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虞月娟在阿萌這裡得到了安慰,但心情卻仍是有些不甘心和悵然的,只是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大膽表白的對象已經明確地拒絕了她,她再厚臉皮也沒臉湊過去繼續癡纏,況且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許她做出這種將尊嚴扒下,丟在地上任人踩的事情來。
所以,虞月娟只能將一切悶在心裡,只以為這樣做就沒有人發現了,也彷彿她的面子從來沒有被自己大膽一回的舉動扒離過一般,讓自己自欺欺人一回。只有在偶爾想起那時被拒絕時的模樣,心裡仍止不住的泛疼。
而虞月娟被兄長禁足的一個月時發現,只要阿萌到落月軒來探望她,她總會被這個自己一直不待見的大嫂氣得蹦蹦跳,屆時那一天時間,什麼傷心難過失意都成了浮雲,只想著與阿萌掐架,板回一局,看到阿萌被自己氣得變臉,心裡就止不住的暗爽得意,這種感覺比暗戀一個人的心情更加的讓她喜歡。
在阿萌懷孕後,虞月娟也發現,阿萌的態度變得隨意多了,這種隨意更是能輕易地將她氣得跳腳,卻奈對方沒轍,讓她只能自個生悶氣。
如此一來,只要阿萌出現在她面前,虞月娟的心情總會特別的容易轉移,然後會忘記那些傷心的事情,全心全意投入到阿萌身上。
或許她現在不能忘記當初讓她心動的那個男人,但一切總會過去的。
於是,想明白的虞月娟更樂衷於湊到阿萌那裡找不自在了。
等阿萌的肚子滿三個月後,終於顯懷了,微凸的肚子終於讓人有點「這真是個孕婦」的感覺了。
時間快進入七月份,正是一年中最嚴熱的時節,連阿萌這個好脾氣的孕婦都有點心浮氣躁了,連虞月娟時不時上門來找抽都有點愛搭不理的。
由於西山營中的事情基本已經步上正軌,虞月卓沒有像以往忙得連家也沒法回,現在能騰出更多的時間陪著他家的孕婦和小崽子了。特別是每次抱著阿萌,摸到她起的肚子時,都是一臉驚奇的模樣,然後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終於要當爹了。然後摸得更勤奮了,幾乎每天不摸幾下,就會渾身不自在,甚至在晚上睡覺時,也要將手貼在阿萌的肚皮上睡,不然絕對會睡不著。
阿萌剛開始時,被他鬧得不行,差點挫火,最後還是無恥的將軍壓倒性地勝利了,阿萌只得無償貢獻出她的肚子給對方摸。而讓她有些不能忍受的是,晚上睡覺時,對方將她摟在懷裡,大手絕對要摸著她的肚子才能睡,然後摸來摸去,一個不小心,擦槍走火,某隻怪獸被摸醒了,硬生生地卡在她的臀部的縫隙間,讓她嚇得每每不敢動彈,就生怕一個不注意被壓了。
幸好,虞月卓不知道有什麼顧慮,就算硬得難受也不會碰她,只能抱著她磨磨蹭蹭,直到兩人都滿頭大汗後,才跳下床去沖冷水澡。
阿萌覺得這樣不行,不說虞月卓會不會憋壞自己,若是他有一天終於忍不住了腫麼辦?更可怕的是,若是他忍不住去爬別的女人的床腫麼辦?那時她非得詛咒他不舉。
可是,她現在真的要給他壓麼?雖然說,在醫學上來說,渡過三個月的危險期後,夫妻間的床事並不忌,只要別太激烈就行了。但在古人看來,女人懷胎十個月,不伺候男人是應該的。大多數男人在妻子懷孕時,也理所當然地不會去碰懷孕的妻子,這種時候通房和小妾神馬的作用就表現出來了。
可是虞月卓現在只有一個老婆,沒小妾也沒通房,甚至阿萌身邊幾個美貌的陪嫁丫環,阿萌還來不及防著一些心思叵測的,那男人已經急哄哄地防範了——防範她們與阿萌太親近,讓他戴綠帽子。
阿萌的四個丫環中,知春和知夏是她絕對信任的,知秋和知冬是刑氏塞來的陪嫁丫環,她們的心思不定,心裡早早盼著啥時候去爬床。在得知阿萌懷孕後,她們心裡那個高興樂呵,就不用說了,早已磨刀霍霍地等著什麼時候趁阿萌不注意,然後爬上將軍的床,然後撈個姨太太當當,也算是揚眉吐氣了,翻身當主子了。
而且,虞月卓不管身份樣貌都是上乘的,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不愛慕,府裡大多數的丫環都偷偷幻想過自己哪天被將軍看上,然後成為將軍的女人,全心全意地愛著對方與被對方愛上,那是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只是,丫環們的想法很符合這時代的觀念,但某位將軍不配合啊!不配合不說,甚至還防她們,這算神馬啊?更讓丫環們淚奔的是,每當她們進屋子伺候夫人時,將軍的眼神好恐怖哦,好像在剜著要偷他老婆的奸-夫淫-婦一樣,明明笑得那般高雅,為毛卻讓她們寒毛都豎起來了呢?
