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日子又再度恢復平靜，石毅沒辦法再去楊峰那裡訓練，不過倒是可以每天享受安承澤•洗澡服侍，痛並快樂著。安承澤為了安全起見，也暫時待在家中，收購建省房產的事情暫時延緩，畢竟距離房價暴漲還有兩年，並不著急。只是房價飆升十年越來越近，早買下來早心安，以免被別的有識之士下手。不過暫緩也沒什麼問題，這樣他們還可以有充足的時間籌備資金，畢竟茹記還沒有上市。

由於安承澤這件事有99%的可能性是蓄意謀殺，因此柳茹和石磊每天都回家，由於他們是住一間房，於是石毅得了個大便宜。

原本柳茹還想請幾個退役士兵做保鏢，可這個念頭嚴重挑戰了石家父子的尊嚴。石毅一拳頭砸穿飯桌，用行動表示他就算受傷，一樣打得過壞人擋得了子彈，石磊本來也想秀一下顯示出自己寶刀未老，結果還沒來得及，柳茹就一巴掌拍在石毅腦門上，好好的實木飯桌就這麼被拍了？當砍柴呢嗎！

於是石毅蔫吧了，灰溜溜地縮回房間不說話，安承澤偷笑，出來安撫柳茹。

“沒有必要草木皆兵，其實我早就知道在沒有出事且證據不足的情況下，要讓肇事司機認罪的很難的，之所以當時一口咬定他是謀殺，就是為了敲山震虎。我這麼一鬧，對方肯定會知道我們有了防備，短期內絕對不敢再出手，這樣媽你上班也安全。我在家權當陪毅哥過暑假，他一個人憋在家裡多難受。”說完視線還不經意地掃過石磊，石師長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不至於……被看出來吧？小澤就算再天才再聰明，也只是個十七歲的孩子啊。但是聽他剛才說的……一點都沒辦法把他當成孩子，太聰明了。

安承澤倒是不在乎石磊會不會覺得他聰明得有些出奇，實際上在超過十五歲開始，他就慢慢地展現出自己超出同齡人的面貌，這麼多年的第一不是白得的，這是一種鋪墊。畢竟已經十七歲，聰明一些沒有關係，曹沖那麼小就能稱象了，駱賓王七歲成《詠鵝》，他將自己本事壓到十五歲，已經足夠忍耐了。

柳茹聽過安承澤解釋，這才放下心來繼續上班，只是她很少加班，寧可把檔帶回到家裡看，也不會在公司待著。

白天柳茹石磊不在家時，安承澤除了陪石毅看電視下棋玩《九州》單機測試版，就是靜心思考。

石磊……有點不對。

他瞭解石磊，以這個鐵漢子的性格，並不是那種會苛待妻子拖油瓶的人，他是真心把自己看做家人。他差點被車撞死或者撞殘，石毅都氣得差點戳瞎肇事者的眼睛，石磊會表現得那麼平靜？就算沒辦法將司機定罪，他肯定也會想其他辦法幫自己算帳，並且努力找出真凶，而不是在盡可能地息事寧人，在讓他小心謹慎的同時，並不贊同他們去深究這件事。

在聯想到前生那次讓石毅致殘的事故後，安承澤的思路明晰不少，漸漸發現許多前生自己沒有注意到的端倪。

工地事故讓自己兒子致殘，他沒有查到蘇玉婷的問題，石磊會查不到嗎？那為什麼依舊選擇息事寧人，沒有順著線一直追究蘇玉婷的問題。前生蘇玉婷還有一些產業，另外蘇家本身實力也不俗，就算鴻世被他奪走，蘇玉婷依舊可以活得很好。照這個情形來看，安志恒就算被判無期，安家倒了，蘇家卻不會不管，然而安志恒一直坐牢坐到最後，而在前生安志恒坐牢不久，蘇家舉家搬遷不知去了哪裡。一開始蘇玉婷偶爾還會來看安志恒，後來蘇玉婷也不見了，一直到安承澤死去數十年，都不知道蘇家究竟去了哪裡。

有沒有可能，蘇家不是走了，而是被秘密扣留？

他一直很奇怪，安志恒有吸毒的門路也就算了，為什麼還會涉及到販毒，鴻世的財產不夠他花嗎？而且，前生安志恒在進入鴻世之前，上學時利用母親給的資金做的幾筆生意，現在想想看，利潤未免太大了。

