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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的旋律》第36章
《劍的旋律》第八集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拉佩刻意拉攏貴族子弟,一來為了拉抬跑狗場的聲勢;二來是為接近一位高深莫測且身分特殊的侯爵夫人。

  跑狗場帶來的龐大利益惹來馬內的黑幫垂涎,拉佩不得不給對方嚴重警告,並發現此事背後有貴族和高官牽涉在內。

  透過某位神祕人士引薦,拉佩終於覲見到國王,在國王和比格.威爾祕談過後,拉佩和比格.威爾的身分被轉變了,同時也被賜予新任務!

【第三十六話】——賽狗

【第三十七話】——侯爵夫人

【第三十八話】——有人眼紅了

【第三十九話】——血色之夜

【第四 十話】——覲見國王

第三十六話 賽狗

  桌上放著一張金、紅兩色的請柬,不過這張請柬和普通的請柬不一樣,裡面的內容更像是一份戰書。

  請柬是給保得利的,時間過了這麼久,他已經忘了這件事。

  「跑狗?我答應過和別人用狗來打賭?」保得利瞪著眼問旁邊的跟班。

  保得利身邊總有一群跟班,數量最多的時候有將近二十人,眼前只有五、六人,這些跟班的記性顯然要比他好得多。

  「您忘了?一個多月前,您在舍利謝宮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子做過這樣的約定,當時在場的有弗朗西斯科小姐、貝爾蒂利亞小姐和朵拉蕾絲小姐。」一個跟班連忙說道。

  保得利的記性不好,但是對約會的事卻很在意,一聽就想起來,他輕拍一下腦袋,說道:「啊——是那個約定,好像贏的人可以和任何一位小姐約會,那位小姐不能拒絕。」

  「您什麼都沒準備吧,恐怕贏不了,還是推了吧。」那個跟班善意地提醒道。

  保得利猶豫起來,他確實不想輸,一想到對方贏的話,就有權力和他喜歡的小姐約會,這讓他很不爽;但是他又不能拒絕,要不然以後就別在這個圈子混。

  「什麼狗跑得最快?」保得利問道。

  眾位跟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個長相很老氣的人不太肯定地說道:「應該是獵兔犬吧?」

  「那還等什麼?給我弄一批獵兔犬來,讓它們跑一下,挑出跑得最快的那幾隻。」保得利大聲吼道。

  「是是是。」跟班們飛也似的跑了。

  同樣的請柬也送到其他差不多年齡的貴族子弟手中,和舍利謝宮辦舞會一樣,拉佩也不想得罪任何人,再說這也是為了替跑狗場做宣傳,來的人當然越多越好。

  但是有一張請柬拉佩必須親自去送,那就是安博爾‧諾德的那張。

  此刻拉佩正坐著馬車前往安博爾‧諾德家,和上一次匆匆忙忙一個人跑過來不同,這一次他讓費德里克過來打聲招呼,因此拉佩一到門口,就看到安博爾‧諾德一家跑出來迎接他。

  安博爾‧諾德一家現在對拉佩異常慇勤,不但那兩個女人滿瞼堆笑,就連安博爾‧諾德的兩個兒子也遠遠地就點頭致意。

  從馬車上下來,拉佩讓車伕把一口大箱子搬下來,這是一口很大的箱子,但是重量卻不怎麼重。

  安博爾‧諾德一家全都緊盯著那口箱子。

  「抱歉,時間稍微久了一些,這是您和您夫人的衣服。」拉佩特意跑過來,不只是為了送請柬,也是為了這東西。

  「沒關係、沒關係。」安博爾‧諾德連聲說道,緊接著他變得異常興奮起來,因為他終於不會被人看作是鄉巴佬。

  這一個多月來,安博爾‧諾德也沒閒著,完全按照拉佩的提議,請了一個禮儀老師,學習身為一個真正的貴族應該懂的一切。

  「我們進屋再說吧。」安博爾‧諾德的妻子急不可耐地說道,她已經等不及想要試穿新衣服。

  隨後,眾人將拉佩讓進屋裡。

  一進屋,安博爾‧諾德的兩個兒子就問道:「不知道我們的衣服什麼時候能夠完工?」

  拉佩看了安博爾‧諾德的小兒子一眼,道:「您的衣服已經在改,新年之前肯定可以完工。」

  「那我的呢?」安博爾‧諾德的大兒子感覺不妙,忐忑地問道。

  「您的體型有點特殊,差不多尺寸的衣服不太好找。」拉佩看了看這個肥得像豬的像伙,很多貴族都是腦滿腸肥,但是肥到這種程度的也不多,再加上這家人的遺傳,他不但肥,還矮,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圓球。