這樣她們還怎麼爬床啊啊啊!!!
阿萌自然不知道丫環們心中的苦逼,在她肚子顯懷後,也開始暗暗地警惕有異心的丫環,這點上,夫妻倆倒是心有靈犀了一把,只是各自的出發點真是天差地遠。
只有旁觀者清的知夏默默觀察完那對夫妻倆有志一同的囧事後,默默地將一口老血嚥下去,突然發現這個世界真是太玄幻了,為毛她不蠢笨點,像知春一般無知無覺地做個快樂的小丫環呢?這樣就不用在得知主人的某些囧屬性後,哪天真控制不住表情然後被主子們遷怒了。
唉,貼身丫環不好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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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阿萌聽說虞州城的家來人了,是虞二伯母和她的女兒——虞月嬋,在虞家中排行第七的二房嫡女。她們帶了老太君吩咐的禮物過來探望阿萌這孕婦。
虞月卓不在,阿萌讓人將二伯母請到大廳喝茶,將身上汗濕的衣服換了,再整理了下頭髮首飾,便出去見二伯母她們了。
到了大廳時,姚氏和虞月娟已經坐在那裡陪二伯母說話,幾個人聊得正高興。
虞二伯母見著阿萌,很誇張地恭喜了阿萌,然後又說了一堆恭維話,妙語連珠,讓大廳裡歡聲笑語一片,連虞月娟這個討厭虞家人的小姑娘都忍不住臉色輕鬆不少。
虞二伯母是個能說會道的,她雖然沒有虞大伯母的沉穩通透,但也是個伶俐人,心思細敏,很多事情一點就通,與人說話時很能調動氣氛,讓人生不出惡感。這也是老太君會派她過來給阿萌送禮的原因。
阿萌懷孕滿三個月後,胎兒很穩定,不出意外的話,她這胎就是虞月卓的第一個孩子,虞家人若是看重虞月卓,自然要給阿萌面子。當然,老太君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示出對虞月卓太過看重,是以派虞二伯母過來恰恰好。
幾人說話間,虞月嬋小心地觀察著將軍府,然後又瞄瞄站在姚氏身邊的虞月娟,眼裡滑過幾絲幽光,抿著唇低下了腦袋,柔順安靜地聽著眾人說話。
「有勞祖母掛心了,也勞煩二伯母和月嬋妹妹走這一趟,玉茵真是過意不去……」說好話誰都會,阿萌也推心置腹地表現了一翻對虞家祖宅那邊的感激,然後熱情的邀請虞二伯母留下來住幾天,讓將軍府好盡盡地主之誼。
虞二伯母自然含笑答應了,也決定在京裡住幾天,同姚氏這妯娌好生嘮嗑嘮嗑。
等下人帶虞二伯母和虞月嬋離開後,姚氏也回去碧心院,虞月娟和阿萌一起離開大廳。
「哼,二伯母說得真好聽,也不知道以前是誰總愛挑我們刺,說我們吃白食,什麼事都不做讓虞家白養著……」虞月娟對著二伯母離開的方向諷刺道,眼裡有著化不開的郁色。
阿萌看了她一眼,終於明白這小姑娘為何總是帶刺,明明那般心高氣傲的性子,卻又因自小處境不好被人狠狠地將自尊踩到地上,使得她極盡驕傲之下又顯得自卑。
「還有虞月嬋這個特別會裝模作樣的女人,我以前沒少被她陷害,就算事情真相大白,也因為她一副打著為姐妹好的嘴臉,使得祖母不再追究,反而斥責我不懂事……」
阿萌讓丫環退至十步遠,與虞月娟一起慢慢地走著,自然聽出來虞月娟這是說給她聽,好讓她有所防範。就算虞月娟不喜歡她,但與虞家那些人比起來,她還算是比較親密的家人,是以出聲警告。
這彆扭的性子讓阿萌忍不住笑起來。
誰知看到阿萌的笑容,虞月娟幾乎要跳腳了,小聲吼道:「你別不當回事!別看二伯母現在笑臉迎人,但這人特會生事,一個不注意小心著了她的道兒。還有虞月嬋,也是個不省心的,上回在祖宅,她還私下嘲笑你是個蠢笨無知的,還說我哥之所以會娶你只是因為這門親事是我爹定下的,不得已才娶了你這個撐不起門面的女人作主母……雖然我覺得她說得很對,但你也不能掉以輕心……」
阿萌哦了一聲,自動將小姑娘諷刺的話轉換成了關心,然後笑瞇瞇地應下了。
虞月娟見她那副隨意的模樣,當下氣得心口一堵,甩袖而去,決定不再理會阿萌這越來越沒危機感的蠢貨了。
當然,虞月娟的話也不是無地放矢,二伯母的到來,確實是要生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