如果他的猜測沒錯，那麼這其中只怕藏著更深的秘密，他兩世都一直不知道的。

石磊一定知道，前生、今世他都知道。

看向正光著膀子穿個大拖鞋玩遊戲的石毅，安承澤走上前心疼地撫摸他受傷的左腿，如果他沒有猜錯，前生石毅付出的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多。

他們在部隊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明明自己的記憶中，只有不鹹不淡的關係啊！安承澤確信，兩人之間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有過很深的感情，那麼當時他也不會因為柳茹的死而悲痛絕望到將整個兩年的記憶都當做讓自己無法見到柳茹的罪魁禍首，整個地封存這段記憶。一定有什麼細節他忘記了，那個細節對他來說可能沒什麼，對於石毅而言卻至關重要。

前生數十年，這輩子重生都七年了，這麼些年加起來，一個小小的細節，就算他有記憶都未必想得起來，何況他早就不記得了。

發現安承澤在摸自己的腿，黑小子的臉先是可疑地紅一下，接著放下遊戲抬手摸摸安承澤柔軟的頭髮說：“沒事的，醫生不是說了麼，過幾天就好，哥結實著呢，別擔心。”

安承澤突然摟住石毅，臉頰在他愈發剛毅的側臉上蹭了蹭：“我就是心疼，你管得著。”

石毅：“……”

臉要炸開了好吧。

“還有，你都說過你的就是我的，那你的身體就是我的，你受傷了自己不在乎，我還難受呢。我的東西，憑什麼要你拿來胡亂糟踐，好好照顧它不行麼，這是我的。”安承澤摸了把石毅的胸肌，順手捏下胸口的點，心想讓你不穿背心總光著上身，我可勁兒摸！

石毅：“……”

心臟也要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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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送柳茹到公司後，沒有去部隊，而是拐了個彎兒跑到他大哥那裡坐，兩人沒去石岩的辦公室，而在一間特警大隊的隱蔽地點集合。

“怎麼回事？”石岩沉著臉問，他和石磊生得十足像，只是常年身處高位，比一直在基層的石磊多了絲威嚴。

石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事情大概說了下，石岩揉揉太陽穴，眉頭皺起來，表情複雜得要擰成一根麻花：“你還沒到手的老婆，是蘇家的女兒的丈夫的情婦？”

“不是情婦！被騙的。”石磊敲敲桌子，對石岩的形容表示不滿，小茹可是最純潔最善良的女人，要是自己早點遇到她，絕對早就定下來，現在石毅也不至於那麼傻了，看看人家小澤聰明的。

“重婚罪，當時既然已經宴請親朋好友了，雖然只是小範圍在鄉下辦的，但是只要證據足夠就是重婚罪，夠判一兩年的。但是那個不重要，蘇玉婷的事才讓我擔心，蘇家在沿海那邊正籌備著購進一大批貨，我們佈線不了很久，暫時不能動她，要穩住。”石岩嚴肅地說。

“我知道，到時候我會去。”石磊表情也凝重起來，點頭道。

“你去個屁！快五十的人了，好容易找著個老婆趕緊抱著上炕頭，還用不著你這個老頭親自上陣。”石岩滿臉都是關切，語氣卻是相當的恨鐵不成鋼。

“最後一次了，”石磊搖搖頭說，“完事就把身份放到明面上，當個掛職的軍長安心吃公糧等退休。又有地位又有范兒，還有個漂亮老婆，未來的人生是美好的。”

“戰場上說打完仗就回家退休娶老婆的最後都回不去。”石岩冷著臉說。

“滾蛋，老子還想抱老婆到一百歲呢！換成以前我可能就當個總指揮，可是現在蘇玉婷已經把手伸到小澤頭上了，蘇家這塊骨頭必須啃下來。你們的臥底布了五年的線，就抓到這麼一個機會，這次揪不住蘇老頭的尾巴，不還得等個五年十年。蘇家藏得太深了，要不是五年前我找你查欺負小茹那個負心漢，查到鴻世破產後安穆陽用來買鴻世的資金過多。本來以為能查到貪污腐敗，誰知揪到這條線，咱們還一直以為京市最大的毒販子是郭老頭呢，感情上邊還有人。所以說小茹就是旺夫，不然咱們一直找錯人呢，嘿嘿……”石磊說說臉就紅了。

