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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戀愛咨詢之夜戀篇+雛鳥篇+鍾情篇》第9章
灰狼篇 第三章

  學校位在市中心,和市郊的動物園有些距離。我花了大約半小時的車程,才抵達目的地,一進門我就直沖猛獸猛禽區,我覺得有必要和灰狼的雙胞弟弟見個面。

  我依著園區地圖,找到專門關狼的區域。T市動物園的狼有好幾種:數量最多的墨西哥狼、北極狼和美州狼,稀有的紅狼,還有白狼。

  我在柵欄前走來走去,但就是沒看到和灰狼相似的狼,也沒看到哪只特別虛弱。

  「咦……你不是 John身邊的那個小弟嗎?」

  我回過頭,就看到 Teresa抬著大塑膠盒走了過來,我向她問好,她抹掉額頭上的汗,在我身邊停下。

  我看著她手上的東西,問道:「這是要喂狼的食物嗎?」

  「是啊。不過今天已經喂完了。」

  「灰狼平常都吃些什麼啊?」我又問。

  「以前動物園還沒被裁截經費時,都會喂活體的山羊或野兔,為了讓狼不失去本性,所以讓它們至少能保持捕捉獵物的感覺。不過現在城市裏的動物園幾乎都沒這麼做了,都是喂已經處理好的肉塊,最多就是隔日餵食,以適當的饑餓維持一點野性而已。」

  「Teresa小姐……喜歡動物嗎?」

  「嗯,喜歡啊,所以才會來考動物飼育員。」Teresa笑著說。

  我忽然有些感慨,雖然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把人和動物放在同一個天枰上,但也有很多人以自己的方式愛護著動物,好像保護瀕臨絕種動物的 John,還有 Teresa。

  「那個……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我陪 Teresa走回員工休息室,她實在是個親切的人,雖然講話常讓人聽不太懂。

  「有關 John嗎?」

  「啊……對。」我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記憶裏的 John,也和現在『分道揚鑣』了。那時候的他其實我也不太瞭解啦,他有點神秘,而且老實說有時候有點可怕。」

  「沒錯沒錯! John他常會堅持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又不好好說明……」

  「不過他是個好人喔。」

  Teresa打斷我的話,我看著她,露出不解的表情。

  「老實說我是個很笨的人,一直到高中為止,都處於語言障礙的狀態,你知道什麼是語言障礙嗎,小弟?」

  我搖搖頭。

  Teresa又繼續說:「聽說語言障礙是一種先天疾病,不過那個和眼睛瞎掉啦、腦性麻痹或是肢體殘障之類的不同,那些惡名昭彰的毛病,別人就會覺得『啊,你是殘障人士,我要體諒你一點』,至少還會表現出一點同情。

  「但是語言障礙不一樣,雖然是一種病,卻不明顯,常常會被認為是不專心或不認真的小孩。」

  Teresa坐在柵欄旁的樹蔭下,用手指在地上寫了她的名字,然後指著問我。

  「這怎麼念?」

  「嗯?不是『 Teresa』嗎?」

  「是啊,你是直接看著字念出來的吧?這對大部分的小孩而言,都是很簡單的事,可是我卻不行,我看到一個字,沒有辦法把它變成語言輸出來。

  「所以小時候老師叫我站起來念課文,我都結結巴巴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看書和寫字對我來講都很困難,像是解微積分方程式一樣的難。但我是一直到高中畢業,才檢查出是腦子某個地方有問題。」

  「那 John他……」

  「他當時就有勸我去醫院看看,又說我的情況不嚴重,只要用特殊的方法,慢慢地讀,慢慢地學,就會『病入膏肓』。他出國之前,還介紹我轉到特殊教育的學校去。」

  我看著 Teresa的臉,她微顯疲態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紅暈。

  「Teresa小姐,你對 John……」

  「哈哈哈,你是要問我是不是還喜歡他嗎?這麼說吧!與其說是喜歡他,不如說是感激他。 John這個人其實是很善良的,對於弱小的東西,可以毫不吝嗇地伸出援手。比如以前晚上要是下雨, John看到路旁有小狗小貓,都會撿回家養上一夜。」