  不管一臉失落的矮胖子,拉佩將注意力轉回正急不可耐試穿衣服的安博爾‧諾德身上。

  「我的跑狗場已經完工,我約了一群人,全都是貴族子弟,您有沒有興趣也一起玩?」拉佩將一張請柬放在桌上。

  「能夠得到閣下的邀請,是我的榮幸。」安博爾‧諾德當然願意。

  這一個多月來,安博爾‧諾德也利用自己的一些關係到處鑽營,結果全都以失敗告終,要嘛根本就不理睬他,要嘛就是毫無誠意,有幾人一看就知道是掮客,另外兩人甚至像騙子,最後他還是覺得拉佩最可靠。

  「還有一件事,金的新身份弄得怎麼樣了?」拉佩輕聲問道。

  拉佩說的這個「金」,正是他介紹給安博爾‧諾德的禮儀老師。

  當初安博爾‧諾德第一次看到金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拉佩在玩他。

  「金」這個人是個殘廢,還是一個重度殘廢,兩條腿是瘸的,一隻手被砍掉,臉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燒過,到處是燒焦的痕跡和翻捲的瘡疤,簡直就像是隻活鬼,怎麼看都不像是精通貴族禮儀的人,但很快安博爾‧諾德就發現,金確實有一套,對上流社會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想到拉佩拜託他幫金另外搞一個身份,安博爾‧諾德大致已經明白,金肯定得罪了什麼人,才被對方弄得如此淒慘。

  「他那張臉……」安博爾‧諾德提醒道,要另外搞一個身份不難,但是這張臉實在太有「特色」,想讓人忘記都難。

  「這您用不著多管,一個小小的整容手術就可以搞定。」拉佩最擅長的就是變來變去,他能夠改變自己的體型和容貌,改變別人自然更容易。

  正說話間,一個樣貌如鬼的醜漢拄著枴杖走過來。

  拉佩朝著那個人點了點頭,道:「我需要你幫忙。」

  「如您所願。」醜漢鄭重其事地行個禮,緊接著他朝著安博爾‧諾德怒目而視,大聲喝罵道:「我教你的東西,你都忘了嗎?把那些亂七八糟的首飾全都扔掉,這些東西要式樣沒式樣,要內涵沒內涵,要歷史沒歷史,只會讓你看上去像個暴發戶!」

  安博爾‧諾德偏偏就吃這一套,不只是他,連他老婆也連忙把身上的首飾取下來,平時在家裡她是不戴這些首飾的,今天為了迎接拉佩才特意戴上,沒想到反被金臭罵一頓。

  醜漢拄著枴杖走到桌子旁,毫不客氣地用枴杖在那些首飾堆中掃來掃去,最後指著其中一枚戒指說道:「你戴著這個就可以了。」

  「勇敢之心,比雷德安之戰結束後,理查德三世專門製作用來獎賞功臣,我記得總共製作了三百五十二枚。」拉佩這段日子可沒白混,他在慢慢消化比格‧威爾的記憶。

  「注意那條紫色的緞帶。」醜漢提醒道。

  「抱歉,這居然是一枚一等功勛戒指。」拉佩看了看安博爾‧諾德,道:「你的祖上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此時安博爾‧諾德腰板挺得筆直,一臉得意的模樣。

  「不可能和這家有關,比雷德安戰役一等功勛擁有者總共十五人,我知道他們每一個後人的情況,其中三家飛黃騰達,另外有七家絕嗣,剩下的五家擁有各自的領地,這十之八九是絕嗣的那七家的東西。」醜漢毫不留情地說道。

  安博爾‧諾德一臉悻然,他那兩個兒子則暗中咬牙,他們總算明白金為什麼變成這副模樣,憑金的臭嘴,想弄死他的人絕對不在少數,但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金確實有本事,隨便一場戰役的一等功勛獲得者後裔的情況都能夠瞭如指掌,可見金對貴族譜系和傳承全都非常清楚。

