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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的旋律》第6章
第二集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拉佩開始布下樁腳,他首先震懾住威爾森叔姪;同時對小扒手們恩威並施,讓其自願成為他的私人軍隊;接著再向警察署署長拋出肥餌,準備釣魚上鉤!

  威爾勳爵的亡靈與拉佩,涉險進入馬文探長的住處查探刺殺案的線索,他們會有什麼發現?

  拉佩冒險參加黑魔法集會,打算召出魔王與其締約,他將會付出什麼代價?

【第六章】——收服

【第七章】——招兵買馬

【第八章】——水警

【第九章】——潛入探長家

【第十章】——黑魔法師集會

第六章 收服

  一陣陣慘叫聲在天井裡面迴蕩,威爾森叔侄在地上打滾,他們的身體劇烈抽搐著,似乎正承受著可怕的酷刑,但是沒有人碰他們一根汗毛。

  那群小扒手就站在旁邊看著,慘叫聲讓他們一個個臉色蒼白。那幾名警察同樣也在旁觀,他們見慣了類似的場面,倒是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發出慘叫的是威爾森叔侄,拉佩沒對威爾森的妻子和女兒下手,他有自己的底限。不過威爾森太太卻感同身受,一臉痛苦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不知道過了多久,慘叫聲終於平息,威爾森叔侄氣喘吁吁地躺在地上,他們已經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這是一個小魔法,對人的身體沒有絲毫傷害,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人感到痛苦。」拉佩慢悠悠地說道。

  拉佩當然撒謊了,這並不是魔法,而是從佛勒老頭那裡拿的一瓶痛苦劑。這種藥其實是一種迷幻劑,直接在人的意識之中製造出痛苦的感覺,確實對身體沒有直接的傷害。但是劇烈的痛苦本身也是致命的,很多人承受不住,會活活痛死。

  「這個魔法非常有意思,它可以讓中魔法的人想昏過去都做不到,剛才你們是不是感覺到頭腦特別清醒,意識也特別清晰?」拉佩興致勃勃地問道。

  大威爾森和小威爾森連忙點頭。

  「這個魔法還有很多變種,剛才你們嘗到的只是普通的痛苦,你們要不要試試烙鐵燙,或者針刺?要不然兩種一起上?」拉佩笑著問,他笑得就像是魔鬼。

  這一次連威爾森太太都有反應了,三個人同時搖頭。

  拉佩半蹲下身子,笑咪咪地看著大威爾森,然後淡淡地說道:「你侄子的手腳一向不乾淨,上班的時候利用職務便利偷包裹。到了後來,他乾脆連你們家的錢都敢偷,結果被你發現了,這小子居然畏罪潛逃,是不是這樣?」

  「啊?」大威爾森傻愣愣地看著拉佩,他還沒完全從痛苦中恢復過來,腦子有些遲鈍,一時之間沒明白拉佩的意思。

  「看來剛才的教訓還不夠,你還要來點……」拉佩舉起了魔杖。

  「是,是,是,您說什麼就是什麼。」這一次大威爾森的反應不慢,立刻大叫起來。

  「我剛才說了什麼?」拉佩問道。

  大威爾森想了想,頓時臉色大變,他已經明白了。

  大威爾森臉色慘白地看了侄子一眼,眼神中滿是歉疚,不過他猛地一轉頭,朝著拉佩說道:「是的,是的,您說得一點沒錯。我這個侄子狼心狗肺,一點都不顧念我們養他那麼久的恩情,居然偷家裡的東西,更可惡的是還偷郵件。」

  小威爾森的反應慢了半拍,不過馬上也明白過來,他嚇得差一點尿了,這似乎是要殺他的節奏。

  「不要,不要啊!我沒偷東西,我什麼沒偷。」小威爾森哭天搶地大聲叫著。

  威爾森太太也臉色慘白,她動了動嘴巴,但是最終也沒開口。因為她首先要考慮的是她的家,考慮她的丈夫和女兒。

  「給我閉嘴,我沒想要殺你,如果你再敢製造噪音的話,我就不客氣了。」拉佩轉過頭朝著小威爾森怒吼。

  這招很管用,聽到自己不會死,小威爾森立刻閉上嘴巴。

  「警官先生,能不能幫忙備個案,順便錄個口供?」拉佩轉頭朝中年警官問道。

  「沒問題,樂意效勞。」中年警官已經明白拉佩的意思。

  大威爾森被帶到一旁錄口供去了。

  所謂的口供,根本就是中年警官在寫,大威爾森要做的只是最後簽上自己的名字。

  「現在你已經是罪犯了,想不想在監獄裡面度過餘生?」拉佩看著小威爾森。

  小威爾森臉色慘白,雖然他用不著死了,但是也不想進監獄。

  「漢德。」拉佩轉頭喊了一聲。

  那名小扒手連忙跑過來,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

  「從今往後,這傢伙就是你的手下了,你給他找一份活。這傢伙認得字,能寫會算,而且很擅長做那些需要分類歸檔的工作。」拉佩不會刻意貶低任何人,父親花錢讓他上學,所以他能寫會算。而小威爾森和大威爾森只是叔侄關係,大威爾森為人刻薄,怎麼可能拿錢出來供侄子唸書,所以小威爾森是自學的,至少在這一點上,小威爾森比他強。

