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苦盡甘來

　良久，蕭逸塵在寂靜的狀態中緩緩睜開了雙眼。

　在蕭逸塵睜眼的一霎那，兩道精光在蕭逸塵的雙眸中爆射而出。淡淡的血紅色充斥在蕭逸塵的眼底，令人心膽俱寒的殺意與冷酷，宛如剛剛鍛造出的鋼刀般鋒銳！讓十步之外的朱小小忍不住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吃驚的看著蕭逸塵。

　下一刻，蕭逸塵的周身散發出淡淡的紅色火焰，然後快速向蕭逸塵的右手掌匯集，在他的手掌中幻化出一柄八寸長的袖珍型血紅色彎刀，正是當初破繭成蝶後融入蕭逸塵右臂中的無妄之刃！

　緊接著，八寸長的無妄之刃就像是一個黑洞，開始瘋狂的吞噬著蕭逸塵體表外的火焰，在瘋狂的吞噬中，無妄之刃瞬間變的炙熱起來，以致蕭逸塵身邊的氣浪都開始升騰起來。

　“七絕無妄斬之第一斬——無妄斬！”蕭逸塵冷酷的聲音響起，隨後擰腰跨步，掄起手中僅僅八寸長的無妄之刃，伴隨著一陣陣炙熱的氣浪，向身前二十步之外的一塊頑石劈了過去。

　喀嚓——

　隨著蕭逸塵的手起刀落，被他當做試刀石的那塊頑石瞬間被斬的分崩離析，均勻的破碎成腦袋大小的幾十塊碎石，向四面迸射而出。

　一刀揮出之後，蕭逸塵的臉色已是一片蒼白，幾近虛脫。右手中的無妄之刃也早已消失不見，重新融入了他的右臂之中。只是這一刀，便消耗掉了他體內存貯的所有星辰力。然而，蕭逸塵蒼白的臉上卻逐漸展露出了一絲笑意，用精神力和無妄之刃進行溝通：“無妄，這一刀，可對？”

　無妄之刃冷酷的聲音明顯帶著些微的吃驚：“嗯，不錯。沒想到你第一次運用無妄斬，就能到達這種程度，你剛才這一刀，至少包含了三十六種變化，距離這一刀的巔峰之境還有四十五種變化，假以時日，必定會完全掌握這一刀的精髓奧義。舊主當年第一次揮刀時，竭盡所能也只是包含了三十二種變化，你的悟性當真不錯。”

　聽到無妄之刃說起了母親，蕭逸塵忍不住擡頭看向了星辰，口中喃喃的自言自語著：“父親，母親，塵兒終於踏出這一步了，請你們放心，日後塵兒一定會手刃仇人，為你們報仇雪恨的！”

　或許是因為心中的憤怒，或許是因為對父母太多的思念，也或許是長久以來的壓抑和艱苦訓練造成的疲勞，更或許是因為剛才那一刀消耗掉了太多的星辰力，蕭逸塵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感到一陣無法抵抗的疲倦襲來，雙眼就像是掛著千斤重擔一樣，再也難以睜開，大腦中一片混沌，身體再也無法保持站立，腳下一軟，便向後倒了下去。在徹底陷入昏迷之前，蕭逸塵清楚的聽到無妄之刃那霸道、冷酷的聲音發出一陣宛如虎嘯的音律：“星辰見證，無妄之刃與宿主初步融合，融合度百分之五。”

　與無妄之刃之間的精神交流是在蕭逸塵的大腦中進行的，因此朱小小根本不知道無妄之刃的存在，更不明白蕭逸塵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看到蕭逸塵隔空揮出一刀劈碎了頑石之後，莫名其妙的露出笑容，緊接著又陷入昏迷，朱小小徹底抓狂了，他完全不明白這一切的變化到底是怎麽回事，顧不得去追究原因，連忙踏前兩步，趕到蕭逸塵的身邊，將蕭逸塵後倒的身體接住，讓他倒在了自己寬厚的懷中。

　“大哥，大哥！你怎麽了？這他媽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大哥，你可不能有事啊……”朱小小用焦急的聲音不停地呼喚著蕭逸塵，盼著蕭逸塵能在自己的呼喚聲中盡快醒來。因為太過擔心蕭逸塵的緣故，朱小小並沒有注意到，在蕭逸塵的左臂上，透出一絲微弱的金光，然後順著左臂向蕭逸塵的身體蔓延，在左肩處一分為二，其中一部分向上到達蕭逸塵的眉心處消失不見，另一部分則是遊離到了蕭逸塵的左胸前心臟的位置。

　朱小小繼續不停地呼喚著，而在蕭逸塵的體內，也有兩個聲音正在進行著激烈的爭吵，其著急的語氣，絲毫不亞於朱小小。

　一個威嚴又滄桑的聲音怒斥道：“你太過分了，他現在身體強度明顯還不夠，你這樣做很容易出事的知不知道？！”