  「弱小的東西嗎……」

  這麼說來, John會撿我回家養,會這麼關心我,也是出於他對弱小的同情心吧!並不是因為我有哪個地方特別,我就像路邊的小狗小貓一樣,等我可以照顧自己之後,他就會把我放生了,應該是這樣才對。

  「而且說真的,我已經結婚了啦,連孩子都有了。」Teresa又說。

  「結婚了?!」我呆了一呆。

  「嗯,只不過前幾年離婚了就是,孩子也不在了。」

  「咦?不在了?為什麼會……」

  「因為一點意外,不過這都已經過去了,別再提了。」Teresa很快地說。

  她好像有點後悔講到這些事,從樹蔭下站起來,重新扛起塑膠盒,對我微微一笑。

  「好了,我要回去工作了,希望你和 John都能『百年好合』

  她向我揮手道別。我心想:她的原意,應該是祝我和友人長命百歲吧?

  「啊,對了! Teresa小姐,我想請問一下,那隻體質虛弱的灰狼在那裏?」

  「咦?你說那隻狼嗎?」 Teresa側對著我,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大概在園內的動物醫院吧,我不清楚!」

  她說完這句話就走了。我目送著她離去,然後便動身前往醫院。

  因為今天是上班上學的日子,所以遊客很少,我順著指標找到動物醫院,但是這個地方並不開放一般遊客進入,我只好翻過草叢繞到後門,還好醫院的窗沒有關,我安靜地爬上窗子溜進去。

  大概是也是因為經費不足的關係,這間動物醫院規模不大。窗下有幾張大型動物專用的病床,牆上的籠子裏關著幾隻鸚鵡,還有一隻迷你豬在地上晃來晃去,有個看起來像獸醫的人在另一個隔間打盹。我四處張望,在角落看見一個大型的鐵籠。

  我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才一走近,籠子裏的動物馬上抬起頭來。

  「老哥?」

  「啊,我是……」

  「喔,是你啊,人類小弟。」

  令我驚訝的是,那隻狼很快就認出了我。

  我仔細看去,籠子裏的狼,毛幾乎都掉光了,體型也比之前那隻小上很多,看起來精神很不好,尾巴和耳朵都垂垂的,但是那一雙酷似兄長的眼睛,卻仍炯炯有神地盯著我。

  「你知道我?」

  「是啊,你不知道雙胞胎都有心電感應嗎?」

  「啊,原來是這樣。」原來這個傳說是真的。

  「騙你的。」

  「咦?」

  「我哥來找過我了,它和我說了你的事,是你放它出來的吧?」

  看來這只狼老弟的性格,和它哥完全是兩樣子。

  「我老哥很嚴肅吧?」狼老弟仍是沒有抬起頭,只是微帶戲謔地看著我。

  「嗯,有點。」

  「它講話超難懂吧?」

  「……嗯,有一點。」這弟弟還真瞭解哥哥。

  「我老哥總是這樣。」那隻狼嘆了口氣,用兩隻爪子枕在頭下,然後側頭看著我,左邊看一遍,又換右邊看一遍,我被它看的有點不安,它卻爽朗地笑了。

  「我呢,從以前身體就很差,雖然說是死不了啦!但是老給我老哥添麻煩,狼是群居的動物,用你們人類的話講就是團結囉,我們卻經常耍孤僻,總是遠遠地躲在一邊。

  「因為我沒辦法參加狩獵,沒辦法參與狼群的任何活動。而老哥本來可以的,為了照顧我,它也變成孤孤單單的荒野一匹狼,我怎麼說它都沒用。」

  那隻狼似乎嘆了口氣,我插口道:「它還有你啊,何況你是它的雙胞兄弟耶。」

  「但我死了怎麼辦?」狼老弟很快說,他仍舊看著我。

  「人類小弟,你們是天生活在安逸中的生物,已經忘記了自然的法則。我是虛弱的存在,在我們的世界裏,弱小的存在理應遭到淘汰,是因為你們人類介入了,把你們的規則帶進我們的人生。