  漢德可不蠢,一聽到這話,他立刻回道:「這裡正缺一名管賬的,以前是霍夫自己管賬,我是不認字的,更不用說算術了。」

  漢德說的是實話,不過他同時也是在表忠心。讓小威爾森管賬,就證明他只是一個管事的,真正的首領仍舊是拉佩。同樣也等於告訴拉佩,他不會貪污,也沒辦法貪污。

  可惜漢德搞錯了拉佩的意思。

  只見拉佩搖頭說道:「我知道以前你們偷來的東西都要交給霍夫,而且你們每個人的頭上都有份額,必須偷到一定金額的東西,要不然就得挨鞭子,我沒說錯吧?」

  拉佩看了遠處躲在角落裡面的女扒手一眼,這番話都是那名女扒手說的。

  「是的。」漢德提心吊膽地回答。

  「從現在開始,這個規矩取消,我不缺錢,也不需要這種錢,從今往後你們替自己幹活。」拉佩說道。

  漢德一愣,那些扒手也一樣,好半天突然有人歡呼起來。

  漢德也跟著歡呼,他並沒有感到失落,憑他的手藝,想要多少錢都可以自己去偷,用不著剝削底下的人。

  「不過有句話我要警告你們,偷東西要適可而止。」拉佩提醒道。這其實是他自己的經驗之談,正是因為偷了不能偷的人的錢,才引出後面這一大堆麻煩,雖然結局還算不錯,但是他情願這一切沒有發生。

  「我明白的。」漢德連忙回答。

  「霍夫肯定有銷贓管道吧?」拉佩又問。

  「知道,知道。」漢德立刻承認。

  「以後這件事就由你和他管。」拉佩看了小威爾森一眼:「你們倆拿一份作為抽成。」

  漢德和小威爾森對望一眼,兩個人都不敢說話,既不敢答應,也不敢拒絕。

  「我不需要你們的錢,但是我需要你們幫我做事,需要你們幫我探聽消息,眼前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們去做,我要知道大家對不久之前的那起刺殺事件的反應。你們不管聽到什麼,都告訴小威爾森,他負責記錄、整理,並且彙總。」

  說到這裡,拉佩蹲下身子,在小威爾森的臉頰上輕輕拍了拍,低聲說道:「你可別讓我失望,不然的話……」

  拉佩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已經足夠了。在這一天裡面,小威爾森已經經歷得太多,也吃夠了苦頭,他知道拉佩的意思。

  突然漢德靈機一動,滿臉關切地問道:「老闆,咱們算不算是為國王服務?」漢德真正的意思其實是,他們算不算秘密警察的成員?

  很多人頓時豎起了耳朵,這其中有扒手,也有警察,甚至也包括威爾森叔侄。

  威爾森這對叔侄隱約間有那麼點猜測,畢竟堂堂警察廳長不可能和一個小郵差有什麼瓜葛。更何況,拉佩是個魔法師,居然還在做郵差。

  魔法師的地位很高,和教士、貴族屬於同一等級,就算黑魔法師,如果要隱藏身份,也沒必要做郵差吧?

  所以威爾森叔侄也已經感覺到拉佩的身份有問題。

  拉佩思索了片刻,然後才不疾不徐地說道:「你們暫時只屬於外圍成員,不享受津貼,也不在名單裡面……過幾天我會帶一些東西過來,對你們進行一些測試,看你們有沒有天賦?有天賦的人,我會列在另外一個名單裡面。」

  「您是說我們也有機會成為魔法師?」漢德頓時興奮起來。

  「不一定是魔法師。」拉佩搖頭:「有可能是騎士,也有可能是劍客,天賦的種類有很多。」

  拉佩其實是隨口說說罷了,身為一個領頭的,必須給底下的人一些希望。

  收買人心的辦法有兩種,一種是慷他人之慨,拉佩剛才已經做了;以後這些扒手偷到的東西不需要上繳,這就是好處。另一種就是讓底下的人看到上升的空間。

  有沒有天賦還不是拉佩一句話?

  至於傳授什麼?幸運金幣裡面有那麼多人的記憶,魔法師、牧師、聖騎士、騎士、戰士、劍客、弓箭手、刺客、海盜、探險家……應有盡有。

  幸運金幣是好東西,只有拉佩一個人用,那就太浪費了。

  在拉佩看來,最適合的用法應該是自己先學,然後現學現賣,訓練出一批得力的手下。

  這一切都是幕後黑手人格想出來的。殺掉霍夫,掌控這個扒手組織,然後將這群扒手訓練成拉佩需要的手下,他或許可以組建起一支僱傭軍。

  轉過身,不再去管漢德和威爾森一家,拉佩朝著天井中央的大木盆走去。

  拉佩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毀屍滅跡。

  拔出細長的銀色魔杖,拉佩指著那幾具屍體,他的嘴裡唸誦著別人聽不懂的「咒語」。連他自己也聽不懂,他是亂念的。

  一股黑煙從木盆裡面冒出來,之後黑煙化為人的模樣,一個個痛苦掙扎著。然後黑煙朝著四面八方蔓延,越來越多,越來越濃,最後把拉佩也籠罩進去。

  在黑煙的掩蓋之下,拉佩將口袋裡面的那根鐵管取出來,再掏出裡面的玻璃試管,把裡面的液體倒在屍體上。

  只聽到一陣「嗤嗤」的聲響,被液體傾灑到的屍體開始冒泡,血肉、筋骨全都化為黃褐色的膿漿,這些膿漿同樣具有腐蝕性,繼續進行著類似的反應。

  隨著一陣陣悽慘的哀號,黑煙非常詭異地往地裡滲透下去,那些由黑煙組成的人形也被「拖」入了地下。

  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相信那六個人的靈魂已經被拉進地獄之中,等待他們的將是更加可怕的痛苦和煎熬。