石岩：“……”

這誰家弟弟這麼丟人，他不要了，拖出去！

所以說有其子必有其父，這對父子都是妥妥的腦殘妻奴！

“金三角那邊的雇傭兵都是亡命徒，你不小了，快五十的人哪比得上年輕人那麼利索。”說到最後，石岩還是不同意石磊去前線冒險。

最後石磊拍桌子玩橫的，不講理了：“老子軍區的，你個公安部的管不著！”

“滾！我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你們中央特戰隊就是協助我們破案的，聽我的！”石岩也掀桌了。

兩兄弟互瞪半天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一人坐一邊生對方的氣。石岩畢竟是在公務系統工作，比在部隊的弟弟圓滑，生一會兒氣率先伸出橄欖枝：“那麼喜歡，舌頭都快伸出來了，就找時間給家裡人見見，別藏得跟寶貝似的，現在京市家裡有小孩的誰不知道茹記，我們家去年過年還買一兜子呢，石誠那麼大個人了，還愛吃糕點。要知道你把茹記的老闆娘給娶回來，估計得整天泡在你們家不走。”

一提起柳茹石磊果然樂了：“哼，他還沒吃過小茹親手做的糕點呢，那巧克力雕的飛機坦克小人，可好看呢。就是不能擺太長時間，石毅留著那個全被螞蟻吃了。”

“找時間領家裡來，還有她那個兒子，京市中考第一，一中學習第一，腦袋怎麼長的，怎麼那麼聰明。”

石磊攥了下拳頭，最後只能說實話：“我也想領，小茹不答應，試用期還沒過……等她點頭我肯定第一時間把人弄過來。對了，那個……你認識的人多，能不能給我們家那兔崽子介紹幾個同齡女孩子？”

石岩：“……早戀不好，石誠就是初中就開始談戀愛，那成績看見我就想用皮帶抽他。你們家小毅好容易成績那麼好，別耽誤孩子了啊。”

石磊摸摸腦袋，鬱悶地說：“我寧可他成績不好，也別走彎路啊！到時候耽誤自己也就算了，看他那架勢說不定還會耽誤人家小澤。你別管了，改天讓石誠介紹幾個女孩子給他，他不女朋友多麼。”

石岩也是見識廣的，聽了會兒就大概猜到石磊的意思，雖然同意了，卻不得不說：“我以前辦案的時候遇到不少這樣的，這種有可能就是天生的，小毅從小沒媽，說不定真跟這個有關係。有些找了女的就能改過來，有些可能一輩子都改不過來。”

“那也試試吧，改不過來再說。”石磊現在最愁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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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車事件石磊是刻意隱瞞，安承澤則是發現端倪便收手暫時不管這事。有他周旋，柳茹和石毅也都冷靜下來，石磊成功地讓家人暫時不去查。如果沒有安承澤的幫助，這一次他和柳茹之間一定會爆發家庭危機，這讓石磊在感謝安承澤之餘心裡嘀咕，小澤不會猜到什麼了吧，應該不會。

當然事情沒那麼好糊弄過去，為了讓柳茹和石毅安心，石磊找來目前已經調到刑警隊的石誠幫忙，讓他見柳茹一面，意思是石誠人脈廣，又是在刑警大隊工作，方便調查，有他幫忙總比自己瞎忙活強。

石誠長得簡直帥瞎人眼，與當年長成後的安承澤有一拼，完全不似老石家糙爺們兒的風格，真個是盤靚條順，俊逸非凡的小白臉。石毅石磊石岩是軍刀般的悍，安承澤是暗器般的狠，而石誠就是劍一樣的亮眼帥。換言之，石家三父子是戰場上的殺器，安承澤是暗殺時的兇器，那石誠絕對是基因突變，武器中的貴公子。

石磊嫌棄自己家兒子又傻又淘又不聽話，石岩倒是羡慕石毅如此像他們老石家的種，再看看自己家的石誠，真頭疼。

“這就是三嬸嗎？太年輕了吧，我都想叫姐姐。嬸子，你說是不是三叔利用職權強取豪奪了？不用怕，我二叔是紀檢委的，他要是敢強搶年輕的•良家婦女，絕對饒不了他！”石誠對柳茹眨眨眼。