  「你們用手術、用餵養和照護,把應該死掉的狼救活,然後沾沾自喜地以為施了大恩。我和老哥之間,若在自然狀態下,本來就只有一個能活下來。」

  我沉默下來,想起之前看過的新聞,人類救活了擱淺的海豚,但是海豚被放生後卻又再次自殺,完全不領人類的情。原來我在不知不覺間,也落入了那樣的想法。

  「就算我沒有被下毒還是什麼的,我本來也活不久,不管是你們人類,還是我們狼群,淘汰弱者和排除異己,都是一定會發生的事。老哥他太傻了,硬是說想找出罪魁禍首來,還說要想辦法救我出去……唉,它老是這樣子。」

  「可是你哥哥它……它很喜歡你啊。」

  「我知道。」狼老弟說,那一刻,我在它眼睛裏看到許多無奈的溫柔,「我也很捨不得它啊,可是比起這樣子,我寧可它好好地活下去。要是被你們人類抓到,它就死定了,不是嗎,人類小弟?」

  「你哥哥它……有打算要怎麼做嗎?」我問。

  「有啊,它說它弄到了黃色炸藥,打算在動物園遊客最多的時候,把炸彈綁在身上沖進來,威脅動物園園長放了我。」

  「真的嗎?!」我大驚。

  「騙你的。」

  「……」

  看到那隻狼伏在地上虛弱地笑著,還不住大口地換氣,我忽然覺得很難過,氣也就生不起來了。

  「喂,人類小弟,我也拜託你一件事。」

  「嗯?」

  「?,我大概撐不過這個禮拜吧,看他們人類的動靜,可能明天或後天我就會被殺死了。我老哥八成還會去找你,你如果遇到它,幫我帶句話給它可以嗎?」

  狼老弟不等我回話,它掙紮地從籠子裏站起身,卻又體力不支地倒了回去,差點驚醒在旁邊打瞌睡的工作人員。

  我把手從鐵條細縫中伸進去,搭在那隻狼的前爪上。

  「『我們不曾分開,今後也將永遠連在一塊』,請你和我老哥這樣說。」

  我默默地點點頭,狼老弟的腹部有一塊很明顯的疤,和它老哥一樣。

  「對了,我也有件事沒和你說。」

  「啥事?」

  「其實我不是人類小弟,我是母的。」

  「啥?真的嗎?」

  「……騙你的。」

  臨走前,那隻狼發出爽朗的大笑聲,回蕩在沉重的動物醫院中。那是我第一次聽見狼笑,格外地動聽。

  隔天我還是去了學校。因為如果再不出席的話,我高二大概就要留級了,但我又無心坐在教室裏聽講,所以一點完名,我就從後門悄悄溜了出來。

  我一個人進了學校的圖書館,雖然不是什麼名門高校,但是T市的公立高中設備還是挺不錯的。

  我走進放有歷年報紙的期刊儲藏室,和館員借了鑰匙,開始一迭迭找起前幾年的動物新聞。這是個浩大的工程,報紙大半泛黃,還積了大量的灰塵,我一面咳一面揮手驅趕,然後把五年內每期的動物版都挑了出來。

  我在五年前的一小角找到狼兄弟分離手術的新聞。報紙的標題是「奇跡!連體狼順利分割,T市獸醫史上頭一例」,裏面提到,狼兄弟是六胎狼裏面的兩胎,因為胚胎分裂不完全,所以腹部連在一起,胃髒有一部分是共用的,因此手術工程很大。

  「咦?」

  令我驚訝的是前兩年的新聞。那也是T市動物園的新聞,標題是「驚爆惡狼咬死孩童,動物園安全管制堪慮?!」我連忙細讀,報上說得沒有很清楚,只說有一個五歲的小孩,拿碎石頭去扔動物園裏的狼,結果大腿被咬了一口,因為出血過多而死亡。