  等到黑煙散盡,在場的人看到木盆裡面的景象,更是毛骨悚然,所有的人都連忙別過頭去,甚至連那幾名警察也不例外。

  對於這樣的反應,拉佩非常滿意——他的表演完美無缺。

  所有這一切都是表演,地上的五芒星陣是假的,那只是五根鐵釘和一根鐵線罷了。拉佩殺死霍夫的那道紫色光芒,其實只是塗抹了螢光劑的鐵釘。那人形的黑煙是煙霧塑性的結果。然而霍夫的屍體變得那樣恐怖是因為拉佩噴了一些乾枯劑。至於滴落到地上的血液能夠如同水銀一般流淌,是因為他早在地上拋撒了一層粉末,主要成分是蠟,而這些粉末化作一層肉眼看不見的蠟膜,使得血液無法滲透進土裡。粉末裡面還有助燃劑,燃燒的時候呈紫色,這把火也讓蠟膜徹底消失,省得事後敗露。

  看著六具屍體全部化盡,連殺人用的鐵釘也被腐蝕得一乾二淨,拉佩終於鬆了口氣。表演正式結束,大幕已經降下,唯一可惜的就是沒有熱烈的掌聲。

  「口供已經錄完了,您要過目嗎?」中年警官第一個打破了沉默。

  「沒必要,您辦的事,我絕對放心。」拉佩連忙回道,緊接著他看了看大威爾森:「再說,這位先生是聰明人,他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能放了我們一家嗎?求求你,至少放過安妮,她從來沒有傷害過你。」大威爾森一臉淒苦,雖然拉佩承諾過不殺他,但是他仍舊感到害怕。

  「放心,她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甚至她不會記得今天發生過什麼,臨走的時候我會改動一下她的記憶。」拉佩早就準備了一瓶催眠劑。威爾森太太和女兒被送到這裡來的時候,他就偷偷地噴了一些催眠劑在那個女孩的臉上,女孩看上去是清醒的,實際上腦子裡面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會記得。

  「謝謝,太謝謝您了。」大威爾森誠惶誠恐地說道,這一次不是恭維,拉佩肯放過他一家,他確實要謝天謝地。

  「你要感謝我,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的事,甚至包括我的父親。明天在郵政署,你乾脆就裝作不認識我,不需要對我表現得太多尊敬,也不需要任何特殊的關照,一切都和以前一樣。」拉佩吩咐道。

  大威爾森一個勁地點頭,不過他心底裡面卻一片冰冷,此刻他愈發確信拉佩的身份不簡單。

  拉佩的心情好極了,從扒手據點出來,他只想快點回家,不過他還得為佛勒老頭準備晚餐。

  此刻拉佩根本沒興趣進廚房,直接從附近的餐廳裡面買了一些食物,裝盤之後放在了餐桌上。

  「晚餐已經幫您準備好了,您吃完之後,盤子就放在桌子上,我明天會收拾,我有些事要早點走。」拉佩和老頭打了聲招呼就回家了。

  拉佩並不是空手回家的,他的手裡拎著一個大袋子。

  「你怎麼回來得這樣早?」拉佩的母親異常驚訝,緊接著她的臉色一變,有些擔憂地問道:「不會有什麼事吧?」

  「沒事,僱主臨時有事出門去了,放了我半天的假,他還讓我把晚餐帶回來。」拉佩將那個大袋子放在桌子上,裡面是一塊很大的烤排,一隻燒雞和六隻生蠔。

  「你的那位僱主實在太慷慨了。」母親滿臉驚喜。

  就在這時,父親也走了過來,他比拉佩早回家。他以前總是加班,現在知道自己升職無望,他也就沒興趣做到那麼晚了,大威爾森一走,他也跟著下班。

  「爸爸,你幫忙切一下烤排怎麼樣?」拉佩提議,他是想讓父親提起精神來。

  父親沒有拒絕,不過他仍舊是一副萎靡的模樣。

  「爸,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或許明天威爾森就會主動找你和解,說不定他還會放棄這一次升職的機會。」拉佩輕聲安慰道。他原本不想說這些的,只是看父親情緒低落,心裡有些難受,所以稍微透了點口風。

  「這怎麼可能?」父親根本不信。

  「這是真的。」拉佩湊到父親耳邊低聲說道:「聽說小威爾森出了點事,好像警察找過他了,大威爾森可能會受到牽連。」

  「真的?那太好了!」母親在一旁叫了起來,不過她隨即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又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你爸爸或許有機會升職了。」

