叫了聲,連忙抓住雲傾急躁的手。

  “現下已經沒人了!”雲傾怒道。

  “唉,我不是想說這個。”小春苦笑。

  小春明白現下的雲傾受不了自己的拒絕,只要被自己拒絕一次,雲傾就焦躁一次,一再焦躁,便控制不了體內怒火焦亂攻心。

  “我只是想對你說一些事,你聽我說行不行?說完你想做什麽,我都不攔你。”小春連忙如是道。

  雲傾凝視小春片刻,似乎在考慮,沒多久他立即道:“好,你說。”

  “記不記得相遇當初我告訴過你,男人和男人,是不能做這事的?”小春綻著笑,緩緩說:“天地分陰陽,孤陰不生、獨陽不長,男子得討媳婦兒,才能生下胖娃娃;女子得嫁個好相公,才叫有歸宿。世人皆是如此的。男子和女子結爲夫婦,陰陽調和,這事愛怎麽做都沒問題。但你和我同爲男子,這事、就不行了。”

  小春的笑令雲傾失神片刻,下腹一緊,越來越是難受。

  雲傾咬牙忍了,遂問:“爲什麽同爲男子就不能?”

  小春記得上回雲傾也是這麽問。

  “嗯……因爲是男子與男子,做得多,就生不了胖娃娃了。”小春想了想,說了個他也覺得挺別扭的回答。

  “我又不生胖娃娃!”雲傾幾乎沒做思考便道:“我有你就行了。”

  沒有了小春又有何用,他自始至終,要的也只有一個。

  “嗯……”小春又想了想。“可是人人都得要有的,否則人人都不生胖娃娃,陰陽循環定律一斷,那等人老了死了,又無新生,國便滅,家便亡了。”

  “叫別人生去,我只要你。”雲傾見小春怎麽也說不通,氣得手裏使勁往小春要害就是猛然一握。

  “啊啊——很疼、很疼!”小春哀叫出聲,大喊著:“可是你是一開始就遇上我才會這樣,如果你遇上的是個女子,便不會如此了,我不想害你啊!男人本來就該和女人的,你爹沒和你娘怎麽會有你。所以我們不能做這事的!”

  “但我就是遇上了你!”雲傾道。

  小春雙手連忙扳開雲傾魔爪,氣得雲傾對他又是一陣猛抓,兩個人一來一往,竟又在地上打了起來。

  小春身上的外衣與亵衣被撕得幾乎成爲破布,亵褲也被扯掉一半,光涼的屁股還隨著不停的掙紮,在砂石地上磨來磨去。

  小春一腳踢上雲傾胯間,疼得雲傾彎下了腰。

  正當他准備趁機逃離,想著待會兒再努力同雲傾講講理時,雲傾突然擡起頭怒視小春,一拳擊在小春小腹之上。

  劇烈的疼痛讓小春幾乎把腹裏的胃水給吐出來。

  “說到底你就是不想和我做這事?爲什麽?女人比我好嗎?是不是那個料峭?你喜歡她,你喜歡她比我多對不對?你要娶她當你的媳婦兒,不喜歡我對不對!”雲傾發狂地喊著。

  “不對……怎麽又扯到料峭姑娘那裏去了……”小春皺眉吼了回去,然而擡起頭來,一望,卻著實被雲傾嚇了好大一跳。

  “啊……”小春呐呐地看著頂上那個俯視著自己的人。

  雲傾絕美的臉龐上,那對清亮幹淨的眼不知爲何染上了霧氣。

  他的神情既是憤怒、又是悲傷,劇烈的情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半啓的唇微微顫抖著,無法克制地望著小春。

  “我不懂……要怎麽做才好……”雲頃羽睫輕顫,淚水幾乎就快落下一般。

  受藥性所控的他完全失去以往的冷靜與理智,只是不停喃喃說道;“你告訴我……爲什麽會這樣……我的胸口好像快炸開一樣……好難受……小春……眞的好難受……爲什麽會這樣……爲什麽我不行……我什麽都不要……只要你……這也不夠嗎……”