  讓我不得不注意的是,報上說,那個小孩之所以能越過鐵絲網觸犯到狼,是因為母親剛好在動物園工作,媽媽又疏於照顧,所以他趁隙溜了進去。不過報上筆鋒一轉,又提到猛獸的危險性和管制問題,甚至連母親的名字都沒提。

  我懷著混亂的心情離開圖書館,無意識地抽出手機,按了友人的快速鍵。等到手機那端傳來未開機的聲音,我才想起我和 John鬧翻的事情,不禁頹喪地收起手機。

  我回教室時剛好是下課時間,下堂好像是音樂課,這是所有課裏面,我勉強還可以接受的一堂課,於是我走到走廊的鐵櫃前,想要找我的課本出來。

  但是一碰到我那格鐵櫃,才發現它早已被人撬開了。我無防備地打開門,我的東西被搞得一團亂,課本被揉得亂七八糟,而且不知為何塞滿了樹葉和雜草,整個櫃子看起來活像個叢林。

  「啊……」

  我退了兩步。鐵櫃中央血淋淋的一片,我瞪大眼睛,那是一隻耳朵,看起來像是狗耳,被人割了下來,放在白紙上,看起來已有一段時間,血跡乾成褐色。而在那張白紙上,有人用小狗的血寫了:

  「好好和你的流浪狗哭訴吧,怪胎!」

  「為什麼……」走廊上來來去去都是人,我茫然地環顧一圈,發現教室裏有幾個人躲在視窗窺看,看到我回頭,馬上便裝作若無其事地背過身去。

  我很小的時候,曾經遇過很恐怖的虐待動物事件,就在 John工作的研究院裏,那時候的我,還不能分辨人與動物的差別,因此那些事情在我心裏留下很大的陰影。我看著那隻耳朵,好像就是昨天和我一道吃三明治,那隻可愛小黑狗的耳朵。

  我又向後退了兩步,靠在教室牆上,周圍的人類彷佛都在笑,我的臉色一定蒼白的可怕。

  他們不明白,對他們而言這只是一隻微不足道的流浪狗,但對我而言,這樣的場面足以殺了我。我覺得異常暈眩,而且很想吐。

  我捂著口沖出了教學樓,完全不敢再看那隻血淋淋的耳朵一眼,我一路順著樓梯往下跑,撞到人了也毫無所覺,直到完全脫離人群、來到學校最荒僻的垃圾場,我才扶著牆蹲下來,把胃裏剩餘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子……」

  我聽到一聲低低的悲鳴,喘息著抬頭搜尋,才發現昨天那隻小黑狗,就倒在垃圾桶下,四周一片血泊。我掙紮地扶牆靠過去,把小狗抱到臂彎裏,好在它還有體溫,我忽然覺得又憤怒又難過,幾乎就要哭出來。

  為什麼?這只小狗什麼也沒有做,就連我,我做了什麼礙到他們的事嗎?我是蹺了課、我是無法和人類相處,但是光是這樣,就足以讓那些人類做出這種事情來嗎?

  我忽然想起狼老弟的話:「不管是人類還是狼,排除異己和淘汰弱者都是必須的事情。」

  我脫下襯衫,替小狗手忙腳亂地包紮,傷口又裂了,血流了我一手。

  我又把手機掏出來,近乎執念地按了 John的號碼,結果還是無人接聽。我把行動電話扔了出去,然後坐倒在地上,覺得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

  「對不起,對不起……」我低聲道歉,也不知道物件是手中的小狗,還是不知去向的友人。

  我忽然好想看到 John,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渴望見到他,但又覺得自己這樣好卑鄙,平常排斥他的管教,可自己遇到難題時,卻又希望他立刻出現,這是我的報應。

  我抱著小狗去保健室,保健室的阿姨驚訝地看著我,畢竟我赤裸上身、失魂落魄而且還渾身是血,走廊上好像也有不少同學圍觀,還有人跑去報告老師。

  但我無心管這些事情,我把小狗放著,提起襯衫就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保健室阿姨在背後叫我,但我沒有理他,我只想儘快離開學校,一刻也不想多待。