  「升職,升職。」妹妹跳叫著從樓上跑了下來:「爸爸升職之後能幫我買一條新的裙子嗎?我這條太破了,根本沒辦法出門。」

  「等到我拿了薪水之後,我幫你買。」拉佩笑著對妹妹說。

  「好啊!」妹妹興奮地叫了起來。

  母親責備地看了拉佩一眼:「不要亂許諾。」

  「沒關係的,沒幾個錢,只要大家開心就行。」

  拉佩安慰道,緊接著他朝樓上走去,嘴裡說著:「我回房間換衣服。」

  一進房間,拉佩就把比格‧威爾叫出來。

  「我已經問過了,是一個叫馬文的探長在查你的案子,據說這個馬文探長為人固執死板,一向以做事認真著稱。警察廳要嘛是真想查這個案子,要嘛是有人想整這個傢伙。」拉佩從那幾名警察嘴裡打聽到不少消息。

  「我仍舊不認為警察有用。」比格‧威爾始終抱著不信任的態度,不過他隨即又道:「你打算怎麼查?那個馬文探長肯定有獨立調查的職權,在結論出來之前,沒人能夠知道他的調查進度,連警察廳長也做不到。」

  「確實是這樣,那傢伙總是隨身帶著卷宗,下班之後也會帶回家,所以我們得去他家一趟。」拉佩很無奈,他總不可能在警察廳下手。

  「你打算怎麼進去?爬牆嗎?」比格‧威爾戲謔地問。

  「我怎麼知道?但願幸運金幣裡面能夠找到答案。」拉佩輕嘆一聲,他發現自己要學的東西越來越多。

  「我建議你去弄一套魔法裝備,就像那雙怪力手套一樣,能夠做出這東西的人肯定也有其他貨色。」比格‧威爾是國王的近臣,那雙眼睛絕對厲害,他看過一眼那雙手套,就立刻知道佛勒老頭在煉金術方面的造詣。

  「魔法裝備?」拉佩心動了。

  那雙怪力手套,原本對拉佩沒什麼意義,但是自從他擁有狼人的特性,耐力和恢復力一下子提升許多,怪力手套就變得有用了。

  「我明天去問問。」拉佩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反正他現在有錢了,扒手頭目的財產現在歸他所有。

  「你能不能給我一些建議?哪些魔法裝備最適合我?幸運金幣裡面沒這方面的內容。」拉佩就算有錢了,仍舊喜歡精打細算。

  比格‧威爾沒有拒絕,他思索了片刻,這才說道:「你既然選擇了劍術作為主攻方向,而且是用細刺劍的輕劍客,需要的就是速度和靈活性。所以我覺得一件具有輕靈特性的披風或者斗篷,應該會很有用。還有帶『速度』或者『彈跳』特性的鞋子,對你同樣也非常有用,再來還需要壁虎套裝或者爬行者工具之類的東西。除此之外,還得準備一些非魔法類的裝備,比如讓你悄無聲息行走的『貓掌墊』,一副能夠掩蓋呼吸聲的面罩,一套方便行動的緊身衣。你還要學會開鎖,學會從外面把窗關上,學會徒手攀爬……」

  「你對這一套好像很熟。」拉佩狐疑地看著這位國王的特使,這個傢伙會不會也是假冒的?會不會是個賊?

  「我曾經是一名外交官。」比格‧威爾解釋道。

  拉佩不明白,他不知道外交官和這些有什麼關係?

  「一個優秀的外交官往往也是一名出色的間諜,我們不但要在宴會、舞會上獲取情報,有時候也需要潛入某個人的家裡。」比格‧威爾不得不繼續解釋。

  「這麼說來,你很精通這套東西?」拉佩萬分驚喜。

  「不——」比格‧威爾連忙搖頭:「我本人並不精通,但是我身邊從來不缺這方面的人才,他們負責開鎖進去,然後拆除所有的陷阱,甚至在窗口幫我搭好繩梯。我要做的只是跟他們進去,確認哪些東西有用?哪些東西沒用?哪些是真情報?哪些是假情報?然後把有用的東西全都記在腦子裡面。」

  「原來如此。」拉佩明白了。怪不得找個傢伙說起來頭頭是道,本身卻沒什麼實力,那天被刺客一劍穿透咽喉,居然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還沒換好衣服嗎?」樓下傳來母親的聲音。

  「我馬上下來。」拉佩喊了一聲,緊接著又對鬼魂說道:「你幫我制訂一套計劃,能夠用最短的時間讓我成為這方面的專家。」

  「好吧,讓我想想應該怎麼辦?」比格‧威爾沒有拒絕,畢竟拉佩是為他才費這麼大的勁。

  夜還深,拉佩卻已經醒了。

  狼人的恢復力絕對恐怖,真正的狼人只需要睡兩、三個小時就行,拉佩沒那麼厲害,不過也只需要睡五個小時左右。

  從床上下來,拉佩飛身一躍,整個人一下子跳到天花板,只見他用兩根手指揠住窗戶的上沿,兩隻腳各踩住一邊的牆壁,身體完全貼在天花板上。

  貼是貼上去了,不過拉佩沒支撐多久,頂多五、六秒鐘他就下來了。

  「你需要大量的練習。」比格‧威爾探出了半邊身體,現在天沒完全亮,夜晚還沒過去,他仍舊能活動。

  「比想像的要難得多。」拉佩看了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剛才揠住窗戶的上沿靠的正是這兩根手指,全身的重量都吃在上面,手指根本撐不住。