  「我需耍你幫我招待一群人,為首的叫保得利,他是……」拉佩說道。

  還沒等拉佩說完,金就直接打斷他的話,道:「我知道那小子,一個蠢得像豬,長得也像豬的小白痴。」

  金對拉佩也談不上客氣。

  拉佩聳了聳肩,繼續說逍:「還有弗朗西斯科侯爵千金……」

  「一個小騷貨,別看外表一本正經,實際上很容易勾引上手,要不要我教你兩招?」金呵呵笑道,他不笑還好,一笑起來愈發顯得猙獰恐怖。

  「沒必要,因為我已經上手了。」拉佩隨口開了一個玩笑。

  「身為前輩,我要給你一個忠告,有些事得慢著點,要不然你或許會和我一樣。」金提到自己的時候,居然沒有絲毫憤怒或者哀傷,還有些洋洋得意。

  「我沒你那麼空閒,我有我的使命。」拉佩拍了拍金的肩膀。

  「沒意思,你和那傢伙一樣無趣。」金擺了擺手。

  「不說這些了,快點搞定這裡的事,我還要幫你做手術。雖然只是一個小手術,但是完全適應的話,仍舊需要時間。」拉佩專門來跑一趟,真正的目的是為了金。

  「那還等什麼?」金突然大吼一聲,一把將旁邊的管家抓過來,道:「去把所有的飾品、鞋子和帽子都拿過來。」

  緊接著,金一瘸一拐地朝著一間房間走去。

  「他這是在做什麼?」拉佩很疑惑地問道。

  「他可能是要幫我挑搭配的衣服。」安博爾‧諾德連忙回答,緊接著又加了一句:「那是我的房間。」

  「所有的房間他隨便都能進?所有的東西他隨便都能拿?」拉佩頗為吃驚地問道:「你不擔心他手腳不乾淨?」

  「怎麼可能?他是你介紹來的人。」安博爾‧諾德趁機恭維拉佩一句。

  「我家的東西他未必看得上眼。」安博爾‧諾德的大兒子酸溜溜地說道。

  「那倒是。」拉佩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拉佩這個回答讓安博爾‧諾德一家人吐血,但是他們又沒辦法反駁。

  「我得告辭了,別忘了三天之後……」拉佩說道。

  「我絕對會早早地到場。」安博爾‧諾德連忙說道。

  三天之後正是星期日,往跑狗場的方向變得異常熱鬧,一大清早那裡已經人山人海,大部分人是來看熱鬧的,只衝著不要門票就吸引一大批人。

  和跑馬場相比,這座跑狗場要小得多,從外表來看,跑狗場完全是在模仿跑馬場,這裡同樣有很多門,不過所有門全都寫著出口,只有正面是入口,這是妮娜的建議。

  不收門票就必須限制觀看者的人數,馬內無所事事的閒人很多,如果完全開放,天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這項舉措當然引起很多人的不滿,許多不願意排隊的人站在一旁罵罵咧咧,不過沒人敢隨意亂動,因為每一個出口都站著警察,而且不只一位。

  和跑馬場一樣,這裡的入口也用欄杆隔成一條繞來繞去的小徑,人們排隊魚貫而入。

  最早早來的一批人已經進去,這些人看到裡面的景象全都一愣。

  論規模,跑狗場絕對不能和跑馬場比,跑馬場長度相當於五、六座街區,寬度相當於一座街區,而這裡寬不過三十米,只有跑馬場的三分之一,長度也不及跑馬場,只有三百米左右;兩邊同樣也是階梯型的座位,不過跑馬場那邊是普通的階梯,這裡卻如同歌劇院,有上、下兩層,普通人當然只能坐在下面這一層,上面那一層暫時空著。

  跑狗場與跑馬場最大的不同,就是跑狗場頭頂上那個巨大玻璃穹頂,那是一個巨大的格子框架,上面鑲著一塊塊巴掌大小的玻璃,這其實就是建造暖棚的方法。

  整座跑狗場是全封閉的,無論外面颳風、下雨,還是大雪、冰雹,裡面都可以正常比賽。

  跑馬場一個月只能舉辦兩場,這除了都雷德故意而為之外,也和天氣有關。

  很多原本並不看好跑狗場的人,現在也沒話可說。

  「為什麼不讓我們上去?」

  「我們也要上去。」

  底下開始有人搗亂,他們原本打算詬病跑狗場的簡陋,現在這沒辦法出口,只能轉移方向。

  在二樓的一扇窗戶後面,幾個人冷冷的看著下面,其中一個人正是拉佩,他的手裡拎著魔杖,下面如果有人起鬨,他就會用魔棒一指,那個人的頭頂上面立刻會多出一顆旋轉的黑色骷髏,不過一般人看不到這個標記。

  「讓下面的人盯住這幫傢伙,看看他們背後都是些什麼人?」拉佩冷冷地說道。

  「我明白了。」漢德應道。

  這段日子,越來越多的手下從塔倫過來,漢德已經不再像剛來的時候那樣捉襟見肘,同時他也在馬內招人,甚至發現在馬內發展比在塔倫更容易,因為馬內人多,而且越來越惡化的局勢讓很多小孩無家可歸,只要給口飯吃,讓他們做什麼都行。

  不只這些無家可歸的小孩,很多家庭也只勉強能夠維持下去,很多早熟的孩子會想辦法替父母分擔一些壓力。

  和黑幫不同,漢德只是讓那些孩子打探消息或者負責監視,並不需要他們去偷盜和扒竊,因此那些孩子也就沒有抗拒心,甚至會自己發展下線,因為打探到的情報越多、監視的人越多,從漢德那裡得到的錢也越多。

  短短一個月,一張情報網就已初步建立起來,其觸手遍及馬內各個角落。

  「宣佈下去吧。」拉佩淡淡地說道。

  漢德朝著遠處打了一個手勢。

  此時,底下一個人拿著鐵皮喇叭大聲喊道:「想要去上層觀看台的人到我這裡報名,上層觀看台的票價是一百比索,只要一百比索,你們就可以坐在牛皮沙發上欣賞比賽,那裡提供免費的望遠鏡,更有精美的食物和可口的飲料,當然這些都要收費的。」