  小春再也看不下擊,連忙伸出雙臂將雲傾拉進自己懷裏,緊緊地擁住他。

  小春心疼不已地連聲說道:“夠夠夠,你這麽說,什麽都夠了。我以後再也不會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再也不會叫你傷心,我的好雲傾,別哭了、別哭。你一哭,我痛得心都要碎了。”

  小春原本一直以爲雲傾和他在一起,全是因這月半彎裏烈性春藥的緣故,但今日雲傾對他,卻再也不是最初相遇時那麽簡單了。

  怎麽變的、怎麽來的,小春也不想探究,他只知道雲傾會露出如此傷痛的表情全是他害的,他實在是太不應該了,這一切全是他的錯。

  兩具軀體交疊在一起,雲傾發熱的腫脹部位抵著小春敏感的大腿內側。

  事到如今,要再堅持也太虛僞了。小春遂開始解起雲傾的衣帶來。

  原本還在傷心中的雲傾感覺到小春的心軟,小春安撫的動作一起,雲傾什麽心碎心傷便全抛到腦後不複記憶,直覺地伸手握住小春柔軟的分身一陣亂撫亂摸,把這個人牢牢抓住。

  雲傾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激得小春一陣激靈,腰都酥軟了。

  “啊啊啊啊——輕點——輕點——”小春連忙喊道。雲傾那一扯,也扯得太大力了些。

  雲傾怕自己一放手,小春又會改變主意跑掉,極爲不舍地用力一握,才松了些力道。

  小春失笑,溢出的聲音圓潤悅耳,敲擊著雲傾難耐的心。

  親昵愛戀地靠在一起,兩個人,兩雙暖烘烘的手,不停在彼此敏感的勃發處撫摸擺弄。

  雲傾的臉靠小春好近,小春稍稍一擡頭,嘴唇便碰上了雲傾的柔軟。

  他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舌尖輕輕地舐過雲傾下唇,而後悄悄地伸進雲傾嘴裏,探試著雲傾口裏濕熱的氣息。

  感受到小春在他口中,雲傾一陣戰栗,他從沒與人有過這樣的接觸,下腹的碩大倏地燒得更炙,逼得他幾乎呻吟出來。

  雲傾忍不了體內蠢動,激烈地回應起小春。四片唇由初起的淡淡拂弄,到最後貼和得密不可分卷繞交纏。

  火燒得炙旺,無論發泄了幾次令手濕黏,想將對方壓進懷裏、揉入心裏的那種感覺卻沒消失,而且還隨著時間越長,感覺更加強烈。

  “小春……小春……”雲傾呢喃著,朦胧的雙眼湛著淚、漾著情欲,水光閃爍的眸子誘人非常。

  還想……還想……

  欲念仿佛失了底,怎麽填也填不滿。

  小春喘著氣,稍微離開了雲傾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瓣一會兒,又低頭舔了舔。

  小春才離開一會兒,雲傾立刻將手伸上前去握緊彼此緩緩滑動。

  “不停嗎?”小春問。

  “……”

  小春望著雲傾說:“可是接下來……會疼的……”

  “接下來……是什麽……”雲傾不曉得。

  小春撐起身子俯視著雲傾泛紅的臉龐,綻著一抹魅惑人心的笑靥,充滿情熱的聲音低低在雲傾耳邊道:“我慢慢告訴你……”