  「這個問題倒不是很大,爬行者工具裡面有一對爬行者之爪,有了它,你就可以省力多了。」比格‧威爾說道。

  「幸運金幣的記憶裡面沒有。」拉佩嘟囔了一聲,他也有些奇怪。

  「那是給剛剛入門的人用的……我以前就用過,確實很省力,不過對於資深的小偷來說,那只會限制他們的活動。你看到過殺我的刺客,他踩著牆壁就跑上了房頂。」比格‧威爾說到那名刺客的時候,臉上有些不太自然。

  「這倒也是。」拉佩清楚地記得那名刺客化裝成軍樂隊的人,身上穿的是軍樂隊的制服,刺殺比格‧威爾之後,那傢伙甚至脫掉了上衣,只穿著一件襯衫,看不出有什麼魔法裝備。

  看來真正的強者並不需要依賴外物。

  不過拉佩不是強者,所以外物對於他來說必不可少。

  拉佩現在有些急不可耐,想要去佛勒老頭那裡,但是就算去了也沒用,佛勒老頭現在肯定在睡覺。

  拉佩看了一下窗外,他猜想現在才兩點左右。

  拉佩家睡得很早,為了節省燈油錢,九點就上床睡覺了。以前是五點鐘起床,時間正好,現在就太早了。

  「現在我如果睡下去,還能不能從幸運金幣裡面得到一些東西?」拉佩轉頭問鬼魂。

  「沒用,一天只有一次。」比格‧威爾立刻回答,他也曾經試過。

  「看來我只能去佛勒老頭那裡了,至少他的書房裡面還有很多書可以看,我還可以做實驗。」拉佩不想浪費時間。

  「想打發時間,你其實可以考慮自己製作一套爬行者工具,這東西雖然是魔法物品,不過魔法師只負責最後的工序,之前都是鐵匠和裁縫的事。」比格‧威爾捉謎道。

  「我又不是鐵匠,也不是裁縫。」拉佩沒把握,更沒興趣。他的目標是成為魔法師和劍客,學點廚藝倒也有用,至少可以自己做東西吃,但學打鐵和裁縫的手藝就沒什麼意義了。

  「你如果打算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就必須學一些簡單的工匠技藝,因為很多工具必須親手打造,只有你才清楚自己需要什麼。」比格‧威爾說的這些,絕對是經驗之談。

  當初和比格‧威爾合作的那些盜賊一方面為了巴結他,另一方面覺得他沒有威脅,不可能搶他們的生意,所以閒聊之中說了一些這方面的訣竅。

  而這些訣竅是幸運金幣裡面沒有的。

  拉佩聽進去了。不過這樣一來,他又多了一大堆事。

  昨天晚上拉佩已經看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比如各種格鬥方式,駕馭馬匹的技巧,火槍的運用,巷戰的打法,以及被他捨棄的那幾種刺客的訓練方法。

  扒手的手非常靈活,也很敏感,穩定性同樣不錯。再加上他們動作迅速,身手敏捷,膽子也大,稍微訓練一下,就能成為城市作戰的好手。

  所以拉佩首先打算教的就是暗器。

  城市作戰的距離一般不會太遠,頂多幾十尺,在這樣的距離,暗器絕對是最合適的武器。

  此時拉佩隨手扔了一根釘子出去。

  「奪」的一聲輕響,釘子深深扎進了十幾尺外一棵樹的樹幹裡面,尖頭命中,而且筆直釘了進去,盡根沒入。

  拉佩甩了甩手腕,剛才那一下用力太猛,手腕差一點脫臼,不過結果讓他很滿意。

  於是拉佩隨手抽出三根釘子。

  暗器的威力和射程都不能和弓比,更比不上弩,卻有著自己的優點:一是隱秘,二是連續,三是數量。

  暗器可以抓起一把撒出去,但弓、弩、火槍都做不到。

  「奪奪奪!」又是三聲輕響,和剛才一樣,三根釘子打在樹幹之上。不過只有一根盡根沒入,另外一根釘進樹裡三分之二;最後一根打偏了,掀起一大片樹皮,然後打在牆壁上,在牆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之後,不知道彈到了什麼地方。

  拉佩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會失誤。

  還好現在是晚上兩點多,街上一個人都沒有,用不著擔心誤傷,再加上拉佩的運氣不錯,沒砸到玻璃窗。

  「早起還是有好處的。」拉佩拍了拍心口。

  等到心情平靜下來,拉佩又抽出三根釘子甩手打了出去,不過這一次他小心了許多,儘可能避開別人家的玻璃窗。

  又是三聲輕響,這一次比剛才好,全都釘在了樹上。不過釘進去的深度卻參差不齊,而且其中一根釘子是歪的。

  拉佩繼續練習。到佛勒老頭家的時候,拉佩仍舊沒能掌握其中技巧,總有一根釘子是歪的。

  這還只是基礎,接下來還有五根齊發,十根齊發,更有雙手齊發,雙手連環這樣的高難度技巧,只能慢慢來。

  拉佩掏鑰匙開門進去,和昨天一樣,他輕手輕腳地上了二樓,雖然用不著再爭分奪秒,但是昨天那種看書的方式確實很不錯,隨手拿一本書,先翻目錄,感興趣的東西就看,不感興趣的東西就跳過。