“臭小子，找揍呢吧。”石磊故作憤怒，臉上卻笑成一朵牡丹花，叫三嬸了呢。

柳茹也被石誠誇得不好反對他的稱呼，當然也有可能是她不想反對。是女人總喜歡別人說她年輕漂亮的，況且石誠還會說話，她也溫和笑道：“小誠是吧，真是俊，能有你這麼優秀的兒子石廳真是有福氣。這是小澤，他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安承澤已經十七歲，正屬於少年最意氣風發的年紀，他生得與柳茹極像，卻又絲毫不帶娘氣，常年的鍛煉讓他四肢修長，柔韌有力。更因為重生的歷練和年輕的身軀兩種矛盾的氣質揉碎成略帶神秘的氣息，四頭身時他是年畫裡的金娃娃，成長後的少年就像古希臘神話中的赫爾墨斯，欺騙之術的創造者，狡猾的小偷和騙子之神。

石誠一見安承澤眼睛就亮了，就算是同性，人們也喜歡美的事物。更何況柳茹半隻腳已經踏入石家，安承澤就算是個拖油瓶也算是他們的親戚，有個好看聰明的弟弟，總好過有個呃……石毅那樣的。所謂同性相斥，反正石家幾個兄弟各自看不順眼，就算石誠有點基因突變，也一樣看不順眼。

“嬸子你還說我俊，這一見小澤可就被比下去了。”石誠真心實意地說道。

石誠別看嘴甜，但畢竟還是石家子孫，說話總是有譜的。他雖擅長誇人，但絕對不誇大其詞，就因為他說的是實話，才更讓人心花怒放。

柳茹真是挺喜歡石誠的，聽說石誠喜歡茹記的糕點，更是送了好些限購版的手工糕點給他，還親自動手做了一些，感動得石誠差點認乾媽，最後還是石磊一腳踢在他屁股上才沒撲上去跪舔柳茹女神。

對蘇家事情也略有耳聞的石誠一開口就是專業術語，暫時穩住柳茹和石毅，表示他一定會查，並且嚴查。就算實在抓不住幕後黑手的把柄，也讓他不敢再對小澤下手。安承澤本人也順著他的話安撫，終於讓兩人放下心來，專心等石誠的消息。

一來一去石誠與柳茹母子熟悉起來，沒事的時候就跑到柳茹家做客，打著看弟弟和保護小澤的名頭。幾次下來也混熟了，便開始請暫時可以下樓的石毅吃飯，一開始只是他自己，後來加幾個同事朋友的弟弟，都是年紀差不多的孩子，很容易打到一片，不到半個月，石毅手臂已經拆線的時候，飯桌上出現了女孩子。

本來也不是相親宴，就是石誠一手操控的青少年聯誼會，男孩女孩們一起玩就是很開心，石毅也著實交下兩個對胃口的兄弟。來的女孩子也都是高中生，只當和同學朋友一起出來玩，一直參與活動的安承澤沒擋著，參與幾次覺得沒意思，就不太參加這種活動，專心與劉闖聯繫，畢竟《九州》公測幾近尾聲，要開始正式推出，國內第一款網路遊戲，宣傳可少不了，劉闖又開始到處跑著忙。

石毅卻不同，他畢竟是個貨真價實的高中生，本來就需要發洩火力，一開始和楊峰他們訓練還沒什麼，現在整天憋在家中對著安承澤真是快擼出血了。到這種程度石毅就算再不開竅也會覺得不對勁兒，本能地他知道要多結交一些同齡人，對著其他兄弟看看，會不會出現小澤這種情況，或者說……結交一下女孩子。

京市玩的地方很多，石毅外傷好得也差不多了，大家經常出去唱歌看電影玩遊戲，偶爾還跳跳舞，石誠不會帶他們去不好的地方，來參與活動的人也都是好孩子。

朋友圈是漸漸擴大的，大概是在臨近暑假結束的時候，那天石毅玩過遊戲就跑出去唱歌，唱著唱著又有幾個人被叫來，其中一個女孩子被擠到石毅旁邊，笑著打招呼：“石毅是嗎，我是杜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