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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戀愛咨詢之夜戀篇+雛鳥篇+鍾情篇》第12章
番外 保育學者的育兒日記

  「咦?你怎麼會在這裏?」

  因為 John工作的地方在T市的另一頭,那裏沒地方讓我停直升機,當然更不會有機場之類浪費空間的地方,所以我只好把

  交通工具停在市外,再搭擠死人的電車抵達這座位在市郊的研究室。

  門廊前的柱子上以冰冷的金屬字排列著: National Laboratory of Wildlife and Nature。雖然 John常戲稱它是地球防衛總部,

  但這地方給人的感覺,實在算不上親切。

  我走到自動門前,因為門口需要刷卡才能進去。我本來想打行動電話,叫友人出來接我,但是我才拿出手機,就被裏面的女人叫住了。

  「阿姨你好。」

  「真不討人喜歡,叫我大姐! Ailsa姐姐!」

  我無言地看著眼前這位明明就大我十五歲以上的女人。她是 John帶領 Team裏面的研究員,John身邊的同事我沒有一個喜歡的,特別是雌性。對John有好感的女同事,不是知道我和 John的關係,擺出未來繼母的樣子對我過度溫柔,就是什麼都搞不清楚的人,一副「你為什麼要妨礙他?就是因為有你在,John才會到這把年紀還沒結婚」的嘴臉。

  總之都是把我當成 John的附屬,開口閉口都是我的友人,好像我是空氣一樣。所以我非常不喜歡來這裏。

  「你來這裏幹麼?這麼想 John喔?」

  只有這位 Ailsa大姐,她會把我當成人一樣地對談,和 John一樣和我打屁開玩笑。聽說她是 Team裏頭僅次於我朋友的第二把交椅,地球未來的希望。

  「他忘記帶資料了,叫我幫他送來。」

  「你一定不會這麼聽話吧? John那傢伙給了你什麼好處,他的初夜?」

  「……只是一星期份的免費晚餐而已。」

  「這麼貪小便宜啊。你不是滿有錢的嗎,有很多遺產之類的?」

  「來路不明的人留下的東西我才不想多用。」

  「嘖嘖,現在小學生都這樣嗎?說自己的爹娘來路不明。」

  「我已經高中了,這位伯母。」

  雖然她的嘴巴壞了點,但她還算是個好人。

  至少我見過的人類裏面,除了 John以外,她可以排第二名。她帶著我往研究室走,沿路都是忙碌的工作人員,還有穿著白袍的研究員,來來往往,還不時低聲交談。

  「……不符合甲類地面水體水質標準……上月監測兩側溶氧量增加。生化需氧量超過甲類地面水體水質標準……磷化物和硝酸鹽超過標準值 6.5mg/L,優氧化……」

  「……每年百分之十一點六五速度沙漠化,高達十二點四八公頃……棲息地的減少與改變,擬暫造人工濕地,減少森林砍伐,目前和拉姆薩爾地方政府進行交涉當中……」

  雖然我的友人常說他的工作和動物很親近,但此時此刻我只覺得自己的存在很突兀。他們是與我相同的物種,卻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

  「你小時候常來這裏,記得嗎?」 Ailsa回頭對我說。她在走廊上倒了兩杯咖啡,端了其中一杯給我,還替我進會議室裏探了探頭,然後說 John還在開會,要我在會客室裏稍等一下。

  「嗯,有點印象。」

  「你喜歡這裏嗎?」

  「……很討厭。」

  Ailsa對著我哈哈大笑。「是嗎?其實我也很討厭呢。」

  Ailsa說得並沒有錯,這真的是個討人厭的地方。

  我的友人是個優秀的學者,在大學時代也是個優秀的學生。我五歲那年,他才二十一歲,就已經常常到研究院來協助研究, John很厭惡坐在研究室裏空談的傢伙,他嚮往著地球的每一處傷口。

  當學生實地考察的機會並不多,但他每次都極力爭取,有時候去的地方不遠,一日來回已足,我就會被他寄在這所研究院裏,給大哥哥大姐姐們照顧。

  雖然我並不覺得如此,但我的友人一直是大家公認的帥哥,在研究室裏很有名,雌性追求者像蒲公英的種子一樣撲到名為 John的大地上,非常壯觀。

  印象中,我常看友人一面撕著成堆的情書,一面憤恨地抱怨:「浪費紙漿,她們不知道地球已經沒有多少樹可以砍了嗎?