  這會造成偏科,但是效率高,有一句話說得不錯——興趣是最好的老師。

  當然拉佩也沒忘記佛勒老頭說過的話,那些基礎的東西也是要看的,比如魔法文字和符號,各種材料的鑑別,常用材料的製取和提煉。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佛勒老頭出現在書房門口,他睡眼朦朧地問道:「你這麼早就來了?」

  「這就是用狼人的材料做魔源的好處。」拉佩笑了笑。

  「是啊,確實很方便。」佛勒老頭頓時滿臉羨慕:「當初我為什麼沒想到這一點?狼人的特性對煉金術士來說,實在太合適不過。」

  「您選的是什麼?」拉佩的好奇心冒了出來。

  「我用的是元素妖精的粉塵,可以提高元素親和力,說起來比你的狼人爪子要高等多了。」老頭的臉上並沒有顯露出得意的神情,反倒有些落寞。

  老頭是煉金術士,並不靠元素親和力吃飯,也不需要和人打鬥,反倒是少睡幾個小時要有用得多,那樣他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用來研究。

  可惜魔源一旦確定下來,就沒辦法改,後悔都沒用。

  「需要我幫您準備早餐嗎?」拉佩看了窗外一眼,現在也就四點多。

  「也好。」老頭沒有拒絕。

  拉佩放下手裡的書,朝著廚房而去,一邊走,一邊問:「早餐要來點什麼?火腿片怎麼樣?」

  「你看著辦。」老頭隨口回答。

  拉佩在廚房裡面忙碌起來,現在的他已經做慣了這些事。只見他左手拉開櫥櫃,右手點火,然後右手去切火腿,左手則取出了盤子和碟子。不像是在準備早餐,反倒像在玩雜耍。

  十分鐘之後,拉佩端著一隻很大的餐盤進了客廳。

  老頭早已經在餐桌前坐好了。

  放下餐盤,拉佩像一名真正的管家一樣,站在一旁說道:「等一會家具店的人會過來,之前我訂了一套新的沙發,一張新的餐桌和一張搖椅,您或許會喜歡。」

  「你看著辦。」老頭仍舊是那句詁,說實話他真不在乎。

  「我想從您這裡再買一些東西,我列了一份清單。」拉佩把一張紙條放在老頭面前,這是比格‧威爾幫他羅列的。

  老頭只看了一眼,緊接著「咦」了一聲:「難道你打算轉行做賊?」

  「我是一名劍客,將來想成為一位探險家。」拉佩抬了抬腿,露出底下那雙探險家專用的靴子。

  劍客想要買壁虎套裝或者爬行者工具確實說不過去,但是探險家就沒問題了。佛勒老頭沒有懷疑,拉佩就算真的做賊也和他無關。

  老頭看了拉佩的靴子一眼,隨口說道:「你的鞋不錯,我可以幫你加一層鞋墊,讓你一跳就達到兩公尺多高,一步跨出就是五、六公尺。我還有一件輕羽斗篷,可以讓你的身體輕若羽毛。壁虎套裝和爬行者工具我這裡沒有現成的,不過這玩意做起來容易……對了,沒必要自己做,可以幫你弄一套現成的。」

  拉佩心中大喜,他不由得問道:「總共多少錢?」

  老頭張了張嘴巴,突然他想起一件事,原本要吐出的數字被吞了回去,他搖了搖蓬亂的頭,一本正經地說道:「不要錢。」

  「不要錢?」拉佩不認為會有這樣的好事。

  「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老頭果然不會白送東西:「我和一個人有筆交易,但那個傢伙的名聲很糟糕,出了名的不守信用。我不打算和他親自談,你就作為我的代表,幫我把這筆交易了結掉。」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我在哪可以找到他?」拉佩連忙問。

  「他叫烏迪內斯,是個走私販子,在倉庫區有一塊地盤。」老頭聳了聳肩:「我就知道這些。」

  「烏迪內斯?那傢伙可不簡單。」說這話的是漢德。

  漢德是被拉佩叫來的。在不遠處有一輛馬車不疾不徐地跟著,那是為拉佩準備的,負責駕車的是兩個人,其中一個人也負責跑腿。拉佩才剛說了一聲,那個人立刻就去找漢德,半個小時之後,漢德就出現在拉佩面前。

  「怎麼不簡單?」拉佩問道。

  「這傢伙是塔倫最大的走私商人,他和護衛隊、港口警衛隊、警察、海關的關係都不錯,在稅務局裡面也有關係。他的貨可以貼上稅務局的印花,直接當作正規管道的貨物來買。聽說他和海盜也有密切的聯繫,他的很多手下原來就是海盜,洗手不幹之後就跟了他……」

  漢德把他知道的一切全都說了出來。

  拉佩的心裡咯登一下。他有種感覺,這又是幸運金幣帶來的厄運,不同於扒手頭目,這樣一個大走私商人,絕對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招惹的。

  問題是拉佩已經答應了下來。

  拉佩很後悔,但是現在他已經沒辦法反悔,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問道:「烏迪內斯的為人怎麼樣?」