  「一百比索,搶錢啊!」

  「太貴了,如果是十比索還可以考慮。」

  「居然在這裡賺錢,誰會花這個冤枉錢?等著虧本吧!」

  底下頓時傳來一陣嘲諷和謾罵。

  不過也有人願意花這個錢,此時有十幾個人走到那個拿鐵皮喇叭的人面前。

  在樓上的那扇窗戶後面,拉佩毫無例外地給那十幾個人全都打上印記。

  「派人盯著他們,這些傢伙絕對是來搗亂的。讓樓上的護衛全都提高警戒,一旦這些傢伙亂說或亂動,就立刻拿下,然後送警察署。」

  「罪名是什麼?」漢德連忙問道。

  「等一會兒貴賓就要來了,這些貴賓全都是大貴族的子女,那幫傢伙想要混到上面,明擺著圖謀不軌。」拉佩冷笑幾聲,跟在馬克西米‧弗朗索瓦身邊,他沒有學會尊重法律,卻學會如何栽贓。

  漢德明白,立刻朝著旁邊的一個人吩咐幾句。

  拉佩也沒閒著,他轉頭對妮娜說道:「先上小狗雜耍,接著來兩場預賽。」

  「我一直不明白你的意圖,為什麼要安排小狗雜耍這類東西?」妮娜疑惑不解地問道。

  拉佩輕聲解釋道:「我們和跑馬場畢竟不同,跑馬場是比賽,我們的定位應該是娛樂,再說,跑馬場收門票,出去後就得重新買票,所以大家被限制在裡面,我們不收門票,大家可以隨便進進出出,沒有點吸引人的東西,怎麼把他們留在裡面?」

  說到這裡,拉佩就看見一個走路遲緩的中年人正朝著這邊招手。

  那是金,此刻的他早已經改頭換面,還裝了一對假腿,只是時間太短,還沒完全適應。

  「我們的客人已經來了。」拉佩站起身。

  在跑狗場的外面,一輛輛馬車魚貫而入,這些馬車全都精美華貴,有的馬車上還刻著紋章。

  原本圍攏在跑狗場外面的人看到這一幕全都驚呆,他們想像不到會有這麼多貴族來捧場,要知道就連跑馬場也不是經常有貴族出現,這也讓一些想找麻煩的人退縮。

  那一輛輛馬車徑直駛入一個原本被封閉的出入口,這個出入口和別的出入口完全不同,裡面有一條長廊,馬車駛進去後,車內的人才會下來。

  在這些人面前是一道很寬的階梯,紅毯鋪地,兩邊的扶手是貼金的,上去後就是上面那一層。

  上面那一層的佈置完全仿照宮廷的標準,或許是考慮到來的女孩子會多一些,這裡的佈置更符合女士的審美觀點,所有椅子都上了乳白色油漆,中間鑲嵌著紅色真皮靠墊,還用金色油漆勾勒出邊條,牆壁和天花板上是異常繁複的浮雕,比起那幾座宮殿不遑多讓,此時有一群從舍利謝宮借來的侍者正在忙碌著。

  這座觀看台同樣是封閉的,一層輕紗將觀看台和外面隔絕開,這既是為了阻擋飛揚的塵土,也是為了隔絕喧囂和嘈雜,同樣也隔斷窺視的目光。

  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符合貴族的派頭。

  在建造這座跑狗場之前,拉佩特意弄了一批人分析跑馬場的缺失。

  跑馬場並非樣樣都好,雖然很多貴族對跑馬很感興趣,卻很少有貴族去跑馬場,特別是那些有身份的貴族,問題就出在階梯型的看台上。

  雖然跑馬場有專門為貴族準備的包廂,但是這些包廂和其他看台在同一層,無法體現出貴族高人一等的身份,而且那些包廂也缺乏隱密性。

  建造跑狗場的時候,拉佩特意讓人把座位變成上、下兩層,兩邊是隔開的。事實上,上面那一層也是隔開的,總共隔成五大塊,剛才那些付了一百比索的人全被安排在另外一片區域。

  「很不錯,比想像中要好很多。」保得利東看看,西望望。

  「來一杯怎麼樣?」拉佩很熱情地打招呼,旁邊的侍者早已經端著酒走過來。

  「這裡應該是你的產業吧?你騙了我。」保得利並不是蠢人,一看到這裡的佈置,立刻就明白自己上當。

  「這是逃避打賭的藉口嗎?」拉佩問道。

  保得利知道自己上當,成為拉佩宣傳的手段,但是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喝道:「我可沒這麼說,誰勝誰負還說不定呢!」