　屬於無妄之刃的冷酷聲音立刻做出了反擊：“可是事實勝於雄辯！你沒看到他已初步掌握無妄斬了嗎？要想有所得，就必須付出風險，星辰之下哪有不勞而獲的事情？”

　先前威嚴的聲音中明顯帶上了一絲怒氣：“不要以為你是主母的佩刀我就不敢動你！你這樣會讓少主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的！這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我絕不會出來給你收拾殘局！”

　“呦呵，你不也就是主公的佩劍麽？牛什麽？本尊可沒求你，是你自己跑出來護住了少主的精神之海和心臟的。你若不服，你也化成少主的意識，和他進行交流啊，你有這本事麽？”無妄之刃不屑的說道。

　威嚴的聲音明顯氣短了下來：“唉，不是我不想，只是……少主目前的星辰力修為，還遠遠達不到駕馭我的程度啊，不過少主的血脈濃度很純，又肯下苦功，我相信他終有一日會將我召喚出來的。”頓了一頓，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在那之前，你一定要好好引導少主，幫助他打下堅實的根基，若是你再敢令少主處於今日這樣的險境，我決不饒你！拼著劍靈破碎也一定會將你驅除出少主體外！”

　見到對方動了真怒，無妄之刃聲音中的霸道收斂了許多：“好吧。其實你我都秉承著舊主的遺命一起守護少主，本尊也不想少主出現什麽意外，只是，他的進境真是太慢了，本尊實在是有些著急了。龍雀，你說咱們該怎麽辦好呢？就這樣年復一年的等下去麽？”

　能讓無妄之刃這樣的鑽石星辰級神器妥協的，自然不會是凡鐵之流，更何況無妄剛才稱呼對方“龍雀”，那麽對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自然就是蕭家傳承了數萬年的龍雀神劍了。

　龍雀神劍那威嚴的聲音做出了回答：“無妄，主公和主母或許不知道，但是你歷數萬年時間的沈澱，已凝聚成了刀靈，不會看不出少主體質的特殊之處吧？少主可是萬年難得一見的混沌之體，再加上他秉承著人族和魔族的生命精華，單一修煉某一種屬性的星辰力，是決難有任何進境的，但若能凝聚出五行之精魄，那麽少主的修為必將一日千里，即便是主公和主母加在一起，也將難以望其項背了。”

　無妄之刃無奈的嘆息道：“五行之精魄豈是那麽容易凝聚的麽？自本尊問世以來，別說五行之精魄凝為一體了，就是單一屬性的精魄本尊都沒全部看見過。”

　龍雀神劍聞言，忽然笑了起來：“你沒見過可不等於少主見不到。少主心志堅定，悟性過人，早晚必會大放異彩的，這不也是你我不惜耗費靈力，自行認主的根本原因麽？別以為你剛才將無妄之火的本源灌註到少主體內的小動作我沒看見，哼，虛偽的傢伙！不過說起來你今日的這步險棋倒也算是因禍得福，讓少主的星辰力散盡，得以讓他順利的接收本源之火的種子。”

　無妄之刃立刻咆哮了起來：“誰虛偽？本尊是光明正大的幫助少主固本培元，可是你呢？你更虛偽，你借著守護少主精神之海的機會，無恥的把九霄雷靈本源傳遞到了少主的精神之海中，你還有臉說本尊虛偽……咦？他醒了……”

　費力的睜開眼，蕭逸塵在昏迷中醒來，首先躍入他眼簾的，正是朱小小那張帶著焦急的大胖臉。蕭逸塵甚至還清晰地看到，他那被臉上的橫肉擠得只有一條縫的雙眼中，閃爍著點點晶瑩……

　“小小，我沒事，只是太累了……”朱小小的關心，讓蕭逸塵心中升起一陣溫暖，所以在醒來後的第一時間，蕭逸塵便開口安慰著朱小小。

　聽到蕭逸塵的聲音，朱小小連忙看向蕭逸塵的臉，急促的問道：“大哥，你剛才怎麽了？好好地怎麽說暈倒就暈倒了啊？”

　蕭逸塵伸手在朱小小的胖臉上輕輕拍了一下，笑著說道：“已過去了，沒事了，可能是最近這段時間訓練的太累了吧。”並非蕭逸塵有心隱瞞朱小小，而是他覺得以朱小小話嘮的性格，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那樣的話，必定會讓蕭逸塵花費大量的口舌去解釋，而這段事情的來龍去脈，沒有個兩三天的解釋是說不詳盡的，蕭逸塵可不想拿出這麽久的時間講述以前的事。時間不等人，蕭逸塵不想浪費任何一點修煉的時間。

　在和朱小小說完話之後，無妄之刃的聲音在蕭逸塵的腦海中響起：“小子，你運氣真不錯。與本尊的融合度達到了百分之五，而且你更是誤打誤撞的獲得了火之本源——無妄之火以及金之本源——九霄雷靈的本源種子，從今日起，你便算是苦盡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