  「聽說還行。」漢德回答得有些含糊,畢竟他只是一名扒手,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那樣的人物:「聽說這傢伙挺大方,也挺講信用,只要你別惹毛了他,他還是很好說話的,畢竟這傢伙怎麼說也是商人。」

  拉佩默然點了點頭,走私商人也是商人,而商人追逐的是利益。

  不過拉佩緊接著又問:「這個傢伙有什麼敵人嗎?」

  這是為了以防不測。

  這一次漢德不敢立刻回答,他想了好半天,才不太肯定地說道:「據我所知,城裡的黑幫頭目瓦克利對烏迪內斯有點看法。」

  拉佩沉默了,他不想和黑幫打交道。走私商人或許還有底限,可是黑幫分子往往連底限都沒有。

  「你對倉庫區的地形熟悉嗎?」拉佩再一次問道。

  「不熟,倉庫區最多的是苦力,他們身上沒什麼油水,所以我們很少去那裡。」漢德實話實說。

  「你幫我弄一張倉庫區的詳細地圖來,我要知道每一座倉庫的位置。」拉佩吩咐道。

  「我想想辦法。」漢德沒敢立刻答應,他畢竟剛剛當頭,並不清楚頭應該怎麼當?他也不清楚怎麼去打探情報?怎麼獲得需要的消息?他以前沒幹過這樣的事,甚至不知道從哪個方面入手。

  「你去做事吧。」拉佩擺了擺。

  漢德沒有急著離開,他湊到拉佩跟前低聲說道:「老闆,有一件事要您來定奪,幫我們銷贓的那個傢伙知道霍夫死了,他打算不認賬。」

  「你說說看那個傢伙的情況。」拉佩原本不想搭理,但是身為老大,如果只拿好處,不解決問題的話,怎麼讓底下的人信服?

  「那傢伙叫夏洛克,是個尤特佬,他明面上經營著一家古董鋪和一家珠寶店,私底下幹的是銷贓的活。我們偷來的東西被他拿去改頭換面之後,就直接在他的店舖出售,這傢伙還放高利貸,霍夫有時候會幫他討債,他和霍夫可以說是合夥人。」漢德說著那個人的情況。

  「尤特佬?」拉佩明白了,他沒有種族歧視的想法,不過尤特人的名聲確實很糟糕,在大家的眼裡,他們是披著合法外衣的小偷和騙子。

  「他不知道霍夫怎麼死的?」拉佩看了漢德一眼,他能夠猜到漢德沒安好心。

  漢德這小子肯定沒告訴尤特佬實情。霍夫被殺的時候,有一群警察在旁邊圍觀,如果尤特佬知道殺掉霍夫的是魔法師,還是一名黑魔法師,更是秘密警察的一員,那傢伙絕對會做出另一種選擇。

  「他沒問,顯然他以為是我造反。」漢德一臉委屈的模樣。

  「好吧,我會找他談談的。」拉佩一口應承下來,他當然不會自己去談,他會帶上兩個警察過去。

  尤特人對暴力機構天生就有著某種畏懼。

  漢德笑嘻嘻地離開了,拉佩獨自一人走進了第七郵政署。

  剛進大廳,拉佩就看到管他們的人也在大廳裡面。

  「你總算來了。」那個人一臉不耐煩的模樣:「小威爾森現在不在這裡,由你接替他的職務。所以從明天開始,你要早半個小時到,負責分發郵件。」

  「小威爾森沒來嗎?」拉佩裝作不知情。

  「聽說那傢伙偷了東西,現在警察正在找他呢!」底下一名小郵差大聲說道。郵政署的職員走街串巷,消息最為靈通,這件事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今天一大清早,居然就已經有人知道了。

  「他不但偷了家裡的錢,更重要的是還偷了包裹裡面的東西,所以署長讓我警告你們一聲,手別癢。」管他們的人一本正經地說道,他還惡狠狠地看了拉佩一眼,這顯然是一種警告。

  拉佩沒搭理這個傢伙,小威爾森喜歡拍馬屁,他卻沒這個興趣。

  拉佩走到大廳的一角,那裡放著幾十個大郵袋子,這是從別的郵政署轉過來的。

  「所有的郵件都沒來得及整理,誰來幫個忙?」拉佩大聲喊道。

  「我來幫你。」一名和拉佩關係不錯的小郵差舉起了手。

  「我也來。」

  「還有我。」

  拉佩的人緣不錯,一個個郵差走了過來。

  「謝了。」拉佩朝著大家打了聲招呼,然後高聲說道:「大家幫我把郵件和包裹分開,既然這裡我說了算,我打算把人分成兩隊,一隊專門送包裹,另一隊專門送信。然後我們再把送信的區塊重新劃分一下,以前咱們是按照街道劃分,門牌按照單、雙號分開,我們送信的時候要來回跑,還得橫穿馬路,費力而又危險。從現在開始,咱們按照街區來劃分。」