  至少也用再生紙吧!」

  John一點也不避嫌地帶著我到處跑,聽說我還在繈褓中時,他就抱著我去大學聽課了。這樣的行為當然會惹人非議。

  「那個奇怪的小男孩是誰啊?」

  「哪個小男孩?」

  「就是 John身邊的那個啊!每次來研究室都會抱著他來,真是奇怪。」

  「會不會是親戚的小孩?」

  「怎麼可能每天都托他帶啊!他們連回家都住在一起耶。」

  「該不會是 John的小孩吧!」

  「不會吧?他不是沒有女朋友嗎?」

  「就是沒有女朋友才可疑啊。我說啊, John該不會曾經和某個女人同居過,後來那個女人玩弄他又拋棄他,還留下這個禍胎,所以他才會對女人徹底失望,到現在每個人和他告白都失敗不是嗎?」

  我不喜歡聽到類似的討論,偏偏這些雌性大人還常很不懂事地在我面前高談闊論,好像我聽不懂人話似的,而且打擾到我偷聽螞蟻聊天。

  她們還常套我的話。老實說,雖然我不相信那些雌性人類編造的故事,但我也不知道我跟 John是什麼關係,他從來不提我父母的事情,也不說他成為我監護人的原因,無論我再怎麼威逼利誘,他的回答總是千篇一律。

  「我是你的朋友,作朋友需要解釋理由嗎?」

  因為以上種種原因,在研究院的日子就變成最難熬的時間。

  我常常一面和壁虎聊天,一面看著緩慢移動的指標。那些研究員私底下都叫我「討人厭的孩子」,因為我不會討他們歡心,不會在他們給糖果時笑著說「謝謝叔叔阿姨」,而且在他們眼裏,我一有空就對著空氣喃喃自語,像個瘋子一樣。

  「John,今天下午會有大雷雨喔。」

  「為什麼?」

  「剛剛經過那家人的屋簷,燕子跟我說的。」

  友人的工作雖然並不見得和動物有直接相關,他做的是動物棲息地的保育工作,還有瀕臨絕種動物的控管,有時候也會帶我去位於各地的保育實驗室。有些誤闖人類區域的保育類動物,迷路或流離失所的幼獸,都會被帶來那裏暫時由人類照顧。

  我很喜歡和它們聊八卦,有些比較和善的動物,還會唱歌給我聽。

  有回我爬進一隻雲豹的籠子裏,騎到它背上玩,順便幫它按摩。那次把 John給嚇壞了,他痛揍了我一頓,要我再也不能主動接近肉食性動物,我從來沒看過他那麼嚴肅。

  「可是那隻貓很好玩啊!」我一臉委屈。

  「那不是貓,是雲豹!」

  「可是它會唱 Rap耶,其他的都不會……」

  「管它會唱 Rap還是唱京劇,總之不准就是不准!」

  「那灰狼呢?」

  「那更不行!」

  結果他再也不帶我去棲息地的實驗室了。

  那時候有個研究員的女兒跟我差不多大,好像叫作 Margrette,她老爸常常把她打扮得像洋娃娃,不管哪時候看到她,她都處於被蕾絲和蝴蝶結淹沒的狀態,這時候我就會慶倖還好我沒有父母。

  我非常討厭她。並不是因為她被洋娃娃附身,而是因為她會虐待動物。

  說出來沒有人會相信,長得像法國洋娃娃的美少女會這麼殘忍。

  我曾經親眼看到五、六歲的她,先是拿石頭去砸睡著的小狗,等到小狗整只耳朵血肉模糊,趴在地上哀哀叫的時候,她又拿釘子之類的東西穿過它們腳掌。最後小狗奄奄一息,她再把它們抓到水盆邊,把失去反抗能力的小臉壓進水裏,直到它們受盡折磨淹死為止。