  「你的狗呢?」拉佩問道。

  保得利朝著後面點了點頭,立刻有兩個訓狗師牽著一群獵兔犬走上來。

  「我看別比了,你肯定輸。」拉佩搖了搖頭,一臉憐憫地說道。

  「誰說的?」保得利頓時怒了。

  「你根本就沒花過心思,恐怕這些狗是你這兩天搞來的吧?」拉佩輕哼一聲,說道:「獵兔犬確實跑得很快,但他們絕對不是跑得最快的狗,甚至連前十都擠不進去。」

  保得利的臉頓時青一陣,紫一陣,他相信這話是真的,因為拉佩沒必要騙他,不過讓他就此認輸,顯然不可能。

  「沒跑過,誰能夠肯定它們跑不贏?」保得利梗著脖子問道。

  「是啊,必須比比看才知道。」一位伯爵千金在旁邊起鬨。

  「這次就算輸了,下一次再贏回來就是,你千萬別拿這個藉口逃避哦!要不然我們會鄙視你的。」另外一位小姐乾脆將保得利一軍。

  幫拉佩說話的人越來越多。

  「比就比,不過獎勵怎麼算?這一次我輸了,你們認帳。萬一下一次我贏了呢?你們是不是仍舊認帳?」保得利並不在乎輸贏,他怕的是做冤大頭。

  「我肯定認帳,不過你不會邀請我。」那個生性刁鑽的小姐道。

  「我也認。」

  「我認的。」

  一位位小姐先後表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弗朗西斯科侯爵千金的身上,大家都知道保得利衝著她來的。「好啊,你有本事就贏。」弗朗西斯科侯爵千金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咱們比!」保得利朝著拉佩大聲吼道,他並不是粗心,他很清楚能夠得到這樣一個回答已經很不錯。

  「不急,讓你的狗先熟悉一下跑道。」拉佩突然變得異常大度起來。

  實際上拉佩是在拖時間,為的是讓這些大貴族的子女多待一會兒。

  沒人看透拉佩的意圖,保得利當真了,帶著他的跟班和狗下去,跟著他交好的那些貴族子弟也都一窩蜂地跑下去,上面只剩下拉佩和那些小姐。

  小姐們此刻正三三兩兩地聊著天,剛剛上來的時候她們還有些拘謹,不太習慣,現在她們漸漸活躍起來,因為這裡給她們的感覺很不錯,那些座椅及裝潢,還有從舍利謝宮借來的侍者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們熟悉的,便漸漸變得輕鬆起來,開始閒聊和玩樂。

  拉佩設計上面這一層的時候,參照的是沙龍和高級俱樂部的形式,一側是酒櫃和放食物的地方,想吃什麼自己去拿;最前面是一排觀賞座,想要看賽狗,那裡是最好的位置;其他地方全都是帶桌子的那種座位,可以打牌或下棋,也可以吃東西;這裡還有包廂,這些包廂被嚴格地隔絕開,做任何事都是可以的。

  拉佩遊走於這些小姐之間,時而和她們調笑兩句,時而又一本正經地和她們談論音樂、詩歌和繪畫。

  突然,拉佩看到金走過來。

  「各位小姐,我有點事,去去就來。」拉佩打聲招呼就離開。

  金之所以來叫拉佩,是因為安博爾‧諾德來了,而且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著一大群人,有些是拉佩在舍利謝宮的舞會上看過的人,也有一些是陌生人,但是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又表明他們的身份,他們和安博爾‧諾德一樣,都屬於警察系統。

  「歡迎。」拉佩迎上去。

  此刻的安博爾‧諾德一臉得意,他今天確實賺足面子,單單這身衣服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拿到的,而且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他至少已經沒有剛來時的那一身土氣。

  「你可真有本事。」安博爾‧諾德看了隔壁一眼,他知道真正的貴賓都在那裡。

  「這邊你幫忙招待一下,我沒辦法陪你們,我得顧著那邊。」拉佩朝著隔壁努了努嘴,緊接著道:「我和保得利還有一場賭賽。」

  「咱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享受,等一會兒你得幫我們介紹一下。」安博爾‧諾德也朝著隔壁努了努嘴。

  「今天不行。」拉佩連忙搖了搖頭,他才不會那麼蠢,先不說做這種事吃力不討好,就算他肯幫忙介紹,也至少要等到那些人來過十幾趟之後,得幫他捧夠場才行。

  「拜託,拜託,這些人都很有誠意的。」安博爾‧諾德悄悄地捻了捻手指,這個意思不言而喻。

  拉佩可不會上當,因為就算要從這些人的口袋裡面掏錢,他也有更好的方法。

  「等一會兒金跑得開的話,我會讓他過來一趟,他會讓那些人主動退縮的,相信我。」拉佩拍了拍安博爾‧諾德的肩膀。

  對於這一點,安博爾‧諾德倒是相信,他全家人都曾經領教過金的厲害,那毫不留情的嘲諷讓他們每個人都無地自容,但偏偏又充滿渴望,只求金能夠多指點兩句。

  「你幫了我忙,我會記住的,回頭我會把你介紹給那些大貴族的子女。」拉佩隨口許諾,但他沒說什麼時候兌現。

  安博爾‧諾德倒也不在乎,至少他看到希望,不像之前的那段日子,錢花得如同流水般,但是都打了水漂;只有在拉佩這裡,他花錢總能得到一些回報,有時候甚至是超額的回報,比如他身上這套衣服。