  「好耶!」

  「太好了。」

  「早就應該這樣。」

  底下的那些小郵差一起歡呼,這樣的話,他們可以少走很多路。不過負責分發郵件的人事情就多了,以前只需要按照大街分發,現在要記住每個街區的門牌號碼。

  看著底下眾人興高采烈的模樣,拉佩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微笑。

  這群郵差並不都和拉佩關係密切,裡面也有小威爾森的人。現在他改了兩條規矩,就建立起了威信,順便收買了人心。

  拉佩並不在乎小威爾森的位子,他高興的是辦法收效了,他現在正學習如何成為一位上位者,如何管好一群手下。

  一個個大郵袋子被倒了出來,包裹和信件全都倒在桌子上,所有的郵差都跑過來幫忙分揀信件,拉佩自己則忙著劃分區塊。

  第七區最大,這裡的情況也最複雜,大部分地方屬於下等街區,不過也有中等和上等街區。

  拉佩以前送信都是在上等街區,他的父親畢竟是坐辦公室的,這點面子肯定要給。但是現在他劃給自己的卻都是下等街區,那裡的街道很差,很多地方根本就是一條條小巷,路也難走,住戶的密度又大。

  拉佩並不是故意示好,而是這種地方更適合訓練。

  白天這種地方根本沒人,拉佩想跑多快就可以跑多快,因為兩邊的房子挨得很近,他可以左右開弓。

  只用了二十多分鐘,所有的郵件和包裹就全都分發完畢,此時拉佩也把區塊全都劃分好了,那些郵差一個個高高興興地背著郵包出了門。

  看著所有的人都走光了,拉佩在角落裡面拿了一個小號的空盒子,盒子上寫著郵政專用。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條項鏈塞進盒子裡面,再把盒子合上,用蠟封好,然後走到桌子邊,拿起筆,蘸了蘸墨水,在地址那一欄上用潦草的字跡填上威士頓大街三百五十八號。

  威士頓大街三百五十八號正是馬文探長家隔壁的那幢房子,他放進去的項鏈是漢德帶過來的,屬於霍夫的收藏品之一。

  做完這一切,拉佩也出了門。

  威士頓大街並不在第七區,而是在第四區,那是個上等街區,住的都是有錢人或者政府職員。

  眼前是一排完全一模一樣的房子,全都是上、下三層,前面還有一座不大的花園。

  拉佩看了馬文探長的家一眼,然後走到旁邊的威士頓大街三百五十八號門前,他拉了拉門鈴。過了片刻門開了,一名女傭人走了出來。那個女人看到是郵差,立刻知道有包裹,她讓拉佩進來,朝著樓上喊道:「夫人,有包裹。」

  「誰的包裹?是我丈夫的?還是我的?」上面傳來一名女人的聲音。

  女傭人從拉佩手裡拿過包裹看了看,然後用充滿疑問的口氣說道:「怪了,上面沒名字,也沒寫發出包裹的地址。」

  拉佩連忙在一旁解釋道:「這是一個飛包,一般是船隻臨時停靠的時候,有人跑到港口的郵政局發的郵件,所以只有收件地址,沒有發件地址……上面沒寫收件人的人名……可能因為時間太緊迫吧?」

  樓上響起腳步聲,一個略微肥胖的紅髮女人從樓上走了下來。

  拉佩將手裡的簽字單遞了過去。

  「可能是我丈夫的哪位朋友……」紅髮女人胡亂猜測著,她接過簽字單,同時也接過郵包,轉身上了樓。

  進入書房,她找來裁紙刀割開包裹外面綁著的繩子,打開包裹,緊接著發出一聲驚喜的讚歎。

  包裹裡面是一條項鏈,項鏈本身是用細碎的藍寶石和紅寶石鑲嵌而成,用金絲串聯和綴編在一起。底下是一顆黃豆大小的藍寶石墜子,和項鏈放在一起的還有一朵玫瑰花,花已經有些枯萎,不過看得出放進包裹裡面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天。

  「難道是他?」紅髮女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她顯然浮想聯翩,因為走神的緣故,她一時之間忘了在單子上簽名。

  而此刻的拉佩,則在房子裡面東張西望。他在觀察房子的結構。

  這幢房子比佛勒老頭的房子大,底樓除了客廳和廚房,還有兩間傭人房。站在樓梯口可以看到二樓,二樓好像是書房和小客廳。從剛才那個女人下樓的腳步聲可以聽得出來,她原本是在三樓,這樣說來三樓是臥室。這幢房子的後面也有一個小院,看上去像是晾曬衣服用的。

  拉佩信步走到了小院裡面,抬頭一看,頓時眼睛一亮,後面居然有陽台。這些陽台全都緊挨著,從一個陽台可以輕而易舉地翻到另外一個陽台。

  拉佩剛剛把這些記在腦子裡面,那位夫人從樓上下來了,把簽字單交給了他。

  出了門,轉過一個十字路口,拉佩掏出簽字單,隨手撕成碎片扔進水溝裡面。

  郵政署根本沒有這個包裹的存根,他帶回去也沒用。

  走到路邊,拉佩招了招手,很快那輛跟著他的馬車過來了。

  拉佩對跑腿的傢伙說道:「你留在這裡,給我盯著威士頓大街三百五十七號,我要知道那家主人什麼時候回家?房間的燈什麼時候亮著,什麼時候熄滅?」

  「我明白了。」那個跑腿的人答應了一聲,他顯得很興奮,似乎替拉佩做事很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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