  不止是小狗,只要抓得到手的,連小老鼠、白兔或是青蛙都難逃她毒手。

  旁觀這種事對一般人而言可能還好,最多只是看些血腥場面而已。但對我來說,小狗每一次哀鳴,在我耳裏都會變成:「好痛……救救我……求求你!救我,叫她停止!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求求你叫她停止!」任何人都受不了這種精神折磨。

  有一次 John也在研究院裏,那時候他還很年輕,喜歡穿著 Polo的襯衫配牛仔褲到處奔波。他和女孩的老爸一面聊天,一面經過研究院的小型培育園,那是專門豢養實驗用動物的地方,就看到法國洋娃娃驚慌失措地跑出來,拉著她老爸衣擺告狀。

  「怎麼啦,甜心?」 Margrette的爸爸彎下腰問他的寶貝女兒。

  「他叫天鵝來咬我!」她整只手都是血。

  「誰?」

  「那個怪物,他和天鵝串通好來咬我!他想殺死我!」

  女孩的老爸當時半信半疑,我的友人和他沖進培育園,然後就看到一地的狼籍, Margrette剛殺死了兩隻小天鵝,整張沙發都是飛散的羽毛和血跡。

  大部分人都以為天鵝是很優雅的動物,會在水上跳芭蕾舞啊還會變成公主。其實它們和一般的鵝,習性沒啥兩樣,發起狠來,把人類的手臂咬斷都有可能,是力氣很大的禽類。

  女孩的老爸一看嚇傻了,他看見咬人的那隻天鵝,羽毛上還帶著血跡,和我警戒地躲在角落。

  那個研究員問:「這是怎麼回事?誰做的?」

  我沒說話,我不喜歡和人類說話。

  Margrette已經先下手為強,她尖叫著:「他把小天鵝殺掉了!還叫鵝媽媽來咬我,爸爸,我好痛!」

  我靠著牆一句話都沒說。

  女孩的老爸氣炸了,掄起拳頭要揍我,但是年輕的 John擋在他面前,然後看著我。

  「是你做的嗎?」他問我。

  「……」

  「是你嗎?告訴我,是不是你做的?」他平心靜氣地問著。

  「……你說哪一件事?」

  「把小鵝殺死這件事。」他沒問我是不是我指使天鵝媽媽行兇。

  「不是我做的。」

  「他說謊!他說謊!爸比,他本來就怪怪的,是他做的!」女孩還在叫囂。

  「不,他沒做。」這次是 John代替我說。

  我抱著天鵝的脖子,驚訝地看著我的監護人。那是只很大的天鵝,伸長脖子和當時的我差不多高,其實我真的有跟它說「咬死她沒關係,我罩你」。

  因為對我而言,那女孩是殺人兇手,一命還這麼多命,那很公平。

  她爹顯然也很不以為然,舉著手接近我,想要把我從角落拉出來。「不是他做的,難道是我女兒做的嗎?」他生氣地說。

  「不是他做的。」我的友人說。

  「你有什麼證據?」

  「因為他說不是他做的。」

  「他說什麼你就相信什麼?像這種野孩子,說的話連一半都不能信……」

  他的話講到一半就停了,動作也是, Margrette低低地尖叫起來。因為我的友人用單手抓住了他的拳頭,然後用力向後扭,我聽到骨頭劈裏啪啦的聲音。

  「痛死了……你瘋啦, John?」

  「那孩子說他沒做,就是沒做。要我說第二次嗎?」

  一直以來, John用這種聲音說話時,我從沒見過有人敢反駁他。就連我也是。

  「還有,告訴你的女兒,要虐待動物我管不著,只要不是保育類動物。但是請她回家自己玩,不要在這裏玩給那孩子看,聽到沒有?」

  最後四個字他是對著那個法國洋娃娃說的。從此我再也沒看到她出現在這裏。

  不過聽說這件事帶給我的友人很大的麻煩,因為他扭到脫臼的那隻手,是他未來的指導教授的手。我一直到上了國中,自己搬出去住時,才從別人那裏知道這件事。

  我只記得那天晚上,我一直不肯離開培育園,摟著那隻天鵝哭了很久。直到他們把小天鵝的屍體拿去清掉,幫園子加了鎖,我還是窩在籠子旁邊,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總覺得心裏很氣、很鬱悶,而且不單單是為了 Margrette誣賴我。