  「那真是拜託了,你的好處,我會牢牢記住的。」安博爾‧諾德連聲感謝。

  比賽又要開始了,所有狗都已經站在跑道上。

  這裡總共有二十四條跑道,比跑馬場那邊要多一倍有餘,畢竟狗的身材比馬要小得多,這就是賽狗的優勢。

  此刻,十二條跑道被一群獵兔犬佔據,這些都是保得利的賽犬;拉佩只派了三條狗上場,三條都是靈緹犬,而且是那種雜交的品種,樣子看上去確實有些呆愣愣的。

  在跑道的後面,拉佩和保得利雙目瞪視著,各不相讓。

  這是當初拉佩和保得利的約定,賽馬必須考慮騎手的重量,所以用的全都是專門的騎師;賽狗就不同,再蠢的人發號施令總是會的,所以他們親自上場。

  「說實話,我其實挺欣賞你的。」保得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道:「我已經調查過你的身份,你根本不是什麼貴族,而那個老頭是外地來的一個警察廳廳長,他是你的靠山,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你從哪裡弄來這套衣服,不會是偷的吧?」

  拉佩看著保得利,好一會兒他冷笑一聲,搖頭說道:「我總算明白你為什麼不受歡迎,原來你是一個自以為是的白痴。」

  「信不信我立刻叫人來抓你!」保得利怒道。

  「如果你叫的是警察,他們根本就不會聽你的話,因為他們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你叫的是打手,那麼你看到的只會是一堆屍體。」拉佩冷笑一聲。

  拉佩看了那群替保得利助威的跟班一眼,緊接著道:「他們根本沒有好好調查,如果他們花點心思,就會知道我和一起刺殺案有關,還會知道有一群黑幫曾經威脅過我,結果那些傢伙全都失蹤了,如果他們再調查得仔細一點,肯定會告訴你離我遠一些,因為……我是一個黑魔法師。」

  「黑魔法師——」保得利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我從來沒有隱藏過這個身份,知道的人很多。」拉佩一邊說道,一邊對著上面的那些小姐招了招手。

  保得利誤會了,以為那些小姐都知道這件事,如此說來,他的那些跟班確實沒花心思去調查。

  見保得利的心亂了,拉佩繼續說道:「我確實沒有貴族身份,我的上面有兩個哥哥,爵位輪不到我繼承,我也沒這個打算,因為我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得到一個爵位,就像我的叔叔那樣。」

  「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只希望你離娜達利雅遠一些。」保得利的口氣很強硬,但實際上他已經退縮。

  「這不可能。」拉佩搖了搖頭,緊接著又說道:「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對娜達利雅沒有任何奢望,這只不過是一個承諾,有個人讓我發誓一定要照顧好她。」

  「你照顧她?」保得利冷笑一聲。

  「別以為這是一個笑話,回去問問你的父親,他如果肯說實話,你就會明白現在的局勢有多糟糕。看看四周的那些人,在你的眼裡,他們全都卑微而又低賤,但是用不著多久,他們就會變成一頭頭凶惡的猛獸,把你和你的家族撕碎。」

  保得利沒有想到驟然間會聽到這樣的話。

  貴族並非像腦袋插在沙子裡面的鴕鳥,很多人也看到局勢的惡化,保得利多多少少也聽到過一些。

  「讓你發誓的那個人是誰?」保得利問道。

  「就是我叔叔。」拉佩露出一絲黯然的神情。

  「他是誰?」保得利追問道。

  「最近被刺殺的那個。」拉佩輕嘆一聲,好像很不願意回答似的。

  保得利想了很久也沒想起比格‧威爾的名字,但是他知道有一位國王的親信在南方遇刺,而且那個人屬於強硬派。

  「他遇刺的地方是南部的一座小城,名叫塔倫。你的手下甚至沒有調查那個老頭的身份,他就是塔倫的警察廳廳長,他想調回馬內,而我想調查案子,所以我們一拍即合,我幫他找門路,他為我調查案子提供方便,你的跟班很會開玩笑,居然說他是我的靠山,他自己肯定不敢承認。再說,你應該看過我對那個傢伙的態度,你對自己的靠山會是這樣的態度嗎?」

  保得利撓了撓頭,他隱約記得拉佩曾經拿地方上的官員開玩笑,說他們是鄉巴佬,其中當然也包括安博爾‧諾德。

  「就算局勢真的會惡化,也用不著你來保護娜達利雅。」保得利昂起頭。

  「難道指望你來保護她?」拉佩輕嗤一聲:「你父親或許有這個能力,只要他沒死,但只要你還沒繼承爵位,你就沒資格動用家族的力量,難道你指望那些跟班?」說到這裡,拉佩哈哈大笑起來。