  雲傾拉著小春又再親吻起來,他不想停,不想離開小春舒適的身子,他想聞小春身上的淡淡藥草香,想繼續和小春的唇瓣厮磨,與小春的肌膚相貼。

  兩人的衣服都還在,但解了腰帶,只剩外袍掛在身上。

  玉體橫陳,半遮半掩,小春手掌滑過身下人結實柔韌的纖腰,沿著腿根往下,分開對方修長瑩白的雙腿,將身體埋入他的兩腿之間。

  手指沾著溫熱的黏膩液體,沿著溝壑處慢慢往下按撫,而後一點一點,沒入緊窒的幽徑當中。

  雲傾只是眉頭一皺,並無顯出太大不快,小春於是才敢繼續勾弄,過了一會兒,又並入了第二指,深深進入,直至指根處。

  “啊——”雲顫弓起了腰,慌亂無措地突然叫了一聲,熾熱的分身噴出濃濁白液,濺在小春的胸膛上。

  雲傾又氣又怒渾身無力地看著小春,不了解小春對他做了什麽,那陣叫人無法忍耐的醉麻是他從來不曾經曆過的強烈感覺。

  小春漾著笑,低頭親了親雲傾。料雲傾這當下話都說不出來了,也不可能再拿針出來紮他,他跟著將手指抽離了雲傾,而後將自己堅硬的分身緩緩地埋了進去。

  硬物在身體裏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身體興起一陣又一陣的麻痹,雙腿被大大分開無法合攏,這等屈辱的姿勢卻帶來從未有過的感覺。

  清明一絲一絲被抽離,留下的只有難以言喻的衝擊,雲傾喉頭逸出了短暫破碎的聲音,沙啞中帶著絲微妩媚之色,完全陷溺在小春織就的濃情蜜網中。

  平日清高冷然的人兒哪曾有過這等姿態,小春聽得心蕩神騁不能自已,接連加深埋入的動怍,底下的人陣陣輕顫,小春也幾乎壓不住喉間低吟。

  小春將雲傾雙腳高高擡起至肩上,讓他臀部離地而懸空,跟著一陣深深地進入、直至雲傾體內深處,前端不停碰觸著緊窄溫熱的甬道裏的那個凸點,使得雲傾忍不住渾身痙攣戰栗連連。

  “小春……”

  雲傾受不住,顫聲如溺水之人掙紮求救,小春俯下身溫柔親吻著雲傾,雲傾回吻於他,咬著他的舌尖。

  最後一個爆發,他們雙雙攀上頂峰,雲傾的低吟被小春吞沒在口裏,小春力氣也用盡,癱倒在雲傾懷中。

  小春喘息著,閉起雙眼輕輕摟住雲傾。

  正當小春無法動彈之際,雲傾突然翻了個身離開他,隨後將他壓在身下。

  在小春還來不及反應之前,雲傾強硬地從背後長驅直入,扶著小春的腰,猛烈地往他臀間撞擊。

  “啊……”小春來不及反應,發出了一聲慘叫。

  “啊啊……”累得無力反抗,小春整個人像攤泥似地癱著,就只有受雲傾鉗制的腰臀被高高擡起,被迫承接雨露。

  過了一會兒小春好不容易順過氣,但體內早已升起難以克制的感覺,令他渾身戰栗,眼角也因情欲濃烈而泛起薄薄的淚光。

  小春恨恨地說:“……你好歹……打聲招呼再進來啊……”

  他剛剛又不是這麽對他的,多憐香惜玉啊,又慢又緩就怕傷著了他,可他現在居然這麽對他。

  東方雲傾你這個只有色欲沒有人性的家夥……

  雲傾扯起小春的腿將他翻過來面對自己,而後又是一陣深長而急促的劇烈搖晃。

  “嗚嗚……我的八月十五啊……裂了、裂了……”

  小春疼得都快哭了!

  “啊……別……別那麽快……”小春痛苦地呻吟著。

  在上房的雲傾仰著脖子難以自持地喘息著,雪白的肌膚因情欲而泛起淡淡嫣紅。

  初嘗情事的他哪知道該如何把持控制,握著小春柔韌的腰身,只是一個勁的猛搖猛撞,追逐著小春又緊又熱的美妙身軀帶給他的奇異快感。

  小春紅著臉緊閉雙眼,聲音抖得不成人樣,雲傾處於迷亂之中,耳際只能聽見小春輕輕發出的Yin Mi 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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