  「回家吧,吃晚飯了。」

  「我不想吃。」

  「怎麼可以,男孩子遇到一點挫折就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走,跟我回家。」John的聲音有點急躁,他伸手拉我,把我從鵝媽媽旁邊帶開,還試圖抱我起來。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跑過去繼續摟著天鵝的脖子, John瞪著我,「你到底聽不聽我的話?」

  「我不要……」

  「再鬧彆扭我要生氣了。」他在我面前蹲下來。

  「我不要!你憑什麼管我!你又不是我爸爸!」

  友人一瞬間靜止了動作。

  我有點後悔說出這些話,但出於某種自尊心,我不想道歉,也不想改口,我只是硬著脖子,「我是沒人要的野孩子,不是嗎?爸爸媽媽都不管我了,你是我的什麼人,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我以為 John會打我,要不然就是罰我沒晚餐吃〈反正我不在乎〉。但是他什麼也沒做,那時候我還很小,現在回想起來,我覺得他的表情,其實很哀傷。

  他一句話都不說,我反而覺得可怕,過了一會兒,他站直起身,然後走到園子的另一端,打開了籠子。我開始擔心起來,我放開天鵝媽媽的脖子,想跑到友人的身邊,但是他卻朝我走過來,手裏握著什麼生物,正在輕輕掙紮著。

  「John……」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繞到我的身後,蹲下來用他的手臂環抱著我,然後把他的大手攏著放到我眼前,「把手攤開。」

  我照他的話做,一個溫暖的小東西掉到我掌間。那是一只好小好小的鳥,身上的毛光禿禿的,連眼睛都還沒睜開,張著嘴啞鳴著。我小心翼翼地捧著它。

  「這是杜鵑的幼鳥。」我的友人說。

  「杜鵑?」

  「嗯,可是剛剛那個巢,卻是畫眉鳥的巢。」

  「為什麼?」我吃驚地問。

  「因為杜鵑鳥不會養自己的孩子。杜鵑在繁殖的季節時,不像別的鳥類會雌雄一起生活,它們會隨機配對,雌杜鵑在產卵前,會先物色其他鳥的鳥巢,比如黃鶯、雲雀或是畫眉鳥。等到老鳥離巢了,它再像小偷一樣偷偷溜進去,先把畫眉鳥的蛋銜走或摔破,再產下自己的卵。」

  「畫眉鳥媽媽……不會發現嗎?」

  「因為杜鵑的蛋,會根據偷下蛋的巢穴,擬制出與那種鳥同樣花紋、大小和斑點的蛋,所以被佔據的老鳥根本分不出來,它會乖乖孵著別人的蛋,直到小杜鵑被孵出來,也會盡心地養育它。而小杜鵑只要一長硬了翅膀,就會立刻離開巢穴,回去找它在附近活動的『生母』,然後遠走高飛。」

  「可是一生出來不就知道了嗎?都已經看到別人的孩子了,為什麼還要養?而且它們還是殺人兇手的孩子啊,畫眉媽媽為什麼這麼笨?」

  John看著我。我抽出手抹了抹眼睛,才發現自己哭了,我轉過身來,抓著監護人的衣領,把頭埋進他胸口。

  「為什麼…… John?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想畫眉媽媽也不知道為什麼。」

  John沉默了很久。他的大手蓋著我的頭髮,從我手上接過小鳥,捧到我的面前。

  我看著那隻小鳥,它向我張開嘴巴,嗷嗷待哺地顫抖著,像風中的落葉般弱小。

  「可是我自己的想法是,看著這麼弱小的鳥、這麼孤單的孩子,全心全意地信任著我、凝視著我,向我求救。如果我不照顧它,杜鵑媽媽也不會回頭照顧,它就會餓、就會死,就會從這世上消失。因此即使明知道被騙了、即使明知道這樣做不值得,