  保得利的臉頓時脹得通紅,這話太不給他面子,卻偏偏是實情。

  看到保得利被刺激得夠厲害,拉佩正色說道:「先別管這些,我們還是分個輸贏吧。」

  拉佩走上前,一隻手抓住閘門的拉桿。

  那三條雜種靈緹頓時警戒起來,它們已經是賽場老手,知道閘門馬上要打開,全都做好準備;但那些獵兔犬卻茫然無知,仍舊東看看,西瞧瞧。

  「讓你的狗做好準備吧。」拉佩很有風度地說道。

  保得利仍舊在想剛才的那番話,他心不在焉地走到閘門前吆喝兩聲。

  這些狗訓練得不錯,立刻安靜下來。

  拉佩猛地一按拉桿,刷的一聲,閘門全都升起來,幾乎同時,一隻又肥又大的兔子出現在跑道前方十幾米的地方。

  這是一隻投影過來的兔子,它撒腿就跑。

  三條靈緹如閃電般竄出去,並不是他們反應快,而是它們早就等候著這一刻。

  隔了半秒,另外十二條獵兔犬也衝出去。

  說到反應速度,獵兔犬絕對比靈緹強得多,不過它們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閘門一開居然沒有立刻動起來,而是愣了一下,看到那隻兔子才開始猛追。

  別看只是短短的半秒之差,距離已經拉開。

  那三條靈緹是拉佩選了一個多月的收穫,每一條都帶有冠軍血統,他還讓佛勒調配一些藥劑,進一步增強這三條狗的速度和耐力。

  半秒之差,足以讓這三條靈緹和那些獵兔犬拉開五、六米的距離,而且這個距離變得越來越大,當第一圈結束的時候,距離已經拉到十幾米。

  「你最好讓你的狗加快速度。」拉佩得意地朝著保得利炫耀道。

  「用不著你來教。」保得利兩眼冒火,站在跑道邊上大聲吼道:「快,給我快跑,如果跑輸的話,我就把你們全都做成狗皮大衣!」

  「加油,加油,快超過去。」

  「追上那三條雜種狗。」

  「快追,死胖子讓你的狗跑快一點,我買了它們贏的。」

  觀眾台上很多人也在拚命喊叫著,他們的手裡無一例外都甩動著紅紅綠綠的紙條,那是賭票。

  加油聲漸漸變成謾罵,那十二條獵兔犬被越甩越遠。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它們已經不可能追上前面那三條狗。

  跑狗場上如同下雪般,那些下錯賭注的人憤怒地撕掉手中的狗票;至於那些贏家則眉開眼笑地跑出場,他們都等著兌換獎金,和之前那些毫無懸念的賭賽相比,這次他們的收穫要大得多。

  「你贏了,可以去贏得獎品了!」保得利怒氣衝衝地說道,緊接著又道:「我不會認輸的,我會再弄一批狗來,下一次咱們再賭。」說著,保得利也不等比賽結束,氣鼓鼓地走了。

  對於這場沒有懸念的比賽,拉佩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此刻比賽仍舊在進行,但是他也離開了賽場。

  拉佩上樓後,他笑盈盈地走到女孩們的中間,道:「我贏了,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夠得到獎勵?」

  「想要獎勵?」一位小姐笑道:「你先說說看,你打算和我們之中的哪一個約會?」

  「如果有可能的話,每個人一次怎麼樣?」拉佩才不會傻到回答那樣的問題,他不管選擇誰,都會得罪其他人,所以最合適的選擇就是表現得花心一些。

  果然話音落下,那些小姐全都咯咯咯地笑起來,眼神中雖然帶著嗔怪的神色,卻並不反感。

  「這可不行,你只能和我們之中的一位約會。」那位最為刁蠻的小姐說道。

  「這樣啊?」拉佩故意露出一副痛苦的神色,好半天才嘆息一聲說道:「你們之中的任何一人我都捨不得,沒辦法,只能讓命運來決定。」

  說著,拉佩從旁邊的侍者手裡取過一隻銀質托盤,又拿了一隻酒瓶,道:「你們圍成一圈,我來轉瓶子,當瓶子停下來的時候,瓶口對準誰,誰就是我邀請的對象。不過其他人也要給我一些獎賞,至少要給我一個親吻,怎麼樣?」

  「想得美。」

  「沒有別的獎賞。」

  「你做夢去吧。」

  那些小姐紛紛拒絕,如此一來,無形中等於採納拉佩想出來的這個方案。

  這就是說話的技巧,如果沒有進一步的要求,想要擺平這群貴族小姐可不容易。

  此時,拉佩輕輕撥動一下酒瓶。

  酒瓶滴溜溜地轉動起來,轉了十幾圈後,速度漸漸慢下來。

  那些小姐一個個都瞪大眼睛,她們其實挺矛盾的,既希望被選上的是自己,又不希望自己被選上。

  和拉佩在一起,那些小姐確實感覺挺快樂,拉佩能言善辯,又很風趣,不過她們畢竟不是毫無見識的小女人,雖然沒有像保得利那樣調查過拉佩的身份,卻也能猜到拉佩的身份肯定配不上她們,他之所以靠近她們,肯定另有企圖。