  「喂,聽說動物園有狼偷跑出來了!大家快去看新聞!」

  我才走出中庭,就看到一群人類邊叫邊跑了過去。

  我愣了一陣子,才從極度沮喪的情緒中醒覺過來,發現他們在說什麼。

  「真的嗎?哇,好可怕,會不會把人吃掉啊?」

  「不知道,聽說市府的衛生局和動物園的人正在想辦法追捕,連員警都出動了,還有人拿著獵槍耶,超酷的!」

  我停下腳步,慢慢恢復思考能力。

  這麼說來,灰狼被人發現了嗎?我尾隨學生來到自助餐廳,那裏是學校裏唯一有電視的地方,一大堆人圍在那看新聞。

  畫面上是一輛追捕動物的貨車,有一群人正手忙腳亂地應付記者,有個人拿著獵槍和麻醉槍站在一旁,正詢問著目擊的民眾,他們個個臉色蒼白。

  「糟了……」

  我又瞄了一眼新聞,便沖出自助餐廳,好像連校警都跑去看新聞了,因此大門口沒人攔我,我匆匆套上染血的襯衫,扣子也沒扣就沖到大馬路旁。本來想要攔輛計程車,但我一過馬路,就有輛聯結車在我面前緊急煞車,我忙抬起頭。

  「啊,對不起,我太急了,不好意思……」

  「喲!小弟,又見面啦!」

  我呆呆地往駕駛席看去,原來是上回在高速公路上遇到的卡車司機,只是這回司機大叔改開聯結車,還且還戴了副醒目的墨鏡。

  他把助手席的門打開,比了個大拇指示意要我進來,我什麼也沒想就跳進座位裏。「為什麼大叔你……」

  「呀─哈!我遠遠就看到你沖出來,所以就火速地給他開過來啦!小弟,這次是要出什麼任務,啊,你身上怎麼都是血啊?」

  「啊……這個是……」

  「沒關係!你不用解釋,我全都瞭解!這次是機密任務是吧?男人就算傷痕累累渾身浴血,也要在槍林彈雨中達成使命,這就是青春啊!幫助帥氣的男孩完成神聖的任務,這是我當聯結車司機以來的夢想啊!」

  於是我和他說了地點,剛才在新聞裏驚鴻一瞥,我認得那是動物園所在的山丘。

  我想起狼老弟說的話,心中大概有個底。不過我有點擔心,卡車飆車還有道理,聯結車真的可以這樣嗎?該不會釀成比狼還更嚴重的災害吧?

  事實證明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那位司機大叔簡直是神乎奇技,戴著墨鏡豪邁地轉動方向盤,聯結車像條龍一樣在車陣中穿梭,大叔還一路大唱慷慨激昂的軍歌,好像是德文還義大利文,有捲舌的那種。

  我一面緊盯著前方,一面想著灰狼與我的約定,越來越是擔心,我不禁祈禱,最好狼不要是這麼守信的生物。

  我忽然想到,在小時候的童話裏,狼總是邪惡又貪心的動物。什麼三隻小豬啊、小紅帽還是七隻小羊的,大野狼總是扮演力量強大、破壞力超強的那方。

  John和我說過,狼其實是很膽小的,它們通常都一群一群地聚在一起,即使只是獵捕一隻小山羊,也會集體行動,只有自己一隻狼的時候,它們什麼也不敢做,這點和人類其實很像。

  人類自己膽小,所以必須塑造很多強大邪惡的物件,才能有足夠的理由加以排除、加以殺害。

  「就是這裏!」

  聯結車在山丘下停了下來,進動物園的長道上拉起了柵欄,車子進不去。

  我跳下聯結車,回頭和司機大叔道謝,他對我豎起兩隻大拇指,說道:「下次需要我的時候,朝著天空大叫三聲:『墨鏡!熱血!聯結車!』我就會馬上出現在你面前的啦!後會有期囉,小弟。呀─哈!」

  ……這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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