  我還是無法丟下它不管……我想畫眉鳥媽媽也是這樣想的。」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的友人捧著小杜鵑,慎而重之地放回畫眉的鳥巢,老鳥從園子外飛來,殷勤地餵食著貪婪的小杜鵑。鳥巢之外,是碎落一地的蛋殼。

  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對 John說過那樣的話了。

  「懶鬼,你要睡到什麼時候?」

  我睜開眼睛,研究室冰冷的白色牆壁映入我的眼簾。

  我抱緊懷中資料夾,才發現 Ailsa大姐已經不知道去哪里了。窗外的暮色西斜,而今年三十三歲的 John正站在我面前,雙手抱臂看著我。

  「咦?你開完會囉?」我從塑膠椅上跳起來。

  「叫你拿個資料給我你跑到這邊睡覺?晚餐取消了。」

  「喂,是你大老遠把我叫來自己卻跑去開會好不好!要不是 Ailsa阿姨碰到我,我現在還被關在門外咧,你還敢說!」我大聲抗議。

  「男孩子長得一張利嘴,真要不得!你要吃什麼?」

  「你下班了嗎?」

  「嗯,今天只是緊急被召來處理事情,所以才開會的。接下來就沒什麼要事了。」

  「什麼緊急事件?」

  「有人告我們一個單位濫捕棲息地的動物,還虐待它們的樣子。事實上也的確是,我一直不苟同他們的做法,自己不願意離開學術巨塔,坐在實驗室裏就想拯救地球,就好比住在中國卻想瞭解蘇門答臘虎一樣,把第一線的工作交給外行人去做,當然會發生這種事,他們活該。」

  我沉默下來, John看了我一眼,作了這麼多年的忘年之交,他也知道我在想什麼。

  雖然說事隔多年,目睹別人虐待動物,對我而言就像目擊殺人案一樣,一輩子都無法忘懷。他體貼地保持緘默,陪著我走向位於研究院地下室的車庫。

  「話說時間還過得真快……記得第一次帶你來這裏時,你還是流著鼻涕的小鬼,現在已經變成討厭的 teenager了。」走下樓梯時,我的友人用手模擬我的身高變化,感嘆地說。

  「不好意思喔,我這個人就是從小到大都很討人厭。」

  「再過三年,你就滿二十歲了。不過我怎麼覺得你一點都沒長進?」

  我不滿地瞪著他,抱緊手中的數據夾。

  「是啊,再三年我滿二十歲了,就不用你監護了。」我說。

  John聽了我的話,竟然停下腳步,抬起頭看著天花板,好像忽然發現什麼新大陸似的,露出訝異的表情。

  「對喔,再三年你就成年了。」

  「你鬆了一口氣吧?不用再照顧我這麻煩的小鬼。」我哼了一聲。

  沒想到 John竟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嗯,所以我只要再忍耐三年就夠了,很好。」我睜圓了眼睛。這什麼意思?是說他忍我忍很久了嗎?我真的有這麼麻煩嗎?好歹我一上國中就自己搬出去住,也沒吃他的用他的,最多就不上學讓他操心一下而已。

我喊住他,但我的友人不理會我,甩著車鑰匙逕自走向他那台藍色 Lexus,竟然還吹著口哨。我只好追上他。

「喂!你什麼意思啊!」

「我說了什麼嗎?快上車,除非你不想要晚餐了。」

「不要轉移話題,把話給我說清楚!」

「去吃什麼地方好呢,T市的那家西餐廳好像不錯……」

「John!」至今我在森林裏,看到畫眉鳥的巢,仍舊會佇足觀看。

─番外《保育學者的育兒日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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