  酒瓶漸漸停下來,瓶口正對著娜達利雅。

  娜達利雅微微一愣,緊接著給拉佩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其他女孩也似笑非笑地看著拉佩,此刻她們全都明白,拉佩肯定一開始就打算邀請娜達利雅,只是不肯明說,一定要這樣做作一番。

  「娜達利雅,你可要小心,這傢伙非常非常狡猾。」那個刁鑽古怪的女孩趴在娜達利雅身邊提醒道。

  「而且他的手法不錯,以後誰和他打賭都要小心一些。」另外一個女孩盯著拉佩的那隻手。

  這群小姐全都見多識廣,知道有一種人叫職業賭徒,他們可以記注每一張牌,可以擲出想要的點數,同樣也可以讓瓶口對準想要的那個人。

  「讓我想想去哪裡約會?」娜達利雅顯然不打算賴帳。

  「你真的答應啊?」那個刁鑽古怪的女孩瞪大眼睛。

  「當然,信守諾言是最基本的美德。」娜達利雅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狡黠,道:「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的沙龍不就在三天之後嗎?」

  「對啊。」

  「我怎麼沒有想到?」

  其他小姐紛紛叫嚷起來。

  拉佩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你知道那個沙龍?」娜達利雅有些訝異,蜜絲瑞爾侯爵夫人一向低調,外人很少知道她的大名,至於她的沙龍,可不是人人都有資格進去,特別是男人?

  「我的叔叔曾經是那裡的常客,他告訴我,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的沙龍對於女人來說是天堂,那裡有每個女人都喜歡的東西,珠寶、首飾、衣服、香水、化妝品,還有各種保養的秘方,可以說應有盡有;但是對男人來說,那裡就是一個無底深淵,因為男人扮演的角色是錢包。」

  「你叔叔是那裡的常客?」小姐們全都一愣。

  娜達利雅也很好奇,不過她更關心拉佩的選擇。

  「你可以拒絕。」娜達利雅說道。

  「這怎麼可能?」拉佩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正求之不得,蜜絲瑞爾侯爵夫人可不是那麼容易見到的,為此而花點錢,在我看來完全值得。」

  拉佩說的絕對是真心話,他之所以選擇娜達利雅,而不是另外幾位小姐,並非因為容貌的緣故,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蜜絲瑞爾侯爵夫人。

  娜達利雅和蜜絲瑞爾侯爵夫人有一點親戚關係,而且兩人的關係不錯,娜達利雅是少數幾個能夠帶人過去的人。

  從一開始在舍利謝宮看到娜達利雅,拉佩就有這樣的想法,為了達到目的,

  他甚至動用精神暗示之類的手法,當然他做得很小心,絕對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現在,拉佩終於達到目的。

  不過,沒有一位小姐相信拉佩的話。

  「你可不要硬撐,別看你的這座跑狗場好像挺賺錢,在那個沙龍,分分秒秒就可以讓你破產。」另外一位小姐提醒道。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你有些小看我,這座跑狗場只是弄來玩玩罷了,我只是想證明都雷德侯爵沒什麼了不起,這個國家並非只有他一個人擅長經營。」拉佩的口氣很大,甚至還帶著一絲不屑。

  那些小姐全都愣住,她們都以為拉佩是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才刻意接近她們,因為有很多人這麼做過,但是此刻拉佩給她們的感覺是那樣陌生,一個靠討好她們抬高身份的人,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更何況這樣的話一旦傳進都雷德的耳中,都雷德有的是辦法讓說這話的人後侮不已,除非他有讓都雷德忌憚的底牌。

  見眾位小姐想得入神,拉佩話鋒一轉,說道:「你們也太小看我的財力,你們有沒有聽說最近出現一種青春秘藥?」

  「你說的是『時光逆轉』?」一位小姐立刻問道。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難道那種藥是你搞出來的?你最好別在這件事上騙人,要不然你會有麻煩的。」那個性情刁鑽的女孩警告道。

  「正好我手頭有幾箱『時光逆轉』,我打算拿一箱出來拍賣,你覺得怎麼樣?」拉佩笑著問道。

  小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們終於意識到這可能是真的。

  「拍賣?為什麼不是贈送?男人應該有風度。」娜達利雅微笑著挖了一個坑。

  可惜拉佩根本不往裡跳,道:「我可不希望有一個糟糕的開頭,第一次贈送,以後就得一直贈送下去,還會有人上門索要,到時候我給還是不給?與其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公事公辦。」

  拉佩很清楚貴族都是什麼德行,貴族最擅長的就是巧取豪奪,一旦讓他們嘗到了甜頭,他們就會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毫不猶豫地撲過來。

  「那好吧,三天之後你來接我。」娜達利雅慵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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